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若連自己都不記得了,那他還是寒錦衣么……師傅,刁刁不想給他喝這個,可不可以?刁刁不想讓他跟沐筱蘿一樣……”刁刁乞求著看向司空穆,躊躇開口。
“刁刁,師傅這么做只是不想你為難,他日焰赤國和東洲大戰(zhàn)不可避免,萬皇城身為東洲賊匪所仰望的對象,師傅志在必得。”司空穆苦口婆心的拉著刁刁的手,聲音溫和中透著絕然。
“可是……”刁刁猶豫著看向石臺上的紫色瓷瓶。
“你放心,只要焰赤國統(tǒng)一大業(yè)完成,師傅自會給你解藥,介時大勢已去,寒錦衣自然不會再做無謂掙扎。”見刁刁猶豫,司空穆繼續(xù)道。
“解藥?師傅不是說鳳凰淚沒有解藥嗎?”刁刁眸色驟亮,不可置信的看向司空穆。
“萬物相生相克,有毒,就有解。只不過鳳凰淚的解藥特殊一些。”在刁刁面前,司空穆很少有防備意識,在司空穆看來,自己的徒弟雖頑皮,卻知輕知重。
“怎么特殊了?”刁刁似是無意問道。司空穆不語,只默默看向刁刁。
“師傅,刁刁只是想知道嘛,告訴刁刁好不好?”見司空穆猶豫,刁刁登時將小臉兒貼到司空穆懷里,撒嬌般乞求。
“也罷,鳳凰淚的解藥是一顆名叫緣升的珠子,此珠乃上古神物,原本有兩顆,一顆在師傅這里,另一顆流落在東洲。此珠能解千毒,有起死回生之功效。”司空穆說話間自懷里取出緣升。
“好漂亮啊!”刁刁伸手欲拿,卻被司空穆收了回去。
“師傅……”
“你放心,這顆珠子師傅定會為寒錦衣留著,刁刁,現(xiàn)在到你選擇的時候了,要么,師傅現(xiàn)在便除掉寒錦衣,以免后患。要么,你讓他喝下鳳凰淚,忘卻前塵。”司空穆收回緣升,肅然看向刁刁。
“刁刁有的選擇么……”刁刁極不情愿的拿過紫瓶,聳了聳肩。
“放心,師傅答應(yīng)你的事什么時候沒做到?”見刁刁一臉落寞,司空穆輕撫上刁刁的腦袋。
“可是那么大顆珠子,誰吞的下去啊?”刁刁似是無意試探。
“也不一定要吞的,便是將它喂馬喂牛也可,只要飲其血,也是一樣。”司空穆解釋道。
“哦……”刁刁點了點頭,無奈揣著鳳凰淚離開了世外桃源。
回到圣女府,刁刁屏退閑人,隨手將紫色瓷瓶擱在了桌面。
“這是什么?”沐筱蘿看了眼刁刁,隨后將目光落在了瓷瓶上。
“鳳凰淚,師傅讓刁刁把這東西喂給寒錦衣,怎么辦啊!”刁刁伸手趴在桌上,滿面愁容。
“鳳凰淚……”沐筱蘿聞聲微震,纖指握起瓷瓶,眸間涌動著光彩。
“嗯,還有,師傅說這鳳凰淚的解藥是顆叫緣升的珠子,有牛眼珠那么大,暗沉的紫色,看不出哪里值錢,不過師傅說那玩意解千毒,起死回生,原本有兩顆,一顆在師傅手里,另一顆在東洲大陸。”刁刁將彼時司空穆的話原原本本的重復(fù)給沐筱蘿聽。
“緣升?能起死回生的珠子……刁刁!你還記不記得在新鄉(xiāng)的時候,啟滄瀾曾被楚玉下了毒,當(dāng)時你說那毒無解,是不是?”沐筱蘿恍然之際,急急拉過刁刁。
“是啊,說來也奇怪呢,那毒至寒,根本沒有解藥。他能活下來,只能說是個奇跡。”刁刁回憶道,
“不是奇跡!當(dāng)時筱蘿是想找楚玉尋解藥的,但是剛巧有顆珠子從我身上掉下來,啟滄瀾為了寬慰我,便將珠子吃了,結(jié)果……他就好了!那顆珠子筱蘿自焰赤果醒來之后便戴著,之后雖然摘下來,卻也一直帶在身上,從你的描述來看,那珠子也有牛眼那么大,而且呈暗沉紫色,你說……它有沒有可能就是緣升?”沐筱蘿驚詫看向刁刁。
“有可能耶!”刁刁眸色陡亮,狠狠點頭。
“沒想到解藥一直在我身上,我卻渾然不知!”沐筱蘿有些懊惱的捶了下桌面。
“沒事,師傅說了,不管是誰吞了那珠子,只要你能喝到他的血,也是一樣的!”刁刁補充道。
“真的?”沐筱蘿暗淡無光的眸子頓時如星辰般璀璨。
“當(dāng)然是真的了,不過……啟滄瀾的血可不是那么好喝的。”刁刁好心提醒沐筱蘿。
“那就要看你幫不幫忙了!”沐筱蘿眸底精光驟現(xiàn),唇角勾起的笑,令刁刁覺得一股寒意自腳底直竄上來。
因為楚玉和寒錦衣被軟禁在圣女府,所以沐筱蘿中毒的消息他們最先知道。此刻,看著床榻上面色烏紫,櫻唇泛白的沐筱蘿,楚玉不由上前,憂心開口:
“怎么會這樣?這里不是焰赤國的地界么?怎么敢有人朝你下毒?”自那日之后楚玉便盡量避免與沐筱蘿碰面,以免尷尬。
“哪里沒有壞人呢!要看快看吧,劇毒,無藥可解。”榻邊,刁刁為沐筱蘿號了下脈,不禁搖頭。
“沒想到……”楚玉緩步走到榻前,聲音略帶沙啞。
“沒想到我會死的這么快?放心吧,就算我死,刁刁也會保你們離開焰赤國。”沐筱蘿虛弱無力的躺在榻上,唇角抿出一抹苦澀。
“我不是這個意思……”楚玉想要解釋,卻不知如何開口。就在這時,啟滄瀾如疾風(fēng)般沖進房間,在看到榻上的沐筱蘿時,眸色頓時深寒如潭。
“中的什么毒?是誰干的?”啟滄瀾音調(diào)急促,聲音中透著掩飾不住的震驚和憤怒。
“整個焰赤國敢朝婉兒圣女下毒的,怕只有一人了。至于毒么……刁刁驗查過了,無解。”刁刁聳了聳肩,語氣頗顯無奈。
“幻蘿?本祭祀這便找她去要解藥!”啟滄瀾幾乎沒有猶豫,轉(zhuǎn)身便欲沖出去。
“莫說幻蘿沒有,就算有,祭祀大人覺得她會把解藥給你么!”刁刁揚眉喚住啟滄瀾。
“為什么沒有解藥?”啟滄瀾冷凝看向刁刁,厲聲質(zhì)問。
“欲將人置于死地所下的毒,不需要研制解藥!當(dāng)日這位楚王給你下毒的時候,估計也是這種想法。”刁刁似是無意的瞥了眼楚玉。舊事重提,楚玉臉上多少有些不自在,當(dāng)初的做法,他的確有失君子作派。
“本祭祀給她運功逼毒!”看著啟滄瀾眼中的決然,沐筱蘿的心似被一根細線纏著,輕輕牽扯便覺難受,啟滄瀾真心待她,可對這個男人,她的做法并不厚道。
“沒用的,毒已滲入肺腑,大祭祀又能逼出多少?”刁刁一直覺得啟滄瀾對沐筱蘿是有心思的,但卻不知道竟這么重。
“逼出多少算多少!不管怎樣,本祭祀都不允許她死!”啟滄瀾白衣勝雪,行走間便似乘風(fēng)而至的神降,沐筱蘿驚訝于啟滄瀾的決絕,眼角竟不自禁的流出淚來。
一側(cè),楚玉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心里幾次掙扎,終是上前一步。
“楚玉愿意助大祭祀一臂之力!”楚玉骨子里的正氣不允許他袖手旁觀。
“盡量一試吧,錦衣也愿出綿薄之力。”
就在啟滄瀾欲扶起沐筱蘿時,刁刁終是忍不住開口:
“若大祭祀真想一試,倒不如獻點兒血出來,當(dāng)日大祭祀所中之毒本是無解,好像是吞了什么珠子后便安然無恙了,所以刁刁覺得,大祭祀的血似乎可以讓婉兒圣女度過難關(guān)。”刁刁肅然道。
“你確定?”看著榻上面色烏黑的沐筱蘿,啟滄瀾劍眉緊擰,聲音沙啞不堪。
“總好過逼毒這招。”刁刁點頭。只見刁刁聲音剛落,啟滄瀾便自顧轉(zhuǎn)身,揚手間,皓腕頓時出現(xiàn)一道血口,看著啟滄瀾?zhàn)┩蟮难殂橛吭诓璞铮弩闾}心疼不已,淚,無聲而落。
這樣的好男人,她卻注定要辜負,真是罪孽!
“咳咳……差不多得了,大祭祀多少留些,指不定要喝上幾次才能根治呵!”見啟滄瀾沒有封穴止血的意思,刁刁好意提醒。
滿滿的一茶杯血還帶著溫度,就這么入了沐筱蘿的肺腑,喉嚨一片腥咸,沐筱蘿有幾次都欲嘔出來,可為了恢復(fù)記憶,也是不想辜負啟滄瀾的好心,沐筱蘿只得強忍著,喝的一滴不剩。
“感覺如何?”蒼白的臉,銀色的發(fā),啟滄瀾的神色看起來不并好,可他卻沒有離開的意思,只站在榻邊,注視著沐筱蘿的反應(yīng)。身后,楚玉與寒錦衣亦面露憂色,但顯然不比啟滄瀾更在乎。
“好多了……”沐筱蘿勉強點頭,染著霧氣的眸子不敢直視啟滄瀾。
“大祭祀的血果然是靈丹妙藥,婉兒圣女脈象開始平穩(wěn),想來是無性命之輿。這樣吧,我在這里守著,你們且先回去,若是再有需要,刁刁自會去找祭祀大人取血。”其實沐筱蘿中毒的癥狀只是刁刁的小把戲,若這些人呆的久了,自然會看出端倪。
“也好,若有需要,及時通知我們。”楚玉見沐筱蘿安然,便不再久留,與寒錦衣先后離開房間。倒是啟滄瀾,原本是要陪在房間里,刁刁好說歹說,這才將啟滄瀾勸了出去。
房門緊閉一刻,刁刁狠吁了口氣,方才走回榻邊。
“怎么樣?有沒有想起什么?”刁刁滿懷希望的看向沐筱蘿,如果沐筱蘿可以恢復(fù)記憶,那她便將鳳凰淚喂給寒錦衣又如何呢!
“哪有這么快……”沐筱蘿倚在榻邊,若有所思。
“也是,當(dāng)初啟滄瀾也是昏迷了一整天才醒過來的,不過……有句話刁刁不知該講不該講?”刁刁似有深意看向沐筱蘿。
“什么話?”沐筱蘿抬眸,狐疑看向刁刁。
“剛剛啟滄瀾對你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再明顯不過了,他愛上你了,為了你,他連自己那一身修為都可以放棄,反正在刁刁眼里,他可不比楚玉差。如果讓他知道你在騙他,后果可以預(yù)想。”刁刁鄭重其事開口,眼底閃過一抹憂色。
刁刁的話與沐筱蘿心里所想不謀而合,對啟滄瀾,她這人情是欠大了。
“所以千萬不能讓他知道!好困……”沐筱蘿以手拄額,美眸微垂間已昏昏欲睡。
“那我先出去了。”刁刁起身將沐筱蘿扶至榻上,為其蓋好了錦被方才離開。
當(dāng)啟滄瀾出現(xiàn)在幻蘿面前時,幻蘿這幾日的委屈頓時化作淚水,充盈著她的眼眶。自那日啟滄瀾抱著沐筱蘿離開,幻蘿便將自己關(guān)在圣女府,她在等啟滄瀾找她,她堅信在啟滄瀾心里,自己不是無關(guān)緊要的,幾日的時間,于幻蘿而言,度日如年。
“滄瀾……你終于肯來見我了……你知道這幾天幻蘿是怎么過來的?你知道你陪在沐筱蘿身邊的時候,幻蘿都經(jīng)歷了什么!滄瀾!”幻蘿的眼淚,似斷了線的珠子般摔在地上,碎成無數(shù)琉璃。幾乎下一秒,幻蘿不顧一切的沖了過去,一雙藕臂緊攬住啟滄瀾的腰際,傾城的容顏梨花帶雨的貼在了啟滄瀾的胸前。
“幻蘿,是不是你給沐筱蘿下的毒?”清冷的聲音自頭頂飄際過來,幻蘿攬著啟滄瀾的手陡然一僵,美眸懸著淚慢慢抬起,這一刻,她分明看到了啟滄瀾眼中的疏離,甚至是冷漠!
“什么?”幻蘿哽咽開口,眼底的光彩漸漸褪去,只剩下一片冰寒,
“沐筱蘿中毒,險些喪命,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啟滄瀾重復(fù)著自己的問題。
“呵……原來你出現(xiàn)在這里,是為了沐筱蘿,那我呢?在你心里,我算什么?你難道一點也不關(guān)心我?即便我……”幻蘿的眼淚決堤而落,她堅守了二十幾年的貞潔被毀,這樣的奇恥大辱,她卻只能自己承受!
“幻蘿,別再無理取鬧,也別再傷害沐筱蘿!”啟滄瀾的聲音似古井無波,卻透著不容輕視的警告。似乎不想與幻蘿再糾纏下去,啟滄瀾說完話便欲轉(zhuǎn)身。
“啟滄瀾!你真的那么在乎沐筱蘿?在乎到為了她,放棄我?”幻蘿的心,在啟滄瀾漠然轉(zhuǎn)身的一刻,生出無數(shù)裂痕。
啟滄瀾聽到了幻蘿的質(zhì)疑,卻沒有停下腳步。可沒有得到答案,幻蘿豈會甘心!于是一道素白的長綢倏的射了出去,緊緊纏在啟滄瀾的腰際,幻蘿凌空翻轉(zhuǎn),順間站到了啟滄瀾面前,纖手緊攥白綢,美眸如覆冰霜。
“幻蘿,你想干什么?”啟滄瀾肅然低吼,冷眸看向幻蘿。
“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愛上了沐筱蘿?”幻蘿的聲音清冷如冰,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是!”這是啟滄瀾第一次在人前承認了自己對沐筱蘿的感受,有那么一刻,他竟如釋重負,這個問題在他心里縈繞了千百次。起初,他找借口反駁,只道自己所做的一切不是為了沐筱蘿,而是為了焰赤國大業(yè),沐筱蘿身為成就大業(yè)的關(guān)鍵人物,他該不遺余力的保護她!
...
【精彩東方文學(xué)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