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許慌,站好了,后退,都躲開。”然而楚承輝此時扯破喉嚨的呼喊,也不能安定住一群已經(jīng)慌亂了手腳的青年們,更何況在場的所有的士兵,大部分都是楚絕郜手下的士兵,然而此時的楚絕郜,已經(jīng)成了一個癡傻的人,呆呆傻傻的坐在了房間當(dāng)中,他手底下的士兵,想要約束,更加的難。
楚承輝甚至已經(jīng)殺紅了一雙眼,伸出手中的劍,不斷的拍死一條條的毒蛇,他知道,蕭何也在等著他將這里的毒蛇全部都清理了,才會帶兵殺進來,然而這里的毒蛇倘若不清理,他的人員損失怕是會更加的慘重一些,在這樣進退兩難的境地上,除了破釜沉舟,再無它法。
當(dāng)所有的黑色的毒蛇全部都被拍死在地面上的時候,楚承輝的臉上凝固著一個個的黑漆漆的如同斑一樣的斑點。
肖錦也握著自己的刀不住的喘息著,刀鋒斜指地面,不斷有濃黑色的液體滴滴答答的落到地面上,帶著點點滴滴腥臭的味道,隱隱的讓人作嘔,士兵們看到毒蛇一條條的被拍死在地面上,也停止了四下騷動的奔跑,然而依舊在神經(jīng)兮兮的回頭尋找是否有遺漏的毒蛇。
楚承輝的眼神中掠過了一抹恨色,顯而易見的不滿就這樣從眼底傾瀉而出,冷眼看著眼前擺放了一堆的毒蛇的殘骸。“找人把這些毒蛇的殘骸收攏到一起。”楚承輝緊緊的握著手中的劍,自然也是一刻都不敢松懈。
蕭何,當(dāng)真是個手段陰狠毒辣的男人,為達目的,當(dāng)真是什么方法都是用的出來的,楚承輝俯下身去查看被堆放在地面上顯然已經(jīng)成了一團團爛泥的毒蛇,發(fā)現(xiàn)這堆毒蛇的數(shù)量當(dāng)真是不少,蕭何這是有預(yù)謀的將這批毒蛇放上山。
楚承輝下意識的向著山腳的方向望了一眼,不出所料,蕭何一定是帶著大軍等在山下,等待著楚承輝傷亡慘重的解決掉這批毒蛇。
扶蘇是人群中第一個沖出來,蹲在這堆毒蛇的面前的,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拿起一個還算是完整的舌頭,仔細(xì)的端詳著。“老夫弄毒這么多年,卻還沒見過這等的品種,是哪里來的。”楚承輝伸手想要擦去粘在臉上的黑色膿血,然而心中猛的打了個纏。暗道了一聲不好,猛的轉(zhuǎn)身便向著沐初瑾的房間沖了進去。
然而在推開門的那一瞬間,心卻還是涼了半截。此時已然人去樓空,就連坐在那里癡傻的只知道笑的楚絕郜也消失不見了。楚承輝腳下一晃,險些就此跌坐在地面上,沐初瑾被帶走了,剛剛將沐初瑾從蕭何的魔掌之中帶出來,卻又一次被無聲無息的帶走了。
然而耳邊卻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響,楚承輝下意識的回頭,便看到了地面上游刃而來的毒蛇,整個人瞬間繃緊了神經(jīng),手起刀落,用刀身瞬間將那高高躍起來的毒蛇拍了個粉碎,便聽到墻角似乎有人低聲細(xì)語。
“沒事的,不害怕,有我在呢。”楚絕郜將沐初瑾死死的禁錮在自己的懷中,眼神中寫著一絲絲的懼怕以為,然而卻堅定的將沐初瑾抱著,呈一種保護的姿態(tài),楚承輝在心中的大石頭轟然落地的那一瞬間,也同時紅了眼眶。
眼中似乎有眼淚要就此滴落下來。楚承輝深吸了一口氣,才將眼中的淚水生生的憋了回去。“把沐初瑾給我,沒事了。”沐初瑾臉色蒼白的被楚絕郜抱在懷中,整個人呈現(xiàn)一種奇異的姿態(tài)在向后仰著,身體如同柔韌無骨一般的軟成了一灘泥。
然而楚絕郜死死的抱著沐初瑾的手卻絲毫也沒有送開的意思,反倒在楚承輝將手遞過去的那一瞬間,更加緊迫的將沐初瑾摟著。
門外忽然傳來了廝殺的聲音,似乎是單方面的屠戮,帶著一種殺伐的決絕,楚承輝猛的死死閉上了眼睛,沒有將軍的軍隊,他早就想過會是這樣的下場,軍心不穩(wěn),出事則亂,如何不會被殺的片甲不留。
剛剛毒蛇的騷動就已經(jīng)讓這些士兵潰不成軍,這一刻蕭何帶著自己的軍隊殺上來,自然是最好的時機。眼前呆傻的楚絕郜根本就沒有了再重操軍權(quán)的能力,楚承輝早就知道,這一仗,必敗無疑。
“將沐初瑾給我。”楚承輝心中焦急,原本同楚絕郜好言好語商量的耐心也在聽到門外傳來廝殺的聲音的那一刻消失殆盡。伸手便去抓被楚絕郜死死抱在懷中的沐初瑾,如果這一仗輸?shù)膹仡^徹尾再無翻身的機會,那么他就帶著沐初瑾遠(yuǎn)走高飛。
從此天涯海角,江湖好大,如何不能隱居于事,袖手天下。
然而看到楚承輝伸手想要搶抱在自己懷里的沐初瑾的楚絕郜,整個人瞬間驚恐的抱著沐初瑾更加害怕似地向著角落縮了過去,眼中滿滿的都是舍不得的保護姿態(tài),楚承輝回頭看了一眼門外紛亂的局勢,手更是不由分說的握住了沐初瑾露在外面的手腕。將沐初瑾向著自己的懷中帶過來。
“不行。”楚絕郜的喉間發(fā)出了一聲類似于嗚咽的聲音,帶上了孩童點點滴滴的哭腔,死死的拽著沐初瑾的胳膊,想要將沐初瑾的胳膊從楚承輝的手中拽出來,擔(dān)心拽壞了沐初瑾的胳膊,楚承輝迫于無奈之下只好松了手。
“把沐初瑾給我,不然她會死,看到外面來的那些人了嗎?他們都是帶著兵器來的,目的就是殺了沐初瑾,我有保護沐初瑾的能力,將沐初瑾給我。”楚承輝的眼神中帶著一縷云卷云舒的云淡風(fēng)輕,看上去山高水長,無形之中便能帶給人一種安定的感覺,楚絕郜癡癡的看著,然后緩緩的松開了手。
“你一定要讓她活著。”
那一瞬間,楚承輝錯愕非常,楚絕郜眼中的心痛和囑托,甚至讓楚承輝懷疑,他沒有瘋掉,然而再看向楚絕郜的眼底,早已不復(fù)往日的水色通明,而是沒有了焦距的渙散味道。
“答應(yīng)你的我一定會做到,我一定會保護好沐初瑾讓她活著的,你放心。”楚承輝伸手將沐初瑾從楚絕郜的懷中帶出來,沐初瑾的身子如同一灘泥一般,卻還有這微弱的呼吸,如果不是手中的體溫,楚承輝甚至懷疑她已經(jīng)死掉了。
死掉了,這三個字似乎是一把刀,橫亙在他的心口,不能提,提不得。
颯滿蒂羅看著地面上堆積起來的毒蛇,瞳孔微微一縮,地面上橫七八豎的躺著一些被毒蛇咬到了渾身僵硬整張臉都是黑色的尸體,軍心渙散的士兵在遭到了敵人的襲擊的時候全部都潰散的開始抵抗,沒有了往日整齊劃一的模樣,自然是渙散的如同一盤散沙,很快就成了單方面的屠戮。
楚御高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雙手在身側(cè)握緊,這江山,可能真的要被蕭何執(zhí)掌了吧,然而除了這樣似乎再沒有其他的辦法,楚承輝的軍隊,早就不是當(dāng)初的虎狼之師,此時渙散的不堪一擊,眼看著就要被蕭何的軍隊狠狠的碾壓過去。
不斷有殘破的肢體橫飛出來,楚御高心驚肉跳的避過去,生怕那橫飛的血肉拍打到自己的臉上,然而蕭何的眉眼卻始終不曾發(fā)生變化,就算是眼前的戰(zhàn)場正在如火如荼的廝殺著,他卻依舊淡漠著一雙眼,負(fù)手而立,似乎冷眼旁觀的姿態(tài),將眼前的戰(zhàn)場看著。
“這批毒蛇并沒有帶給我我想想中的效果,似乎被解決的有些快。”蕭何俯身,對著站在一旁的颯滿蒂羅輕聲的說著,颯滿蒂羅冰藍(lán)色的眼眸中有眸光閃爍不定,似乎在思慮著什么。“也算是達到了你想要的結(jié)果了不是嗎?”
軍心渙散,便不足為據(jù),颯滿蒂羅的一雙眼,緩緩的在人群中掃視著,似乎在搜尋著什么,她早尋找著楚承輝的身影。她要親手殺了那個人,才能夠算是手刃仇敵,對得起自己九泉之下慘死的兒子,也不枉費她來到中原的一番波折。
楚承輝將沐初瑾放到背上,用繩子緊緊的將沐初瑾固定在自己的身上,就如同那天,他浴血廝殺將沐初瑾帶出蕭何那里的時候一般,確認(rèn)沐初瑾不會從自己的后背上掉下去之后,楚承輝的視線才落在了坐在地面上,眼巴巴的將他和沐初瑾看著的楚絕郜的身上。
想了想。楚承輝將手中的劍遞給了楚絕郜,楚絕郜有些茫然的伸手接過來楚承輝遞過來的劍,楚承輝也不管楚絕郜是不是還能聽懂自己說的是什么,只簡單的留下了一句“保護好自己。”便背著沐初瑾從門口走了出去。
有陽光折射著兵刃的寒光,似乎要晃花了眼。
楚承輝剛剛邁出房門,颯滿蒂羅一雙銳利的眼便落在了楚承輝的身上。“去吧,你的敵人在那里。”蕭何的語氣輕柔,卻帶著一絲蠱惑的味道,輕輕的俯下身,在颯滿蒂羅的耳邊輕聲的說著,明顯可以感覺到颯滿蒂羅的身子已經(jīng)瞬間繃緊了起來,整個人瞬間如同離弦的箭一般向著楚承輝沖了上去。
“你還我王兒命來。”楚承輝剛剛從房間中邁出來,還未適應(yīng)眼前的光線,只感覺眼前一花,便有手做爪向著他的面門抓了過來,楚承輝下意識的抬手去擋,颯滿蒂羅的指甲瞬間從楚承輝的手腕上抓過去,生生的扯下來了幾條皮肉。
皮開肉綻,鮮血淋漓,有血液,沿著指尖滴滴答答的滴落下來。
颯滿蒂羅的一雙眼,飽含兇光,姬風(fēng)的死相如同一個魔咒在她的眼前不斷的重復(fù)著,不斷的提示著她,她的兒子死的多么的慘。面對姬風(fēng)的死,她是多么的無能為力,一團火,在她的胸膛中劇烈的燃燒著,燃燒得她五臟六腑都在生生的疼。
然而剛剛抓過楚承輝的手的指尖瞬間就傳來了癢麻的感覺,指甲里還嵌著肉絲,肉絲中的血液不是正常人的紅色,而是泛著隱隱的黑色,如同墨水一般的顏色,森然可怖,然而颯滿蒂羅現(xiàn)在需要在意的不是指甲里的肉絲的問題,而是從指尖傳來的癢麻的疼痛感,如同有無數(shù)的蟲子在向著她的血脈里面不住的鉆進去的感覺,楚承輝冷眼看著颯滿蒂羅不斷的甩著自己的手腕的模樣,輕輕的勾起了嘴角,不屑的笑了起來。
縱然颯滿蒂羅偷襲的速度是足夠的快,但是楚承輝對自己下毒的速度也是極其的自信的,這一而再再而三的挫折,似乎有人已經(jīng)忘記了,他是毒行天下的楚承輝,他最擅長的不是拳腳功夫而是用毒。
棲身而上,楚承輝一眼便看進了颯滿蒂羅冰藍(lán)色的眼底,如同琥珀色的眸光,是中原人不具有的瀲滟神采。“似乎是我隱忍了太久。”楚承輝的眼底一瞬間便掠過了一抹陰狠的色彩,自然是帶著一股子生殺掠奪的陰狠。
“到底是什么,讓你們認(rèn)為我這么的好欺負(fù)。”楚承輝的手摸上了颯滿蒂羅看上去絲毫不曾衰老的臉頰,眼中帶著一抹恨,還帶著一抹嗜骨的溫柔,颯滿蒂羅猛的偏過了自己的身子,伸手打開了楚承輝摸在她臉上的手。“放肆!”她的聲音無比的森冷,隱約的帶著幾許肅穆的味道,然而在她打開了楚承輝的手的那一瞬間,颯滿蒂羅看著眼前飄散開來的白色粉末,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身子不斷的向后暴退的空擋,身上已經(jīng)泛起了一陣陣難耐的癢麻感覺。
皮肉傷瞬間泛起了無數(shù)的紅點,癢的鉆心,然而伸手去撓,瞬間便會帶下一層的皮肉,有鮮血滲出來,甚至要染紅她的整個手臂。吃痛的輕呼一聲,颯滿蒂羅拿開了撓在身上的手,然而鉆心的癢卻不肯放過她一般的在她的身上肆虐著,癢的錐心刺骨的難過,颯滿蒂羅難過的發(fā)出了一聲嚶嚀,猛的就摔倒在了地面上。
不斷的扭動著自己的身體,在地面上摩擦著,企圖減少身上的癢麻感覺,然而皮肉越是和地面接觸,就越是癢的鉆心,身上的皮肉也在這一刻便的脆弱了起來,但凡刮倒地面或者是衣料都會蹭下來一層的皮肉,有血絲從她的身上溢出來,滲透了衣衫,不多時,一身衣衫便成了血衣,縱使身上的皮肉都會劃破了密密麻麻的疼,然而卻還是抵擋不住錐心刺骨的癢,還在地面上不斷的滾動著,蹭著身上的皮肉,縱使已經(jīng)皮開肉綻,卻還是不肯停歇,只為了抵擋那不斷襲來的癢麻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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