貍九一把拽過田甜的手，用著深邃的目光凝視著她，用著不曾用過的口氣自嘲道，“不得不承認，我和雀羽有一點是達成共識，不管其他人如何，不管這個世界如何，天崩地裂也好，淪為地獄也罷，這些都不是我所關心的。”

    森冷一笑后，貍九的眼神變得更加執著。

    “我只要你，不擇手段得只要你。”

    田甜停下了崩潰的哭泣，望著貍九耳邊只剩下自己的心跳聲。

    她該怎么辦？

    下定的決心因為貍九而破碎，被貍九緊緊地拽著手中，她做不到自我的犧牲。

    她不是圣人，她的心不是能容納五湖四海的慈悲之心，她的心只能裝載下她所愛的人，傾盡一切去守護，不讓其受到傷害。

    她以為自己可以孑然一身，可以放下七情六欲。

    現在她忽然醒悟了，又被貍九上了一顆。

    她不可能孑然一身，不可能說走就走，就算她已經做好了獻祭的準備，但是有人緊緊拉著她，她做的準備再好也不過付之東流。

    “你說讓我相信，可你沒相信過我們，比起女媧，你更相信她。”

    “是，只要我獻祭，這一切可以結束。”無聲地掉著眼淚，田甜咬著唇哽噎道，“我覺得自己的人生已經圓滿了，在最圓滿的時候結束也不錯，本著犧牲小我完成大我的自我優越感，丟下你們傷害你們，一意孤行地去實現自己價值，可現在……我舍不得……”

    “為什么要擊潰我的決心，為什么要讓我感受到自己有多舍不得，我不怕死，卻害怕你們痛苦，害怕再也見不到你們，再也沒有機會回來重新開始，我貪心又沒用，想要最美好多，想要擁有一切。”

    “我的心好痛，好痛……”

    “九哥，我該怎么辦？求求你告訴我，我該怎么辦？”

    在心里建筑一座高高的城墻，想將所有的情緒攔在這座城墻外面，她以為自己的這座墻足夠高足夠結實，然而當有一處被打出一個缺口來之后，所有壓抑在城墻上的都會因為一個小小的缺口而崩塌。

    沉溺在痛苦中的田甜，用另一只沒有束縛的手抓著貍九的手臂，此時他就是自己在溺水中的浮木，只有緊緊抓著他才能不沉沒在痛苦中。

    貍九低垂著眼眸無聲地凝視著田甜，聽著她說了一通之后，最后了嘆了一口氣后，將田甜摟在了懷里。

    “還好你還知道回來，否則我真的會將挫骨揚灰。”

    嘴角帶著笑意，貍九的眼眸卻閃爍著陰惻惻的光芒，“今天我再教你一句，有多愛就有多恨，我的恨就算毀了所有都無法平息。”

    田甜淚眼婆娑抬起了眼眸，她一點也不懷疑貍九話中的真實性，甚至還有種莫名的羞澀心動。

    在這個時候雖然很不該，但是她的心已經不受她本人控制。

    “你應該高興今天做了正確的選擇。”貍九勾起殷紅的唇瓣，目光開始變得柔和起來，“眼睛腫得跟核桃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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