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塵周身法力被趙玄東禁錮,動彈不得,被擲出數(shù)十丈遠(yuǎn),一頭戳向鎮(zhèn)府廣場的地面。
“砰”地一聲,地面磚石碎裂,石塊泥土紛飛,土塵的腦袋和肩膀都扎進(jìn)了土里。
“老土!”
金丙急呼一聲落到土塵身旁,運(yùn)起法力,一個翻地術(shù),把周邊的磚石泥土挖開,把土塵的身體拔了出來。
土塵滿臉鮮血,花白的頭發(fā)和胡須上粘滿了泥土和碎石粉。
金丙把他的身子扶正坐在地面上,打了一道清水訣,洗去臉上的污血。只見額頭、臉部的皮膚有幾處已被磚石蹭掉,血水還在向外涌滲,趕緊又打了一道治愈術(shù),止住流血,破損的肌膚也開始緩緩生長出來。
“哦——”
土塵呻吟一聲,緩過氣來,但仍然雙目無神,身子軟趴趴地癱在金丙的懷里。
“唉——”
金丙長嘆一聲,把土塵扶起,回頭向鎮(zhèn)府大門望去,沒有人出來,又嘆息一聲,攙著土塵緩緩向煉器閣方向走去。
…………
鎮(zhèn)府大廳當(dāng)中,孟嬌、孔義看到土塵被摔得如此狼狽,顏面盡失,想到圍攻石冬梅時被這老家伙訓(xùn)斥阻止,又被他打敗趕跑,異常憋屈,現(xiàn)在終于出了這一口惡氣,心中都十分暢快。
孔義向趙玄東抱拳道:“趙師叔,盤龍鎮(zhèn)近日發(fā)生這么多事情,確實(shí)和土塵管理不善有關(guān),此人資質(zhì)奇差,又筑基無望,所以每日里得過且過,積弊日久,終于堵不住,這才導(dǎo)致近日接連發(fā)生宗內(nèi)弟子失蹤死亡事件。師叔將他免職,正可重新整頓,沒有了他的阻撓,便可將這些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嗯,”趙玄東應(yīng)了一聲,看向孔義的目光充滿了欣賞,“我們這一路趕來,有些勞頓,你安排一下午宴、住處,讓你這些師叔、師兄妹們好好歇息一下。你也把這里的情況匯總一下,到晚上帶相關(guān)人等在此處匯合,把情況詳細(xì)說明,明早正式展開調(diào)查。”
…………
“老土,好些了嗎?”
走出十來里路,看土塵氣色緩和了一些,眼神也不那么呆滯,金丙關(guān)心地問了一句。
“蛇鼠一窩!顛倒黑白!”
土塵聲音嘶啞,語氣中帶著激憤,還有一絲無奈。
“老土,別這樣。”金丙拍了拍土塵的后背,低聲安慰。
“這事過去了,別再議論。想必你也聽說過,筑基修士神識強(qiáng)大,是我等意念探查的十余倍。筑基一層就可探查二十余里,那位帶隊的趙使者,估計是筑基三層修為,神識可以覆蓋六十余里。說這樣的話,如果讓他們留意到,除了給我們?nèi)莵淼準(zhǔn)拢瑳]有任何用處。”
“我活夠了,受此折辱,這般茍活,真是了無生趣。”
“不要這樣,咱們靈根資質(zhì)差,修煉資源匱乏,能修煉到這種程度,已經(jīng)很了不起了。此處不是說話之所,走,到我的住處,我請你喝酒。”
金丙御起地火精焰,拉著土塵,向前盤龍鎮(zhèn)正南方飛去。
飛行了百余里后,一條彎彎的河流出現(xiàn)在眼前,河邊是一座面積數(shù)畝的莊園。
“到了。”金丙拉著土塵,落在莊園之中。
園內(nèi)亭臺樓閣,小橋流水,綠樹成蔭,一派詳和的景象。
“老金,你還有這等住處?這凡人的奢華悠閑,又不能增加修為,帶來壽元增長,我等要來何用?”
“老土,你的日子過得也太無趣,修煉之余,偶爾放松一下心境,清閑幾天,也是好的,就算是筑基無望,也不能整天愁眉苦臉的吧。再者,這里可不只是休閑之所,這里還是我煉器之地,你跟我來。”
金丙帶著土塵進(jìn)入一處大廳之中,一道法訣打出,青光閃動之間,一座大陣籠罩住大廳。
土塵仔細(xì)觀察,這座防御陣竟然是二級陣法,雖然還不如丹藥閣的二級陣法繁復(fù),但這畢竟是二級陣法了。
“老金,你進(jìn)階二級陣法師了?”
土塵心中驚異,因?yàn)榻鸨F(xiàn)在才煉氣九層顛峰修為,而二級陣法師起碼要筑基修為才能做到。
“嗯,怎么樣,吃驚了吧?我雖然靈根資質(zhì)不行,修為進(jìn)展上不去,但在陣法之道上,還是有些悟性的。
你以我為給那些武者煉制內(nèi)力轉(zhuǎn)換的法陣是浪費(fèi)時間嗎?正是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讓我對陣道有了更深的感悟,這才能突破到二級陣法師。
這座陣法是二級三階法陣,能擋住筑基初期修士的攻擊。”
金丙臉上露出自豪的神情。
“老家伙,你行啊!”
土塵捶了金丙一拳,看到金丙自得的樣子,他的情緒也被感染,先前的悲觀也消散了許多。
“老土,過來坐,”金丙伸手一招,從遠(yuǎn)處的灑柜中攝過來一瓶灑,“這是凡間的美酒,十萬金一瓶,只有各國的皇帝才喝得起。”
一杯酒下肚,回味無窮,唇齒留香。
果然是好酒,土塵又連飲幾杯,仰靠在坐椅上,微微有些醉意,鎮(zhèn)府門前被折辱的一幕也暫時不再去想。
“土兄,你看,”金丙見狀,從儲物袋里把那只刻著兩人名字的小烏龜拿了出來,“這小龜只是只凡獸,如果沒病沒災(zāi),它可以活上一千年。可如果它咬了我一口,還咬不死我,我一把就能把它捏死,它就連一刻也活不到啦。”
土塵緩緩轉(zhuǎn)過視線,看著小烏龜,怔怔地有些出神。
過了一會,道:“老金,你的意思是要我做縮頭烏龜?”
“縮頭烏龜有什么不好?你看它現(xiàn)在縮頭縮尾,可如果它真能活到一千年,沒準(zhǔn)還能進(jìn)化成妖獸呢。只要能活下去,也許三、五百年它就能得到機(jī)會進(jìn)化成妖獸,這種事,誰說得清呢?但它得能活下去。你看,它現(xiàn)在乖得很,我就放生了它,興許還一直養(yǎng)著它。”
金丙把小烏龜放在桌上,不再管它。
“土兄,不做堂主也好,你也不會被那么多雜事纏身。做堂主也不過每月多了一百顆下品靈石而已,起不到什么大的作用。
咱們先前兌換筑基丹,那可是花光了一輩子的積蓄,但就這樣,以咱們的資質(zhì),距筑基成功連一成希望也沒有。
一顆不夠啊,咱們還得賺靈石,一人再兌換一顆,多一顆就多一線希望。
今天得趙明小友贈送妖鱷材料,咱們這希望就又多了一分。
妖鱷護(hù)甲,一人一套,你把鱷骨煉入鎮(zhèn)山印,我把二十顆牙齒煉成整套飛劍,有了這些東西,攻防的手段增加許多,威力也大許多,咱們整體的戰(zhàn)力大約能提升一倍。
之后,咱們就聯(lián)手進(jìn)入峽谷以北,獵殺妖獸,為下一顆筑基丹攢靈石。
老土,今天在路上你不是還勸我嗎,咱沒幾年活頭了,干吧,拼吧!”
金丙抬手又?jǐn)z過來兩瓶酒,遞給土塵一瓶,拍掉瓶塞,仰頭狂飲。
土塵看著意氣豪邁的金丙,快要熄滅的斗志重燃起來,手腕一動,瓶中的酒水沖起,化做一道噴泉,他張口痛飲。
…………
“小胖、月兒,快跟上!”
趙明縱身躥到半山腰一塊巖石上,回頭大聲呼喝。
從黑熊洞出發(fā)到現(xiàn)在,有一個小時了,只跑出大約五十里路。
眾人的速度快不起來,因?yàn)樾∨趾挖w月的行進(jìn)速度,就是他們整體的速度。
這還是趙明選擇最優(yōu)行進(jìn)路線的結(jié)果,如果沒有十公里遠(yuǎn)的元神感知,可以提前避開那些溝壑、斷壁,還有那些兇猛的野獸,在這樣的原始山林中還不知要走多少冤枉路。
小胖和趙月早已是滿頭大汗,渾身衣服都被汗水濕透。
楊玉縱躍到小胖和趙月身邊,關(guān)心地問道:“你們兩個怎么樣?還能堅持嗎?”
“沒問題!”兩小異口同聲,充滿斗志。
“嘿,好樣的!”王勁在旁邊大聲夸贊。
石冬梅施展風(fēng)行術(shù),足尖輕點(diǎn)地面,輕飄飄地落在趙明身邊。
“趙明,這樣跑下去,他們兩個身體也受不了,咱們中午飯沒吃,這一路水也沒喝,現(xiàn)在離黑熊洞已經(jīng)有幾十里路了,是該休息一會兒了。”
“嗯,”趙明深吸一口氣,緩緩?fù)鲁觯幕诺母杏X還是沒有消散,“前面崖壁下有一小塊空地,咱們到那里休息一下。”
“哎呀,累死了了呀!”趙月剛到大巖石下面,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呀,餓死我了呀!”小胖干脆四仰八叉地躺在了趙月身邊,刺瓜錘也被他扔在一旁。
他們這一停下來,才感到周身無力,兩腿酸痛,又渴又餓的感覺一下子都涌了出來。
趙明并沒有休息,從儲物空間里拿出大塊的黑熊肉快速分割,其他人見狀,王勁搬石架灶,楊玉砍柴,石冬梅到山溝里找泉水,眾人馬上忙碌起來。
趙明打算吃喝完畢就馬上動身,他認(rèn)為此地離黑熊洞太近了,還是不安全。
象孔義、土塵、金丙這些煉氣七層以上的修士,御器飛行的速度太快了。他們?nèi)绻獜暮谛芏吹竭_(dá)此處,恐怕只要一刻鐘,也許一刻鐘都用不了,因?yàn)樗麄兪窃诳罩兄本飛行,不用在地面走起伏彎轉(zhuǎn)的山路,路程會更短。
咦,天色怎么暗了下來?
趙明抬頭觀看,高空之中,一團(tuán)團(tuán)的烏云開始聚集,漸漸遮蔽了陽光。
山風(fēng)驟起。
王勁用烈焰蛇矛槍串著十幾塊黑熊肉在火上翻烤,看著劇烈晃動的火焰,道:“起風(fēng)了,要有大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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