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不管,是因為法師有命,且讓沐筱蘿胡亂鬧騰著,量她也不敢有什么大動作。可那件衣服不同,一來那是幻蘿親手做的,意義不一樣,二來,此事若讓幻蘿知道,難免會來找沐筱蘿麻煩,介時他免不了要和幻蘿再起爭執,于心底,啟滄瀾一直將幻蘿視作親人,所以他不想傷幻蘿的心。
“沒……沒干什么啊!”刁刁下意識朝沐筱蘿身后靠了靠,眸子似有深意的看向沐筱蘿,言外之意就是:別找我,跟我沒關系。
“祭祀說笑了,這是本圣女的府邸,里面的東西,自然都是本圣女的,何來祭祀的東西?”沐筱蘿的理直氣壯讓刁刁佩服的五體投地,她們可不占理啊!
“婉兒,除了那件衣服,別的東西本祭祀隨便你。”啟滄瀾覺得沐筱蘿真是欠調教,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能忍便忍了吧!
“東西可以給你,三十萬。”沐筱蘿倒不客氣。
“婉兒,你不能太不講理!”身為祭祀這么多年,啟滄瀾第一次有想哭的感覺。
“本圣女已經很講理了,這件衣服有人出價三十萬塊的錢票,如果不是婉兒與祭祀熟絡,一定不會自毀信譽。祭祀應該慶幸婉兒沒有加價,其實就算婉兒再加十萬,也在情理之中,那不如四十萬吧!”沐筱蘿忽然覺得在談錢的時候,沒必要跟啟滄瀾講交情。
“那你還是三十萬賣給那個白癡吧。明日早朝之后,隨本祭祀到皇宮面圣!”啟滄瀾面色陡沉,繼而轉身離開。
“主子,刁刁還是第一次聽到大祭祀吐臟口呢!您真行!”刁刁幸災樂禍的看著啟滄瀾的背影,心里十分理解啟滄瀾暴走的原因,他若再不走,怕是忍不住要出手了。
“本圣女忽然覺得這件衣服不止三十萬,你去跟柳小姐講,如果她肯配合本圣女的話,本圣女愿意把啟滄瀾用過的墨硯十萬兩便宜處理給她。”沐筱蘿一句話,刁刁額頭頓時浮起三條黑線,原地化石了。
于是沐筱蘿真的在那位柳小姐的配合下,從幻蘿手里賺到五十萬塊,再加上啟滄瀾用過的墨硯,只是眨眼的功夫,沐筱蘿的小金庫里便又多了六十萬錢票兌換的金子。
翌日,沐筱蘿一身華服的出現在的焰赤國的御書房,與第一次相比,沐筱蘿此時的一身行頭比赤川的龍袍還要矜貴些。
“婉兒圣女啊,朕聽聞你近日身體稍漸好轉,不知可否以沐筱蘿的名義去楚宮呢?”有了上次的教訓,赤川也不多廢話,單刀直入。
“雖然婉兒身體仍未痊愈,不過既是皇上等不及,婉兒縱是拖著殘軀,也是要去的。”這一次沐筱蘿沒有反對,畢竟自己可以如此囂張的存在于焰赤國,價值就在這里。如果再推托,接下來自己的境遇或許不會如此時這般風光,再者,沐筱蘿算計著自己的小金庫也斂的差不多了,從財富榜上看,第二名的相國大人差了自己一大截,現如今說她占著焰赤國大半個身家都不過分。
“咳……那好,你且下去準備,三日后讓大祭祀送你離開焰赤國!”赤川的聲音透著掩飾不住的興奮,在他眼里,沐筱蘿儼然成了瘟神。
“皇上先別急,婉兒想知道皇上派婉兒去楚宮的目的何在?”沐筱蘿若肯任人擺布,那她就不是沐筱蘿。
“哦,忘了交代給你,此番你去大楚,主要是誘惑楚王楚玉,引起東洲大陸七國紛爭,等他們打的不可開交時,我焰赤大軍再入主東洲!”赤川說的簡短,卻是精髓。
“沐筱蘿何許人也,居然有那個本事?”沐筱蘿對自己要扮的人物有些好奇。
“當然,她不僅是大楚原皇帝楚云釗的皇后,也是大蜀楚漠北的太子妃,如今又是楚玉的至愛,在朕將她除掉之前,楚玉正欲立她為后!她與齊王封逸寒,夏王狄峰,還有樓蘭的庫布丹,南的段梓桐關系都非同一般,這個女人不簡單吶!”赤川言語中對沐筱蘿似有幾分賞識。
“還真是不簡單,可惜已經死了……”聽到這樣的評價,沐筱蘿忽然覺得有些惋惜,惺惺惜惺惺,英雄重英雄,有這般女子,她還真想好好結識。
“她若不死,圣女又如何扮她,既然圣女同意,那事情就這么定了。”赤川注意到啟滄瀾的眼神,遂繞回話題。
“這個不急,其實對于攻占東洲大陸,婉兒有自己的見解,不知皇上可否耽擱些時間聽婉兒娓娓道來?”沐筱蘿柔聲開口,眸光璀璨如華。其實赤川是真的不想聽,可礙于沐筱蘿的身份,也只能點頭。
“愿聞其詳。”
“其實婉兒這些時日也有研究過東洲大陸,東洲大陸有七個國家,綜合實力最強的是大蜀,其次是楚國,最差的是大周,這其中最為富有的是樓蘭,但兵力甚少,原因是若有人敢犯,樓蘭自會拿錢到他國雇傭兵將與之對敵,所以樓蘭國雖無兵將,卻無人敢犯。”沐筱蘿緩緩開口,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那又如何?”赤川不自覺的聽了進去。
“婉兒有個問題想問皇上,其實想要征服東洲大陸并不難,只要讓祭祀大人隨便帶些皇教的人,將這七國的皇帝首級取下來,再趁亂攻他們出其不意,憑焰赤國的武將,這個不難。但皇上為什么沒這么做呢?”沐筱蘿啟眸看向赤川。
“暫時的勝利又能持續多久?再者,說起來容易,但若降服七國,至少也要七八年的時間!”赤川身為國君,自然是有一定頭腦的。
“所以皇上便想出讓他們自相殘殺,再坐收漁翁之利,如果婉兒沒猜錯的話,皇上是不是想斬盡七國之民,然后霸占整個東洲?”沐筱蘿此前從刁刁口中聽過這個說法,若真如此,介時漫天紅云,尸骸遍地便是她沐筱蘿造的孽了,這么大的罪,她背不起。
“有此想!那些賤民都該死。”赤川并不否認。
“上億的軍將和平民,皇上確定在您有生之年能看到這一壯舉?”沐筱蘿不以為然,心底卻對赤川如此冷血的想法十分不齒。
“難道你有更好的想法?”赤川聽出沐筱蘿的言外之意。
“與其讓焰赤國陷入征戰的泥潭,到最后無法自拔,倒不如換一種吞并的方式。”沐筱蘿言歸正傳。
“什么方式?”赤川眸間放亮,狐疑開口。
“同化!其實婉兒覺得斬盡七國之民簡直是天方楚譚,七國之民就算再弱,可也不個個都是草包,焰赤國武力雖強,但若真拼到最后,勝負還真不能太早定論,與其做沒把握的事,為何不另尋良方?婉兒就覺得,如果焰赤國能將七國同化,介時想要征服便容易的多,那些平民百姓只關心自己下頓會不會有米吃,至于誰當皇帝,他們才不關心。”沐筱蘿十分細致的敘述了自己的想法。
“同化?如何同化?”赤川說話間,眸子無意瞥向啟滄瀾,見啟滄瀾臉上的意猶未盡,方才安心許多,想來沐筱蘿的說法也引起了啟滄瀾的興趣,若如此,相信司空穆也不會反對。
“首先便是要讓焰赤國的銀票流入七國,成為七國民眾主要花銷之一。”沐筱蘿一直信奉金錢萬能說,剛剛她舉樓蘭王的例子,便是想證明這一點。
“談何容易!”赤川覺得這才是天方楚譚。
“于皇上而言,這并不容易,但婉兒卻能做到。”沐筱蘿自信開口,實則這只是她的推托之詞,讓她充當沐筱蘿,就是讓她當炮灰,介時得罪了七國國君,她豈有不死的道理,死的不慘人家都不樂意。
“你有把握?”赤川狐疑看向沐筱蘿,皺眉問道。
“婉兒既然說出來,自然是有萬全的辦法。”沐筱蘿眸色堅定。
無語,赤川轉爾看向啟滄瀾。
“大祭祀,朕是覺得,婉兒圣女的想法是好的,或許有必要考慮一下。”沐筱蘿自是聽出赤川言語中的征詢之意,想來這皇上當的也不順心。
“滄瀾先帶婉兒回去,皇上且考慮著,稍后滄瀾再來進諫。”啟滄瀾對沐筱蘿的提議動了心,遂將沐筱蘿帶出皇宮后便朝皇教總壇而去。
且待啟滄瀾離開,沐筱蘿方才狠吁出一口長綿的氣息,如今便看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皇教教主兼法師什么想法了,沐筱蘿自心里祈禱自己的漫天胡謅能瞞天過海。
一路無話,回到圣女府,沐筱蘿入目便見刁刁和幻蘿打在一處,分明是打架斗毆,可兩個女人卻能將畫面表現的如此凄美。只見粉色與白色的身影在空中糾纏,如一朵白里透粉的曇花開在半空中,纏繞在一起的粉白綢緞便似花瓣逐漸延伸,曇花綻放如華,美的讓人驚嘆。、
“刁刁,不許欺負我姨娘!”就在沐筱蘿看的入神之時,身邊忽然多了個小鬼頭,眼見著啟修笛欲放出毒蛇,沐筱蘿倏的擋在了啟修笛面前。
“你是君子么?”沐筱蘿沒頭沒尾的來了一句。
“又是你!你讓開!我當然是君子!”不知怎的,啟修笛對眼前這位手無縛雞之力的沐筱蘿竟有一絲絲的畏懼,或許是因為沐筱蘿不僅用硫磺粉潑他的小蛇,還在硫磺粉里摻了辣椒沫,害得小藍到現在還沒恢復,自己的兩只手也碰不得眼睛了。
“君子是不打女人的!怎么,別讓本圣女猜中你要放蛇咬刁刁,這種背后使刀子的行徑非君子所為。”沐筱蘿語笑嫣然。
“那我不是君子,我是小孩兒!”啟修笛平素也霸道慣了,自然不會被沐筱蘿蒙住。
“罷,那你放蛇吧,放蛇咬了本圣女,再讓你干爹為本圣女逼毒,你知道怎么逼毒嗎?就是本圣女把衣服脫下來,然后再讓你干爹把手放在本圣女的胸前……”沐筱蘿刻意放大音量,僅接著便有了效果。
“呃”沐筱蘿音落之時,幻蘿突然自空中摔了下來,單手捂著胸口,怨懟看向沐筱蘿。
“主子,多謝了!”刁刁自然明白沐筱蘿的那番話是要刺激幻蘿分神,心中對沐筱蘿起一絲感激,彼時和幻蘿較量,她可沒怎么贏過。
“婉兒,你有什么資格賣掉滄瀾的東西!那衣服……那墨硯是法師送給滄瀾的!你怎么可以說賣就賣!”幻蘿氣結,清如秋水的眸子迸射著凜冽的寒芒。
“別說那墨硯啊,說衣服。怎么?就因為那衣服是幻蘿圣女親手做給啟滄瀾的,所以婉兒就沒資格賣了?殊不知你把它當作寶貝,啟滄瀾卻還看不上眼呢,原本婉兒是要賣七十萬的,可啟滄瀾說做人要厚道,那衣服值不上那個價,還是婉兒高看幻蘿圣女一眼,要價五十萬,要是按著啟滄瀾的話賣個十萬八萬的,那顯得幻蘿圣女的手藝也忒不值錢了。”沐筱蘿行事從來都是人不犯我,我不朝死了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踩之。
“婉兒,你說話別太過分,別以為有人給你撐腰,你便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和本圣女說話,你這賤民也配!”幻蘿氣極了,怒聲斥責。
“第一,本圣女從不需要任何人撐腰,惹得起便惹,惹不起便不招惹,第二,幻蘿圣女剛剛叫婉兒什么?賤民?這句話很有深意啊!刁刁,本圣女要見法師!”沐筱蘿也來了脾氣,更深一層的含義是想借此機會見一見這位傳說中的司空穆,希望有辦法說服他依著自己的意思行事。
“你想見法師,也要看法師愿不愿意見你!”幻蘿一向視沐筱蘿為賤民,在她眼里,如此賤民怎配入得了法師的眼。
就在二人爭執不下之時,一道黑色的身影乘風而至,銀色的長發在空中飛揚,啟滄瀾的出現,永遠讓人覺得神之降臨。
“婉兒,法師要見你。”啟滄瀾的話如一計狠棍落在幻蘿頭頂,清水般的眸子帶著不可置信的目光。
“滄瀾,你說法師要見她?為什么!”幻蘿激動開口,眸子轉向沐筱蘿時,眼底寒芒如刃。
“去了不就知道為什么了!”一側,刁刁朝著幻蘿吐了吐舌頭,一臉的幸災樂禍。
“干爹,剛剛他們欺負姨娘來著,修笛親眼看到的。”啟修笛見幻蘿眸間有淚,于是好打不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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