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他怎么做到的?”
“我”狐玉瑯搖了搖頭。“并不完全知情。我只知道狐期川的小孫女,前些日子自絕死了。并不知道是不是你父親殺的還真的是狐狂瀾所害死的,總之這事很是蹊蹺。狐期川也不是什么善茬,意志何其堅定,照理說,就算他孫女的死真的算在狐狂瀾頭上,也還不至于讓狐期川真的反水。但是,你父親就是做到了我拿各種餌料釣不上來的狐期川這條大魚,卻主動在此時跳在了我的鍋里。我此時若不燒這一把火,以你父親的手段,到鍋的魚說不定就長了翅膀飛了。”
“所以這邊發生這么大動靜,卻沒有一個侍衛和士兵來?”墓幺幺得出了結論。
狐玉瑯點了點頭,輕輕吐出一口氣,“是你父親,逼得我無路可退,唯有今日這放手一搏。”
汪若戟,竟然會為了救她,做到這樣一步么?
墓幺幺此時心中一片惘然墜墜,她忖了良久,才道,“謝謝。”
狐玉瑯聽到這兩個字,唇角像是落了一片柳葉瓣翹起的弧度。
“為何事所謝?”
“為你救了我。”她有些遲疑,但還是這樣答道。
他端起酒杯,杯中漣漪已散,倒影出他淺淺的笑,雪中寒梅,香不及,徹骨冷。“我,幾時,救你了?”
“”墓幺幺一楞。
在她怔神時,狐玉瑯已經端著兩杯酒走到了墓幺幺的面前。他將其中一杯很是自然的放在墓幺幺的手中,手指一翻,一個冰涼涼的東西貼在了她的下頜挑起她的臉來,仿佛順從她自己的意愿那樣使得她看向自己的眼睛。“你看,我告訴了你這樣一個史書都不敢寫的秘密。作為交換,你是不是應該也告訴我一個秘密。”
墓幺幺的余光終瞥到抬起她下頜的東西
那是一根精美秀麗的簪子。
鈴蘭簪子。
她翠綠的瞳孔像是貓兒突然于深夜被光照到,猛的收縮了。
鐺啷,頭頂上本就已經散開快要跌落的鳳冠,忽然在某人不著痕跡的力量之下飛了出去,落在地上彈跳了兩下,其上的寶珠翡翠頓時滾落了一地。
狐玉瑯抬起手來,將鈴蘭發簪插入她松亂還未完全散開的發髻之中。
“我的眼光,從來不會錯的。這個簪子,果然很適合你。”
“你帶著很美,珊妁。”
他不吝贊美。
也不吝溫柔。
他居高臨下的端著酒杯望著她,處處的喜紅在他一身素白的輪廓格格不入,像是國色天香猩紅牡丹之中,獨自盛于皎白月色之下的白芍。
墓幺幺不知是被他那種安寧所蠱惑,還是意識忽然僵硬而動彈不得,她木木地看著自己的手被狐玉瑯牽起,從他的臂彎之中穿過。
柔軟的床榻
輕輕陷落下去一塊,他單膝跪在床邊彎腰貼近了她。她不得不揚起頭來才能看清他
可是明明這樣明亮的光影,她卻如同誤入了一片紅色花園而短暫失明的旅人,看不清楚他眉眼之中的情緒。
他的手穿過她的臂彎,端著酒傾身覆下。
“狐狂瀾至今所得的一切都曾是我的,而他至今以后所得的一切也會是我的。”
“這一切”他笑了起來,將這杯合衾酒放在唇邊。“當然也包括你。”
“這,便是你父親,最后一枚將我逼到無路可退的籌碼。”
他仰起頭來,將這杯交杯酒。
一飲而盡。
墓幺幺此時忽陡然反應過來,她毫不猶豫地想要扔掉手中的酒杯,推開他。
可是狐玉瑯卻一把攥住了她的右手,明明看起來很是溫柔沒有使上一點點力氣的動作,卻讓她毫無反抗掙扎之力地將那杯酒送到了嘴邊。
她緊緊地咬住了唇,沒有張開。
可下一秒,她的肚子猛狠狠一痛,被無形地力量猛然擊中了重重一拳一樣。這種突如起來的痛苦,使得她不得不張開了嘴,而狐玉瑯就這樣攥著她的手,強迫著她一口將酒灌了進去。
當啷
她灌進了酒,狐玉瑯也自然松開了她,她將那酒杯打落在地,就軟倒在枕上,劇烈的咳嗽起來。
“咳咳咳”辛辣的酒水直接灌到食道,嗆的她眼淚都回灌。
狐玉瑯好似達成了目的,從床邊退開走到一旁的桌邊,“但是不得不說,你父親和你都挺天真的。就像你竟會覺得,我是來救你的。就像你父親覺得,我會比狐狂瀾好上一些,落在我手中,最起碼比落在狐狂瀾那手里強。”他這樣說著,手指一路滑過他手下的東西。
他帶著一些奢美晶戒的手指,碰撞在那些金屬與玉器之上,發出一串串好聽的聲音和狐狂瀾的手指滑過那些東西時,發出的聲音,并沒有什么不同。
狐玉瑯拿起其中一枚尖銳的針錐,側過臉來,望著墓幺幺說道。“可你們父女二人,怎么就能這么確信,我比狐狂瀾人渣的程度要輕一些呢?”
三更。
狐玉瑯:聽說,你們覺得我溫柔?覺得我是好人?
瑯哥哥切黑了,切黑了。
人渣瑯哥哥要上線了。
你們歡呼的小手在哪里,讓我看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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