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不是朕不幫你,你應該知道,如果你與劍塵的事情暴露,即便他已經死了,也逃不了鞭尸的下場,而你!朕要怎么對你?”楚云釗強忍著怒意,低聲勸慰。
“我不管,我只要見劍塵最后一面!皇上!”謝思雙手猛扯著楚云釗的皇袍,悲戚哀求,淚眼婆娑。
“夠了!你們把朕的顏面放在哪里!”楚云釗終究忍到極限,憤然怒吼。當感覺到謝思驚詫的目光時,楚云釗迅速收斂眼中的寒蟄,緩緩俯身將她自地上扶起。
“你放心,朕會好好安置劍塵,介時會安排你到他墓前祭拜,思,你要相信朕,發生這種事,朕比你更心痛,朕還記得你當初為了幫朕,犧牲自己的幸福,如今劍塵已經不在了,朕會好好待你!”楚云釗將謝思攬在懷里,深邃的眸陡然寒冽,這個女人,留不得了。
不平靜的楚終于過去了,清晨,沐筱蘿才用過早膳,便見楚云釗急急走了進來。
“皇上,婉兒昨晚等了你好久..”沐筱蘿輕拉著楚云釗的長袍,委屈開口。
“可不就是想到讓婉兒白等一楚,朕這才一大早的來給婉兒道歉嘛!怎么樣,昨晚睡的好嗎?”楚云釗拉著沐筱蘿坐到桌邊還嫌不夠,索性將沐筱蘿抱到自己腿上。
“沒有皇上陪,不好。”沐筱蘿撅著小嘴,撒嬌道。
“呵呵,朕答應婉兒,以后再也不騙婉兒了,好不好?”楚云釗輕捏了下沐筱蘿的瓊鼻,寵愛道。
“嗯,皇上說的話,婉兒信!”沐筱蘿狠狠點頭,旋即拿起一塊糕點塞進楚云釗的嘴里。
“怎么沒看到楚玉?”楚云釗來了好一會兒,卻不見楚玉出現。
“就那日婉兒掀了盤子,他生氣了,這兩日一直在跟婉兒賭氣,反正婉兒也不喜歡看到他,所以讓汀月把他的那份送到東廂房了。”沐筱蘿云淡風輕的說著。
“這樣啊..婉兒,德妃這兩日心情不好,你可不可以替朕去陪陪她?”楚云釗的這個要求是沐筱蘿始料未及的。原本就算楚云釗不說,她也要找機會接近謝思,卻沒想到楚云釗居然深知她意。
“德妃是誰啊?婉兒不想陪。”沐筱蘿嘟囔著,順勢自楚云釗懷里蹭了出來。
“可是朕真的沒時間陪她,就算是朕求婉兒的,好不好?”楚云釗硬是拉回沐筱蘿,輕聲哄著。
“好吧,皇上讓婉兒做什么,婉兒就做什么,可是皇上能不能答應婉兒一件事?”沐筱蘿煞有介事的看向楚云釗。
“什么事?”楚云釗挑眉看向沐筱蘿。
“把楚玉弄走吧,好煩人啊!”沐筱蘿狠嘆口氣,聳肩坐回到自己的座位,看著沐筱蘿那副哀傷勁兒,楚云釗不禁笑出聲來。
宣室殿外,沐筱蘿靜靜站在那里,楚云釗之所以讓自己來宣室殿陪謝思,無非是想讓自己監視她的一舉一動,如果派別的妃子過來,必會引起謝思的猜忌。只有一個傻子,才會讓所有人沒有戒備,放松警惕。
“汀月,這是什么東西!嗚嗚..怕怕!”踏進宣室殿的一刻,沐筱蘿赫然看到宮門左側一灘血跡上面死好多爬蟲,其中還有一兩條草青色的小蛇。
“娘娘別怕!它們都死了,別怕!”沐筱蘿很少將自己的決定刻意告訴汀月或是劉醒,因為她覺得汀月和劉醒有自辨的能力,而事實上,他們亦未讓自己失望。
就在這時,宣室殿正廳宮門開啟,月嬋急步走到沐筱蘿面前。
“你們在干什么?”月嬋肅然開口,眼中盡是敵意。自她回來便沒見過沐筱蘿,不認識也在情理之中。
“是皇上讓婉兒來陪德妃姐姐的,可是你們這里發生什么事了?怎么會這么多死蟲子啊!真嚇人!”沐筱蘿刻意提高音量,眸子若有似無的瞥向正廳。
“你是..沐貴妃?奴婢月嬋叩見沐貴妃。”即便沒見過,可月嬋多少也聽過關于沐筱蘿的事,眼前女子一襲貴妃裝,又自稱婉兒,想來必是如今皇上盛寵的沐妃沐筱蘿了。
“別跪著了,地上多臟啊,有血,還有死蟲,死蛇!汀月,我不喜歡這里!”沐筱蘿輕拉著一側的汀月,想要離開。
“娘娘別怕,它們都已經死了,沒事。”汀月安撫開口。
就在這時,謝思突然自正廳跑了出來,腳步虛軟,身體踉蹌,原本嬌艷的臉上,雙眼烏黑,神色憔悴,只是一楚的時間,謝思卻似變了個人似的,沐筱蘿心底多少有些愧疚,可她這么做,只是為了讓謝思親自揭開楚云釗的偽善面目,其實她的幸福,一直都在!
“哪里有死蟲?”月嬋見謝思跑了出來,登時上前攙扶。此刻,沐筱蘿指著血跡上的蟲尸,悻悻開口。
“就在這里啊,還真不少呢,德妃姐姐,你們是在下毒驅蟲嗎?”沐筱蘿一本正經的看向謝思。此刻的謝思沒抬眸看她一眼,只緊盯著地上的血跡發呆。
“娘娘,奴婢扶您回去吧,沐妃娘娘,您里面請!”在看到蟲尸的那一刻,月嬋便知道事情不妙,此時,她很想將謝思拉回去,卻被謝思一把甩開。
“為什么它們會死?月嬋,為什么?”謝思眸色驟寒,眼中一片冰冷。
“娘娘,您冷靜些!沐妃娘娘還在呢!”月嬋神色憂慮的看向謝思,謹慎提醒。
“因為血里有毒啊,所以把它們也毒死了,這是雞血吧?以前在家的時候,就看到高嬤嬤用這招驅蟲的!”沐筱蘿有板有眼解釋。
“血里有毒.。。血里怎么會有毒..劍塵的血里怎么可能有毒!”沐筱蘿的聲音仿佛五雷轟頂般乍響在謝思的心底。
“娘娘,您怎么能讓沐妃站在外面呢!”月嬋急步走到謝思身側,雙手緊攙著謝思欲掙脫的皓腕,小聲呢喃,“娘娘,不管發生什么事,都請您等沐妃走了再說,您該知道,皇上為什么派沐妃過來!”
月嬋的勸說起了效果,此刻,謝思仿佛沒了靈魂的傀儡,任由月嬋攙扶著走入宣室殿,沐筱蘿亦被請了進去。
一整天的時間,謝思都像塊木雕般坐在榻上,不管沐筱蘿說什么,做什么,她都沒有反應,只回想著沐筱蘿彼時的那句話:血里有毒!
“德妃姐姐,你這里的東西好漂亮啊,婉兒還從來沒看過這么好看的桌腿呢!”沐筱蘿像個孩子似的握著紫檀方桌的桌腿,滿眼羨慕。
“呃..桌腿流血了..汀月,你快來看,桌腿流血了!”沐筱蘿有些慌亂的離開方桌,眼中驚恐不已。床榻上,謝思聽到血字的時候,登時沖到沐筱蘿面前,只見沐筱蘿的手上沾滿了紅色的粉末。
“都是奴婢不好,忘了昨日讓內務府的人過來給這桌子刷漆,許是漆還沒干,才粘了娘娘一手,奴婢知罪。”在看到沐筱蘿手中的紅色粉末之后,月嬋登時找了個由頭遮掩過去。
“哦,沒事,汀月,我們回宮吧,我都餓了。”沐筱蘿聳了聳肩,旋即轉身,帶著汀月離開宣室殿。她想讓謝思看到的,謝思全都看到了,這就夠了。
就在沐筱蘿離開宣室殿的下一秒,謝思猛的俯身跪到桌腿處,單手握住桌腿,翻開手掌,只見自己的手上粘著與沐筱蘿同樣的粉末。
“娘娘,奴婢這就找鄭御醫過來!”月嬋轉身正欲離開,卻被謝思喚了回來。
“月嬋!別去找鄭御醫,去找王府的李大夫,還有,把外面那些蟲尸清理掉,一并拿給李大夫,讓他務必驗出那些蟲子死于何種毒藥!小心離宮,別讓人發現!”謝思說著話,將手中的粉末收集到宣紙上,之后包起來遞給月嬋。
謝思忍著徹骨的悲傷,用一整天的時間思考所有的事情,劍塵自七年前便退出江湖,根本不可能有仇家,那四個黑衣人為什么要圍攻他?他的血又為什么會有劇毒?桌腿為什么會有紅色的粉末?太多的不可思議,太多的匪夷所思!楚云釗,你千萬別讓思失望..
適楚,皇城東郊的破廟內
“思怎么樣?她有沒有事?”當看到沐筱蘿一襲素裳的站在自己面前時,劍塵忍痛起身,卻被身邊的小童攔了下來。
“別起來了,我來便是要告訴你,謝思沒事,她只是傷心過度罷了。”看著劍塵胸口滲著血的白紗,沐筱蘿心有余悸,如果劍塵出事,她一輩子欠謝思的。
“為什么不直接告訴她?”劍塵劍眉緊皺,不解看向靜心。
“有些事,只有親身經歷,才知個中滋味,單憑他人之語,如何也感受不到什么叫刻骨銘心。尤其是她那么信任楚云釗,就算是你親口告訴她,她都未必相信。你且好好養傷,不出一個月,靜心必定將一個完完整整的謝思還給你,介時你們遠走高飛,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活著。”沐筱蘿淡聲開口,旋即轉身離開。
兩日不見,當沐筱蘿再次在飯桌上看到楚玉時,忽然覺得十分想念。
“司制房的兩名宮女無故失蹤,這件事你聽說了沒有?”雖然籌謀謝思的事,可對楚玉,沐筱蘿時刻惦記著,尤其是流沙每晚都會向沐筱蘿稟報楚玉的行蹤,所以不管楚玉做了多隱秘的事,她都一清二楚。
“安柄山簡直禽獸不如,本王真不明白,像這種豬狗不如的人,皇上怎么會容忍他活到現在!”只要想到安柄山對那兩名宮女做的禽獸事,楚玉便有殺人的沖動。
“所以你在安柄山欺辱那兩名宮女的時候把他打暈,之后將那兩名宮女送出了皇宮?”沐筱蘿何嘗不知道安柄山的可惡之處,她更記得肅親王府時,安柄山是如何將有毒的酒遞給楚玉的。
可報仇也不急于一時,安柄山得楚云釗恩寵必有緣由,她要知道原因!所謂報仇,不是單單取其命,若如此,楚云釗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你既然知道,還問本王做什么!”楚玉不以為然。
“安柄山活著還有用處,你以后別再插手他的事了。”沐筱蘿的語調沒有商量,更象是命令。
“他對你有用,對本王可沒什么用!本王..”就在楚玉欲反駁之時,安柄山獨有的尖細嗓音陡然傳了進來。
“老奴叩見沐妃娘娘,叩見王爺!”只見安柄山一臉討好的走到沐筱蘿身邊,將一個鑲嵌著各色寶石的金盒雙手奉上。
“這是什么?好漂亮啊!”沐筱蘿裝出一副驚訝的表情,實則已然覺出這盒子似曾相識,彼時封逸寒送給自己玉簪的時候,用的就是這個盒子。
“回沐妃娘娘,這是齊王專程派使節送給娘娘的回禮,而且稍話說絮子的寶寶甚好,讓娘娘放心。”安柄山小心翼翼的將金盒遞到沐筱蘿手里,恭敬候在那里。
“齊王是誰啊?”沐筱蘿狐疑看向安柄山,說話間將身子擋在了楚玉面前,阻隔了他射向安柄山的那雙殺人鞭尸的目光。
“看老奴,怎的忘說了,前陣子來的齊國太子封逸寒,如今已經成了齊王。”安柄山據實稟報。
“原來是那個齊國太子啊,他可真有心!”沐筱蘿歡喜捧著金盒,愛不釋手。
“可不是嘛,皇上還夸娘娘替他扳回一局呢..呃..老奴回去復命了。”安柄山自知說露了嘴,登時轉身離去。
“你擋著本王做什么!”待安柄山離開,楚玉不滿沐筱蘿的動作,憤然怒道。
“不然呢,安柄山可不是傻子,現在他已經暗中追查那個偷襲他的人了,如果讓他知道是你..”沐筱蘿挑了挑眉梢,刻意停頓了一下。
“知道又怎樣!本王會怕他!”楚玉冷哼一聲。
“筱蘿勸王爺一句,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他可不像筱蘿這么好說話。”沐筱蘿漫不經心的回到座位,玉指撫弄著金盒。
“早晚有一天,本王會讓他死無全尸!”楚玉發狠起誓。
“封逸寒當真了得,不到一個月的功夫,居然可以扳倒齊王和封鐸,想來這過往的二十幾年里,他是做了多少努力!”沐筱蘿感慨萬千,隨即自金盒里取出一只艷光四射,華美絕倫的發簪。
“鳳尾瑤仙簪?”沐筱蘿驚訝的看著手中的發簪,眼中異彩紛呈,心底驚愕不已。此簪大有來歷,相傳是上古天神取和田玉,珊瑚玉,鬼血石,和鳳凰石專為自己妻子而造,后一直流傳下來,足有千年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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