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幻蘿從沒在啟滄瀾面前說過,因為她知道,在啟滄瀾心里焰赤國比她重要,所以她傾盡一切力量默默在背后幫著啟滄瀾。幻蘿相信,終有一天,啟滄瀾會明白她的心意,會與她攜手走完下半生,可如今,她一直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受到了威脅。
“幻蘿……”啟滄瀾沒想到一向孤傲清冷的幻蘿居然可以說出這么熱情如火的誓言,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反應(yīng)。
“別說話……讓我抱一會兒,好么……”幻蘿有些慌亂的打住了啟滄瀾的話,素手藕臂緊攬著啟滄瀾的腰際,臉,貼的更緊。
啟滄瀾就這么任由幻蘿抱著,心卻似被一團亂麻纏繞,理不清頭緒,他知道幻蘿對自己的心意,可是現(xiàn)在,他心里只有焰赤國的大業(yè),實在無暇顧及兒女私情,更為詭異的是,啟滄瀾的腦海里竟莫名浮現(xiàn)了沐筱蘿的身影,一顰一笑,一挑眉的動作都那么清晰。
直到幻蘿離開很久,啟滄瀾都沒有動彈,他實在無法理解,自己為什么會在這樣的情景下想到了沐筱蘿。就在啟滄瀾驚詫之際,忽然聽到一樓帳臺處有撥算盤的聲音。
“這么晚了還沒睡?”啟滄瀾完全可以不走正門的。可不知為何,他就是跳下屋頂,走了正門,且與帳臺處的沐筱蘿打了招呼,這些都是可以避免的。他只是想替法師監(jiān)視沐筱蘿的一舉一動,啟滄瀾這樣以為。
“大祭祀不也沒睡么。”沐筱蘿沒有抬頭,只顧著翻賬本,統(tǒng)計今天收回來的錢票。今日自平安錢莊兌換的錢票是一萬五千兩紋銀,而聚仙樓入帳的是三千兩,沐筱蘿暗自記下差額。
“技藝嫻熟,沒看出來你竟是做生意的好手。”啟滄瀾不自覺的走到沐筱蘿身邊,看著沐筱蘿一手翻著賬本,一手打著珠算,五指撥著算盤的動作似比彈琴還要優(yōu)美。
“半年的時間,婉兒自會讓法師看到成績。”在啟滄瀾面前,沐筱蘿覺得表明心志還是十分必要的,如此可分散啟滄瀾的注意,一旦時機成熟,她自有自已打算。
“這些賤民當(dāng)真兌換了錢票,出人意料。”啟滄瀾感嘆開口之際,沐筱蘿撥著算盤的手陡然而止,清澈的眸子帶著一絲精銳射向啟滄瀾。
“其實婉兒一直不明白,何以祭祀大人會覺得除了焰赤國的國民之外,這東洲所有人都是賤民,包括婉兒?”沐筱蘿對賤民這兩個字一直耿耿于懷。同樣兩只手兩條腿,焰赤國的人也沒多長出一個腦袋,怎能知道誰比誰更賤!
“呃……本祭祀從未當(dāng)你是賤民。”啟滄瀾生平第一次嘗到了臉紅心跳的滋味兒,就在三個月前,他看沐筱蘿的眼神中還帶著數(shù)不盡的輕蔑和鄙夷。
“哦?那婉兒真是榮幸至極,不過婉兒提醒祭祀大人,如果你不改變這樣的態(tài)度,他日焰赤國即便僥幸統(tǒng)領(lǐng)了東洲,那時間也不過如曇花一現(xiàn)般短暫。”沐筱蘿中肯道。
“你從未將自己當(dāng)作焰赤國的人?”啟滄瀾的聲音透著一絲警覺,即便他相信鳳凰淚的威力,可沐筱蘿的話確是讓人不得不慎重。
“是哪里的人有什么重要,重要的是活在當(dāng)下。”沐筱蘿似有深意回應(yīng)了一句,轉(zhuǎn)爾合起賬本,朝著啟滄瀾微微勾唇,方才離開。
活在當(dāng)下?這倒是個新鮮的說法,啟滄瀾如是想。
翌日,聚仙樓依舊人滿為患,大廳正中央,啟滄瀾一襲儒雅紫袍,銀白色的長發(fā)披散下來,獨有一種愴然之美,配以動情的鳳求凰,整個聚仙樓一片寂靜,只有簫聲繞梁,令人心馳神往。
沐筱蘿獨坐在三樓的屏蔽出來的雅座上,神情悠然的看著樓下的啟滄瀾,嫡仙般的人兒,值得那些人花銀子欣賞呵。
就在這時,聚仙樓外一陣騷亂,緊接著便聽到啟修笛憤恨難平的聲音。
“你們放開我!混蛋!還我小蛇!有本事單挑啊!四個打一個算什么英雄!”順著聲音的方向,沐筱蘿望了過去,只見此時的啟修笛正被人五花大綁著扛了進來,隨后走進來的男子差不多十七八歲的年紀,風(fēng)姿颯爽,玉樹臨風(fēng),此男手里還拖著一個透明的瓷瓶,里面赫然裝著啟修笛的七條小毒蛇。
男子身邊跟著一個女孩兒,肌膚彈指可破,杏仁兒圓眼,柳葉彎眉,櫻唇翹鼻,婀娜多姿,女孩兒的長相雖不如刁刁妖嬈嫵媚,不似幻蘿冰清玉骨,但卻有自己的特點,稱得上美女。
或許此二人眼緣極好,即便他們的手下扛著啟修笛,可沐筱蘿的心里卻未生半分敵意,不過好奇倒是有的。
“刁刁,請各位客官離開,今日聚仙樓有客,便不留各位了,帳錢全免,算是聚仙樓請客。”沐筱蘿慵懶起身,之后踱步走下樓梯。
眾人雖有心留下瞧瞧熱鬧,鑒于刁刁派出打手,皆識相離開。直至刁刁將聚仙樓的大門插起來之后,整個聚仙樓就只剩下相關(guān)之人。
“怎么,要關(guān)門放狗啊!”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小寒王楚漠信和庫布哲兒,以及他們的隱衛(wèi)喜怒哀樂。
“你最520話,否則后果自負喲。”見啟滄瀾欲動手,沐筱蘿先行一步,擋在了啟滄瀾面前。饒是平時,沐筱蘿不會管這等閑事,人腦袋打成狗腦袋與她何干,可眼前一對碧人著實入了她的眼,若打傷了,她或許會難過的。
“放他可以,拿沐筱蘿來換!”楚漠信劍眉如峰,眸光凜冽,語氣中透著難掩的絕然,一言一行間霸氣外露。
“沐筱蘿?那個通緝犯?何以公子會以為沐筱蘿在聚仙樓里?”沐筱蘿挑著眉,不以為然開口。一側(cè),刁刁慶幸自己平日在沐筱蘿飲的茶水里放了些作料,方才始得沐筱蘿的聲音與之前有了些許出入,否則今日單憑沐筱蘿開口,便能露出馬腳。
“喜喜,把畫像攤給他們看!”一側(cè),庫布哲兒厲聲開口,在他們看來,沐筱蘿必是受了這群人的威脅,才不敢承認自己的身份,所以面對啟滄瀾他們,楚漠信和庫布哲兒沒有半點好感。
當(dāng)看到啟滄瀾和啟修笛與沐筱蘿的畫像并排而列時,沐筱蘿終于明白他們?yōu)槭裁磿ブ鴨⑿薜巡环帕恕?br />
“修笛,如果你把那些賊匪都殺了,就沒有今日之災(zāi)了呵。”沐筱蘿猜到是誰給眼前這些人提供的畫像,不禁唏噓開口。
“你們要是再不放人,別怪我們不客氣了!”楚漠信憤然開口,怒目直視沐筱蘿。
“不客氣?你們四個聽著,馬上帶你們主子離開,不然可就真的有人不客氣了。”沐筱蘿不理楚漠信,轉(zhuǎn)爾走到喜怒哀樂面前,聲音清冷無波。
喜怒哀樂聞聲面面相覷,遂撂下啟修笛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楚漠信和庫布哲兒抬出了聚仙樓。
“喂!別走啊!還我小蛇!”一語閉,只見原本舉在楚漠信手中的透明瓷瓶從空中而降,緩緩落于地面,啟修笛身上的麻繩也已然脫落在地上。沐筱蘿見此,不禁回眸,她曾聽刁刁說過,啟滄瀾的武功已然神化,東洲大陸無人能敵。
雖然沐筱蘿并沒感覺到,不過她相信剛剛那四名隱衛(wèi)一定有所察覺,否則也不會走的那么痛快。
“你不該讓他們走的。”啟滄瀾的聲音冰冷如潭,剛剛那兩個人他認得,大蜀的小寒王和樓蘭國的昭陽公主,讓他們離開,就意味著接下來,這聚仙樓不會太平了。
“既然他們能找到這里,別人未必沒有這個本事,該來的躲是躲不過的,而且婉兒也沒想就這么一直帶著面紗過日子。”沐筱蘿知道啟滄瀾所指,聳了聳肩,優(yōu)雅走上樓梯。
啟滄瀾眸色微沉,轉(zhuǎn)爾看向沐筱蘿。
“你想假扮沐筱蘿?”不知為何,啟滄瀾的心竟有一股說不出的郁結(jié),若沐筱蘿肯,這是件好事,可他卻欣慰不起來。
“我只是想告訴他們,此婉兒,非彼婉兒。”沐筱蘿淡然開口,聲音婉轉(zhuǎn)如鶯。聽到沐筱蘿如此解釋,啟滄瀾心里的疙瘩漸漸化掉,似從未有過。
三樓角落,幻蘿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尤其是啟滄瀾眉宇間細微的變化,讓幻蘿越發(fā)心痛絕望,朝夕相處二十幾年,她當(dāng)然明白啟滄瀾每個表情意味著什么,就在那一刻,他在關(guān)心沐筱蘿!他居然不想沐筱蘿扮演自身的角色,他在害怕什么?害怕看到沐筱蘿與楚玉他們親親我我?他在嫉妒!
思及此處,幻蘿握著拳頭的手青筋迸起,眼底寒光乍現(xiàn),她真的不在乎什么焰赤國的大業(yè),所以沐筱蘿……必須死。
離開聚仙樓,喜怒哀樂四人用最快的速度,在楚漠信還沒有發(fā)飆之前將其和庫布哲兒放在了安全的角落里。
“你們四個想死啊!”未等楚漠信發(fā)飆,庫布哲兒已然不干了,清麗絕倫的臉上怒氣騰騰。
“回主子,那里的人得罪不起的!我們四人死不足惜,不好讓兩位主子也當(dāng)炮灰啊!”喜喜雙手抱拳,請罪道。
“你們說的是那個一頭白毛的家伙?”楚漠信武功不弱,他自然能感覺到彼時縈繞在聚仙樓內(nèi)那股強大到無處不在的內(nèi)力,彼時他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除了那個白毛,蒙面女子身邊的姑娘武功也非泛泛之輩。”怒怒平心而論。
“除了他們兩個,屬下感覺到樓上也有一股強大的真氣散出,整個聚仙樓里,只有那個蒙面女子沒有武功。”哀哀據(jù)實稟報。
“他們的武功不是高出屬下一星半點,屬下相信,那白毛一揮手,我四人分分鐘命喪黃泉。”樂樂絲毫沒有夸大其詞。
“真這么厲害?”庫布哲兒見楚漠信沒有生氣,當(dāng)即信了幾分。
“難怪沐筱蘿不敢承認自己的身份,有這三個怪物在,就算承認了,誰能救她呵。”楚漠信相信喜怒哀樂的話,畢竟他感覺到了。
“那現(xiàn)在怎么辦啊?不救筱蘿姐姐了?”庫布哲兒憂慮看向楚漠信。
“哲兒,不如這樣,你跟喜怒哀樂先回國都,爭取找到更厲害的幫手,本王在這里等皇兄,饒是皇兄不知道情況硬闖就糟了,且等我們匯合之后再想辦法。”當(dāng)敵人足夠強大時,只有傻子才會不管不顧,楚漠信顯然不是傻子。
“你一個人留下我不放心,把喜怒哀樂給你好了!”庫布哲兒提議道。
“這里到底是樓蘭地界,他們不敢亂來的。”讓庫布哲兒回去搬救兵是一方面,楚漠信更重要的是想把庫布哲兒調(diào)開,若真動起手來,他不想哲兒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既是娶了她,便該一生一世的呵護,當(dāng)初大婚之時,他答應(yīng)了樓蘭王的。
“也好,那你等我!千萬要等我回來!”庫布哲兒只道時間緊迫,囑咐楚漠信后,便與喜怒哀樂趕回了國都。
且等庫布哲兒離開,楚漠信思忖許久,終是入了新鄉(xiāng)府衙,身為樓蘭王的愛婿,楚漠信開始了在新鄉(xiāng)府尹呂競的府邸作威作福的蛀蟲生活,并從呂競嘴里得知聚仙樓的規(guī)矩,于是命呂競散財兌換了三千兩錢票,第二日便出現(xiàn)在了聚仙樓的雅間里。
“小子,有種啊!點什么菜?”楚漠信一進門便引起了刁刁的注意,為防楚漠信耍花招,刁刁推了伙計,親自招呼。
“穿這么少,露這么多,以后怎么嫁人嘛!”楚漠信抬眼打量刁刁,最后中肯點評。刁刁聞言,唇角有一刻的抽搐,這還是第一次有男人嫌她穿的少了,真是奇葩!
“誰說本姑娘要嫁人了!你到底吃不吃菜!”刁刁脾氣上來了。
“不吃,怕你下毒,錢我照付,你離本王遠點兒!”在庫布哲兒的精心調(diào)教之下,楚漠信堅信這個世上,除了庫布哲兒之外,所有的女人都是天仙下凡,不過是頭先著地,當(dāng)然,沐筱蘿除外。所以對美女,他有免疫力。
“切”刁刁揚了揚手中的菜單,轉(zhuǎn)爾扭著水蛇腰,下一樓回了帳臺。就這樣,楚漠信在聚仙樓坐了整整一天,他真是不明白,不過一個吹簫的白毛,怎值得那些人如臨夢境,眼見著左右兩側(cè)的人看著啟滄瀾的眼睛迷離的像要睡著了一般,楚漠信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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