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一有數,詩雨媽媽對隨心、李維均、周建民三個小伙子加強了觀察。
女孩們大方地伸手從桌上碟子中取各自喜歡的東西吃。
藍萍喜歡嗑南瓜子,纖指捏住的瓜子優雅的放到唇邊,小嘴微張,貝齒輕啟,輕巧地就嗑開了瓜子殼,小小舌尖一伸,殼內的瓜子肉就送到了齒間,輕輕一咬,頓時滿口生香青心和莫燦幾個同學喜歡吃油炸巧果片。
巧果片由糯米粉加上極少香料食鹽揉搓成條,經蒸熟、切成薄片,涼干后制成,想吃時放沸油中一炸,瞬間就膨脹成一朵花,吃著很脆很香,炸熟后也好保管,裝進塑料袋放入有生石灰做干燥劑的大甕缸中保存,來客人了就取出來裝盤待客,就象現在這樣。
女孩們圍著劉詩雨吃喝談笑著很熱鬧,詩雨奶奶看得歡喜,小孫女有這么多關系好的女同學一起上學,起碼不會被人欺負,這里面有區里一把手的兒女在,哪個敢明里暗里的欺負她們?雖然聽說外面城市里亂得很,在我們塘灣卻感覺不到,區上警察派出所不是吃素的。經歷過舊社會的老人最在乎官位,萬惡的舊社會里一個保長相當于上世的村長就欺男霸女拉壯丁亂攤稅,何況這是區里的一把手,是可以管過去保長鄉長的官。
詩雨奶奶其實最看上眼的是女孩子們的容貌,舊社會里,家里有個漂亮的姑娘說不定就攀上了高枝,家里的景況立馬改觀,姑娘做了姨太太,就過上了穿綾羅綢緞、披金戴銀的生活,再過去些,遇上皇家選秀,更有可能成皇親國戚,這是一般人家夢寐以求的!追求富裕生活,人們在任何時候任何時代都一樣,上世的“二奶”“三奶”比舊社會的“姨太太”都不如,最起碼的名分都沒有,但仍爭當不已。
詩雨奶奶看著藍萍,心里念上無數“阿彌陀佛”,要是古代,這個長得好看得天下無雙的姑娘就算做“貴妃”都埋汰了她,當“皇后”,做正宮娘娘,才勉為其難地配得上她的容顏和才氣,而現在,能配上她的應該是什么人呢?
詩雨奶奶想著,自然地將眼光投向隨心。
詩雨奶奶已知道藍萍是陳家十多年的干女兒,現在仍這么親,假期都住在干媽家,這感情鐵定深,這一仔細看隨心,只覺得這陳隨心的樣子更吸引人,那幅萬變不驚的神情讓人本能地就會產生信賴情緒!詩雨奶奶看著隨心,又比較下旁邊的另兩個小伙子,明白人真怕比較,人比人,會丟人,真說的英明正確,這兩小伙子猛一看,還真不錯,都是一表人材,可細一比,就差得太多,看神情就知道差別,高下立判。打量完隨心,詩雨奶奶心知肚明,沒哪個姑娘會不喜愛這小伙子,哪怕藍萍這姑娘已成了大學生,她的一顆心只怕早就牽掛上了他,也只有這小伙子配得上她。也黯然想到,這陳隨心和自家詩雨應該沒什么事了,要有也是那周麗雪。
大家說笑著,喝著茶,吃著碟子,講著學校里同學之間的親疏遠近,還有老師們講課的好壞,有同感時,笑聲就會響起,比如講到男女同學,對男女同學之間不敢相互請教、擔心被人誤解為談戀愛時,爆發的笑聲就更大,此時,女孩們會裝著不經意地看看隨心這個對象,還順便瞧一眼李維均和周建民,這是為了不讓詩雨家人知道真象。
劉詩雨的做法當然也一樣,不過,她媽媽漸漸的有了些新發現:自家女兒和其她姑娘看的順序不一樣。
大家正談笑得熱鬧,詩雨爺爺端著大木盆從廚房后門走了進來,兩條大魚尾巴在盆緣翹起,給人感覺這魚特大,詩雨爺爺端盆的樣子似乎不輕松,兩條魚十多斤,又長又大,看著就有斤兩。
才進門,詩雨爺爺就“呵呵”笑道:“這魚真大,腸子有大拇指粗,我都翻洗干凈,晚飯時用辣椒爆炒了,是一碗好下酒菜。”這老頭高興起來話多,估計喝了酒后話更多,望著隨心,詢問道:“小陳,這魚是你在河里捉的,用什么東西捉的?”
在塘灣,沒人能夠空手捉到魚,也沒人相信,人在水里比魚游得快。
隨心笑道:“爺爺,我用的是魚,你以為用的手啊?”
“哈哈!能用手捉到河里魚的人只怕沒有。水庫里、水塘里放干了水,泥水中的魚都不好捉!小陳,你能用打到魚,了不起!我好久沒看到大魚了呢,這河水漲起來后,打漁人的日子沒以前好過,水一深,不光大魚不沾了,小魚都少了。”詩雨爺爺說著捉魚的往事,贊揚著隨心,將木盆放到廚案上。
劉詩雨給爺爺在空曠處放張椅子,端過一碗兌好的擂茶,詩雨爺爺過來坐下,接過茶碗,笑道:“小陳是我見到的最俊氣的小伙子,想不到這么能干!那腳魚是怎么捉的?看甲殼上的暗紋,是好多年的老腳魚呢!太難得的好補物。”
隨心答道:“爺爺,腳魚也是用到的。爺爺,以后我只要在塘灣,就讓麗雪,不,讓周建民,”一指周建民,“讓他時不時的給爺爺奶奶送腳魚吃,把爺爺奶奶的身體補得更健康,壽比南山!”
隨心這一許諾,將熱鬧氣氛更提升一層,大家表情各異,笑意更濃。
同來的一行人明白,這是隨心為加強周建民和劉詩雨兩人的關系在添磚加瓦,讓以后周建民來劉詩雨家順理成章,讓他和劉詩雨表面上的接近看起來更自然。
詩雨一家人的表情精彩。劉詩雨心知肚明隨心的行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眼睛里不由自主的顯現羞意詩雨媽媽在感覺女兒這幫同學太好之余,心中的疑慮想法又多了印證詩雨爺爺奶奶大嫂真的感到這陳書記的兒子是一個能干熱心腸的好青年。
詩雨媽媽趕忙推辭:“啊!小陳,不行,不行。這腳魚難捉,好精貴的!”除劉詩雨外,一家人都點頭附和:“是的,是啊。”
這回青心搶到先,笑容可掬地說道:“伯母,沒什么的,我哥哥捉得到。再說呀,詩雨姐姐是我哥和麗雪姐姐的好同學哦!”
青心的模樣嬌美可愛,說話清脆動聽,話又說得有道理,讓人簡直不好拒絕,詩雨一家人只能笑了,領這份好意。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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