愛屋及烏在李世民這里體現(xiàn)的尤為真切,當年愛長孫皇后,對長孫所出尤為疼愛,哪怕是養(yǎng)在長孫膝下的人也是如此,比如早些年的高陽公主。
相比其她非長孫皇后所出的公主而言,高陽公主可以說是得到李世民最為疼愛的人,若非高陽鬧出了與辯機之事,她現(xiàn)在恐怕也是李世民尤為疼愛的女兒之一。
長孫皇后去世之后,便輪到了李寬,只不過對李寬的寵愛不像對李泰等人一般,準確來說是一種放心的放縱,只要是李寬一家做的事,李世民幾乎很少有反對和生氣的時候。
就像現(xiàn)在,李愛笑瞇著眼睛走到李世民要禮物,放在孫子孫女身上,李世民就要教訓兩句當?shù)鶍尩牧,但是面對李愛,卻是笑呵呵的拿出一件小木雕遞給小孫女。
“謝過皇祖父。”學著姑姑們道謝的樣子,憨態(tài)可掬的抱著小手,差點沒摔倒。
李世民一把抱住,大笑道:“小孫女比他爹懂事多了!
“可不是,當?shù)囊稽c都不知道孝敬長輩!逼疥柟魃焓郑胍獜睦钍烂駪牙锝舆^小侄孫女,結果小侄孫女不領情,有些尷尬啊。
李愛最不喜歡的就是平陽姑祖母,跟李寬說過好幾次,說平陽姑祖母每次抱自己都要啃兩下。
教導過很多次說平陽姑祖母是喜歡你,不是啃,但李愛總是與平陽公主親近不起來。
李寬有點郁悶,天地良心,要說孝敬長輩這件事,他覺著所有的皇室子弟中沒人能比得上自己,以前遠在閩州和華國,過年過節(jié)都送上了一份厚禮。
在長安待了多年,雖說沒有前往長輩府上親自拜見,但是每次過節(jié)都是讓蘇媚兒帶著兒女帶上厚禮前去拜見了的。
就這還說他不知道孝敬長輩,他也是無話可說了。
李世民和平陽公主這個輩分的人逗著屋里玩鬧的孫輩,公主們各自有各自的話題聊,李治與兕子說著話,真情流露,偶爾還會給兕子擦擦眼淚。
李承乾和李泰冷眼旁觀,偶爾扯動嘴角,露出幾個冷笑。
李寬倒是沒懷疑李治對兕子的感情,自從兕子出生之后,長孫皇后的身子便有些差了,后來不久又懷上了新城,可以說在兕子還沒有去華國之前一直是跟著李治一起的。
后來在華國把病治的差不多了,回到長安城之后也是跟著李治的,如果論及親疏遠近,兕子在李治那里甚至超過了親爹李世民。
或許就連李治當時也沒想到,兕子會跟著常山公主一起去,讓自己最疼愛的妹妹一走就是三年,在外吃了三年的苦。
“兕子,你最喜歡吃的鹿肉,快嘗嘗!崩钪畏路鸢牙罡斪隽俗约杭遥坪跛攀抢罡闹魅,把兕子所有愛吃的東西都往兕子碗里夾。
“謝謝九哥。”
兕子笑的很甜,但是看著李世民和李寬、李泰、李承乾三兄弟眼中,心里卻五味雜陳,若是有一天兕子知道是她敬愛的九哥謀害了祖父,那場景真不敢想象。
四人同時有些后悔將這件事隱瞞了下來。
飯桌上歡歡笑笑,偶爾爆發(fā)出兩句抱怨之言,然后便有公主安慰著說我家的哪個兒子比姐姐或者妹妹家的小子更不聽話,然后便是一陣奉承。
似乎到了當父母這個年紀,談論最多的都是家中的兒女,或許唯一有些不太高興的便是今日也跟著前來的高陽公主了。
剩下的杯盤碗碟被侍女和仆從撤下桌,李世民瞧了眼面容愁苦的女兒,嘆了口氣,“為父今日前來有三件事!
“父皇,您說,我們都聽著。”
李世民點點頭:“第一件事慶賀兕子回家,還不錯,飯菜難吃了一點,氣氛還是不錯的。”
李泰和李承乾的臉色不太好看,有些羞赫,總歸不是常年做飯,肯定比不上宮里的廚子,畢竟那是在一間酒樓都有大名聲的廚子,人學了十幾年。
李寬點點頭,笑道:“看來以后要常做了,等到下次去倭國,估計臻兒也得嫌棄我做的飯難吃了!
“才不是呢,是大伯和四叔做的不好吃,父王做的好吃!崩類郛敿淳蜑樽约焊竿踅星,順便把大伯和四叔給賣了。
李世民愣了一下,望著兩個兒子歉意的笑了笑,“第二件事,就是高陽!
李世民嘆了口氣,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高陽公主最近幾年很苦,一直在公主府中吃齋念佛,偶爾有公主姐妹聚會,看著別人家的孩子歡聲笑語的叫著母親,難免會想到在房家的兒女。
吩咐人去房府傳過話,說是自己也想見見兒女,但是房玄齡夫人盧氏的那醋夫人可真不是白來的名聲,被派去的侍女連房家的大門都沒讓進。
管你是不是公主派來的,就是后來李世民派人去,也沒能進門,以至于房玄齡和房遺愛還被李世民教訓過兩次,但是不管用。
也不知道是不是人老了,脾氣越來越像小孩子,以至于房遺愛和房玄齡勸過之后,被派去房家的侍女竟然被老人家用掃帚給打了出去,越發(fā)不給面子。
這沒法去計較,別說盧氏如今只是一個老婦人,就說房家父子這些年為大唐立下的汗馬功勞,李世民也不會與盧氏去計較那么多。
至于高陽公主,心中或許有氣,但是有愧在先,又是堂堂公主,以前還能說因為盧家乃是大世家之一,放得下臉面,但現(xiàn)在她是真放不下那個臉面。
所以高陽公主其實并沒有多后悔自己犯的錯,只是想念兒女罷了。
這些事情,李寬多少知道一點,李泰來桃源村時總會閑著無聊談論起一些,也明白李世民提起高陽公主的意思,但是他沒接話。
二兒子都有些不給面子,李世民便朝李泰一望,李泰只好無語的望向李寬,勸說道:“二哥,最近兩年我也與你說起過多次了,高陽過的挺苦的,你看是不是去一趟房家,跟房夫人說說,不說讓房遺愛與高陽破鏡重圓,讓高陽看看兒女也好啊。”
“四弟,不是我不去,我去了房家,你讓我見到房夫人說什么?”
這件事為什么找李寬,原因一點也不復雜。
當初高陽公主與房遺愛的問題,是李寬插手處理的,對房家是有恩情的,李世民的面子盧氏敢不給,但是李寬的面子盧氏不得不給。
話或許有些夸張,但是能辦成這件事的,還真就李寬莫屬。
畢竟經(jīng)過了兩三年的發(fā)張,范陽盧氏現(xiàn)在與太原王氏可是打的火熱,太原王氏又與楚王府有扯不清的關系在,盧氏雖是嫁出去的女兒,但到底是范陽盧家人,不至于一點不為娘家考慮。
再加上房家小女嫁給了楚王府麾下的鄭仁愷,李寬在房夫人面前是很有分量的。
“寬兒,你去試試,就說讓高陽偶爾見見兒女!逼疥柟髑屏搜鄹哧,轉頭嘆道:“今年初夏在冰食店里見到承明與承媛,兄妹兩竟說記不清母親長什么樣了。”
可不記不清么,高陽公主與房遺愛和離之時,兄妹兩本就不大,三年多沒見,能記清楚才是怪事。
李寬還是不說話。
然后,一群疼愛妹妹的人七嘴八舌的開始勸,李寬還是沒開口。
“二皇兄,到底行不行你倒說話啊,實在不行,我去房府!崩钪螡M臉憤慨,一副沒想到你如此不顧及兄弟姐妹情分的樣子。
撇了眼李治,李寬望著高陽道:“高陽,你怎么說?”
“我想見見承明與承媛!
李寬點頭道:“行,我明日帶你去房府。”
“我不去!
李寬搖了搖頭,嘆道:“那我沒辦法,既然老九說他愿意去,你請他去試試吧,房夫人還能敢不給九弟面子,我不信!
“李寬······”
“閉嘴!崩钍烂駞柭暫鹊,打斷了高陽公主的話。
“讓你去你就去,房玄齡那老妻······唉!崩钍烂駥嵲诓恢涝撊绾涡稳荩罱K長嘆了口氣。
李寬點點頭,沒說話,若非李世民開了口,就是高陽公主跪下來求他,他都不樂意因為高陽公主的事去房家。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這種話說出來有些令人惋惜,但高陽公主連自己最基本的錯都沒想到,李寬是真希望自己寧愿沒有這么一個妹妹。
而且已經(jīng)答應了,但是連個謝謝也沒有,李寬想反悔了。
李世民倒是察覺到了李寬的狀態(tài),但是他對李寬言而有信的作為還是信得過的,瞪了眼高陽公主,便笑道:“第三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沒人捧場,李世民尷尬的咳嗽了兩聲,笑道:“太子之位的事!
瞬間,大廳里就喧囂了。
有驚呼“太子”二字的,也有驚呼“父皇”的,似乎從來沒有人想到李世民會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提起太子之位。
且不說太子之位她們這些女兒不好參與其中,就說李承乾也當場坐著,提起太子之位難免有些不合適。
李世民也是一愣,似乎沒想到所有人的反應會這么大。
唯一平靜的大抵就只有連福了,平靜的拿出一個包裹放在李世民面前,平靜的退了下去,恭守在李世民身后不言不語。
李世民回神,指著桌上的包裹道:“這些是近一年來各州太守上奏立太子一事的奏折,你自己看看,有多少人是請朕立你為太子!
李世民的話音聽不出喜怒,但李承乾和李泰是知道李世民心里是高興的,李泰甚至知道這是李世民給李治的一種警告,警告李治不要在妄想皇位。
因為天下有半數(shù)的州太守都在請求李世民立李寬為太子,就算你李治登基,也搞不定這么多的太守反對,唯一的辦法就是殺,但是殺了之后,整個大唐就要亂了。
李寬還真就看了,看了好一陣,從筆跡之中就能看出來是誰寫的,李景仁的最有意思,竟然說若是陛下不立楚王為太子,自己就去華國為官。
這種話都寫出來了,真是不怕被抽一頓,必須跟江夏王叔好好聊聊,讓江夏王叔很抽一頓。
李寬臉上浮現(xiàn)出笑容,李世民和李承乾李泰也笑了,唯有李治的臉色異常難看,或許還有一個高陽公主。
現(xiàn)下的情況就是這般,反正眾多姐妹之中,就算有心里不待見李寬的公主,臉上也是很平靜。
“心里高興吧!逼疥柟魍顚,笑道:“姑母心里也挺高興,當初那個敢教訓姑母小子若是能幫著二弟處理政事,想來大唐是會越發(fā)繁榮了!
“姑母抬愛了,小侄可不敢與父皇比肩!
“別學你父皇那一套,你以為姑母不知道你小子早就與你父皇商議好了,兩年······”平陽公主突然嘆了口氣,“父皇過世,你守孝三年,否則一年前你就應該幫二弟處理政事了,你看看你父皇,身子大不如從前了!
平陽公主說的話,在李寬看來就是扯淡,李世民的身體健康狀況,他還能不清楚,真當孫道長在宮里是擺設,不敢說有二三十歲的年輕小伙子般有精力,但是不遇見李淵那種情況,在活個二三十年完全沒問題。
“所以平陽姑母的意思,父皇三年以前就打算讓二哥繼任太子之位了?”李泰也不傻,從平陽公主的話中便發(fā)現(xiàn)了問題。
平陽公主有點尷尬,還是點了點頭。
李泰怒視著李承乾,問道:“你當時知不知道此事?”
李承乾搖頭,然后有點點頭,“猜到一點,畢竟我們幾兄弟之中,尤其是三弟、五弟、六弟其實都是希望二弟接任太子之位的,父皇的心思,估計應該差不多!
“那你當時還提議用兩年的時間比拼?”
李承乾就像看白癡一樣的看著李泰,笑道:“你以為當時你能贏?二弟好歹也是立了國的皇帝,你當時的本事能跟他比?”
“別說當時,就是現(xiàn)在還差著一大截呢。”李世民毫不客氣的打擊著兒子。
“父皇,您這么說傷心了啊!
李泰一副心痛難忍的樣子,讓眾人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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