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光終撕裂黑穹。
日出。
沒有了海水的浸泡,氣泡漸漸褪去。兩個人半潛在海面上,眼前高聳入云的帥塔將他們籠罩在蒼龍一樣的陰影之中。
云遮清輝,海闊浪遠(yuǎn),開窗入目便是一片盛烈的美景。無論看過千百次,都仍會心生慨嘆。管忠轉(zhuǎn)過身走到書桌旁,準(zhǔn)備查看今天的議程,可剛翻開第一頁,他便瞬間察覺到一種格格不入之感,轉(zhuǎn)手去抓自己的長刀扭頭便刺。
不愧是浴血與戰(zhàn)爭中出身的將軍,感覺極為準(zhǔn)確。一男一女毫無征兆地站在他的面前,就像是憑空從空氣里變出來的那樣事先毫無丁點(diǎn)氣息泄露,猶如鬼魅那樣讓人心生寒氣。
常年浸淫于實(shí)戰(zhàn)的人邏輯和反應(yīng)自然也不是常人可語,此時管忠根本不像正常人那樣還去思考所謂的前因后果,更不多說哪怕一個字的廢話,化力瞬發(fā)與手,兩只長柄斧從左右兩側(cè)兵器架上瞬間出現(xiàn)在他的手中,形成兩只化力凝出的土棕色猿猴沖著墓幺幺和狐玉瑯一人一只撕咬而去!
砰砰光影爆裂,化力洶涌,黑光白光紫光混合絞殺在一起,爭先恐后的拼斗不分伯仲,在這并不寬敞的房間里接連爆炸,將房間內(nèi)普通物事碾成了碎末,就連地板和墻壁都硬生生地掀薄了一層皮。
雙方纏斗了數(shù)十招,狐玉瑯再也忍不住說道:“珊珊你說過不殺他的!”
管忠有點(diǎn)不明所以了剛才一道裹挾著雷電轟鳴的純粹化力沖著自己的腰腹襲來,又兩道黑白鉞影奔他面門而來,他本都已經(jīng)做好硬抗一波去抵另一波反正都要受傷的抉擇了,結(jié)果那兩道黑白鉞影卻半路拐彎愣是攔住了那撥雷鳴電閃,分明是救了他。而此時聽到這男人說話,管忠的心里也有了分明,看來兩人的目的有些奇特啊。
“嘁!蹦圭坨塾行┛上АK拇_不殺管忠,可是她沒說不讓他受傷啊,而且看管忠這個塊頭,很明顯最好是受點(diǎn)傷才更容易談判吧。可是狐玉瑯那防備的架勢,也由不得她繼續(xù)胡鬧了,于是她收回手里的生滅力,開口了:“管大統(tǒng)領(lǐng),咱們談?wù)剢h。”
“哼”管忠手里的法器很明確的代替他告訴了他們的答案。墓幺幺硬生生的接住了管忠這記猛攻,狠狠地撞在了墻上,愣是轟出一個大洞來。
狐玉瑯也沒想到管忠竟然這么油鹽不進(jìn),說動手就下死手,不由也有些怒意,顧忌自己的天狐族的身份不能放出本命狐火怕被管忠認(rèn)出,只能用夜鶴惜雪鉞加持著化力扭頭刺去,這邊一把將墓幺幺從地上抱起,沖到了管忠的死角站住!肮艽蠼y(tǒng)領(lǐng)!”狐玉瑯急說道,“你不用拖延時間或者要故意制造動靜把你部下召來,這里下了符咒,他們無論如何也察覺不到的!
而管忠顯然早就料到這種情況了,雙斧一橫,冷笑著就再次朝他們沖了過來。
“管忠,宮里有人讓我來殺你。”墓幺幺擦掉嘴角的血,扶著狐玉瑯站定了,不緊不慢地說出這樣的話來。
管忠此時殺招已至他們不足半尺的距離,聽到這句話之后愣是生生轉(zhuǎn)了一個巨大的彎,將他身后僅存的書桌瞬間炸成了齏粉。他總算收起了要和他們死斗的架勢,盯著墓幺幺說道,“你是刺客?”
“沒錯!蹦圭坨鄹静活櫯赃吅瘳樀淖钄r,承認(rèn)的很是干脆。
“那他呢?”管忠朝狐玉瑯努了努嘴,“也是刺客?”
“不,他是你的救兵。”
“哈哈,姑娘你這是在逗我玩嗎?”管忠雖大笑,可眼睛里依是殺意滿滿的。他話鋒陡然一轉(zhuǎn),“兩位似乎有很多秘密,不過我沒興趣聽,先把你們兩個送去閻王爺那里慢慢講就是了!
“管忠,你父親你爺爺世代都是月族的親衛(wèi)統(tǒng)領(lǐng)。到了你這一代,月族稱王,你本應(yīng)該成為皇家禁衛(wèi)峯月軍的第一任統(tǒng)領(lǐng)?墒悄阄叶伎吹搅,你成了龍襄軍統(tǒng)帥。聰明人都看得出來,龍襄軍,說得蠻好聽,十大精銳部隊,可和峯月軍比起來,不過就是發(fā)配邊疆了?傻故菦]幾個人知道,你是自個請求發(fā)配的。為什么?當(dāng)年你在宮里參與了什么事情,不用我再重復(fù)一遍了吧?”墓幺幺這樣一番話說出,連狐玉瑯都忍不住有些愣怔。
管忠的臉色瞬間大變,尤其在聽到她最后一句話時,眼神竟然難免有些許的恐懼!澳恪降资钦l派來的?”
“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不像天災(zāi)躲過就躲過了。你以為你離那蟾桂宮遠(yuǎn)到三千多里,就能把當(dāng)年的債給躲了?想多了!蹦圭坨壅Z氣仍然慢悠悠的。比起管忠此時的臉色蒼白如紙,她反而更加從容了幾分,“好在你還有點(diǎn)聰明,早早跑了,還選了這么一個好位置,還真叫你躲這么些年?墒窃蹅兌贾溃菐孜粵]一個是健忘的人。不但不健忘,還都給你細(xì)細(xì)慢慢的攢著,始終不動你也不找你麻煩,到了如今這關(guān)頭便到了收債的時候了!
“你……”管忠朝后踉蹌了兩步,直到腳碰到一塊被炸開的地板才停住,這么一頓,仿佛喚醒了他突然的理智。“我的妻兒都是無辜的,請放過他們!
見墓幺幺微微一笑并不多言,砰砰兩聲,管忠竟然直接將兩把斧子扔在了地上,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最少放過我的小兒子,他才剛剛十歲!
這……眼前的情景顯然超出了狐玉瑯?biāo)械念A(yù)期,他驚愕地盯著墓幺幺,此時就連他也無法看出那稚嫩可愛的臉上到底掩藏著怎樣的心機(jī)和盤算,他并不知道管忠到底有什么把柄在墓幺幺手里以至于會這么從一個氣勢凌人的將軍到眼前這樣頹喪絕望不惜下跪的弱者。
墓幺幺走到管忠面前,孩子氣的蹲了下去。她捧著臉看著管忠,忽閃著眼睛:“可當(dāng)年比你小兒子還要小的孩子,不也死得凄凄慘慘,甚至連個墓碑都沒有?”
“……”管忠的嘴唇都顫了起來,他看著自己在眼前這個少女眼里的倒影,恍惚而絕望。
“嘖,福兮禍所依。當(dāng)年選擇來這個地方也好,抱上弗羽家大腿也好,都是絕佳的選擇。可如今你這個選擇,卻成了新賬舊恨一起算!蹦圭坨劭粗苤业念^慢慢垂下,雙拳死死握緊,這才站了起來負(fù)手頑皮地走到狐玉瑯身邊,“不過……”
她話鋒猛地一轉(zhuǎn)。
管忠瞬間聽到了自己的救命草出現(xiàn)的聲音,猛然抬頭望向他們。
“今天來的不止我這個刺客,還有你這個救兵。”墓幺幺指了指狐玉瑯!坝捎谖掖虿贿^他也說不過他,所以”
“我倒戈了!
“哈?”管忠一臉懵色。
狐玉瑯雖然好點(diǎn),可也難免有些驚訝的看著墓幺幺。這也不能怪他驚訝,直至他們從那墻壁上爬上這個帥塔,墓幺幺也一直閉口不談她的計劃。所以現(xiàn)在他根本不知道墓幺幺到底賣的什么藥。
“所以……”墓幺幺伸出手,將管忠從地上拽起來,“管大統(tǒng)領(lǐng),有沒有興趣活下來?”
這他媽不是廢話嗎?
管忠在猜到墓幺幺背后的那位到底是誰之后,給他一萬個膽子他此時也不敢這么說,只能乖乖配合點(diǎn)頭。
“麻煩你把腦袋借我一下,我好回去給那位交差!
小姑娘笑的純良無害,一臉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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