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書既然有扉頁,自然就得有尾頁,這才完整。
之前有鎮(zhèn)守之封的先例,非邑也做好了準備,但卻也沒料到這玩意兒竟然拽到這個地步?
“莫非是被你們狼族的性子給傳染了?”
他的語氣有些微妙,瑯霄月都不知道這算是夸獎還是責(zé)怪。最后還是只能把進去的偉大任務(wù)交給創(chuàng)典。
只見黑色的書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觸碰著漆黑的入口,源源不斷地涌出混沌之力與之融為一體,好像懼內(nèi)的丈夫在上繳全部工資的架勢。
終于,非邑感覺到入口的推拒的力量變小了,正要踏進去的時候那力量又猛地增強竟將他掀飛出去!
在空中天轉(zhuǎn)地旋地飛了老遠,思及不能運用神力引起其他狼族的注意,他愣是就這樣直直地落了下去。
雖然在緊要關(guān)頭調(diào)整了姿勢,也將聲音降到最小,可是在地上翻了數(shù)周絕對稱不上優(yōu)雅。
創(chuàng)典和瑯霄月都齊齊愣住只見青年擦著碎石滾出老遠,半晌,才站起來,手肘和膝蓋的布料都被蹭破,露出來的皮膚上血跡斑斑。
不止如此,他的右眼眼角下也被磨出一塊傷口,沾著灰塵,鮮血緩緩沁出滑落。
非邑慢慢站起來,摸了摸眼角的傷口,一陣火辣刺痛,“怎么回事?”
他的聲音和語氣都非常平靜,但是出于本能的直覺,瑯霄月一把將創(chuàng)典推了出去,示意它快回答!
黑皮書慫了一下,這才飛過去圍著他轉(zhuǎn)動,這混沌空間里的尾頁比想象中的還具有靈性。因為雖然它們散落在各地,但實際上本身是相連的。
隨著不斷被收集,書的本體的靈性提高了,這張尾頁當然也會提高。
而且,它剛才真的答應(yīng)讓我們進去!
創(chuàng)典說到了重點,非邑聽完將眼前散亂的額發(fā)稍稍撩開,露出一雙又深又冷的眸子,“所以我剛才是被耍了?”
好像是滿意與他的反應(yīng),那邊混沌空間的入口竟然歡快地扭了一下,就像是一片黑色的海苔隨風(fēng)飄搖。
創(chuàng)典跟著這青年時間不算短,對他的脾氣不說掌握了十分也該有八分,這貨典型的是別人不惹他就是個妥妥的啥子都行,但如果惹毛了這就是個怎么看你都該被揍。
當他悶著不說話,幽深平靜地看著某個家伙的時候,最好的選擇就是別去他邊上,看已經(jīng)站到十米開外的瑯霄月就知道。
可是,黑皮書猶猶豫豫的在宿主和入口來回看,它的尾頁很重要的,要是……還沒要是完,非邑就將它揮開。
他一抬腳,風(fēng)夜風(fēng)吹過的傷口就鉆心似的痛,這讓他的臉都扭曲起來,索性站定不動,隔著十多米,他冷聲道:
“看樣子獨自放你在這里呆了幾千年,都把本分忘了。”
金色的大陣翁然出現(xiàn),非邑抬起手,像是在抓捕什么,慢慢收起五指。
瑯霄月乍一看還以為他動用了神力,未免玄長老正要開口提醒,卻猛地反應(yīng)過來這里并無一絲神力波動!
不僅如此,甚至感覺不到其他任何的力量波動,也就是說他完全是以人類之身在駕馭這個力量!
混沌之力的吞噬特性之強,發(fā)揮到極限時連本身的力量反應(yīng)都能吞噬,越是了解,非邑越是覺得它神秘深不可測。
創(chuàng)世契約出現(xiàn),哪怕非邑現(xiàn)在無法完全掌控這股力量但也足以令任何混沌空間屈服那入口咻地被吸到面前來,掙扎起來。
“本來考慮到你有靈性,沒打算這樣做的。”他就像是在看冥頑不靈的熊孩子,笑了,“給我開!”
入口上的阻力陡然消失!它好像是備受凌虐一般,頓時蔫了,外表上看不出什么,但明顯傳來了委屈的感覺。
“你說你是不是欠?”
非邑走進去后輕輕一踏,出現(xiàn)的不是熟悉的金色的道路,而是整個空間都出現(xiàn)了大片鎏金之色。
和以前若隱若現(xiàn)的不同,就像是濃霧,飄散在周圍。它們或聚成一堆,或凝成小點,在宿主的周圍環(huán)繞,帶著好奇和新奇,還有戒備。
而方才還慫得不行的創(chuàng)典,這會兒已經(jīng)變成一只貪婪的大嘴,對著這些鎏金色的混沌之力鯨吞海吸,飛到哪里哪里就瞬間變成黑色。
隨著吸收的越來越多,扉頁上的字也越來越亮,感應(yīng)中它的內(nèi)容似乎也變多了。
如果所料不錯的話,這鎏金之色的其實也是混沌之力,而且與創(chuàng)典的力量息息相關(guān)。
非邑就任它掠奪,他倒是要看看這空間里的東西要多到什么時候。
足足過了五分鐘,還算寧靜的混沌空間變得躁動起來,好像展開了一場拉鋸戰(zhàn):創(chuàng)典吸收的速度變慢了,猛吸一大口卻在半途中被扯住。
這一次有非邑的創(chuàng)世契約在,它底氣很足,這尾頁還沒有回歸本體也就不能借助契約的力量,這場爭奪戰(zhàn)它穩(wěn)贏!
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床墊不僅沒有勢弱,反而加足了勢頭。
終于,在鎏金色的混沌之力變得稀薄不少的時候,那張尾頁終于藏不住了。
和平常的子頁似乎沒什么區(qū)別,只是稍厚一些,被凝練的鎏金混沌之力環(huán)繞著,就像是帶著姬妾的土財主的出場姿態(tài)。
它遠遠地站在創(chuàng)世契約的外面,絕不多靠近一點。
忽然,混沌空間發(fā)生了異動,無數(shù)混沌之力猛地聚來,將非邑緊緊地纏著,好似要將他絞碎!
其實非邑心中有一點慶幸,要是這尾頁也像是鎮(zhèn)守之封那樣沒有實體,而是一整個空間的話還真不好收服。
不過這樣一看,眼前這家伙只是靈性比較高,并無別的什么特別之處。被緊緊擰住,他漂浮著,神色還算平靜。
“都到了這里,怎么可能放過你?”
當神力涌現(xiàn)出來時,他身上的傷口瞬間被神言之術(shù)治好,而那些混沌之力則是被創(chuàng)世契約完全吸收,沒有一絲一毫逃脫。
尾頁見狀也要逃跑,可是從契約大陣中猛地伸出來的混沌之力好似一雙雙手將它攥住,往回拖去。
如果它能說話的話現(xiàn)在肯定已經(jīng)大喊大叫起來,可惜直到回歸創(chuàng)典也沒有生息。
此時的黑皮書有扉頁有尾頁,看起來總算有書的樣子了,雖然還有許多空著的一疊。
瑯霄月身上有混沌之力,跟進來看完整個過程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雖然她曾經(jīng)來過這里可從未聽過說這里面有什么書頁!
“大人,這是……”
非邑注視著某個地方,神色冷漠。
“既然來了躲著做什么?還是你以為在這里能瞞過我的感應(yīng)?”
從混沌空間中出來的家伙被漆黑的混沌之力環(huán)繞著,卻沒有邪現(xiàn),一團看不清外貌,但能確定的是其神明的身份。
而且是個還未墮神的神明。
“在和滄夜動手的時候在關(guān)鍵時刻偷襲我的家伙就是你吧?”非邑看著他身上的混沌之力似乎因為心情的變化而波動,“而且,牛郎他們追尋的違背神格錄入的家伙也是你。”
相對無言半晌,那黑霧中傳來像是極低的公鴨嗓子的聲音,發(fā)音特別費力,“常說諸神天新生代中以那幾個通天神為首,不過我看還是你比較聰明。”不過能聽出是個男性。
他其實并沒有什么鄙夷和不屑,非邑有些看不懂這家伙,看起來很冷,但情緒很平淡。
“呵,那你為什么要跑呢?”
他卻格外認真地說道:“可是我該躲啊,他們那么多人不能正面打。”
這家伙,非邑怪異地看著他,似乎哪里有點問題。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說。”
“你為什么要跟著那個怪物?”
“因為他說可以讓我的力量增長很快。”他既沒有興奮,也沒有貪婪。
非邑可以確信,這是個極度缺乏感情的家伙,他想了想,或許能問出什么來:
“你來這里有何目的?”
“主神要我來策反這家伙,讓他禍害整個狼族,然后讓妖界更混亂。”他將昏迷的瑯霄辰拎出來晃了晃,又說道:“上次襲擊你也是,為了挑起你和貓的紛爭,讓你們自相殘殺。”
上古結(jié)界內(nèi)。
幾個身穿白色衣物的人聚在一起,他們皆有一雙純白的眼睛,聽見畫面上的對方同時沉默。坐在強壯男人肩上的少女指著說道:
“他什么時候變得話這么多了?”這家伙以前不管說什么不是嗯就是哦,最多也就知道了三個字。
非邑對于眼前這個從誕生伊始就依附于敵人的家伙絕沒有什么好感,只是覺得莫名其妙,只能說,讓他來當手下可真是個好消息!
但這并不意味著這個家伙就好對付。
“這個家伙不能讓你帶走。”他說著亮出劍來。
誰知對方卻道:“我不會帶走他,因為只是要讓他歸順主神的,而且他沒有同意,然后你們就來了。”
所以他們剛好趕上他用刑的時候嗎?
恰好這時候瑯霄辰醒了,一開口就讓原本還算欣慰的瑯霄月沉了臉,“我答應(yīng)你,我答應(yīng)你!只要你帶我出去!”
“瑯霄辰!你這個懦夫!”
瑯霄辰保持著尾巴為拎著的姿勢,人形的四肢朝下,這時候艱難地抬起頭來卻看見了做夢也沒想到會見到的人。
“等等,我怎么能看見了?你們又怎么進來的?”
直到混過去為之他也只聽得見身旁這個家伙的聲音,但此時身邊盡管還是一片漆黑,但卻已經(jīng)能看見聽見了!
瑯霄月決不允許他轉(zhuǎn)移話題,質(zhì)問道:“這個人要你暗中陷害族人,你竟然答應(yīng)了?!”
她銳利的目光愣是逼得瑯霄辰左右躲閃,然而很快,他就來了勇氣,“那是你根本就不知道這有多恐怖!圣地本來不該存在的!”
“你閉嘴!路是你選的,何況本就是戴罪之身!”忽然,瑯霄月冷笑一聲,“難得你哥舍下臉開口求情,結(jié)果你就是這樣回報他?”
結(jié)果瑯霄辰反而怒極而笑。
“呵,在這里咱們也明人不說暗話,我哥從來都是高高在上,這些事也是他吩咐的,憑什么最后死的是我!?”
“但他就沒有讓你禍害瑯明瑯日!”瑯霄月沒有任何懷疑,一個立志要坐上狼族族長的家伙絕不會拿族人的性命去賭博。
立場并不能阻止瑯霄月對瑯霄寞關(guān)心弟弟的心情的體諒,因為在狼族中,被除族是比死還要嚴重的懲罰。
以為離開就是活路嗎?外界無數(shù)妖怪都渴望著狼族的妖丹,渴望著狼族的血液,何況以瑯霄辰的性子在外面沒少惹是生非,一旦離開狼族的庇佑,結(jié)果絕對是尸骨無存!
如此一來,進入圣地反而有一線生機。
可惜的是,瑯霄辰并不理解他哥哥的苦心。
瑯霄月氣得雙目赤紅,露出狼族特有的兇狠的獠牙,忽然,被輕輕拍了一下,驀地清醒過來。
“頑固不化的人,任你說多少遍都沒用的。”非邑上前一步,看都沒看瑯霄辰一眼,直接對那神明說道:“你可以在他身上植入邪現(xiàn)的種子,然后就趕緊滾。”
他不想在狼族的結(jié)界中動手。
誰知對方卻是個認死理的,“他沒有答應(yīng)去策反他的族人。”
“剛才他答應(yīng)了。”
“可你們聽見了,他不敢做。”
怎么就說不通了呢?非邑霍然發(fā)動混沌之力,卻被對方以同樣的力量擋住了。
同樣是混沌之力,但是因為從屬不同,并不會相融,還會因為操縱者不同,呈現(xiàn)出的力量高低也會有不同。
這一觸之下非邑便摸清了他的底細至少七重天!
“不能在這里和你打。”
非邑探查不到他的真身,也就不知道恩澤和名字,只見他如鬼魅般躥了出去,連殘影都捕捉不到!
其詭譎和速度遠超一般的七重天,這并非是神力帶來的,而是恩澤。
他跟著飛出去,下一秒,后頸被刀刃的寒芒逼得一陣發(fā)緊。
鏗
刀劍相接的瞬間,非邑看見那家伙平靜的雙眼,死寂,“我知道,我們是同類。”
見鬼的同類!
非邑此時心都繃起來了,危險,是對這家伙最直白的評價,即便是在殺人的時候也毫無情緒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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