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爺,你不公平!楚玉,你想得到沐筱蘿,你想坐擁大楚江山?你想得到朕的一切,那也要朕同意才行!你們等著吧,等著朕向你們討回這一切!總有一天,朕會讓你們跪在朕面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因是沐筱蘿親自吩咐,李公公自然極為上心,于是兩天的時間,李公公將宮里所有的公公都挨個叫到敬事房瞧了一遍。
“都看過了?”李公公翻著名冊,抬眼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十幾個太監。
“回李公公,名冊上的全在這兒了,哦對了,還有一個叫小星子的三等太監,新來的,這會兒正收拾御廁,且等他收拾完了,奴才再叫他過來?”站在李公公身邊兒的太監恭敬道。
“算了,能分到那樣的差事,不是長的太丑怕污了主子們的眼,便是生性愚鈍,讓這樣的人伺候在主子身邊兒,還不勤等著惹禍啊!”李公公合起名冊,長嘆口氣,繼續道。
“都說人有相似,可找個和劉公公七八分像的咋就這么難呢,這可怎么向娘娘交差啊!”李公公犯難開口。
“李公公,奴才倒有一計,不知可行不可行?”小太監湊到李公公耳邊,小聲嘀咕起來……
關雎宮,沐筱蘿用罷午膳,便準備帶著汀月走一趟司繡房,就在這時,李公公帶著個小太監自外而入,
“老奴叩見娘娘!”李公公恭敬施禮后,一臉陪笑的看向沐筱蘿。
“平身。有事?”沐筱蘿側眸瞥了眼李公公,狐疑問道。
“回娘娘,您之前吩咐老奴辦的事,老奴給您辦妥了,也真巧了同,這宮里啊,還真有跟劉公公樣貌相似之人,小季子,還不給皇后娘娘請安!”李公公說著話,轉身催促身后小太監上前一步。
“奴才小季子叩見皇后娘娘!”尖細的聲音隱約有些顫抖,沐筱蘿聞聲望去,心陡然一震,眼前之人雖與劉醒還有差距,但能有這七八分像已是難得。
“真的很像!”汀月有些激動開口,眼底泛紅。
正位上,沐筱蘿的臉從驚喜,到平靜,到幽深,再到烏云密布。
“小季子,你過來。”清冷的聲音自沐筱蘿的櫻唇緩緩溢出,偏生李公公沒聽出沐筱蘿語氣中的冷漠,急急把小太監推了過去。
且待小季子在自己面前站穩后,沐筱蘿突然伸出玉手,猛的撫上小季子的臉,緊接著便聽嘶的一聲,一張做工粗糙的面皮應聲而落。
“李公公!這就是你為本宮辦的差事!”沐筱蘿眸色驟寒,怒目看向李公公,眼前的小太監見事情敗露,登時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喘一下。
“呃……老奴有罪!求皇后娘娘饒命啊!老奴也是想為皇后娘娘分憂,皇后娘娘饒命!”李公公如搗蒜似的磕頭,才幾下而已,額頭已經滲出血跡,要知道這件事往大了說,那叫欺主,可是死罪。
“罷了,你也一番好意,帶他下去吧!”沐筱蘿看了眼地上的面皮,煩躁揮手,李公公如臨,登時拽著小季子逃命般離開了關雎宮。
“娘娘,您別難過……”汀月踩著細碎的步子走到沐筱蘿身邊,小心勸慰。
“或許是本宮太執著,罷了,我們去司繡房。”因為劉醒的關系,沐筱蘿越發覺得自己要對汀月好些,樹欲靜而風不止,欲償而人不在,她欠劉醒的怕這輩子都還不上了。
鉛云翻滾,雪滿長空,如鵝毛如棉絮的白雪翩然而落,悄無聲息。
“娘娘,奴婢送您回去吧,這天兒也真是,剛剛還好好的,怎么就下起雪來了!”且說沐筱蘿和汀月離開關雎宮不過半盞茶的功夫,便下起大雪。
“沒事,賞賞雪景也好。”沐筱蘿莞爾微笑,眼底一抹悵然。見沐筱蘿沒有回去的意思,汀月則默默跟在身邊,不時為沐筱蘿掃落一身白雪。
“主子,汀月不明白,您怎么知道那個小季子是假的呢?”彼時沐筱蘿伸手扯下面皮之時,汀月雖有失望,但更多的是對主子的佩服,如此法眼,她幾輩子也修不來。
“本宮在冷冰心那里偷學了幾招,看來比較實用呵。”沐筱蘿淺笑嫣然。在這白雪皚皚的銀素世界,沐筱蘿的笑便是一朵絕美的曼珠沙華,有著蠱惑人心的力量,縱是汀月都有些看傻了。
“那個小星子該不會凍死了吧?都一天沒回來了!”就在主仆二人閑談之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焦慮的聲音。
“現在知道害怕了!昨晚搶人家衣服的時候可沒見你眨眼!”太監甲斥責道。
“也不能怪我啊,他身上那么臭,再說,我搶的時候也沒見你們攔著,你們不也嫌他臭嘛!”太監乙悻悻反駁。
“別廢話了,快點兒找!要是鬧出人命,你我吃不了兜著走!”太監甲催促開口。
“找了大半個皇宮的茅廁,也沒個人影!”太監乙抱怨著。
聲音漸行漸遠,沐筱蘿與汀月面面相覷。
“記著這件事,回頭讓李公公多關照一下那個小星子。”世態炎涼,人心冷漠,那兩個太監知道出來尋人,便稱不上是罪大惡極。
沐筱蘿身處皇宮十幾載,自然明白這看似金碧輝煌,奢華雍容的皇宮,里面卻是何等的骯臟和污穢,對此,沐筱蘿只能睜只眼閉只眼,因為她知道自己改變不了人性。
白玉拱橋上,沐筱蘿的眸子下意識瞥向眼前一片碧水湖,此時的碧水湖已然結冰,如今又被白雪覆蓋,放眼望去,一片白茫,美的無言。就在這時,沐筱蘿忽然注意到臨湖的涼亭處有一抹黑色的身影堆在里面。
“汀月,那是什么?”沐筱蘿指向涼亭的方向,狐疑開口。
“好像……好像是個人!”汀月登時警覺,下意識擋在沐筱蘿面前。
“去瞧瞧。”沐筱蘿也不管汀月阻攔,轉爾走向涼亭。汀月自是跟在后面。
果不其然,就在沐筱蘿和汀月走進涼亭時,赫然看到一個太監打扮的男子蜷縮在涼亭一角,將臉埋在雙膝間,身體瑟瑟發抖。
“你是誰?見了娘娘還不下跪?”即便呆在涼亭里,可太監的身上還是覆了一層白雪。見太監不吭聲,汀月撞著膽子上前,想要將其叫醒,卻不想手指才伸出去,那抹蜷縮的身體便毫無重量的倒在了地上。
當看到那張與劉醒一模一樣的臉龐時,沐筱蘿和汀月全都驚在那里。
“娘娘……這……這也是易容的吧?”汀月緩過神兒來,急急走過去將那太監扶起,下一秒便扯向那人臉龐。
“如何?”沐筱蘿狐疑看向汀月,
“娘娘……他這張臉好像是真的…。。不過……他身上好冷,好像……沒氣了!”汀月見男子臉上泛起五個指印,頓時愧疚不已。
“劉醒……來人!傳御醫!”沐筱蘿大聲開口,頓時將臨近巡邏的侍衛喚了過來。
司繡房沒有去成,反倒撿回了一個與劉醒長的一模一樣的男子,此刻,沐筱蘿和汀月皆不安的看向床榻,神情焦慮中透著急切。直至李準轉身,沐筱蘿登時上前一步,
“這個人怎么樣了?”沐筱蘿急聲質問。
“娘娘放心,此人已無性命之憂,不過依微臣之見,這名太監至少在外面凍了十個時辰以上,好在發現的及時,不然微臣便是回天乏術了。”李準據實稟報。
“聽著,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他救活!”沐筱蘿柳眉緊蹙,厲聲吩咐。
“微臣遵命!微臣這便回去熬藥。”李準恭敬施禮后,轉身退了下去,其實李準很能理解沐筱蘿此刻的心情,畢竟榻上那個太監與彼時的劉醒劉公公長的也忒像了,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且待李準離開,楚玉急匆入了關雎宮。
“筱蘿,朕聽你傳喚御醫,是哪里不舒服么?”楚玉進了內室便沖到沐筱蘿面前,滿目憂色。
“皇上你看!”沐筱蘿面露狂喜之色,轉爾拉著楚玉到了榻前。
“劉……劉醒?”看著榻上昏迷不醒的太監,楚玉愕然不已。
“筱蘿試過,他沒有易容,這張臉是真的!皇上,你說他會不會是劉醒轉世?”沐筱蘿美眸華彩紛呈,眼底盈盈有淚光閃爍。
“如果是轉世的話……劉醒現在該有兩歲了吧?”在看到榻上之人的第一眼開始,楚玉心里便莫名生出一抹警覺之意,他相信這世上會有長的一模一樣的人,楚云釗和嬰鸝便是最好的例子,所以除非是雙生子,否則兩個人不可能長的那么像。
“那或者是借尸還魂吧,又或者是死而復生……不管怎樣,劉醒能回來找本宮,本宮欣慰!”眼淚悄然而落,沐筱蘿低泣開口。
“看你,這是好事啊,哭什么呢!”楚玉心存質疑,可看到沐筱蘿如此激動,便不好提出來,只伸手抹掉沐筱蘿眼角的淚水。
榻上,楚云釗的睫毛忍不住顫抖,心底的恨如千萬條毒蛇正啃噬著他的五臟六腑,眼見著楚玉和沐筱蘿在自己面前挽手相擁,他卻只能躺在這里,甚至連說話的權力都沒有,他恨,所以他要忍!
因為這張與劉醒一模一樣的臉,楚云釗自醒來后理所當然留在了關雎宮,且得沐筱蘿特別照顧。
“這是娘娘的茶。”此刻,楚云釗正端著剛自御膳房沏好的茶走到汀月身邊。
“小星子,為什么你不自己端過來?”正位上,沐筱蘿對楚云釗此舉大惑不解,
“回娘娘,小星子此前負責的是清理御廁……身上臭,所以……不敢近娘娘身。”楚云釗眼瞼微垂,眸色暗淡,卑微的神情恰當好處。在經歷背叛,換臉,殘身和乞討之后,如今的楚鴻弈已然不是往昔那個傲然自負的帝王,而是一個可以把自己的仇恨隱藏的極好,好到連他自己都看不出來的地步,亦如彼時的沐筱蘿!
“端過來。”沐筱蘿心疼的看著眼前卑微如塵的楚云釗,淡聲開口。楚云釗聞聲猶豫片刻,終是一步步走了過去。
“娘娘請用茶。”當嗅到沐筱蘿身上獨有的馨香的時候,楚云釗心如刀剜,不管你是沐筱蘿還是沐莫心,朕都會讓你付出意想不到的代價!
“茶泡的不錯,以前學過?”沐筱蘿端起茶杯,毫不忌諱的呷了一口。沐筱蘿雖然激動,但也不會因為激動而失了冷靜和睿智,實則在楚云釗昏迷期間,沐筱蘿特別命殷雪將這個與劉醒長的一模一樣的太監調查個底朝天。
依殷雪之言,這個名叫小星子的太監是三天前入宮的,家世并無可疑,而且那日涼亭暈倒并非刻意,正如李準所言,如果不是沐筱蘿及時看到,他十有便凍死了。
“回娘娘,奴才家里窮,講究不起這玩意,但奴才現在伺候的是……皇后娘娘,自然不能有半點馬虎,這是奴才現學的。”皇后娘娘這四個字楚云釗很艱難才能說出口,彼時這個高高在上的女人曾是他的女人,他的皇后!可如今人是情非,這讓他情何以堪。
“你有心了,御醫說你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下去休息吧,本宮已經吩咐御醫院送了些補品到你的房間。”沐筱蘿飲著茶,淡聲開口,眼底一片溫色。
“奴才告退。”楚云釗話不多,他不想讓沐筱蘿覺得自己過于圓滑繼而失去信任。待楚云釗離開,汀月緩步上前,
“如今有小星子在身邊,汀月總覺得劉醒又回來了。”幾日相處,汀月對楚云釗頗生好感。
“若他真是劉醒就好了。”沐筱蘿抿唇苦笑,將杯里的茶全數飲進了肚子里。
自那日大獻殷勤遭沐筱蘿鄙視之后,楚玉又先后用了裝乖扮萌等各種方法想要博得沐筱蘿紅顏一笑,結果皆被沐筱蘿以沒吃藥為由攆了出來。
后來楚玉特別找流沙深談了一番,命其在汀月口中套出點兒什么,而且有了結果。
“什么叫原生態?”楚玉挑眉看向流沙,對這三個字很不理解。
“可能就是……原始的意思吧?主人會不會喜歡野人啊?”流沙這樣理解。
“野人?那朕無能為力了……”楚玉搖頭之際,小路子上前獻計。
于是酉時,當楚玉身披一身野獸皮,披肩散發出現在關雎宮時,沐筱蘿幾乎沒有猶豫的喚出殷雪打鬼!殷雪出手之狠,楚玉幾乎沒有招架之力,直至最后,楚玉將長發撩起,殷雪頓有五雷轟頂之感。
“主人……他……他是皇上!”殷雪一語,沐筱蘿這才定盯看去,在看清亂發下面那張臉之后,沐筱蘿與汀月互扶肩膀,才不致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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