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都看到了?”內(nèi)侍很小聲地在背后提醒他,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幽寂始終沉默,至深的悲哀之下是心如死水,他的聲音似冰雪寒徹,透著極力掩飾的微弱哽咽:“回去。”
他轉頭離去時,內(nèi)侍望見他憋紅的雙眼,卻無法感知他壓抑下了多大的憤怒和心痛,才沒有山崩地裂地爆發(fā)而沖進去質問那二人。
走在回流觴洲的路上,幽寂的每一步都生不如死,這種痛徹心扉的感覺,源于意念間堅守的所有美好,眉眼不再如初,全部都如鏡花水月破碎、崩塌了。
為什么非要逼他去相信,去認定她在流言中,那穢亂不堪的模樣
杜鵑與請她去幫忙的那名叫“香梔”的宮女,一同在庭院里晾衣。
“看這天色像是有些起風了,也不知夜里會不會下雨,可別又把剛洗的衣裳淋濕了才好”香梔抬頭望天自言自語。
香梔比她早進甘泉宮三年,為人機靈,想必已是見多識廣,杜鵑閑聊間便隨意問起:“香梔姐,你知道有什么辦法可以助睡安眠么?”
香梔歪著頭看她:“怎么了?你夜里睡不著么?”
“不是我,是太子。”杜鵑神色犯愁,“我夜里看他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即便是睡著了也時常被噩夢驚醒,身上虛汗淋漓,著實叫人擔心啊”
“我當值那夜也發(fā)現(xiàn)了,那時我還以為他是住慣了東宮,換來這里認床才失眠,總是這樣恐怕就不妙了”香梔被她這一說也感觸良多,細思堪憂,“看來這太子也不那么好當,每日得為學業(yè)和政事操勞,勞神傷身,焦慮也是自然”
說時衣物皆已晾完,杜鵑與她抱著空木盆,愁眉不展地漫行著:“你說咱們有幸服侍太子,看到他這樣心煩意亂的,總覺得是我們照顧不周,心里難過,也不知如何是好”
香梔思索著忽然想起:“哎,記得我四年前剛進甘泉宮服侍的第一位主子妍嬪娘娘,當時她也是夜夜失眠不得安睡,太醫(yī)倒是有提到過一個法子,讓她在臥室里可以放上兩種花,聞著花香可舒緩焦慮,靜氣安神,減輕頭痛和失眠。”
杜鵑驚奇:“哪兩種花?”
直到幽寂悄無聲息地離開,幽夢和鳳棲梧都未察覺窗外有不速之客來過。
“公主怎么突然想畫這種妝呢?”落梅妝清秀而不奢華,在時下并不流行,鳳棲梧覺得她不像是簡單的心血來潮。
“因為”幽夢不自然地垂下臉去,因羞澀而語遲,“我想到了一個人他與梅花融為一體,我曾聽他彈過一首曲子,詞中有提到:玉鏡臺邊試看,相宜是、淺笑輕顰。君知否,壽陽額上,不似鬢邊春。他是愛梅之人,我想他對身上有梅花妝飾的女子必定也會有所偏愛吧?便想作這落梅妝了”
“公主是愛屋及烏?”她臉上流露著少女懷春的緋色,鳳棲梧覺出端倪,唏噓,“看來他就是公主心中之人吧?”
鳳棲梧是這樣心思細膩的人,早已將她看透,在他面前偽裝也是徒然,幽夢便點了頭。
鳳棲梧沉思片刻,從她的梅花比喻里便能想見她癡迷的那人,有著怎樣清高絕塵的外表和心境,他含沙射影道:“公主,恕我直言,梅花身來帶著冰霜傲骨,沉郁清冷,我覺得那并非最適合您的花。”
雖然有貶低梅自寒之意,某種意義上還有挑撥的嫌疑,幽夢卻并未生氣,反問他:“那你覺得我最適合什么花?”
他不假思索:“杏花。”
“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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