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地吃完飯,隨心看看收拾餐桌的幾女,對楊揚道:“媽媽,我等會去勾腳魚,四點過后去接靜波靜玉,五點鐘去接秋容姐。你們睡午覺吧。”
楊揚想想,猶豫地說道:“午覺睡不睡問題不大。想跟著你去看看呢,這太陽又這么曬。”
青心想去看哥哥怎么用甩鉤抓甲魚,忙給媽媽出主意道:“媽媽,我們打傘,不就曬不到了?”
楊揚看盧玉華幾女都有跟去看的意思,就鼓起干勁、找了條理由道:“那我們就去幫隨心的忙,幫他找腳魚。”
隨心笑道:“有你們幫忙,運氣肯定是好上加好。”
隨心奉承人是越來越順溜,惹得薛曉琳幾人竊笑不已。
隨心知道媽媽怕渴,就挎上兩個軍用水壺,拿上不可或缺的甩鉤,背個背簍,帶頭出了家門。隨心告訴大家,沿河岸向大河的下游走,岸上出現甲魚的機率要高些。
江南省的夏天悶熱,在家中呆著也熱,來到河岸邊,大家就感覺到了微風的吹拂,少了濕熱感,比家里舒服。
楊揚笑道:“河邊舒服呢。”
大家沒忘記此行目的,巡視著碧波蕩漾的寬闊河面,烈日當空,蕩漾的波紋眨著磷光,尤如鉆石閃爍。
眾女看著藍天碧波美景,有心曠神怡之感。
薛曉琳說道:“成語確實精煉,碧波蕩漾、波光粼粼、波瀾起伏三個詞就把微風下的水面形容的淋漓盡致了。”
大家點頭稱是。
楊揚微笑道:“這就是文人墨客喜歡舞文弄墨的原因,在良辰美景下,文采出眾的才子自然文思洶涌、詩興大發,對景的奇文妙語常常就這樣應運而生。”
隨心也加入道:“文筆優美的散文能帶人身臨其境,文筆簡練的詩詞能讓人心情蕩漾、浮想聯翩,中華五千年的文明傳承沒有哪個民族可以比擬。漢民族就是血性和侵略性被統治者折騰得少了點,領土擴張大多靠異族,就他滿清是豬狗不如的東西,喪權辱國,失去多少土地。”
隨心噴青了一下。
楊揚點頭道:“我不看近代史,看得人難受、生氣。編輯近代史的人,我估計要短命。”
楊揚的幽默讓大家都笑了,離開了發思古之幽情的氛圍。
沿河岸走了段距離,甲魚還不見蹤影,隨心開始凝神注目,盯視河面,那種身臨其境的視覺又來了,視覺拉近了距離,比例又不變,很奇妙。
突然,隨心看到,河面閃爍的波紋中有一小小的豎狀物,那不是甲魚的管狀鼻子還能是什么?這只甲魚只把管狀的鼻子伸到水面上呼吸空氣,身體隱沒在水中。
隨心目不轉睛地盯住目標,說道:“我發現了只腳魚。”手握甩鉤,擺開了甩擲的姿勢。
楊揚和女孩們都緊張興奮起來,順著隨心的目光看向遠處河面,
劉惠昨天雖看過了一次,此刻也顯得同樣興奮。
隨心的眼睛就象在看眼前的甲魚,由甲魚的鼻孔位置弄清了它龜甲方向,眼角余光掃下姑娘們和媽媽站的位置,都不妨礙甩鉤的飛出路線,在她們期待的目光里,隨心手中的甩鉤突然間不經意地飛到空中,用不是拋物線的弧線飛向河中。
楊揚她們的目光免強跟蹤得住甩鉤上的小鐵球,小鐵球的落點超越了她們的多次預計,“好遠哦!”她們心中暗自叫道。
隨心說過了,正常的說話聲沒問題,但大聲叫喊可能會驚動警覺的甲魚。
小鐵球終于砸到河面,濺起小片水花,隨即,大家看到一道劃破水面的浪花向岸邊靠近。
盧玉華她們情不自禁地歡呼起來:“打中了!抓住腳魚了!”她們的興奮溢于言表,這一手太絕了,可偏偏在自己眼前發生,她們體會到了昨天劉惠心中的震撼。
看著她們難以置信的狀態,劉惠抿嘴一笑,對隨心俏皮地說道:“隨心,給我,我再收一次。”
這一下,讓氣氛變得熱烘烘,眾女眼熱的目光聚集到了劉惠手中的轉輪上,看劉惠嫩白的纖手搖著手柄,收取纏繞在轉盤上的油浸麻繩,目光在河面與劉惠手上穿梭,河面上,浪花以變成歪歪斜斜的痕跡,可見甲魚不甘授首就擒、拚命掙扎想逃脫。
隨心清楚,鋒利的鐵鉤已深深扎進龜甲的裙邊和一處肢節根部,它在劫難逃。如果鐵鉤只勾住甲魚的裙邊,十有**會拉破裙邊,讓甲魚跑掉。
青心忍不住氣,羨慕地求劉惠道:“惠惠姐姐,讓我也試一下嘛,好不好?”她眼巴巴請求的樣子讓人難以拒絕。
劉惠已滿足了自己的顯擺心,將甩鉤遞給青心,并傳授心得道:“要用力均勻,腳魚還在想跑,不能松勁。呀!要握緊,腳魚的勁很大。”
經過最初的手忙腳亂,青心也能平穩地開始轉動手柄,小嘴中難免大呼小叫,制造緊張氣氛。
隨心見了薛曉琳、盧玉華、朱靜枝看向自己的目光,知道不讓她們嘗試一下收取甲魚的樂趣,自己今天絕對不能過關。
甲魚被拉近,甲魚的樣子漸漸看得清楚了,好大的一只甲魚!這是大家第一印象。
水中的甲魚伸展著脖子,四肢在奮力劃撥。
楊揚一直處于緊張狀態中,這時才松一口氣,放松似地說道:“終于看到甩鉤是怎么抓腳魚了。我發現,這個功夫不好學。”
朱靜枝附和,笑瞇瞇地贊同道:“媽媽說得對。就是這甩出去百多米,一般人就做不到,何況還得發現腳魚,要甩準確。”看來她也已經在旁邊評估推敲過了。
盧玉華、薛曉琳、劉惠也腦袋直點,同意這觀點。
隨心走到水邊,把拉離水面的大甲魚捧起,放到眾人腳下,甲魚已認命地縮起了頭和四肢不動。
楊揚審視著甲魚,說道:“這腳魚有隨心晚上抓的那個一樣大,可能還大一點,不好賣吧?”
隨心利落地將勾在甲魚身上的鐵鉤取下,把甲魚放進背簍,這些鐵鉤不同于魚鉤,上面沒倒刺。
隨心笑道:“媽媽你放心,肯定有人買的。塘灣有錢的人家多,只是財不露白而已,有難得一見的好東西,此時不買,更待何時?”
隨心風趣言辭讓眾人發笑。
劉惠也笑嘻嘻地說道:“我聽蔣坤爺爺說過,越大的腳魚對身體越補。隨心,再多抓幾個。”
隨心看大家都贊同,說道:“今天有你們這些幸運星,我運氣會好得來墩。”在眾人笑聲中又說道:“不關看水里,岸邊的砂子、石頭上也要看看,昨天有只腳魚就是在石頭上抓到的。”
中午不是夏日最熱的時刻,但太陽絕對最曬人。青青河邊草,垂垂楊柳枝,被太陽曬得散發出濃郁清香。
隨心早發覺自己嗅覺更敏感,清香兼河水的微微水腥味,產生獨特的異香味,讓人肺部陶醉。
隨心看看朱靜枝、劉惠,還有盧玉華、薛曉琳,她們是青春靚麗的美少女,只覺心中無比滿足,這輩子,自己是絕不會重蹈覆轍了!絕不留遺憾!身為重生者,如果還顧忌重重,那絕對很丟臉!
隨心無意中發現,媽媽也在打量著自己這群年輕人呢,看她的神情,知道她心情愉悅。想想上世,她肯定很郁悶、很傷感,自己還婚姻失敗了,可能,唯一安慰了他們的是有個好孫子,而自己傾心照顧兒子,未免不也是種自我安慰?隨心暗暗下定決心,這一輩子一定要讓父母、還有妹妹笑口常開。
青心也不怕熱,撐著布傘走在前面,看她樣子,絕對想發現只甲魚,享受到發現獵物的成就感。這是個單純、快樂的小姑娘,真正的無憂無慮,在她心里,有事找哥哥就是了,沒多少事情難得到哥哥。
老人家說,怕就怕“認真”二字,果不其然,青心有了收獲,只聽她輕聲叫道:“哥哥,快來看,那小沙灘上是不是腳魚?”
與青心最近的薛曉琳也看得清晰,指著前面,對隨心直點頭,滿臉的興奮,也輕聲道:“距我們六七十米。”
這是她們直接發現的,太有成就感了!太刺激了!好比哥倫布看見新大陸!總之,有股心癢難撓般的感覺。水里的發現不了,總算發現了岸上的。
隨心走到她們特意留給他的位置,這地方不影響他甩擲出鐵鉤。
隨心看清了,這是只不小于八斤重的大甲魚,正舒服地伸展著頭和四肢曬背呢,它不知禍將從天而降。甲魚如果不是一窩的,就會單獨行動,如果沒人類傷害它們,甲魚在這沒污染的時代,做地球居民還蠻幸福的。
青心這時悄悄對隨心道:“哥哥,你等會慢點拉,我去看看打到它哪了,好不好?”
“好。不過,也得先拉一下,讓鐵鉤扎進它身體里面,這樣腳魚就可能不在原地了。”隨心解釋道。
“沒事的,我就想看一下腳魚剛被打中的樣子。”青心的話讓隨心覺得她只是想早點見到自己發現的獵物。
說話間,隨心盯牢了獵物,甩鉤脫手而去,飛向甲魚。左手里,短柄上安裝的轉輪發出輕微的旋轉聲,釋放著麻繩,麻繩被甩鉤帶著飛快地釋放出去。
小鐵球準確打到了甲魚身上,青心歡呼一聲,撒腿就往前面跑,女孩子活潑的天性盡現。
楊揚嘀咕道:“真是的,不怕熱,也不怕摔著了。”在母親的眼里,孩子是永遠長不大的。
朱靜枝一直陪著楊揚的,聞言笑道:“青心玩的時候是放開了玩,她最開心。”
楊揚目光伴隨在女兒身上,悠悠說道:“靜枝,你們也要放開了玩。我現在有種感覺,覺得隨心為你們什么都準備好了、安排好了似的,你們不要擔心什么,象青心一樣相信他。”
朱靜枝沒想到楊揚說出意思這么明顯的話,但此刻她沒有一點羞怯,認真地說道:“媽媽,我一直相信他的,一輩子不變。”這話相當于她對楊揚的承諾。
楊揚通過長期觀察,知道朱靜枝對隨心一直是最親近的,小時候是,大了也是,所以,楊揚前面才會這么說,這也是當年的小姑娘長大后,楊揚第一次當面對其中的一個這么說。
楊揚沒想到朱靜枝對她試探性的話給出了自己滿意的回答。
楊揚飛快地轉身,看著朱靜枝。
姑娘坦然相對,但臉上還是不由自主地升起紅暈,雖說被濕熱天氣蒸薰得紅潤的臉上看不太明顯,但眼神里的羞澀之意卻是掩飾不住的。
楊揚覺得她本就很漂亮的鵝蛋小臉今天更加好看,長成的纖細圓潤的楊柳身姿煥發著女孩兒的青春魅力,心中越發認定:這么好的姑娘不進自家門,會后悔死的!
楊揚臉上綻放出舒心的笑容,說道:“這我就放心了,要知道,你們一天比一天大,唉!---”說著又不由嘆口氣,望向前面歡笑的盧玉華幾女。
朱靜枝學習成績在女生中排第一,能不聰慧?與隨心點破了窗戶紙后,可說情商與智商并駕齊驅了,她明白楊揚嘆氣的意思,雖然心里有點點發酸,但還是說道:“我們幾個很不想分開,大學畢業后都想在一起、工作。”
楊揚望著這蘭心慧質的姑娘,一時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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