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心輕快地握著犁把，讓犁身稍稍傾斜，好讓翻轉過來的田泥巴傾覆得徹底。

    這次駕牛耕田，隨心感覺到了與以前的不一樣，以前，鐵犁耕進田中泥土的深度要靠自己的眼睛來觀察，適時調整犁把的角度，讓犁保持現狀。現在呢，卻是憑感覺，就是一種感覺，自然而然地，鐵犁在泥土中以原來耕作的深度翻墾出泥土，手的感覺似乎代替了眼睛，不對，應該是靈敏的心神替代了眼睛，是腦神經、是精神力上的探測讓手知道怎么操作。

    這是修煉的結果，照這樣的結果看，人類進步僅僅依靠科技不行呢，人類的未來應該是修煉。

    還有對牛的駕馭，水牛拉犁的方向哪怕有稍微的偏離，自己通過系在牛鼻子的繩索讓水牛明白，而韁繩的輕輕一抖，水牛就能保持速度，以前可沒現在輕松。

    隨心犁田的速度明顯比常人要快，看牛的勁頭，拉起犁來也不象很吃力，周遠仁和莫大興交換下眼神，難道是犁淺了？可看上去又不象淺了的樣子。

    兩人不放心了，保證不了田泥的翻耕深度，是要影響晚稻的收成的，這時顧不了隨心的面子，得去看看。

    當周遠仁和莫大興的腳踩進犁出的溝槽中時，兩人一下就知道了，這耕作的泥土厚度恰到好處，既沒有犁深了帶出新土，也沒有犁淺了只翻出大部分熟泥，隨心的耕田技術應當比自己的技術水平還高。

    兩人相視一笑，心中對陳隨心這小子不得不佩服，一個真正的干部子女，一個還在學校的高中生，竟然有這么一手好農活，可以看出他平日的勤快，這是練出來的！練的時間不長，就不會有這水平。

    周遠仁不由得想，如果這小陳真看上了麗雪，夏梅是撿到寶了，能幫她做好家外的事。唉！這弟媳婦！平日里，自己想多幫她些忙，她大都客氣地謝謝了，對自己很客套，這女人，對男人的套近乎警覺得很，這老弟留下的媳婦，模樣身段太出眾了，說自己不想念，那是不把自己當男人，真不知道以后會便宜了哪個男人，嘿！自己希望肯定不大，可以確定，這莫大興也肯定沒戲。

    男人對周圍好看的女人有著不可避免的非分之想，明知自己沒戲，也要多看一眼，在心里意淫一番。

    見隨心調頭犁了過來，為了掩飾下心里對隨心的不信任，莫大興干脆大聲表揚道：“隨心，你這田耕得好，水平高啊！”

    周遠仁也笑道：“小陳，你是一把好手，以后忙不贏，得請你幫忙。”

    隨心聽了莫大興和周遠仁的表揚，心里好笑，剛才，自己把兩人的行動看得清清楚楚，不就是對自己的犁田水平有懷疑嘛，有些信不過。這沒啥，信任也要個過程。笑道：“姨夫，伯伯，我這水平就一般。”又開玩笑地謙虛道：“離黨和人民的要求還差很遠。”

    這話答的，讓莫大興和周遠仁只好笑著回應。

    “離黨和人民的要求還差很遠。”二世里，這種套話很多。比如，電視上，某人在某體育項目上取得了好的國際成績，被采訪時，拿著無線話筒感謝的單位和領導一長串，一般是黨和國家排第一，上級主管單位和領導排第二，直接有關系的排第三，還有感謝什么什么的以后，最不能忘的是感謝某某給了我這個機會。不過，后來變了，開始先感謝父母怎么怎么樣，但這樣說的人一般走不長遠，就是隨心都覺得先感謝政府是對的，畢竟是政府的政策讓某人無后顧之憂，一心訓練吧，這才有好成績，當然，各人的“三觀”有異，說出來的話就不一樣了。

    隨心說的是套話，二世里都用得上。

    這小幽默讓時刻注意著隨心的姑娘們歡笑起來，跟他在一起，總是能夠讓人快樂起來。

    “姐姐，哥哥比以前喜歡說笑話了。”青心笑得一身輕。

    藍萍笑上眉梢，她剛才一直拉著麗仙的小手，看青心一眼，望向隨心，點頭道：“嗯。是開朗了好多好多。”

    藍萍幾女來到田頭，早吸引了周圍其它田里搞“雙搶”的人的注意，挑濕谷子回家攤曬的男人盡管重擔在肩，經過她們身邊時都要多瞄幾眼，不怕扭著了脖頸上的筋。難怪女人的美色被古人描述為“傾國傾城”，而男人為女人而死，也以“做鬼也風流”來評述。

    在父系社會，男人活著圖什么呢？有人總結是，“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看看，男人就這德性，也是本性。人生一世的目的是為自己活得舒服，舒服的層面涵蓋精神和物質，為達目的爭權奪利是必須的，因為優質資源是有限的，有權才有利，所以為優質資源采取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可以理解。這是人類社會的共通性，大到國家，小到個人，利益，歸根結底還是落實在個人身上。

    其實平民百姓的想法最簡單，因為，想“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他們做不到，只要有吃的，有穿的，能旱澇保收就好。個別心思復雜的，做點壞事，也頂多是偷雞摸狗，或是調戲下人家小媳婦或者小寡婦而已，嘿嘿！在農村，農民的生活表面平淡，但背地里的名堂也多得很。

    隨心二為世人，見多識廣，對這些太了解了，人性嘛，古人又總結了：食色，性也。

    真的，有些人看著挺忠厚老實的，其實背地里蔫壞和膽子大！在老山沖里欺負小媳婦的就他們多，隨心記得上世“嚴打”，崇明公社在第二批“嚴打”中，就揪出好幾個貌似忠厚老實的以“流氓罪”槍斃了。

    隨心和水牛的配合越來越好，牛腿大步邁出，牛蹄子把田里的水一路踢起老高，大家都看得出，這牛很聽隨心的指揮，賣力得很。一垅一垅地耕下來，相比自己的快速，隨心發現他們割禾打稻的速度跟不上自己犁田的速度。隨心真想開開姨夫他們的玩笑，說要追上他們屁股了，但牽涉嫂子肖寶珍和麗雪，又不文雅，隨心只好忍住話到嘴邊的話。

    看著割禾的、打稻的大家揮汗如雨、衣裳濕透的樣子，瞅眼自己泥點子都沒幾顆的身上衣衫，隨心想不出好辦法掩飾，管它的，大不了說自己體質好。

    到上午十點三十多分，收割的第一丘田全部收割完，下一丘就在這丘的下邊，這丘田低下去半米多，有一畝三分的樣子，割禾的李維均他們已割倒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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