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鈴聲響了，一出教室門就遇見錢順，看著張曉燕提的空袋子，錢順打趣道：“你這個月的工資恐怕沒了吧？”

    “嗯，差不多吧！還剩幾塊錢。”

    張曉燕看向錢順，“昨天晚上我看你去供銷社，你也花了多少錢吧！”

    錢順豎起個大拇指，“十塊。”

    “我一個月40塊工資得打十塊回去給我父母，我妻子25塊，剩下的5塊我零花。”

    “還好之前還剩幾塊錢，不然這漏洞都沒法補上。”

    錢順攤攤手，“這個月我一毛錢都沒有，這日子難過咯。”

    給獎勵錢順也不后悔，他小時候是窮苦人家的孩子，鉛筆都買不起的那種，老師要是能夸他一句，他能高興一整天。

    看著興高采烈的學生，倆人相視一笑。

    張曉燕說道：“走吧！吃飯去。”

    正拿著飯盒吃飯，不遠處大寶和兒子蹦蹦跳跳的走過來。

    “麻麻。”

    聽見熟悉的聲音張曉燕一回頭就見兒子和弟弟。

    “子夜，你們怎么過來了？”

    衛子夜回答道：“這倆孩子在大娘家經常念叨你，所以我帶他們過來學校看看。”

    王欣看著衛子夜問道：“衛同志吃飯沒？要不要和你姐吃一點？”

    小朋友吃得津津有味，甜甜說道：“王奶奶，我還沒吃飯勒，我要吃。”

    “好嘞，等一下，我去給你找個碗啊！”

    王欣轉身進了廚房找了三個有缺口的碗出來，不是不想找好的，而是廚房里的碗個個缺口。

    衛子夜看著碗里的碗很詫異，“姐，你就吃這個？稀飯對肚里的寶寶沒營養吧！”

    弟弟從小生活在富庶家庭，張曉燕問道：“你是不是吃不慣粗糧？要不我讓向嬸給你煮碗面條，爸還留有細糧在這。”

    碗里的稀飯有股糊味，看來是煮飯時勺子沒攪到底。

    衛子夜仰頭就喝，一碗稀飯1分鐘不到就沒了。

    擦了擦嘴角的痕跡，“姐，我是怕你營養不好，我不挑食，只要能吃沒毒的我都可以。”

    倆個孩子素質不錯，沒浪費糧食。

    嘴里的味道怪怪的，倆兄妹還是咽了下去，把碗里的稀飯消滅光光。

    甜甜看著小姐姐身上掉了顆米粒都撿起來吃掉，想到在家她浪費的大米飯咂咂嘴。

    “麻麻，以后我不浪費糧食了，以后我要是吃剩大米飯都給哥哥吃。”

    大寶翻翻白眼，“你當我是豬是吧！整天吃你吃剩的。”

    母子仨人歡笑多多，在教室或走廊上的某些同學看著開懷大笑的母子三人露出羨慕的神色。

    有些孩子一出生沒多久爸媽就出去打工，把自己和兄弟姐妹丟給爺爺奶奶撫養，每年都只有過年時才見到父母一面。

    張曉燕抱著兒子走進宿舍，“寶貝，冷不冷？我們進屋蓋好被子睡會。”

    宿舍被雪壓塌漏水后被村長叫人來修好了，不修不方便，老師下課批改作業沒地方去。

    窩在暖和的床上，張曉燕一人摟著一孩子。

    甜甜含著小手指，“麻麻，小哥哥小姐姐真可憐。”

    張曉燕摸摸女兒的頭，“知識改變運，以后你要努力讀書好好學習。”

    “現在吃苦受罪都是為了將來有更好的生活。”

    衛子夜在男老師的宿舍開了張床鋪，要是侄女過來找大姐時他就在男生宿舍睡覺。

    有宿舍的老師問，“兄弟，你爸和大姐姓張，你怎么姓衛？”

    “我跟我媽姓啊！”

    這回答沒毛病，誰說孩子只能跟父親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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