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朱久炎往朝廷大員手里輸送的錢財,現(xiàn)在讓陳瑄他們補個好缺是沒什么問題的。他們得到了湘王府的關(guān)照,自然會心存感激,以后他們散布在各地當官的時候,還有不少讓他們出力的地方,因此,朱久炎自然樂得全盤接收這群人。
陳瑄笑得很放松,“既然如此,下官這就出去跟大伙兒通通氣,畢竟這種事殿下不好出面,還是下官來牽線搭橋吧。”
朱久炎微笑點頭,“孔霖那里就別講了,他是燕王的人。酒宴過后,勞煩陳大人將王知府和徐茂留下來,我們幾個商量一下聯(lián)名奏疏的事。”
報捷奏疏當然是由朱久炎來寫,他們只要署名就好。
“遵命,全憑殿下吩咐!标惉u態(tài)度擺得很正,他已經(jīng)將前程都壓在了湘王府身上。
有了想要的答案,以后的宴會基調(diào)當然是非常輕松的,畢竟也都經(jīng)歷了一番生死,不少人的神經(jīng)一直是緊繃的,亢奮的,更有不少人一直沒有合過眼,現(xiàn)在放松了下來,加上又喝了點酒,大多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孔霖也很識趣,跟朱久炎稟告一聲,就先行離去了,奏疏他當然不敢不署名。
接下來自然該朱久炎來寫奏疏,分配功勞了,留下來開會的王通等人都很興奮,這奏疏只要上報朝廷,這升賞就是鐵板釘釘?shù)牧恕?br />
朱久炎在那里說,憐星在旁邊寫,一筆一劃,一目了然。
岳州戰(zhàn)后的統(tǒng)計,其實早以被憐星寫了出來,現(xiàn)在只是正式地寫到奏疏之上。白蓮教的叛亂斬首總計一千一百五,關(guān)起來的死硬份子也多,岳州知府衙門都塞滿了。不過白蓮教還是小事,畢竟剛開始n,便被撲滅了,除了死了點人,岳州的損失很少,影響不了衙門的根基。
奏疏遞上去后,這些個犯人自然由朝廷裁處,不管是派遣欽差來岳州,還是將所有人犯押解入京,又或者就地大赦,他們都不想關(guān)心。
他們關(guān)心的是楚王朱孟熜的事,直到憐星寫完,這幾個才一齊無聲地點了點頭。
楚王朱孟熜是整個事件幕后的主謀,這是無可爭議的事實。
楚王蓄養(yǎng)數(shù)千水盜,擅離封地,開了五艘戰(zhàn)船來岳州,這就大大地違反了朝廷律令。這朱孟熜還勾結(jié)白蓮教作亂、n事敗后在洞庭湖上戰(zhàn)死,臨死前說出了當年雇傭水盜,弒父殺弟奪取楚王之位的事實。
這簡直是罪大惡極,應(yīng)該凌遲處死的,相信這奏疏遞上去后,皇帝和滿朝文武絕對震怒,即便有些別有用心之人,在那種時刻也不敢替他多說些什么。
朱久炎文言文一般,經(jīng)眾人足足商量了大半個時辰后,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地潤色一番,,才覺得天衣無縫了。最后朱久炎拿出一本新奏疏,對著涂滿墨團的草稿認真抄錄一遍,才讓人輪流在后面署上自己的姓名。
朱久炎將筆擱下,用了自己的世子印,才將奏疏收了起來。
這本奏疏還沒有完成,還缺兩個人的署名,一個是他父王朱柏,一個通判孔霖。
這事干系很大,朱久炎要把這事做得沒有一絲漏洞,自然容不得一點馬虎。
朱久炎親自將陳瑄等人送了出去,他明白這奏疏只有遞上去,這些人都會連升幾級。正如陳瑄所言,這事將這些人都捆綁到了一起,比那些人之間的同窗、同年關(guān)系強多了,那是一輩子都扯不開的緊密聯(lián)系。
將來朱久炎根本不怕他們與湘王府撇清關(guān)系,誰都知道他們是湘王府的人,這些人身上都帶著湘王府的烙印。
再說,湘王府可不是一般的勢力,那是皇室成員,皇家的爭斗可不跟你講什么證據(jù),湘王府只要倒臺,他們絕對都有滅頂之災(zāi)。
能在府級單位當官的能有笨蛋嗎?他們只是以前沒有機緣而已,趁著這次功勞,湘王府只要在后面給他們推動一下,這些個人將來少不了出幾個身居要職的,到那個時候,就是他們回報湘王府的時候了。
比如陳瑄,別看他現(xiàn)在只是個漕糧大使,以他的出身和資歷,湘王府這次只要給他在背后一推,即便當不了一省的都指揮同知,也能當上衛(wèi)所的指揮使。
若是老朱對他印象好,想起了他父親以往的功勞,當一省的都指揮使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這里,朱久炎腦中有了一個模糊的計劃,這事兒還不急于一時,等圣旨下來再著手準備,還需步步為營才行。
天色已經(jīng)晚了,夜空中不知不覺地出現(xiàn)了一輪明月,宛如圓盤,緩緩轉(zhuǎn)動,散發(fā)著冷輝,籠罩著朱久炎與憐星。
朱久炎看了看天,道:“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去休息吧!
“嗯,我讓杏兒去準備準備!睉z星臻首微垂,臉頰如涂了胭脂,說話聲音微顫,自己都不知自己說了些什么。
朱久炎看了看她,朦朧的月光之下,越發(fā)覺得明艷動人,嘴唇又嫩又紅,散發(fā)著誘人的光澤,仿佛是被剛洗過的櫻桃,讓他幾乎忍不住想去咬一口。
好在他如今受傷未愈,那心思不重,尚能克制住自己,卻還是不敢再肆無忌憚的觀賞了。
“我扶你!睉z星盈盈過來扶著朱久炎往自己的小院走去,她雖低著頭,心里卻有些歡喜,因為她剛才分明看到了那兩道灼熱的目光。
朱久炎只覺一股幽香撲鼻而來,泌人心脾,卻又令人心神蕩漾,心跳加速。
看著走過窗外的兩人,何秋娘臉上帶著深深的矛盾,悵然、憤恨、羞澀、害怕,還對未來的茫然。
她伸出纖纖玉手,端起茶幾上早已變涼的茶水,輕聲吟道:“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手捋紅杏蕊朱久炎,你們連親王都敢殺,可是不比我這反賊膽小呢。身處廟堂之遠,卻一步步地增強著實力你們倆到底想干什么呢?”
“啐,這倆個不要臉的一起進了屋,還能干什么,必是”她想起了什么似的,臉頰酡紅,忍不住輕啐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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