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心和李維均談妥了未來一年里關于李維均的復讀事宜,兩人的關系也更近了。
隨心把場院中所有曬著的谷子檢查了一遍,確定都曬干曬透了,只要趕在露水下來前車凈入倉,就0!
稻谷從風車頂部漏斗呈落體運動落下,這個過程隨心現在控制不了,沒法加快速度,只能在連續車谷上下功夫,盡量不耽誤時間。
有李維均協助,這活干得更快,眼看曬墊一張張被卷起放進雜屋房,如果沒人借用,這曬墊要到三個月后、十月下旬左右才再用來曬晚稻。
隨心車著谷,考慮一下麗雪奶奶和夏梅身上的病,兩人可以不用推拿了,以后有時間再鞏固也不遲,等會去給小明誠再按一次就收尾,給周遠仁一家人一個有始有終的感覺。
下一步,夏梅家剩下的事就是田間管理,為讓周遠仁把田間管理做得心甘情愿,滿足下他的口腹之欲真沒什么,等到晚稻后簽下承租合同,他自然會積極,那是為自家發財干活了。
至于養雞,夏梅馬上就可以行動起來,自己與省城來的采購員定下協議,其銷路就沒問題,另外,可以發動各家開始收購農產品的行動。
要不要去省城的農貿集市了解下市場需求和價格呢?應該去一下,免得被省城那些采購員殺價殺得太慘,同時,也可以去懷舊一下沒開發的江中市,現在龍江上只有一橋吧,二橋要再過七、年才修,三橋更是二十來年后的事,等四橋開始修時,就不會這么命名了,所有橋,都改為用建橋所在地的地名來命名。
如今的省城,比較精致和古董。
那就趁這“雙搶”的時候,爸爸沒時間陪自己去縣城招待所,自己就先去趟省城,就大后天二十二號去,到二十二號,“雙搶”應該可以收尾,二十三號早上就不需要送魚到靜枝家,而且二十二號和二十三號是星期五和星期六,不是煤礦和金礦要來家拉魚的星期一、星期四。
隨心考慮著自己要做的事情,打定主意出趟省城。
場院漸漸回復原貌,等李維均掃干凈最后一撮箕雜屑垃圾,院子就從十六號開始鋪滿曬墊的繁忙景色中恢復原狀。
這時,大家都出來了,站在太陽曬不到的走廊上觀看“雙搶”的收尾。
夏梅笑著感慨道:“想不到三天就插完了田,四天就收糧入倉,去年,生產隊的雙搶,搞了半個多月才完呢!”
楊揚也笑道:“這搞單干確實是治了懶病,這樣看,農村勞力挺多的,這雙搶一完,田里沒多少事干,好多人要耍得無聊了。”
周麗雪說道:“以前,我看建軍哥他們就湊在一起天天打牌,贏紙煙。”
紙煙就是香煙卷煙。
隨心隔老遠聽著她們議論,心想這就是麻將恢復前的小賭博,沒用錢計算輸贏。
“得給他們找事做才行,人一懶下來就多事。冬天是修水利的日子,以后要挖各家的田土和山,只怕不容易了。”楊揚思索道。
“那是。以前在冬天打架的就多,以后村里面不知道要鬧出多少事來。”夏梅回想著往年的種種糾紛,有些擔心。
隨心覺得媽媽和夏梅講的都有前瞻性,有社科性質。
隨心和李維均撿遺拾漏,把整個院子徹底地弄得干干凈凈。
“好了,收工。”隨心對李維均笑道。
李維均笑著點頭,說道:“開始,我還在想,家里會不會忙不過來,現在看,我爸他們費不了多大勁,就能搞完雙搶的。”
隨心笑道:“這說明農村勞動力過剩,以前大家是沒賣力,就象二十匹馬力的手扶拖拉機不加油門,只用十匹馬力冒著黑煙慢慢爬坡。”
“你這比喻蠻象!”李維均笑道。
“這些過剩勞動力,可以進城去找事做,我們到城里上大學后,是能夠幫親朋戚友介紹工作掙錢的,就象當工人一樣。”隨心不由點拔道,現在城市就需要臨時工了,城市建設在逐漸開始,勞動力需求增加,而城市的正式工呢,怕吃苦受累,挑三揀四磨洋工,倒逼單位寧愿養著他們,也更愿意找能吃苦耐勞的農民來做工,特別是環衛部門走在了用農民工的前頭,這時候農村勞力去要個活干,十拿九穩,月工資還不低,不過肯定沒有正式工的工資高和福利享受。
“這樣啊!那我把我大老弟帶去。”李維均喜道。
“你啊,不要見風就是雨,合適的才行。如果他腦瓜靈活,自己去做買賣,辦商店,或去學廚師,將來自己開飯店都行,并不是非要去給別人做工,拿幾個辛苦錢了事。另外,其他人也可以到沿海特區的合資、獨資工廠公司去做工。”隨心笑著指點道。
隨心同時在心中考慮,“勞務輸出”,這也是爸爸的一個政績增長點。爸爸可以用區n的名義委派人出去為農民找活干,可以督促用工單位簽協議,特別是勞保協議,別讓工傷致殘者失去生活保障,反而要發點小財才行,這道理講得通。區n可以派人管理,開始可以收少許管理費用于報銷區里派在當地的工作人員的交通費用,多了當然可以挪作他用。當然,出去的工作人員可能“下海”或搞第二職業經商,這都沒問題,“近墨者黑”而已,人走了可以再派人,必定趨之若鶩,搞第二職業的人只要做好了自己本職工作也行,但不可觸犯的底線是絕不能用塘灣區n的名義招搖撞騙,誰舉報誰有功,甚至可以替換這人的工作。
現在江南省還沒“打工”的說法,這一來自租界地區的詞,要等到在嶺南流行開后,才會逐漸流行到全國各地。
“打工”是一個界限模糊,定義混亂,是一個在一定時期內,專家和學者都不能準確界定的名詞。有人把其定義為:一個描述社會生產關系的俚語,主要是指從業人員在某個固定或不固定的利益主體下,獲取一定生活資源的勞動手段。
不好界定“打工”這詞,是因為存在爭議。
“我是激動了點,我以前根本沒想到還有這種好事。”李維均真心道。
“社會在改革開放,在打開國門,多看點報紙,特別是參考消息,它介紹什么,我想,它可能就在喻意我們也可以這么做,要知道,報紙是黨和國家的喉舌,它有目的的,就象公社的大喇叭,里面喊什么,我們就做什么,是不是?你以后也可以這么考慮問題。”隨心一是真心教他,二是不讓他產生自己先知先覺的想法。
李維均象開了竅似的點頭,也更佩服隨心,他的觀點看法也不是憑空而來。
“隨心,你倆在說什么?”楊揚見兒子和夏梅的表侄在一起說得起勁,還不返回隊伍,就高聲問。
“我們過去。這一年里你多的不必想,專心復讀,為的是美好未來。”隨心有點象在上世里和兒子談話的口吻,這形成的習慣很難改,但在李維均聽來卻是隨心的真心話。
“媽媽,我們在說,以后農村的勞力多了,可以去沿海特區的工廠公司做工,爸爸他們區n可以做好這項工作,讓農民增加收入,各方都贏。”隨心給媽媽講真話。
“你啊,就擔心你爸沒事做。”楊揚嘴里是這么講,但實際上卻和夏梅一樣眼睛亮了。
楊揚跟著說道:“你這腦袋里東西多啊,這是個最好的辦法,農民種的糧食再多也值不了幾個錢,去外面掙現錢,那當然比窩在家里好了,給別家打零工也有六七角、七角工錢呢,特區的工資聽說好高的。”楊揚說著,自己都興奮起來,“不錯,不錯,這主意好。”
“當然好,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兒子!”隨心轉彎抹角拍媽媽馬屁,逗媽媽高興。
這種少見的口吻逗得大家直樂,女孩們的“咯咯”嬌笑格外悅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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