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陽這邊熟悉的景象讓莫永浩一直被濃濃的憂傷籠罩著,哪怕身邊有人開導(dǎo)他,內(nèi)心深處的傷痛依舊久久不曾散去。
經(jīng)過一番勸說開導(dǎo),莫永浩不過是把憂傷放在了心底,沒有表現(xiàn)得那么明顯。
他變得沉默寡言了起來,偶爾會望著窗外的草木發(fā)呆,一呆就是很久。
沈陽今日的天氣很好,洋洋灑灑的太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了房間內(nèi),莫永浩的周身都被一種名為溫暖的東西籠罩著。
但是,身體上的溫暖依舊溫暖不了冰冷的內(nèi)心。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莫永浩覺得嘴唇有些發(fā)干,他伸手去拿桌上的酒壺,卻沒想到倒出來的居然是茶水。
他拿著酒壺起身,房門在此時被打開了。
“永浩,你要去哪兒?”進來的是一臉擔(dān)憂的高夢婷,從她那緊皺的眉頭中可以看出,她該是有多擔(dān)心。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高夢婷掏心掏肺地對他,可他卻一直沉浸在傷痛之中,他愛的,依舊是死去的歐陽雪。
在莫永浩的心中,歐陽雪的位置是沒有人能夠取代的。
今日的高夢婷穿了一身時髦的衣裳,長長的頭發(fā)編成了辮子放在腦后,頭上還戴了一頂貝雷帽,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甜美。
可是她的這身裝扮,莫永浩并沒有多看一眼。
莫永浩看了一臉擔(dān)憂的高夢婷,晃了晃手中的酒壺,說道“是你換了?”
這幾天一直都是高夢婷在陪著自己,也只有她有這個可能了。
“酒喝多了傷身體,你今天都還沒有吃東西,還是不要喝酒比較好。”高夢婷用手揪著自己的衣袖,心中有些忐忑。
她也是為了莫永浩好,但是她又害怕莫永浩會生氣,畢竟那酒壺中的茶水,確實是她換掉的。
莫永浩垂下了眼眸,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太陽光掃了過來,只在他的臉上投下了一截陰影。
“我明白”莫永浩嘴角扯了扯,吐出了這三個字。
高夢婷對他的好,他是看在眼里的,只是他的心中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位置了。他的心臟,早已經(jīng)隨著歐陽雪死去了。
他神色恍惚地朝著屋內(nèi)走去,將那酒壺放在了桌子上。
他想要去拿杯子,但是手一滑,杯子從他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摔碎了。
莫永浩正欲伸手去撿地上的碎瓷片,高夢婷提高了分貝,趕緊跑到他跟前攔住了他。
“等等,我來!”高夢婷連忙放下了手中的牛皮紙袋,嫻熟地拿著掃帚開始掃著那些碎瓷片。
莫永浩聽著那些碎瓷片劃過地面發(fā)出的刺耳地聲音,就好像劃在了自己的身上一般難受。
歐陽雪和高夢婷是要好的朋友,但是高夢婷的身上卻一點兒也沒有歐陽雪的影子,他只感覺到親切。
他看著高夢婷小心地將那些碎瓷片倒進了垃圾簍,他才開口道“其實我可以自己來的,不用辛苦你。”
莫永浩的語氣沒有往日那般陽剛,或許是經(jīng)歷了傷痛,他整個人看起來還是有些萎靡不振,好像身上的力氣被抽走了一半似的。
高夢婷看到莫永浩的眼里帶著麻木,他已經(jīng)變了一個人,不像以前那般陽光燦爛了。
“沒事的,你好好坐著,我給你買了烤鴨過來。”高夢婷洗了手,開始將她剛才的牛皮紙袋遞到莫永浩的面前。
莫永浩看了那肥得流油的烤鴨,摸了摸還熱乎著呢!不過他似乎提不起興趣,絲毫沒有胃口。
高夢婷看到他郁郁寡歡的樣子,她的心里隱隱作痛,她暗暗發(fā)誓一定要好好照顧他,讓他從陰影中走出來。
“這哪來的香味兒?都把我的饞蟲給勾出來了。”這時候,門外一聲剛勁有力的聲音傳來,卻還沒有看清來人。
高夢婷起身,跑出了門外,看到了風(fēng)塵仆仆的周炎中。
他今日將頭發(fā)整齊地梳在了腦后,一副干凈儒雅的樣子。
“你怎么來了?”高夢婷的憂愁被沖淡了一些,嘴角掛著笑意。
“我來看看我的好兄弟,他怎么樣了?”周炎中一邊說著,一邊往里邊走。
高夢婷跟在他的身后,并未作答。
周炎中一進門就看到了垂頭喪氣的莫永浩,正耷拉著腦袋,沒精打采地靠在桌子邊上。
剛進門,就聞到了莫永浩身上濃濃的酒味兒。
他上揚著的嘴臉定在了原地,慢慢地笑意消失了。
“莫永浩同志”周炎中挨著莫永浩坐了下來,拍著他的肩膀。
幾日不見,你怎么這么憔悴不堪了?
這句話,周炎中并未說出口。
是什么,讓一個熱血青年變成了這副樣子?周炎中心知肚明,只是他也明白,莫永浩正處于傷心當(dāng)中,他也不好多說什么。
當(dāng)初莫永浩下令炮轟城樓,他就在旁邊,歐陽雪于他多么重要,他也清楚明白。
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他又怎么可能把炮火對準(zhǔn)了心愛的姑娘呢?
莫永浩在城樓底下的那一聲吼,到現(xiàn)在還如雷貫耳,平安縣一戰(zhàn)取得了勝利,但是莫永浩未過門的媳婦卻犧牲了。
高夢婷去了廚房,將燒開的茶壺拿了過來,給兩人沏了一壺茶。她將希望寄托在周炎中身上,她希望周炎中能夠讓莫永浩變得開心起來。
“你來了,平安縣城那邊的事務(wù)都處理完了吧?”莫永浩看著周炎中,暗淡的眼眸閃了閃,恢復(fù)了一些色彩。
“報告莫永浩同志,事務(wù)處理完畢,請指示!”周炎中見莫永浩的臉色好了一些,“騰”地起身,站得筆直,朝著他敬了個禮。
莫永浩的嘴角扯出了一絲苦笑,無奈道“你啊你,還是喜歡調(diào)侃我。”
莫永浩說完,別過臉去,眸子里依舊是驅(qū)散不去的憂傷。
哪怕剛才周炎中讓自己糟糕的心情好了一些,但是現(xiàn)在又恢復(fù)了剛才沮喪的樣子。
周炎中看出來了他依舊是那么不開心,于是也安靜了下來,想了想還是打算將發(fā)生的事情告知他。
他長長地吁了口氣,道“永浩兄弟,因為我們擅自率領(lǐng)軍隊,已經(jīng)被總司令罷免了官職,以后我們的擔(dān)子可就輕了,自由自在想干嘛就干嘛。”
周炎中一邊說著,臉上掛著笑容。
莫永浩早就猜到了結(jié)果,罷免了官職,以后就不能調(diào)兵遣將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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