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現在把視線轉移到正面戰場上,在靠近西邊峽谷出口的地方,商秀詢所率領的軍隊已經確鑿無疑的陷入苦戰之中,初時以為來的只是股數千人的竄擾部隊,豈知率軍接戰之后,忽然漫山遍野都是流寇,本來就不是正規軍隊,而且已經散開來追殺之前那些盜匪的牧場戰士們瞬間遭到了重創,被分隔包圍開來自主戰斗,但在敵人絕對的兵力優勢下,那些被打散的部隊支撐不了多久。
此時荒野上火把焰光燒灼了半邊天空,一群百多名紅布裹頭的賊寇正圍著一組二十多人的牧場戰士在廝殺,在絕對的人數劣勢下,牧場戰士們依舊奮戰不休,其中一人赫然是牧場之中廣受尊敬的一位頭領,屬于二執事的人,應該是叫駱方。
而在左方的山頭還立著十多名大漢,除其中一個看來是頭目的人外,其他都以紅巾纏頭以作區分,正虎視眈眈的看著下方已經陷入頹勢的牧場眾人,隨時準備下場對他們施以致命一擊。
駱方和他的人現在結成圓陣苦苦抵抗,陣中尚有七、人或躺或仆,顯是已因受傷而失去了戰斗的能力。賊寇一方亦有不少傷亡,但對方在人數上占據了絕對優勢,就算是以一換二也難逃敗亡。
寬袍大袖的身影站在旁邊的林子里,戴著面具的老年男子默默的注視著面前的這片戰場,目前的情況還在他的計算之內,賊人埋下伏兵并不出奇,不過場主的應對為何會如此呢?此時的遠處就是自己曾出力建造過的村子,若是要以自身為餌的話,那也未必太過犯險了!
對年輕的場主的這個抉擇有些不滿,但他還是會在暗中支持她把計劃繼續執行下去,以女子之身統帥這個足以影響到天下大勢的牧場,必須要展現出足夠,甚至是遠超他人的能力。
身影如煙霧般散去,前方的戰場并不是他關心的地方,只不過那個指揮的小頭目既然在他前進的路線上,那就順手收拾掉好了。
目露兇光的看著下方糾纏在一起的戰場,這名曾經血洗過數個村莊的小頭目渾身的血液已經開始沸騰,自認為聰明人的他不會在一開始就投入進去,等到對方疲憊的連刀都拿不穩的時候,就是他下場收獲功勛的時機!
只可惜沒有這個機會了,只是在一個眨眼的空隙中,自己面前就突然出現了一個寬袍大袖,頭戴猙獰魔面的人,還沒有等周圍的兄弟們罵出聲來和自己按在刀柄上的右手采取下一步的行動,他的手掌便輕飄飄的按在了自己好不容易才拿到手的皮甲上,之后
之后的事,就和這個心臟已經碎成七瓣的盜寇頭目無關了,之后盜匪們的一陣混亂也讓被圍困的牧場戰士得以突圍出去,自然,只有那些身體完好,體力尚算充沛的人能逃得出去。
峽谷之外的戰場現在依舊情況未明,在峽谷外的平原上,賊寇的兵力已經占據了優勢,但沒能吞下出戰的牧場軍任何一支完整的部隊,但已經將商秀詢整個包圍了起來。而現在峽谷兩端的出口依舊在牧場的控制之中,有相當一部分部隊還沒有投入戰場。
現在,就看雙方誰能率先取得一錘定音的戰果了,勝負之數仍在五五。
如果沒有一個心情復雜的老人正巡游于戰場之上的話。
看著面前的這個丑男,岳松現在的心情也不是很好,在他被那個女人引來,并在此拖延的半個時辰之中,山城那邊發生的變化可能會超出他的意料,真是沒想到,李密手底下居然能派出這么多高手?
懶得理會這個心神崩潰的家伙,岳松連給他補一刀的興致都沒有就離開了,以他現在這種情況已經不可能再有進步,以后的話,正好拿去給寇徐兩個小子當做磨刀石,反正他們兄弟兩個的合擊已經永遠消失了。
發現那個恐怖的身影已經離去,一直躲藏在的一對男女戰戰兢兢的走了回來,看著這血腥屠場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那個男子還能勉強開口說道:“符老師,現在已經成這樣了,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
重新撿起自己的那把怪劍,這個兇名在外的人慢慢走過去收拾好自己兄長的尸身,一言不發的向著北方山區走去,這一次投靠李密本想借助他的勢力能讓自己兄弟兩個名揚天下,徹底壓服東邊的那個死老鬼,沒想到第一次出戰就落得這樣的結局。
那個男人,實力難道足以和三大宗師相匹敵嗎?讓自己兄弟兩人去迎戰這樣的對手,那個該死的蛇蝎女人!這個時候,他就選擇性的忘記了那個美人對他們兄弟兩個所說的只要拖住那個男人就好,這滿腔的怒火總是要找個地方發泄出去。
更重要的,是要讓心底的恐懼盡快離開,盡管他知道,自己一生再也不可能擺脫那個陰影了。
一路風馳電掣的趕回山城,果不其然,現在的城市內部已經是一片人心惶惶,盡管在出征之前就下達了宵禁命令并安排牧場的戰士們來回巡邏,但這些精銳的戰士在面對敵人的破壞分子時依舊毫無還手之力。
現在山城中有數處已經燃起了火焰,人們四處奔逃的想要救火維持秩序,在這種情況下,岳松皺著眉頭身影如電的沖進山城內部,果不其然,此時依舊還能保持穩定的內堡之中已經看不到李閥中人的身影。
“制造混亂,讓他們以為商秀詢已經要對自己下手,然后在他們逃走的路上半道截擊嗎?那他們又是如何確定路線的?”岳松皺著眉頭想著對方可能采取的操作,最后得出的結論也不過是:
“算了,先追上去再說,他們能走的路線無非是靠近東邊入口的地方,到那里追上之后自然分明!”
到底沒有智者的頭腦,現在這個階段也只能見招拆招了,自己在之前確實是有些過分沉浸于爭斗了,確實忽略了這一局的重點。
心里略微有些自責的岳松趕忙出城追擊,李閥的隊伍留下的馬匹痕跡還是相當容易辨認,確實如同預料的一般朝向東邊的出口行進,那里現在是由牧場的大執事商震把守,而那人是李閥的絕對親近者,只要能和他合流就沒有問題。
只不過,李密真的能派出足夠多的精銳部下潛入到牧場之中?要吃下李秀寧率領的那一支部隊,如果是圍殺自己的那一支隊伍還差不多,李密的實力真的有那么強?
最關鍵的是,以李密現在足以稱為腹背受敵的狀況,在遠離根據地的所在投入這些力量真的有必要嗎?
心中的疑惑一閃而過,岳松在發覺自己確實想不明白之后就干脆把它們拋到了腦后,自己又沒想著爭霸天下,李密更不是自己要去對付的對象,現在只要把當前的事做好就行了,此間事了,自己就該再入江湖,想辦法把和氏璧拿到手了!
沿著痕跡一路急追,只是在岳松最終追上這個隊伍的時候,才發現并沒有人出現攔截他們,這支隊伍安然無恙的抵達了東面出口,只是還沒有派人前去和駐守在這里的牧場中人接洽,而是暫時駐扎在靠近出口的原野上伺機而動,在這邊視線良好的區域也不用擔心遭到埋伏。
那現狀就著實詭異了,即使是在岳松的觀察中,他也沒有在方圓百丈發現有埋伏的痕跡,眼前確實沒有人暗中埋伏著準備給李閥致命一擊,那潛伏進來的人費了這么大的功夫,把他們引出來是做什么?!
專門走遠了一些再確認一遍,這附近除了駐守在峽口前端的牧場戰士以外確實再沒有其他人,甚至此時在那里的牧場大執事都已經率軍出發,方圓數里之內完全沒有威脅到他們的存在。
看著兵器時刻不離手的眾人,岳松想了想,還是果斷的離開,回魯妙子的小樓休息去了。這批人馬現在不需要自己的保護,至于西邊的戰場上,有徐子陵和傅君瑜在,還有魯妙子在暗中巡視,如果這種情況下商秀詢還能出事的話,那他還是直接撞死得了,天下第一巧匠的名頭還是早點扔了為好。
在小樓中給自己泡好了茶,拿出來點心慢慢品嘗,直到太陽升起,那寬袍大袖的身影才重新回到這里,看著悠閑自在的岳松沒好氣的說道:“城里都弄成了這樣,李閥他們而是來回走了一圈,現在那個院子里還是劍拔弩張,這回兩邊的關系已經很難再建立互信,之后再和李閥展開合作的話,可就麻煩了!”
岳松壓根沒理他,只抬頭隨意問了一句:“東邊的戰況怎么樣?”
魯妙子哼了一聲坐下來,為自己倒了一杯六果釀道:“柳宗道率軍引開四大寇的大部分雜兵,秀詢以自身為餌吸引住了他們的大部分主力,商震率軍在背后突襲,四大寇兵敗如山倒,已經遠遁百里之外,毛燥和向霸天更是分別死在子陵和傅君瑜手里,這一戰之后,他們再不敢進犯牧場。
岳松嗯了一聲,隨即把自己遭遇的狀況向魯妙子做了說明,疑惑的地方也都問了出來,拿著酒杯沉思了一會兒,魯妙子啞然失笑道:
“原來如此,李密這一次的行動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直接奪取牧場,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在目前間隔著那個寇仲小子的情況下不可能控制遠在南方的這個飛地,他應該把目的放在了其他兩個方面上!”
岳松這個時候也想明白了一些事,一邊敲擊著桌子一邊說道:“所以費了這么大勁的行動,一是看能不能找機會把我干掉,二是離間牧場和李閥之間的關系,第三嘛,恐怕還抱有一些消耗四大寇力量的想法,這些賊寇據說是他養在南方的狗,現在他本身情勢危急,不把他們消耗一下的話,恐怕不容易控制!
“這有一定可能,畢竟上一次老夫出去的時候,就已經聽到過四大寇要和迦樓羅軍聯合的傳言了!濒斆钭痈锌艘宦暎闷鹁票亠嬃艘豢谡f道:“這李密確實不愧為一代梟雄,可惜,可惜!”
“哈!”對于這種無謂的感慨,岳松一向懶得應和,現在的這種亂世,本來就不需要太多的梟雄或者英雄,還是趕緊來個聰明人把這錦繡江山的生產力發揮出來再說。
又過了一兩個時辰,鞭炮聲在這個被破壞了的山城中響起,歡呼吶喊的喝彩聲更是在這棟小樓中也隱約可以聽到,不用說,是勝利歸來的牧場軍開始入場了,在辛苦拼殺保衛了自己的家鄉之后,他們值得這樣的喝彩,而作為領頭者的場主商秀詢,在眾多父老鄉親心中的聲望自然又拔高了一截。
“你不去看她接受眾人歡呼?不得不說,你確實生了一個好女兒,她證明了自己是一個優秀的場主!
“何必去呢?我從沒懷疑過她能取得成功,現在,我只希望她能有更為幸?鞓返娜松灰颓嘌乓粯尤フ伊藗像我這么無用的男子!”
入城儀式隆重但不奢華,在牧場中生活的人們沒有那么多的繁文縟節,戰后的很多事情也需要花費大量精力去處理,不管是處置傷創之兵和埋葬捐軀者的遺體,亦或是繼續對四大寇的殘兵敗將進行追擊,這場戰事的后續收尾還沒有這么容易結束,更有不大不小的麻煩還需要商秀詢去處理。
一臉的疲憊,徐子陵在找機會離開隊伍之后,第一時間便來到了小樓中,首先做的便是向魯妙子致謝,當時在那個村子里他們的情況相當危急,如果不是魯妙子突然出現引走了四大寇其中之一的話,要逆勢反殺還會更困難許多。
這種小事自然不被魯妙子放在心上,三人在一番交流之后,都同意了李密現在已經沒有多余力量的看法,更何況又有一名高手被岳松所殺,接下來仲少面對的壓力也會少上許多。
黃昏時分,商秀詢突然來到了這里,只見她冷著一張臉把徐子陵叫了出來,以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我給你三天時間收拾東西,三天之后,你必須離開牧場!”
徐子陵慌而不亂,微微低頭誠懇的問道:“場主,敢問發生了何事?”
直接把薄薄的一封信扔了過來,商秀詢直接一言不發的離開了,在撿起那封信讀完之后,徐子陵有些驚愕的說道:“仲少已經攻克了襄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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