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潔相對比于當年，現在的她明顯氣色要好了許多。

    唐嫵還在世的時候，白月潔就經常去唐家串門。

    唐奶奶經常拉著白月潔的手感嘆，瘦得跟紙片人一樣，哪里像他們家小嫵，越吃越胖。

    唐嫵總是會笑嘻嘻的，抱著唐奶奶的胳膊，沒羞沒臊地說，還不是您喂出來的。

    后來，唐嫵過世了。

    唐奶奶白發人送黑發人，一夜之間老了十歲不止。

    尤其是小嫵的心臟捐給了白月潔之后，再看見她，唐奶奶的眼中已經不復當年親昵。

    白月潔清楚看見了唐奶奶跟唐爺爺眼中的傷痛，垂眸低眼，聲音帶上幾分哽咽，道：“是啊，小嫵當年那么健康，如果不是那一場車禍，她現在一定可以再創巔峰，她要是還活著……就好了�！�

    “她要是還活著，一定會是恣意璀璨的人生，她灑脫自信，更是優秀得無可挑剔，如果當年……出車禍的人是我該多好，”白月潔說著，眼淚就滾了下來，“我現在這個樣子活著，不過是茍延殘喘罷了，我經常夢到小嫵，她讓我幫她照顧好爺爺奶奶，也照顧好令衍哥，她讓我肩負起她生命的責任來，可是……可是我……”

    唐奶奶的老眼也紅了，微微別開頭去。

    唐爺爺輕輕拍了拍老伴的手，板臉對白月潔道：“好了，都多少年過去了�！�

    “唐爺爺，唐奶奶，”白月潔擦了擦眼淚，抬眼，像是想笑，只是那表情卻是比哭都難看，“你們讓我說完，這幾年來我一直覺得沒臉面對你們，小嫵鮮活的心臟用在我這個病秧子身上，真的糟蹋了……”

    “這是什么話，”唐爺爺老眼微微發紅，搖頭嘆息，“命運弄人罷了，小嫵命該如此，當時她被人發現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被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斷了氣，這種情況，誰都沒有辦法預料，再說了，如果當時不是因為你聽說了小嫵的死訊，也不會突然病急，小嫵在天之靈若是知道她的遺體能救好朋友一命，我想她也是愿意的�！�

    “可是我沒資格，小嫵的人生、小嫵的成就，是我無論如何都羨慕不來的，我也很想要替她照顧好你們，照顧好令衍哥，但是……我……我……”

    說著，已然泣不成聲。

    唐奶奶抹了抹眼睛，唐爺爺這才擺手道：“好了好了，今天是千嬌的大壽，你瞧你，都把我老伴給招哭了�！�

    白月潔也破涕為笑，抹了抹眼睛，看了施媛媛一眼。

    這么一眼，讓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重新轉移到了施媛媛的身上。

    只是剛剛的眼神是陌生、疏遠，現在則是厭惡、嫌棄。

    “這是什么人啊，在人家大壽的日子，讓人這么難過�！�

    “哎，什么話能說，什么話不能說，心里都沒點譜嗎？家里人是怎么教的？”

    “只能說是家庭熏陶，耳濡目染。”

    這話含義就大了。

    話沒明說，一言就挑出了她可能出身小門小戶的意思。

    大家看著施媛媛的目光，越發排斥跟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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