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阿碧就是少了這個心眼兒,才會被大駙馬殺人滅口,幸有老天庇佑,竟讓阿碧大難不死,如今阿碧已將這件事的始末告訴給了我的朋友,如果我有什么閃失,亦或者失蹤兩天,他便會將這件事寫成榜文,張貼到整個大夏,大駙馬該知道夏王對九公主的寵愛,就算這件事沒有真憑實據,可始終會成為夏王心里的疙瘩,到時候大駙馬莫說繼承皇位,能不能保住馮府滿門的名聲都是未知數!”阿碧從未讀過書,要背這么大段話下來也著實難為她了。
“呵,你倒是學聰明了,好,本駙馬明日便用將軍府的馬車送你出城,再給你五百兩銀錠子。但你記住,如果你敢將這件事泄露半個字,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本駙馬都有辦法將你碎尸萬段!瘪T遠山睚眥開口,瞳孔幽暗,深不見底。
“大駙馬與驃騎大將軍的關系視同水火,你這么說根本就是在敷衍阿碧!”阿碧冷眸直視大駙馬,第一次,她不懼權貴。
“如果不視同水火,皇上怎么放心把大夏江山交到本駙馬手里。”馮遠山哼著氣,臉上得意之色盡顯。
“原來你們是在演戲給皇上看!”阿碧大聲道。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問題,你只要記著,走了就別再回來!明日午時,城西茶館門口,你只需到那里即可,其余的事,本駙馬自然會為你安排妥當!瘪T遠山交代之后,未等阿碧開口,便已縱身離去。
且說馮遠山離開的下一秒,便有兩名侍衛自暗處走出來,將阿碧帶了下去。
“皇上!沒想到馮義父子居然有這樣的野心!更沒想到他們為了得到皇位,竟狠心殺害您最疼愛的九公主!”趙順悲憤開口,目光似有深意的落在了坐在一側,將整個過程盡收眼底的夏王身上。
“馮義曾經跟隨朕浴血沙場,為大夏立過汗馬功勞,朕免其死罪,你頒旨下去抄家發配,至于馮遠山……他居然敢殺了朕的芙蓉,簡直罪該萬死!命御林軍即刻到大公主府將其緝拿歸案,三日后于午門凌遲處死!還有……告訴大公主,朕以后都不想再見到她了。”夏王的聲音隱隱有些顫抖,搭在藤椅上的手攥的骨節泛白。
“老臣這就去辦!”趙順恭敬俯身。
“不急,先陪朕去天牢!”夏王頹然起身,才走兩步便覺昏眩。
“皇上,龍體重要,老臣還是先扶您回宮歇息吧?”趙順憂心看向夏王。
“不必!朕不能讓九駙馬再受委屈,更不能讓芙蓉呆在那樣陰濕的地方!”整個過程,夏王唯有一句話記的清楚,芙蓉生不能與狄峰同心,死后愿將靈魂托在狄峰體內。
“是……”趙順不便阻攔,遂扶著夏王朝天牢去了。
直至夏王離開,暗處的沐筱蘿方才走了出來。
“主人英明,沒想到趙順真的愿意替主人將夏王請過來!币笱┵潎@不已。
“他不是為了本宮,而是為了自己,你且想想,以他跟馮義水火不容的關系,如果真讓大駙馬坐穩了皇位,他還會有好果子吃么!”沐筱蘿便是看中趙順這一點,才會放心將阿碧交由他看管。
天牢內,狄峰與楚玉吃的正歡,一只烤全羊所剩無幾。
“你干嘛?”見楚玉清掃戰場,狄峰不解道。
“沐筱蘿說夏王會來接你,若是讓夏王看到這些就不好了!背耠S手將酒壺和剩下的羊骨頭甩出牢墻。
“開什么玩笑,夏.夏王會來……接我……楚玉!這到底怎么回事?”尖細的聲音陡然響起,狄峰騰的起身,兩手掐著自己的脖子,雙目陡睜,不可置信的看向楚玉。
“是啊,怎么回事?你聲音怎么變了?”楚玉一臉錯愕的表情,顯然對狄峰的變化并不知情。
“你還問我?我還想問你呢!是你給我下的藥吧?解藥,快拿來!”狄峰的聲音越發的娘了起來,尾指翹起,其形宛如那日在紅香館見到的青蓮,頓時激起楚玉一身雞皮疙瘩。
“楚玉不知!”楚玉一臉無辜,就在這時,牢房外突然傳來動靜,楚玉也顧得揪其根源,當下縱身離開。
當看到眼前夏王的時候,狄峰郁悶了,雖俯身施禮,卻未說一個字。
“峰兒啊,父皇已經查明,芙蓉的死與你無關,這些日子委屈你了!”看著明顯消瘦的狄峰,夏王老淚縱橫,親自上前將狄峰攙扶起身。
“九駙馬,為了你的事,皇上可傷了不少神,還不快謝謝皇上。”一側,趙順見狄峰不語,下意識提醒。
“峰兒,你是不是還在怪父皇?”夏王拉過狄峰,親手將軟骨散的解藥遞到狄峰手里。狄峰喝罷解藥,頓覺身體舒爽不少,轉爾看向夏王。
“兒臣叩謝父皇!”清脆的聲音婉轉優雅,夏王一聽,頓時淚如泉涌。
“芙蓉!朕的芙蓉啊!”沒等狄峰反應過來,夏王登時將其抱在懷里,痛哭失聲,狄峰茫然。
且不管夏王在聽到狄峰的聲音時是怎么樣的激動,趙順是怎樣的驚駭,只道楚玉回到夏宮后,第一件事便是質問沐筱蘿在烤全羊上動了什么手腳。
“王爺這態度讓筱蘿很不爽啊!”沐筱蘿品著茶,揚眉看向暴跳如雷的楚玉。
“現在不爽的人還在天牢!把解藥給本王!”楚玉覺得自己已經十分對不起狄峰了,如今又把狄峰變成一個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對于狄峰來說,自己簡直就是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他無法原諒自己。
“解藥?筱蘿沒下毒?”沐筱蘿一臉無辜的看向楚玉。
“你說本王就要信!那烤全羊和酒都是你準備的!”看著沐筱蘿那雙無害的眸子,楚玉覺得自己已經有免疫力了。
“咳……好吧,筱蘿的確沒有下毒,不過只是下了點兒讓聲音變調的藥而已!便弩闾}忽然有些郁悶,如果有一天她真心沒說謊的時候,還會不會有人信了。
“本王就知道是這樣,你把解藥給本王!背窳系姐弩闾}會這么說。
“筱蘿沒有解藥,其實也無需服用解藥,三天之后,狄峰自會恢復!便弩闾}說的云淡風輕。
“筱蘿,你為什么?”楚玉疑惑不解。
“王爺少安毋躁,三日之后,自見分曉!便弩闾}不想解釋,有些事就算費半盆唾沫星子,也未見能解釋清楚,倒還不如讓時間證明一切。
只是讓沐筱蘿意想不到的是,后來楚玉竟主動去找狄峰,將下藥的事全數攬在自己身上,還被狄峰好一頓臭罵。后來據楚玉形容,當時的狄峰,就好比青樓的老鴇在罵一個不給錢的嫖客,那罵的叫一個震天撼地,暢快淋漓。
這件事對沐筱蘿觸動很大,為還前世債,她一直默默為楚玉付出,從未想過回報二字,她覺得就算為楚玉做盡一切也是天經地義,然則時至今日,她心底卻有些躁動的情愫縈繞,即便她不知道以后的時局如何,可那種莫名的情愫已經讓她漸漸沉淪。
三日之后,夏王突然頒旨昭告天下,封狄峰為太子,并決定百年之后將皇位傳于狄峰。榜文一發,眾人皆驚,尤其是狄峰,完全不知道夏王是哪根筋搭錯了。但狄峰隱隱覺得這件事跟楚楚玉和沐筱蘿脫不了干系,直至趙順找到他,將一切告知,狄峰方才恍然。
夏芙蓉的事已經塵埃落定,楚玉也已和大夏簽署了結盟國書,沐筱蘿等人自是沒有再呆下去的理由,于是向夏王請辭。
待沐筱蘿與楚玉離開臨安到達一處涼亭時,赫然看到狄峰一襲水藍色長袍端坐其間。
“你千萬別出來!背竦吐晣诟懒艘痪,旋即跳下馬車,徑自走向狄峰。
“那個……想罵就罵吧,本王沒意見!背褚膊秽拢敿醋降曳鍖γ,等待暴風雨的來臨。
“我要見沐筱蘿,你叫她出來!钡曳迤沉搜鄢,旋即將目光落在馬車上。
“這件事與她無關,是本王的主意,你若實在不解恨,打本王兩下也好!奔幢愕曳逡虻湹酶#沙褚琅f覺得平白無故讓狄峰變成那副模樣著實有礙觀瞻。
“你不去叫,那我去!”狄峰見楚玉不肯,當即伸手握起兩個酒壺,起身朝馬車走去,此刻,沐筱蘿也已下了轎。楚玉心知不妙,快步攔在沐筱蘿面前。
“你若想解恨,楚玉奉陪到底,但你若動她,那就別怪楚玉不客氣了!背窨☆伻玷T,神色肅然,宛如泰山般擋在沐筱蘿面前。
陽光如碎金灑在楚玉的臉上,精致的眉目如玉雕般反射出淡淡的光暈,此刻的楚玉就好像是仙嫡神將,剛毅的臉沉靜如水,眸色波瀾不驚。
“沐筱蘿,你當初怎么選的他啊,其實你不覺得本王比楚玉更有慧根么?”狄峰也不看楚玉,隨手將酒壺遞到沐筱蘿面前。
“王爺的慧根在于喝醉酒后只認得阿碧,不認得爹媽!便弩闾}淺笑嫣然,隨手接過狄峰的酒壺。
“咳咳……大恩不言謝,狄峰先干為敬!”眼見著狄峰仰頭將酒壺里的酒一飲而盡,沐筱蘿眉眼彎彎,正欲喝酒時卻被楚玉奪了過來。
“本王替你喝!”楚玉也不管沐筱蘿愿不愿意,當即咕嘟咕嘟喝了個干凈,隨后方才察覺味道不對。
“這是茶吧?”楚玉狐疑看向狄峰。
“狄峰素來憐香惜玉,人盡皆知的!钡曳迓柫寺柤,旋即朝沐筱蘿做了個請的姿勢。沐筱蘿自不會拒絕,只是當楚玉欲跟上去的時候,卻被狄峰攔了下來。
“喂!你不需要跟的這么緊吧?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有多在乎她呢!”狄峰揚眉看向楚玉。
“她……她是莫心的妹妹,本王就是在乎她啊!怎樣!”楚玉猶豫了一下,理直氣壯道。
“呵,有時候我們強調某件事,不是因為記得,而是怕忘記!钡曳逅朴猩钜饪戳搜鄢瘢崔D身走向涼亭。
“王爺放心,筱蘿也有幾句話想單獨與狄王爺說。”沐筱蘿見楚玉不死心,這才開口。即便楚玉對狄峰的人品仍有懷疑,可沐筱蘿已經發話了,他再不依不饒便顯得矯情了,縱是汀月,都沒吵著跟上去。
涼亭內,沐筱蘿與狄峰臨面而坐。
“趙順已經將事情的經過告訴狄峰了,多謝!钡曳鍞苛搜壑械膽蛑o,神色十分肅穆。
“到底是筱蘿對不起王爺在先,這一次也算是贖罪吧!便弩闾}嫣然淺笑,眉宇間不禁意露出幾分妖嬈之態。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若非離開大楚,本王能不能活到現在還難說,此番能坐上太子之位,皆是你的功勞,你放心,他日楚玉與楚云釗決戰之時,狄峰必定傾力相助。”狄峰表明心跡。
“筱蘿要的就是王爺這句話!便弩闾}笑意深沉。
“有件事……狄峰想向你打聽一下!钡曳濯q豫片刻,方才開口。
“阿碧姑娘已被筱蘿送離臨安,其實王爺若非真心,又何必給她希望,阿碧能做出對不起王爺之事,也未必都是她的錯,得饒人處且饒人,王爺還是放阿碧自在去吧!便弩闾}心如明鏡,自然將狄峰的心思都看在眼里。
“本王沒有追究的意思,只是想知道她過的好不好,誠然本王沒對她動過真心,可初衷卻是想她好過一點,沒想到弄巧成拙,害她至此!钡曳逭f的是心里話。
“所以說人心難測,不是所有的好意都能換來善果。筱蘿能體會狄王爺的苦心。”沐筱蘿唇角勾起一抹苦澀,彼時的自己,也沒想到好心能被人當作驢肝肺。
“難得你沒罵本王虛偽,謝了!”狄峰點頭,眼底透著感激。
離開涼亭,楚玉對狄峰的態度很是不解,追問之下方才知道事情始末。
“虧得夏王迷信,否則誰能相信死后托生這種事!背癫灰詾槿弧
“王爺信么,這跟迷信沒有關系,倘若筱蘿告訴王爺,大姐的魂魄已然托生在那匹馬的身上,筱蘿相信王爺甚至會代替這匹馬拉車!便弩闾}很不恰當的打了個比方。
事實證明沐筱蘿的猜測是對的,到了下一個鎮集,楚玉毫不猶豫的買了三匹馬與之一起拉車,雖然楚玉口上說是為了加快速度,可心里怎么想的便無人可知了。
就在一行人離開大夏的時候,沐筱蘿接到了濟州來的密函。
“濟州出事了?”見沐筱蘿柳眉緊蹙,楚玉憂心問道。
“濟州倒是沒事,不過你的好師兄就慘了!便弩闾}說話間將信箋遞到楚玉手里,只見字箋上赫然寫著燕南笙被魅姬虜走,生死不明的字樣。
“魅姬為什么要虜走燕南笙呢?若她虜走的人是桓橫或是奔雷,本王都不會覺得奇怪。”楚玉握著字箋,眉目糾結,百思不解。
“不知王爺還記不記得一件事!便弩闾}似是想到什么,啟眸看向楚玉。
“何事?”
“當日楚宮,筱蘿讓燕南笙利用美男計迷惑魅姬的那件事!便弩闾}提醒道。
“所以呢?”楚玉恍然,心底頓覺不安。
“所以這一次魅姬虜走燕南笙,很有可能是單純的報復,這樣的話就不難解釋魅姬虜走的人為什么不是軍中將領,而是掛著盟主頭銜,終日無所事事的燕南笙了!便弩闾}鞭辟入里的分析道。
“魅姬不會那么小氣吧?”楚玉無法理解身為鐵血兵團的副都尉,魅姬會在這件事上糾纏不休。
“對于這種事,女人一向很小氣的,F在怎么辦?我們是去救燕南笙還是回濟州?”其實沐筱蘿是很想回濟州的,畢竟以她對燕南笙的了解,大不了也就是失個身罷了,相比之下,還是濟州重要一些。
“你說魅姬是不是喜歡上燕南笙了?”楚玉稍有猶豫,狐疑看向沐筱蘿。
“很有可能!碑吘寡嗄象系馁u相還是極為叫座的,沐筱蘿如是想。
“既然這樣,他們也算是你情我愿,咱們就別去湊熱鬧了吧?”楚玉找了些冠冕堂皇的說辭。沐筱蘿無語,心里替燕南笙無數遍的捶胸頓足,有這樣的師弟,活著其實也沒什么意思了。
既然楚玉不思去救,沐筱蘿自然樂得自在,于是這兩個沒心肝的家伙繼續駕車朝濟州行進。
此刻,馬車正行入大周最繁華的都城之一隴熙,而讓隴熙久負盛名的兩個因素,一個便是水天一色,大周國占地面積最大,最奢華,姑娘最美,最妖嬈的青樓,另一個便是大周第一首富許默的府邸就在隴熙。
客棧內,沐筱蘿與楚玉找了個清凈的角落用膳,天色漸晚,二人決定在此客棧下榻。
“聽說沒有,許家女兒要出嫁了!”臨桌一身著長衫的路人甲小聲開口。
“不會吧?她不是被鳳羽山莊退婚了嗎?一個被退的女人,誰會娶她。 甭啡思咨磉叺穆啡艘毅。
“給你你不娶?”路人丙瞥了眼路人乙,冷哼一聲。
“嘿嘿,娶,誰不娶誰就是傻子!那可是大周第一首富的女兒,一頓飯都頂咱們十年賺的,只要當了許府的上門女婿,那就是娶了一座金山!”路人乙頓時雙眼放亮。
“你想的美,憑你這長相讓人家姑娘看一眼,也保準十年不用吃飯了。”路人甲中肯點評。
“你就知道損我!不過話又說回來,這新郎是誰啊?”路人乙好奇問道。
“是誰,說出來嚇死你!就是鳳羽山莊的少主燕南笙!”路人甲一語,旁邊桌上,楚玉手一抖,丸子頓時骨碌到沐筱蘿腳下。
沐筱蘿亦覺不可思議,燕南笙不是被魅姬抓走了嗎?怎么可能會在這里當新郎。于是當晚,沐筱蘿刻意命殷雪去探許府,得回來的消息令沐筱蘿和楚玉無比糾結。
“主人,屬下見到燕南笙了,不過他似乎被封了穴道,屬下本想靠近,卻不想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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