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廟就只是破廟,也不會有什么妖媚精怪,陰魂鬼物,殘破的土地像,同樣殘破的貢臺,以及墻角房梁處的蜘蛛,顯然說明這破廟有段時間沒有被打掃過了。
不過地上還有一些燒焦的痕跡,說明雖然無人打掃,但是偶爾也有和他這般的過路人經(jīng)過于此,歇腳片刻。
黑暗影響不了陳剎,他大致掃上一眼之后,冰涼的真氣從手心猛然催動,將這一塊的灰塵吹開,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仰靠著那破廟內(nèi)唯一的梁柱。
與此同時,外面原本黑漆漆的天色陡然一亮,不過兩個呼吸時間過后,沉悶的將整個天地炸響的恐怖雷聲咆哮。
陳剎有些慶幸,還好找到了這么一個落腳之處。
然而事實上,顯然并不只是陳剎這么幸運,沒多大一會,伴隨著狂猛而起的風(fēng)聲,這破廟那連門都算不上的幕簾子被刮得獵獵作響,而門外傳來了兩道聲音。
“快點快點,賊老爺?shù),老夫許久不出門,這才剛剛出來走動一次,竟然就遇到這種破天氣!”
“師傅,您常說在家不行善,出門大風(fēng)灌,可是為啥咱們做盡好事,出門還是要讓風(fēng)吹雨淋?”
一個明顯稚嫩許多的聲音緊隨其后。
那先前說話的老者沒吭聲,只是兩人的腳步似乎匆忙了許多。
因為原本的風(fēng)聲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細密的噼里啪啦的雨點聲。
陳剎原本微微瞇起的眼睛睜開,平靜的看著即將被掀開的簾子。
腳步聲越來越近,簾布終于被直接掀開,一大一兩個淡淡的黑色輪廓從門外躍了進來。
呼哧帶喘的聲音有些急促,不過總算是有了個遮風(fēng)擋雨的地界,老人顯然心情不錯:
“風(fēng)吹雨淋怎么了?難不成還能因為我們這些凡人,老天爺還不下雨了?那些惡人才會被風(fēng)吹雨淋,你看看咱們師徒,平日里樂善好施,好事做盡,下雨刮風(fēng)就有庇佑之所,這不是老天眷顧是什么?”
那老者一拍稚童的腦袋瓜。隨后眼光這么一掃。
黑燈瞎火的,竟然沒有看到陳剎。
原來是還沒有達到凝氣境的鍛體武者
陳剎心中了然。
“收拾收拾,起個火,走了一小天,餓死師傅我了!
“哦!”
小小的身影點了點頭,也不看地上臟不臟,直接將那些干草破木頭什么的都攏在了一起,最后還想要去掏那木質(zhì)的貢桌,被老者一巴掌拍了回來:
“本來就是借的人家地界,沒有磕頭致謝就不錯了,還搶人家飯碗,你這逆徒!
小家伙也不生氣,搖頭晃腦的道:
“能幫人的只有人和劍,這些神佛都是假的,白白浪費了不是!”
“嘿,你這小兔崽子,練劍沒幾天,就這么說話了?跟誰學(xué)的?”
小家伙不在理會這個師傅,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火折子,一甩,一小撮火苗出現(xiàn),被其丟在了聚攏在一起的雜物之中。
橘ns的火苗在黑暗之中緩緩升起,一股淡淡的暖意將原本冰涼的破廟之中燃活了一絲生氣。
陳剎始終一動不動,就這么看著在身旁不到五尺左右的一老一少。
借著微弱的火光,他也算是看清楚了兩人的長相與模樣。
沒有什么出奇的地方,老者一頭灰發(fā),滿臉褶皺,孩童看上去十三四歲,身材干瘦,正是這個年紀(jì)少年的尋常模樣,小小的發(fā)髻捆成了一個沖天辮一般的模樣,鼻間還有著幾粒小小的雀斑。
值得一提的是,少年背后背著一把長劍,是真正的長劍,恐怕比起他的身高也不差多少,算上劍柄,少說得有五尺左右。
那老頭從包裹中拿出一塊干糧和竹簽,串在上面,放在噼里啪啦的火堆上面烤著。
少年看著這塊干糧咽了口唾沫。
然后少年眼光一掃,便看到了師傅身后,正饒有興趣的看著自己師徒二人的那個仰躺在一旁的黑色身影。
少年一愣,隨即眨了眨眼睛,不算太大的眼睛瞪成了一個圓。
沒看錯,還真有個人躺在那看著自己兩人。
“看什么,我跟你說,你白天的時候自己吃了整整一個,這一塊沒有你小子的份了!”
老者瞟了一眼徒弟,懶洋洋的說道。
這少年跟尋常的孩童不同,膽子極大,這個時候屋子里面有個人,不僅僅沒有害怕,反而看了師傅一眼,指著他身后道:
“師傅,你后面有個人!
老者白了這小兔崽子一眼:
“上次靠這招搶走老夫一個雞腿,老夫還會上你的當(dāng)?”
“真的!”
少年有些不滿的嘟了嘟嘴,隨后還從地上站起,像模像樣的朝著陳剎那邊拱了拱手:
“見過這位兄臺!”
“嗤”
老者看著這小兔崽子自導(dǎo)自演,不由得笑出了聲。
陳剎也笑了笑,沒從地上站起,只是點了點頭:
“小兄弟你也好!”
聲音不算洪亮,但是在這破廟之中極為刺耳。
老者猛地從地上蹦了起來,手中烤的炊餅直接就丟在了地上,轉(zhuǎn)過頭,橘ns的火光映襯之下,看到了帶著淡淡笑意的陳剎。
“你是何人。俊
老者原本的嬉笑消失,面帶寒霜的看著陳剎,手掌扣在了腰間懸掛的一柄長劍劍柄上。
洪王城現(xiàn)今主位乃是劍皇謝青羽,因此九洲天下習(xí)劍風(fēng)氣相對濃郁。
少年渾然沒有在意,黑溜溜的眼珠子跟著那被老者丟掉的炊餅上,然后一蹦,也不怕燙,直接拿在了手中,笑嘻嘻的撕下了一塊。
少年雖然年紀(jì)不大,但是心思純凈透徹,他很聰明,對方從一開始就沒有露出敵意,那么應(yīng)該不是什么壞人。
民以食為天,最要緊的事情永遠是填飽肚子,至于其他的,都得等吃飽再說!
這是少年長這么大,自認為是最有道理的道理。
陳剎沒理會老者,反而饒有興致的看著這少年,人頭大小的炊餅,不過這幾個呼吸的時間,就被撕掉三分之一份塞進了嘴里。
注意到陳剎的目光,老者這么一會也想明白了,外面狂風(fēng)暴雨,這位也可能只是一個避雨的路人罷了,是自己神經(jīng)過于敏感了。
隨后轉(zhuǎn)頭看向兩個腮幫子被塞得鼓鼓的少年,老者大怒,硬是從少年的手中奪下了僅剩的一小塊炊餅,有些欲哭無淚。
“老子一個鍛體境九重的武者,愣是快要養(yǎng)不起你了,趕緊滾蛋吧,這他娘的!
老者有意無意的開口說了一下自己的武道境界,微不可見的瞥了一眼陳剎那邊,含義不用多說。
少年不說話,也沒工夫說話,塞得鼓鼓的腮幫子拼命的嚼著炊餅。
偏偏他身材干瘦,也不知道這些東西都吃到哪里去了。
吃完之后,這少年還笑嘻嘻的湊近問道:
“師傅,你之前說的那什么安吉府那,真的有免費的大餐吃嗎?”
“那是當(dāng)然,那位楊家老爺子七十大壽,邀請黃山郡與他們楊家相識的武林好手一同赴宴,而且好像還要親自為他那個小孫女比武招親,熱鬧得很,到時候你小子努努力,爭取泡上那個楊玲月,以后就一輩子吃喝不愁了!”
少年眨了眨眼,眼珠子賊亮,可是想了想后又黯淡了下來:
“那可不行,我以后可是要成為大劍俠的人,給人家當(dāng)上門女婿算是怎么回事啊,不得體,不得體!”
老頭樂了,不過想到這破廟之中還有一人,吹牛皮的話還是少說點為好,便轉(zhuǎn)頭看向了陳剎笑問道:
“這位小哥不知怎么稱呼,老朽岳北風(fēng),這是小徒甄二。”
“甄無敵,我叫甄無敵,什么甄二,老頭子,你要是再往外提我這個名字我就把你那點私房錢全買炊餅了!”
少年急了,搶著將老頭的話打斷,急忙解釋,連帶著威脅道。
陳剎始終那副笑瞇瞇的模樣,不過還是拱了拱手:
“就叫我陳不二吧。兩位也是前往安吉府城?”
這名字讓少年瞪大了眼睛,心中原本對這個長相和善的大哥哥那點好感瞬間消失,有些氣悶的回到火堆旁,用那木棍扒拉的火星子四濺。
名叫岳北風(fēng)的老頭頓了頓,聽出了陳剎的弦外之音:
“小哥也是?”
陳剎點了點頭。
岳老頭正要開口,門外那細密的雨點之中,卻又出現(xiàn)了一道另外的聲音。
這一次,是一男一女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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