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心在旁問道：“大姐，這些都怎么賣？”

    少婦聽隨心相問，瞟隨心一眼，臉不仔細看，察覺不到她臉上顯的些許紅暈，垂目輕聲說道：“桃子三角，李子二角五，西瓜兩角。”說實話，農村栽種水果的不多，按現在收入水平，價錢不太貴，何況物以稀為貴。不過，隨心看母親的表情是認為貴了。

    隨心敏感的察覺到了少婦情緒的些許變化。

    不故意自我貶低的話，隨心知道自己已從單純的俊秀少年轉變成了瀟灑自如的俊朗青年，加上淡定的親切微笑，異性想不關注都不行，會身不由己地要看看自己。記憶中帶來的儒雅氣質和大叔一樣的沉穩可信氣度，已經在年輕身體上有所體現。

    隨心不待楊揚表態，微笑道：“我嘗嘗。”

    彎腰從筐子里各撿起一個桃子李子。隨心清楚這時的水果不會噴農藥，先把李子遞給妹妹，笑道：“你負責嘗李子。”待青心嬌俏接過，自己將桃子在嘴邊吹吹，用指甲劃過桃腹，輕輕一掰，桃子分成兩瓣，只見桃肉嫩白，散發出桃子特有的芳香。

    隨心把沒有骨核的一半給楊揚：“媽媽，你嘗嘗。”

    那四位婦女同志一聽隨心叫楊揚“媽媽”，臉上都浮現詫異之色，似乎想不到楊揚有這么大一個兒子，也說明楊揚顯得年輕。

    隨心自己將另一半桃子塞進嘴中咬下一大塊桃肉，一股香甜由味蕾傳入腦海，爽！好吃。

    隨心微笑著等母親品嘗后的結論，旁邊青心已開心地嬌聲叫嚷了：“哥哥，好吃，真好吃！多買一點！”旁邊姑娘們的臉上明顯露出了女孩子嘴讒的本性。

    這時楊揚也開始吃了，大家立即看到了她臉上露出的滿意表情，同時都覺得松了一口氣。

    少婦敏感地知道隨心會買自己的水果，不由自主地放下心，這生意會讓自己滿意。她心頭也有些悸動：這年輕人讓人不自覺地想看他，比那年相親還心跳得厲害，太、太那個長得好看，還男子漢。

    隨心看到母親滿意的樣子，立即開口商量道：“媽媽，剛才這位大姐說了，這些桃子李子是今年最后幾批桃子李子，不買就可說過了這個村就再沒了那個店。另外，我想除了讓萍姐她們吃個夠外，也得給玉華、劉惠、曉琳、小燦她們幾家送幾斤，表示下我做兒子的心意，只是這桃子李子好象少了點？那，就多買幾個西瓜。媽媽，行不行？”

    這口氣，幾乎是定了，為的是讓媽媽當著玉華她們的面無法反對。

    楊揚聽兒子講了一大通，有理有節，讓自己有看法都不能講出來，關鍵是當著干女兒的面啊。說真的，兒子的理由也沒說錯，可桃子李子幾十斤的買就奢侈了，竟還嫌少？可如今兒子能自己掙錢，不是用老子的血汗錢來揮霍來討好干女兒，唉！隨他吧，反正他自己掏錢。

    楊揚點頭道：“行啊，就這么辦，他大姐，稱秤吧。”

    隨心的策略成功，沒讓母親干涉到。

    少婦笑容滿面地在同伴幫助下將自己的桃子和李子稱重了，桃子皮重二十九斤半，李子皮重二十九斤二兩。她同伴的共有十斤三兩重。

    隨心和少婦商量道：“大姐，這樣行不行，我媽媽她們繼續秤西瓜，我先借你的筐子把桃子和李子送回家，再拿籮筐來裝西瓜。”

    少婦二話沒說，連連點頭，說道：“行，行。”根本沒想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事，雖說明這時代人的純樸，也可說這少婦太信任隨心，好象男人容易被漂亮女人欺騙一樣，這女人對隨心也無原則地選擇信任。

    隨心當然不會提錢的這個事，提了就是降低自己的道德底線。

    隨心輕快地挑起筐子，從薛曉琳手中接過豬肉掛在扁擔的一頭，左腳一挑，將板車輪子挑起用左手提上，動作是行云流水般干脆連貫，讓人無從發表意見，可看出隨心力氣大，輕松自如。

    隨心對大家笑道：“你們稱西瓜，我很快就回。”走時還不忘和少婦點點頭。

    看著隨心健步如飛地走了，莫燦忍不住對青心小聲說：“青心，隨心哥哥比我哥哥能干多了！”她絲毫不掩飾自己對隨心的好感，和青心一般嬌憨可愛，顯然對隨心的喜愛涉及的男女情感還不多，喜歡能干好看的大哥哥情分還多些，不過，情竇已開的女孩在兩者間極易轉化。

    一旁盧瓊華笑道：“他嗓音最大，早上吵死人，影響我睡覺。”

    幾個小點的姑娘就肆無忌憚地評價開了幾個和隨心關系最好的男同學，蔣坤最無辜，躺著也中槍，說他象竹竿，長相最一般，還排起名來。可見女孩子的話題也離不開男生。

    而大姑娘心有所屬，在小姑娘的評頭品足中常互相發出會心的微笑，相互之間，似乎彼此已經接納，有默契了。

    楊揚聽得滿意，看著滿意，因隨心作主要買這么多水果而有些不順的心情也順暢了，是啊，兒子做得對，要么不做，要么做得最好！

    隨心花了十一二分鐘就返回了，還貼心地用小竹籃子帶來了洗干凈的桃子和李子，這份細心，讓青心連聲夸贊：“哥哥最好！”

    少婦幾人已基本聽明白，這些大小姑娘是塘灣區的干部老師子女，楊揚是老師。

    少婦再面對隨心已坦然多了，稱楊揚為“阿姨”，輕笑著對楊揚道：“阿姨，想不到你這么年輕，兒女都這么大了，還這么能干。”

    少婦的羨慕溢于言表，農村婦女要在田間勞作，風吹日曬，面相普通催老，楊揚可說還是細皮嫩肉的，看出也就三十歲多一點，這也是城鄉差別的一部分。

    楊揚笑道：“也不算年輕了，你有小孩嗎？幾歲了？”楊揚對這少婦真的有好感，長得端正耐看不說，還挺會說話，讓人歡喜。

    “有個女孩，五歲了，現在輕松多了。”少婦好象有難言之隱。

    旁邊一女伴輕聲說道：“她姓賀，男人在你們塘灣地頭上的縣煤礦上班，前兩年負工傷了，賀玉蘭挺賢惠的。”

    “負傷了！那治好了吧！”楊揚關切地問道。她一直是菩薩心腸，最見不得女人受苦，看小說就經常看得自己淚流滿面。隨心青心兄妹學到了母親心腸好這一點。

    “基本好了，是腰部受傷，使不上勁了，現在在礦里保衛科值班。”少婦賀玉蘭落寞地說道。

    隨心在旁邊幫著稱西瓜，聽后什么都明白了：這少婦賀玉蘭現在只是一個名義上有男人的女人，白天下地干活丈夫幫不了忙，晚上的丈夫也只相當于一個閨蜜。

    是啊！如果她不厲害些，這日子會難過，難怪眼神精明、或叫凌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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