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心挎上基本不離身的挎包，拉動了停在院中的板車。

    現在隨心手上有叁仟伍佰多塊現金，就在自己房間藏起了叁仟貳佰塊，真有竊賊關臨的話，隨心不信他有能力找到放錢的地方。

    走上公路，遠處晨曦中有人向街尾走來，這是上街的社員，背上背簍里肯定是背著雞，這種簍子的主要用途是裝雞，可背可挑。隨心想起自己買的雞還沒殺一只吃呢，其中兩只母雞，已經被媽媽挑出來關自家雞籠了，想讓它們生蛋。

    隨心覺得自家門前公路上行人不是特別多，說不定，下游大隊的一些社員是去了沙灣街買貨或到水電站擺攤，被分流了，自己是不是該去沙灣設個點賣魚呢？還有縣城、明州、省城，縣城是設定了，要抓緊辦。

    真是掙錢無止境，自己人手不夠，得收攏一幫人了。隨心知道自己掙錢的n越來越大，因為做后續的事情必須有錢。隨心很清楚，自己將來的錢會多到可以用來燒火煮飯，只是這開始時窘迫一點點，但自己現在缺錢嗎？也不是的，只因自己心大，也迫切希望親人至愛們過好。

    賣肉的攤子上還是空的，朱大河還沒到，今天，自己比賣肉的朱大河到得早，等會要到他攤子上多買兩個三、四斤肉，作為到兩家困難戶的禮物之一。

    隨心剛剛將板車支穩架牢，改為攤子，就見朱大河兩口子也推著板車來了，他的攤子是固定的，板車只需用來運豬肉，又是要賣兩頭豬。

    “朱師傅早！阿姨早！”隨心走過去問候。這時天已蒙蒙亮，顧客還沒到，沿街有了不少人開始放東西擺攤。

    “早！早！小陳你比我還早。”朱大河熱情回應，心想自己兒子不比他也能殺豬，但明顯比不上這陳隨心，起碼就不會，高中都不上了。

    看兩人要從板車上抬起半邊豬往架子上掛，隨心上前笑道：“我來。”伸手抓住已勾好的鐵鉤一提，象提幾斤肉一樣地把半邊豬肉掛上架子。

    隨心邊幫忙，邊說道：“朱師傅，請幫我砍兩起肥肉多些的四斤肉，一起瘦肉多些的兩斤肉，我走的時候來拿。”

    “行，行。小陳，你勁真大！”朱大河滿口答應，今天落了個輕松，不用讓堂客老婆費力幫忙了，堂客也辛苦，忙里忙外的。

    幫著忙，隨心看到有人走向自己的攤位。

    隨心迅速掛上四片豬肉，笑說聲“我的生意來了”，用看著似慢實快的步伐回到自己攤前，歡迎道：“大伯早，買魚啊？”

    隨心的生意是一發不可收拾，從第一個四、五十歲的大伯開始買魚起，來魚攤前買魚的人就沒斷過，不到五點四十分，大水缸里的魚、水桶里的黃辣丁告罄，這是四百來斤魚，也只有手快心算快的隨心才能賣得這么快！同時甲魚也買走了三只。

    “等我幾分鐘，我回去拿魚。”

    隨心這句話，讓沒買到魚的顧客著實高興！

    沒買到魚的顧客都愿意等幾分鐘，他們大都是沖著魚來的，部分是回頭客，而且，其他買魚人還沒到呢。

    隨心推上車回家裝魚，路過朱大河攤子時付給朱大河十塊五毛錢，拿走掛著的十斤半肉。

    回到家，家中還寂靜著，只偶爾傳來雞的幾聲“咯嗒”，公雞都是閹雞，沒吵人的打鳴聲。

    聽聽女孩們的呼吸，都十分平穩，這年齡是嗜睡時光，隨心臉浮笑意，不喊醒、吵醒她們，可能睡到太陽曬屁股或被尿憋醒，才會起床。

    迅速裝魚，在沒人看見的時候，隨心可以快速做事，沒到五分鐘，魚裝好了，只剩下實在裝不下的幾條魚留給郭二哥郭秋田來拿。

    有旁人觀看的話，隨心的速度恍惚是影子在晃動。

    回到街心，隨心繼續賣魚，心想自己判斷正確，需要魚的人家是多，兩三斤重的魚是好賣，再沒挑剔的。

    忙中偷閑，看看朱大河的肉攤，他的生意也好，畢竟吃肉才是主流，豬肉能大力提供人體所需要的脂肪，現在的生活還是油水少的年代，豬肉是越肥越好，不象上世的物質豐富，人們在吃的方面談得多的是營養搭配，這年代，只怕全國也沒一例脂肪肝病例。

    六點過九分，隨心在街邊看見了薛叔華和莫世賢，顯然，兩人是來看自己賣魚的“盛況”，心想看就看吧，你們是老丈人，將來你們鐵定想女兒的福。

    到六點二十分，隨心攤子上的魚和甲魚全部賣完，甲魚可以賣完是隨心沒想到的，但想到它的營養價值和藥用價值又不足為奇了，甲魚是四季都適宜吃的，而犬肉羊肉之類，只以冬季吃為佳。

    民間都清楚甲魚具有滋陰涼血、補益調中、補腎健骨、散結消痞等功能，可防治身虛體弱、肝脾腫大、肺結核等癥。難怪了，自己想左了，僅考慮甲魚比較貴，沒想其它，塘灣人口基數這么大，幾只甲魚算啥？就如上世上的評論：別國入侵我國邊界，我國有十四億人口，每人捐十塊，就是一百四十億塊，那么就先打個一百四十億的仗，不行，每人再捐一百塊，打一千四百億的，看誰敢挑釁我的國！我的國財大氣粗！

    隨心暗自一樂，那就明天繼續供用甲魚。

    自然還有買魚人，但隨心沒幾條魚了，只能抱歉。

    算算帳，魚賣了8513斤，收50630元黃辣丁賣了1146斤，收6710元甲魚八只488斤，收10680元。共收入68020元。

    隨心清楚鯰魚賣相不佳，上不了席面，只能買了自家吃，就沒拿上街買，免得占地方而鰱魚、才魚、鳡魚舍不得賣，要留給自己和各家吃那幾個大螃蟹和大青蝦倒是可以給礦山賣個好價錢，但還是留給女孩們吃最好。

    隨心想著，準備收拾回家，這時，有兩個街上想買魚吃的居民來了，隨心正想答應為他們兩家送魚時，卻發現聶群幾個從街尾騎車過來了，車后兩側架著兩水桶，他們今天怎么起得這么早？

    “聶群，蔣坤，過來！”隨心趕忙叫道，這幾個買魚人可能運氣好。

    聶群幾個其實就是沖隨心來的。

    昨晚回去后，莫世賢、莫久學父子倆在莫燦屋里吹著電風扇，好好談了一次話。

    話題是圍繞隨心的，莫世賢在知道兒子對隨心還是比較服氣的前提下，重點講了五家家長喝酒的情況，現在隨心爸爸講了要“同心同德、共享福氣”的話，那我們也要有做親戚的樣子，你莫久學也要配合陳隨心與別人搞好團結，當好參謀。莫世賢感覺陳臥東肯定還要升官，我們也要搭上他的車，也把聽過的太祖的話告訴莫久學：黨內無黨，帝王思想黨內無派，千奇百怪。總之一句話，讓莫久學切實和陳隨心搞好關系，好得沒矛盾、沒隔閡。

    莫久學睡床上想了好久，覺得陪隨心賣魚是個好辦法，免得塘灣街只議論他一個人賣魚掙錢，于是調了鬧鐘，五點二十分就起了床，先喊起了聶群，告訴他自己的想法。聶群也贊同，他清楚舅舅和表妹的事情，但兩人決定對其他人把真實意圖隱瞞，然后分頭叫起莫放明、夏學軍和李青川、蔣坤，只說早點起床好賣魚蝦。

    這樣，隨心就見到了老同學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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