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純血?”楊花蕪愣住了。
連林奕都一頭霧水,雖然他對天狗這一脈不熟悉,但想來霸天絕應該是天狗血脈沒錯。
“死,都給本皇死。
踐踏聲,轟轟作響,伴隨著狂暴的霸天絕每一腳踏下,都會造成慘重的傷亡。
“他說得沒錯。”
這時,一直沒怎么吭聲的酒酒,突然開口道:“這的確不是純血天狗,真正的純血天狗,根本沒有這般兇殘,天狗,乃是辟邪、御兇之獸,更何況,他的本體遠超了天狗的范圍,算是成年體的天狗,身長也最多不過十丈……”
“問題出在了哪里?”
林奕微微皺眉,根據酒酒所說,成年體的天狗身長最多十丈,可是……
眼前的霸天絕,身長卻是有恐怖的百丈!
不對,完全對應不。
大黑狗瞇起眼睛,打量了許久,才疑惑的判斷道:“莫非……這該死的狗東西,是天狗和其他血脈的獸,雜交串出來的雜種?”
“不是沒有可能!
酒酒仿佛對這一脈十分了解,說道:“天狗所止地盡傾,余光燭天為流星,其疾如風,其聲如雷,其光如電,說白了,天狗擅長空作戰,而這霸天絕……不對,不對勁!”
看著霸天絕一腳殺一片,林奕眉頭皺得更緊了。
山海經,是一本記載古時期的。
在俗世間,人們認為山海經是編的,其不然,山海經早在幾萬年前出現了,乃是人族的大能,踏遍世間,游歷眾生,用盡畢生的心血,寫出來的一本記載籍。
那名人族大能,具體的名字不知道,只知道,他是神農氏一脈的人。
“按照山海經的記載,天狗生性怕鑼鼓,怕爆竹,不知真假?”林奕看向酒酒。
“是,又不是。”酒酒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智慧過人的楊花蕪,當即猜測道:“小吃貨,你的意思是……天狗并非是怕那些,而是不喜歡吵鬧?”
“沒錯!
得到肯定,林奕略微沉吟,而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和楊花蕪相互對視一眼。
而后……兩人齊心地點了點頭。
“你們別亂來!”大黑狗似乎也意識到了什么,連忙躲得遠遠的。
此時,霸天絕正在與幾千修士廝殺,雖然氣勢滔天,但還是落在下風,此時的他,不過是強弩之末罷了。
“放!”
伴隨著林奕的一聲話語,楊花蕪也動了。
只見……
兩人開始燃燒體內的真氣,通過經脈的傳輸,直接對空釋放,層層爆炸開來。
雖說沒有煙花爆竹那般絢麗,但聲響……
卻是大的嚇人!
不遠處,大黑狗捂住耳朵,厭惡的罵罵咧咧道:“麻痹的,本尊招誰惹誰了,操!”
砰砰砰砰砰砰……
真氣,不斷的對空爆炸,而霸天絕卻是眼睛變得更加通紅,嘶吼聲也愈發大了。
“果然如此!”
在林奕和楊花蕪停手的同一時間,酒酒眼眸一閃,判斷道:“看來,這霸天絕身有不小的秘密啊……”
而遠處的大黑狗,也嗅到了一絲寶藏的味道。
當大黑狗跑了過來后,林奕看向他,問道:“當初霸絕天被你爺爺抱回家的時候,你爺爺有沒有說什么?”
“也沒說啥啊,那個時候本尊還沒出生呢……”
說著說著,大黑狗突然想到了什么,補充道:“對了,在本尊還小的時候,倒是經常聽起爺爺說一句怪的話!
“什么?”
“罪孽深重,唯死償還。”大黑狗想都沒想,道出了他幼年時都快聽膩了的一句話。
“什么意思?”大黑狗沒弄明白。
“我懷疑……”
林奕看向楊花蕪,一男一女異口同聲,震驚的說道:“你爺爺……是自殺的。!”
“什么?!”
大黑狗頓時瞪大眼睛,惡狠狠的說道:“不可能,這絕不可能,你們他媽別瞎說,當年的事,是我爹親口告訴我的,絕不可能有假!”
聽聞此言,林奕和楊花蕪又對視了一眼。
他們兩人的目光,隱約帶著一絲憐憫,而酒酒正蹲在荒蕪的泥土地,盯著陣法內的霸天絕,不知在思索著一些什么。
“你父親在哪?”林奕問道。
大黑狗的父親,他是知道的,當初戰蛟王龍辰的時候,是大黑狗的父親出手,糾纏住了老龍王,不讓它出手救龍辰,林奕才得以最后成功殺死了龍辰。
“我爹早走了,留下這么一大堆破事讓我來處理!贝蠛诠氛Z氣有些抱怨和不滿。
“要不……”
林奕猶豫了一下,嘆息道:“你試著聯系你一下父親?”
“這有什么好聯系的,他又不會出事……”
說到這,大黑狗戛然而止,猛地意識到了什么,發瘋一般的朝著屏障內沖去。
林奕幾人對視一眼,也跟了去。
“不……不會的……”
大黑狗不斷的低聲碎碎念,神情難以置信,透過屏障,重新闖回了妖域。
林奕幾人,緊隨其后。
在極速的飛馳下,不到半個時辰,到了嘯城。
此城,林奕沒有來過。
但是他聽說過,這里是嘯天族的領地,也是大黑狗那一脈家族的根據地。
嘯天族的宅邸,是一所老宅。
從木材來看,這座宅邸有一些年代感了,沒有一千也有個七八百年了。
嘎吱一聲
大黑狗推開門,直入他父親的房間而去。
然而,門的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人也沒有。
“哈哈,我說嘛!
大黑狗暗自抹了一把冷汗,說道:“你們幾個家伙,還想騙本尊?不存在的,我爹那么貪生怕死的一條老狗,怎么可能會……”
說著說著,大黑狗滾燙的熱淚流淌而下。
殊不知,此刻的他早已淚流滿面。
“節哀順變!
林奕嘆息一聲,默默地走出了房間,而楊花蕪和酒酒,也退了出去。
因為,
在那里面,有一道陌生而又熟悉的氣息,
和大黑狗相似的氣息,
只不過,那是死氣。
站在門外,林奕摸了摸口袋,想抽一根煙,卻愕然想起,自己并沒有抽煙的習慣。
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家族呢?
大黑狗的爺爺在很多年前死了,表面看去是霸天絕下的黑手,實際,大黑狗的爺爺早意料到了這一點,但是他卻根本沒有反抗,也沒有去提前將霸天絕扼殺在搖籃,而是一切都那么順理成章,最后讓霸天絕殺掉他。
死于,自殺。
在如今,大黑狗的父親也死了,相繼自殺。
徒然,林奕腦海冒出一個可怕的疑問
若干年后,大黑狗會不會也會在同樣的地點,同樣的時間,死在這宅邸里,死在他自己的了結下?
林奕不知道,更不敢往下去猜去想。
“真是讓人頭疼啊……”林奕揉了揉太陽穴。
他逐漸的發現,這古戰場遠不像表面這般簡單。
大黑狗的爺爺死前,經常念叨在嘴邊的那一句“罪孽深重,唯死償還”究竟是為何意?
罪孽,
到底是誰的罪孽?
如果說,是嘯天族的罪孽的話,那么又是什么罪孽,以至于要用死來償還?
不知是錯覺還是怎么,林奕總覺得,在這一切的背后,總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推動著一切的發展。
更有,
很多雙眼睛,正在盯著這滿目瘡痍的古戰場。
瞳孔,一直凝視著。
林奕甚至有種可笑的錯覺,仿佛古戰場是一個巨大的棋盤,而自己,只不過是棋盤里的一枚不起眼的棋子。
隨時,
都有可能被推倒,死無葬身之地。
……
大黑狗出來了。
他走出來的時候,面無表情,什么都沒有說,只是淡淡的道了一句走吧,便離開了這從小生活到大的古老家宅。
來的快,去的也快。
回到陣法外,廝殺仍然在繼續,只不過如今的霸天絕,早已不是當初那副威風稟稟的模樣了。
鮮血,橫流不止。
霸天絕那數百丈長的身軀,傷痕累累,到處都是濺血的觸目驚心傷口,以至于看到里面的血肉,白骨森森。
“本皇,恨。!”
霸天絕氣絕,眼眸變得愈發兇狠,咬牙切齒,充滿無盡的怨恨,猙獰嘶吼:“即便,今日本皇身死,也要拉你們這群該死的雜碎墊背!”
轟!
剎那間,霸天絕以自身為心,無恐怖的力量,往外瘋狂的外泄。
“不好,他要自爆!”
頓時,無數人肝膽俱裂,這要是一個不慎,真讓霸天絕自爆成功了,在場所有人,全部都得死!
畢竟,他們根本逃不出陣法,在這種距離,根本無法防御住一個元嬰巔峰強者的自爆!
“快,快阻止他。!”
一時間,原本沉默沒出手的大妖小妖們,全都慌了。
“死,都得給本皇陪葬,哈哈哈哈哈哈……”
霸天絕歇斯底里,毀滅,毀滅一切,把這些該死的雜碎,全部拖下水,一個都別想跑!
可在這時……
噗嗤一聲!
寒芒一閃,血爪掠過,霸天絕的咽喉被抓出了一道血淋淋的巨大口子。
“你……你……”
霸天絕捂住自己的咽喉,難以置信,死死盯著眼前的兩人。
正是兩位統領。
“你死死,別想扯我們下水!”
兩位統領冷哼,根本沒把霸天絕放在眼里,先前的霸天絕,已經命懸一線,本來他倆是打算看戲的,結果卻沒想,那該死的霸天絕,竟然想自爆!
因此,靠他最近的兩位統領,毫不猶豫的下手了。
霸天絕,一代妖皇,此隕落。
與其說他是死在了幾千人手下,不如說成……他死在了林奕手,死在了一個金丹期的小修士手!
“林道友……”
這時,純陽真人氣喘吁吁的看向了陣法外的林奕,問道:“該交的東西也交了,該殺的人也殺了,現在,可以放我等離開了吧?”
驀然間,所有人全都看向林奕。
他們可是知道,決定自己是否自由的,是那個姓林的家伙!
他的一句話,便可決定他們的處境!
在萬眾矚目下,林奕喉嚨微動,道出了兩個字:“自然!”
頓時,所有人都暗自松了一口氣。
他們內心已經想著,等到離開了這該死的陣法,定然要將那貪心的林奕,給千刀萬剮,追到天涯海角也勢必要抓住他!
“不過……”
這時,林奕峰回路轉,如此突然的兩個字,簡直是把眾人給嚇的不輕。
“不過,林某要先行離開,三個時辰后,陣法便會自然解開!
聽聞此言,眾人才總算放下了內心懸著的一塊大石。
林奕看了看情緒低落的大黑狗,又看了看不知在想些什么的酒酒,搖頭嘆息一聲:“走吧!
漸漸地,三人一狗的身影,漸行漸遠。
“這古戰場,不簡單啊……”林奕揉了揉太陽穴。
“夫君……”
楊花蕪心疼的抱緊了林奕的手臂,輕語低聲道:“你也別亂想了,我們遠遠的離開,再也不來這個地方了!
林奕深呼吸一口氣,抬頭望向天空,凝視著那正在凝視他的瞳孔。
“再也不回來了么……”
他有種感覺,這個地方遲早還會再回來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
可能很快,又可能要很久之后……
總之。
林奕有一種強烈的預感,等到下一次再臨古戰場時,或許會找到答案,或許被封藏萬年的隱秘和棋盤,將會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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