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一個人全部的世界。為了她所看到的世界,她心甘情愿的死去了,她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給了他,林陽以為她的死亡就是錯誤的結束了,可是直到今天他才明白,那個雨夜不是結束,現在才是。
那個在上個周目里對他說世界很溫柔的女孩,那個讓他承諾過我是你的朋友的女孩,再也不會出現在這個周目里了。
有人低下頭,熟悉的暗紅色長發(fā),在模糊的視線里和某個人一模一樣,她彎下腰看林陽的臉,然后怔住了。
“你哭了?”
陳墨瞳。
只是抬起眼的一瞬間,林陽就認出了面前的人是誰。他的視線依舊被眼淚模糊,可是認出她又哪兒會需要清清楚楚的對視。林陽曾經那么熟悉面前這個人,熟悉到他們坐在校董會的長桌旁目不斜視一言不發(fā),只要輕輕用指節(jié)扣扣桌面,就能知道這是決定要坑哪一個倒霉鬼。
那是被遺留者的共鳴,那是僅剩兩人的默契,那是亡者離開后的執(zhí)念,那是不需要承諾的信任和不需要利益的忠誠。林陽的頭還在疼,記憶的碎片不斷的上浮,來自路明非的感受越來越強烈。
按照小魔鬼的規(guī)則,只要到達了那個觸發(fā)點,被埋藏的一周目的通關經驗就會被歸還給他一部分。龐大的信息陡然在大腦里解包,歸于龐大的信息流淹沒了他的感知,讓林陽甚至有種靈魂被抽出身體的錯覺。
像半夢半醒的鬼壓床,像被玩家操控的游戲角色,記憶里是女孩兒逐漸點綴上皺紋的眉眼,視線里是女孩兒沒有陰霾宛若朝日的笑容。那是屬于路明非靈魂深處的禁忌,林陽很清楚這不屬于他,可是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或許是在羨慕吧,林陽接受了來自路明非記憶里的悲傷,這是他現在能為兩人做的唯一一件事吧,令人動容的純粹感情。
“師姐!
他低聲道。
視線相對,女孩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就像是面前是洪水猛獸或深淵龍穴。在她退后的那一刻,林陽才想起來就算什么都是一樣,從n到靈魂都是同一個人,但是面前的這個人不是記憶里的那個人。
加圖索夫人死在那個午后。從那往后,世界上就再也沒有了記憶里的那個紅發(fā)巫女。
“抱”
道歉還沒有說出口,林陽被堵滿了劇透的腦子里甚至挖不出一個合適的解釋。二周目的紅發(fā)巫女打斷了他的話,她往后退了一步,躲開了林陽伸出的手,可眼睛卻定在她身上。
“我認識你?”
頓了頓,陳墨瞳看著林陽,她的眼神里帶著點兒空茫,是林陽非常熟悉的她每次進入側寫時候的樣子。紅發(fā)的巫女猶豫了一下,她再次開口的時候聲音低的如同喃喃自語,但是疑問句已經變成了肯定句。
“我認識你!
路明非。
陳默瞳對這個名字談不上陌生,她今年暑假本該按照家里的要求回中國,但是成行之前學校給她了新的任務,也是卡塞爾學長學姐們常有的義務代替學校出面招募新生。
雖說按照卡塞爾的制度招募新生是非常簡單明確的:血統達標的就那么些人。其中多半早就被加入了秘黨的關注名單里,而那些半路跳出來格外出眾的黑馬們都在各大預科里待著。老生需要做的事情就是代替學校出個面,陪在真正負責招生教授身邊展現一下卡塞爾的友好與高大上說白了就是刷好感度和可信度。
任務是如此簡單,陳墨瞳自然也沒有拒絕的理由。在她看來只要她不必回家做她的陳家大,隨便做什么都很好,于是她開開心心的答應了教授的要求。結果她行禮都收拾好了,張牙舞爪的對鏡子練習了多少邊如果新生不愿意來上學她要怎么一酒瓶撂倒人然后招呼諾瑪搬回卡塞爾。臨到回國出任務之前諾瑪通知她任務更改。簡單愉快的調戲新生被改成了正式任務,側寫一個可能是快要跌落死侍的混血種的內心找到一份可能把整個混血種暴露出來的文件,更絕妙的是她的搭檔兼保鏢還是隔壁獅心會會長,自家男朋友的老對頭。
雖然任務更改,但是前期陳墨瞳該知道的卻一點兒都不少的知道了,學院不會因為這點兒小事給級混血種洗個腦玩玩。所以她自然很清楚卡塞爾今年在中國只想招收一個新生,唯一的新生叫做林陽,s級血統,打高中開始龍血覺醒搖身一變變成了同學們口中的皇帝。招生辦一點兒都沒有對這種能讓一打中二蘿莉瑪麗蘇犯病的皇帝稱謂動搖,他們兢兢業(yè)業(yè)的在底下打了標注,說由此可見目標繼承了高位龍族的血脈,已經體現出了混血種的領導力天賦
陳墨瞳看資料的時候正在宿舍床上吃薯片,她一邊吃一邊對著報告上的注解樂。混血種有個鬼的領導力天賦,真說天賦的話不如說代代天賦神經病。樂過了頭的結果就是當天晚上她不得不跑去洗滿是油漬和薯片渣的床單。
那時候傻樂的陳墨瞳可沒想到,原計劃的中國之旅取消之后,她再次見到這位學弟會是一日上。
不,那甚至不能算作見。彼時陳墨瞳被一槍撂倒,沉重的趴在地上裝死的人往上一揚,扣動扳機時那一點兒微妙的偏轉導致子彈由上而下準確的擊打在了她的左胸。被一槍的陳墨瞳直接就出局了。等到被注射了針劑清醒過來,陳墨瞳做的第一件事是抓住了醫(yī)生的爪子問他誰解決了自己。
醫(yī)生自然是不知道的,陳墨瞳從愷撒口中得知了事情經過,愷撒隨手把他那輛布加迪威龍的鑰匙丟給學生會首席秘書兼職舞蹈團團長讓女孩把賭資移送楚子航。紅發(fā)巫女目光跟著秘書一路飄。
“哇哦!
她發(fā)出了一聲無意義的感嘆。
愷撒的臉色一通急轉,最后停留在了笑容上。還是那樣的笑容,縱容又開懷,陳墨瞳很早就跟蘇茜吐槽過愷撒這個笑容,她說這簡直可以稱之為老父的慈愛,蘇茜說你男朋友能像疼女兒一樣疼你,你還有什么不滿足的。陳墨瞳心想我又不會和我爹結婚然后被自己已經開始設想共度一生這件事燥的一晚上睡不好覺。
“你開心就好。”
“你想多了。”紅發(fā)巫女回答:“我不喜歡s!
“是是是我們輸掉了諾頓館,來幫我搬家嗎?”
說是幫他搬家,但是陳墨瞳很清楚,首先作為學生會會長愷撒是不用自己搬家的,自然有學生會秘書組織人幫他搬家,他只需要收拾好貼身衣物就好了。其次愷撒絕對不可能讓她動手,她需要做的事情大概就是在愷撒收拾行李箱的時候坐在他那張打兩三個滾都滾不下去的大床上讀愷撒架子上的書陪他說說話。
但是,為什么不呢?
于是陳墨瞳再次知道了那個一槍崩掉自己的s級學弟對言靈皇帝沒有共鳴這件事。
紅發(fā)巫女不覺得這是個事兒,在她看來既然她沒有言靈也能開開心心的個級,已經有言靈的s級對言靈皇帝沒有共鳴自然也就不是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
再說了,如果一個廢到連共鳴都沒有的垃圾混血種都能在卡塞爾開無雙,一路殺到卡塞爾的雙王面前。那這群通過3考試的優(yōu)秀混血種們怕是可以排隊跳金門大橋了。
不以為然的看著一群被黑槍撂倒的人跑去賭博,陳墨瞳乖乖的按照老師的安排去3考試會場幫忙。心想考完試之后我大可以跟打我黑槍的小兔崽子談個人生。
或許換個別人這么說會顯得很狂妄,甚至很自不量力畢竟她口中的小兔崽子是傳說一樣的s級混血種,而不是真的純白無害的小兔子。但是做出這樣決定的人是陳墨瞳。
有人曾經說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就是女人的第六感,那么陳墨瞳的第六感就是可以當做言靈一樣的程度。她的第六感靈驗到像是開了掛。當年愷撒跟她告白的時候固然聲勢浩大,還是有很多人覺得愷撒大概跟他的種馬老爹一樣只是玩玩。勸陳墨瞳不必認真,甚至不必回應?申惸粗鴲鹑隹此难凵窬蜕斐鍪治兆×藧鹑龅氖,她就是知道愷撒是認真的,不是一時也不是沖動。
她看林陽也一樣。看到這個s級資料的時候她就覺得肯定能跟這個人聊得來。真nn了面之后陳墨瞳就有種感覺,這個人她可以隨便欺負,很適合收下當小弟。知道對方自己吃的下,陳墨瞳自然可以做個十足的大姐大。
她自信十足,她元氣滿滿,她帶著要結交新朋友的期待和快樂往前走。
然后,她就看到了那個一日上槍開無雙,拉足了仇恨也十足的威的s級新生,在哭。
不,說是哭并不準確。林陽沒有發(fā)出一點兒聲音,他表情無喜無悲。就和很多3考試出來的學生一樣,仿佛游離在另外一個世界。但他的眼睛是不同的,他抬起頭看見她的時候目光非常的復雜,其中投射出來的情感非常強烈。在陳墨瞳這種第六感強烈的側寫大師的感官面前的男孩就像是一個快要倒計時結束的情感4,仿佛下一秒就能b的一聲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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