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東洲到焰赤國,我們也斗了很久了吧?楚云釗,你不累么?你從來都沒想過要停下來歇息么?”沐筱蘿唇角勾起一抹苦笑,聲音些許愴然。
“累?沒有!在沒將你和楚玉碎尸萬段之前,朕不累!”楚云釗搖頭,腦子里一片混亂。
“可是筱蘿累了,筱蘿忽然厭倦了這種爾虞我詐的生活,如果可以,筱蘿真想找一處沒人認識的地方,過最樸實的日子。”沐筱蘿凄然垂眸,眼底精光一閃而逝。
“你會有這種想法?那你去過啊!為什么還要破壞朕的好事?如果不是你,朕現在還在朝堂之上,接受群臣朝拜!”楚云釗完全理不清自己的思路,憤然看向沐筱蘿。
“嗯,筱蘿的確有這樣的計劃,不過……那是之后的事呢。”沐筱蘿緩緩抬眸,在看到遠處飛奔而來的身影時,唇角勾起一抹燦若春花的微笑,
“什么意思?”看著沐筱蘿臉上的笑,楚云釗心底忽然涌上一股不祥的預感。
“意思就是……楚云釗,你的死期到了!”沐筱蘿說話的順間,腰間被一條細絲纏繞,繼而如閃電般飛出數米,直落在刁刁身后。
“筱蘿!你有沒有事?你嚇死楚玉了!如果……”在看到沐筱蘿安然的剎那,楚玉堵在嗓子眼兒的心,方才落了下去。
“沒有如果,筱蘿現在很好!各位,筱蘿拜托大家替筱蘿討個公道,將這個人五花大綁的交給筱蘿!”沐筱蘿的聲音寒冽如冰,眼底的恨盈溢而出。
“筱蘿,你放心,這個要求不高,刁刁替你辦了!”如果不是楚云釗,自己的父親也不會受那么多苦,此刻,刁刁的身影如離弦之箭般沖向楚云釗,隨后便是寒錦衣,狄峰,封逸寒。
“筱蘿,楚玉不會讓你失望。”楚玉緊握了下沐筱蘿的雪肩,旋即縱身加入刁刁他們中間,將楚云釗團團圍在中央。
“沐筱蘿!你混蛋!朕要殺了你!將你碎尸萬段”此刻,楚云釗終于明白沐筱蘿剛剛的異常之語,原來她是在拖延時間,而自己,又一次被她騙了!
“遲了!”沐筱蘿冷笑著看向如困獸般被刁刁他們圍在中間的楚云釗,眼底迸射出絕冷的寒意。
林中風聲鶴唳,飛沙走石,五個如極光般的身影游走在半空中,刀光劍影的背后,楚云釗已多處受傷,直至刁刁手中的天蠶絲穿透了楚云釗的手腕,掙斷了他的手筋,楚云釗方才體力不支的摔到了地上。
“楚云釗!你膽子也忒大了些,居然敢把本王劫持到這么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不過好在本王不是斤斤計較的人,這一劍下去,本王跟你的賬,跟你兩清了!”見楚云釗欲起身反擊,狄峰的劍倏的掃過楚云釗的腳踝,斷了楚云釗的左腳筋。
“既然夏王那么大度,本王亦不是小肚雞腸之人,楚云釗,這一劍是本王替自己討回的公道。”封逸寒借著楚云釗吃痛的空當,手中利劍翻了個花兒,倏的斷了楚云釗的右腳筋。
“楚云釗,這兩只手是你欠我父親和本姑娘的!”刁刁心下生恨,手中的銀絲突然化作兩條,分別穿透了楚云釗的左右手。
“呃……”剛剛與幻蘿和九頭怪大戰已然耗盡了楚云釗大半功力,如今面對楚玉等人的圍攻,楚云釗黔驢技窮,再無還手之力,此刻,楚云釗已然半跪在了地上,眼球凸起,眼白如血染一般。
“楚云釗,你欠楚玉的,楚玉可以不計較,但你欠莫心和筱蘿的,楚玉卻要跟你算清楚!”楚玉說話間以軟劍挑開了楚云釗胸口的衣裳,硬是在楚云釗的胸口切下大塊皮肉。
“啊”劇烈的疼痛讓一直掙扎反抗的楚云釗猛的嘶叫一聲,幾乎同一時間,刁刁用細絲將楚云釗綁在了旁邊的樹干上。
“沐筱蘿……沐筱蘿!朕要殺了你!啊”被綁在樹上的楚云釗眼底充斥著嗜血的殺意,那雙眼直直瞪著沐筱蘿,恨不能用眼神將眼前的女子凌遲處死。
“你們都退下,筱蘿有話要跟楚云釗說。”眾人身后,沐筱蘿聲音色清冷,面色平靜如潭。楚君
“沐莫心!朕能殺你一次,就能殺你第二次!哈哈哈”楚云釗突然狂笑,臉色順間紅的發紫。
伴著振聾發聵的爆炸聲,楚云釗的尸體已然化作了細碎的肉沫濺灑一地,眼前的場面,儼然碎尸萬段的情景。
沐筱蘿在楚玉懷里,有一剎那的愣神。
“該死的楚云釗,居然連死都在想著報復!無心術最后一招便是與敵人同歸于盡,好在他被綁著,不然可就慘了!”刁刁松了口氣,解釋道。
“還好楚玉手快,筱蘿,你撿回一條命呢!”狄峰狠舒口氣,揶揄道。
“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恕!楚云釗得此下場,完全是他咎由自取!”封逸寒冷漠開口。
“楚云釗,你我之間的仇恨,到此為止。”沐筱蘿櫻唇輕抿,心下釋然。
“筱蘿,我們回去吧!”楚玉冷眼掃過眼前的畫面,繼而扶著沐筱蘿,轉身離開。
眾人身后,一群禿鷲俯沖下來,將那碎肉一口一口的吞進了肚子里……
回到密室,冷冰心已然解了啟滄瀾的軟骨散,又將司空穆的傷口包扎好。
“主人!還好你沒事!擔心死冰心了!”見沐筱蘿等人平安回來,冷冰心懸浮的心終是落了地。
“外面情況如何?”再見沐筱蘿,啟滄瀾眼底的華彩一閃而逝。
“不太好,幻蘿現在瘋了一樣的派人搜捕我們,現在不僅是皇教,幻蘿已然掌控了朝廷的所有兵權。我們必須盡快離開焰赤國,若不然,早晚被幻蘿害死!”刁刁據實開口。
“如今我們只能易容出去,可現在易容的材料不多,冰心需要時間湊齊的!”冷冰心犯難看向眾人。就在這時,一個古怪的聲音自眾人身后傳了過來。
“有困難不找師傅,那你拜師干嘛的!”眾人聞聲望去,只見鬼道子正背著一個大包袱走了進來,悻悻看向冷冰心。
“師傅……”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眼見著鬼道子的包裹里全是易容所需的材料,眾人感激不已。
“幻蘿是真的瘋了,但凡出城之人,都必須涂抹藥水,所以換皮是不可能了,冰心,你快將這些人易容,盡早出城,免得楚長夢多。”鬼道子催促開口。
皇教總壇
“沒有找到……本教主不想聽沒有找到這四個字!聽著,頒旨下去,所有渡口只許入船,不許放走一只船!就算將焰赤國翻個底朝天,也要把沐筱蘿他們給本教主找出來!”幻蘿揮袖將桌上的茶杯拂到地上,狠戾怒吼。
“是!”侍衛得令退了下去,一側,鬼杵噎了下喉嚨,小心翼翼看向幻蘿。
“幻蘿……呃……”未等鬼杵開口,幻蘿的玉指已然卡在了鬼杵脖子上。
“你叫本教主什么?”幻蘿殷紅的眸子泛著血色的幽芒,一字一句,寒如冰封。
“教主大人……其實讓他們離開,也未嘗不是好事,他們是焰赤國的禍害,可惡的外族人,只要他們走了,焰赤國就太平了,如今您已是皇教教主,朝廷都以您馬首是瞻,您想要的一切都已經得到了,又何必在乎他們去哪里……呃……”鬼杵苦口婆心勸慰,換來的卻是幾欲窒息的憋悶。
“你聽清楚了!本教主從來不在乎什么皇教,什么朝廷,焰赤國在本教主眼里連屁都算不上!本教主要的是啟滄瀾!由始至終,本教主的心就在這個男人身上!如今沐筱蘿敢帶走本教主的命!本教主就先要了她的命!”幻蘿猛的揮手,鬼杵的身體便斷了線的風箏般摔在地上,噗的吐出一口鮮血。
“可是……冷冰心會易容術……那些藥水對易容術根本不起作用……他們遲早還是要離開的……”看著幻蘿幾欲癲狂的神情,鬼杵自心底心疼。
“你說什么!”鬼杵的話無疑讓幻蘿大受打擊。
“教主……放手吧……你還有我……”鬼杵唇角滲著血,哽咽低喃。
“混蛋!他們想離開焰赤國,除非本教主死了!跟我走!”幻蘿不顧鬼杵五臟移位,登時拉著他離開了皇教總壇。
憑借著冷冰心精湛的易容術,沐筱蘿等人一路暢通無阻,終是在三天后到達了義郡。
“這下可難辦了,就連老夫的故交都不肯借船給我們,看來我們只能坐以待斃了。”自外面回來的鬼道子搖了搖頭,一臉無奈開口。
“除了坐船,我們就沒有別的辦法離開焰赤國?”狄峰狐疑看向眾人。
“如果你有本事能在水里呆上十天,那你絕對可以游回去,前提是你能隨時抓活魚裹腹,而且還有很強的方向感。”刁刁直言道。
“沒有就沒有,你至于這么埋汰我么……”狄峰聳了聳肩,如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去。
“天無絕人之路,我們總會想到辦法的!”沐筱蘿櫻唇緊抿,堅定道。就在這時,坐在桌邊的啟滄瀾終是開口了。
“辦法倒是有,只是太危險,不知各位有沒有這個膽量?”啟滄瀾的話讓沐筱蘿等人聽到了希望。
“你且說來聽聽?”沐筱蘿滿懷希翼的眸子看向啟滄瀾,即便易容,啟滄瀾的氣質依舊如仙。
“瀾滄可以驅使海怪出來,我們只要坐在海怪身上,自然可以順利游到東洲,只是一旦驅使海怪,必定會引起幻蘿注意,介時若真打起來,后果你們應該能猜到。”啟滄瀾之所以到現在才說,也是擔心介時自己不能操縱全局。
“那也好過在這里坐吃等死!我同意!”狄峰爽快應聲。
“只要有一線生機,我們都要試試,如今官府正挨家挨戶的搜查,對比人口,他們遲早會找到這里,介時我們面對的可不是一兩只海怪這么簡單了。”封逸寒亦覺得此法可行。
“父親,你覺得呢?”刁刁轉身看向如今已是武功盡廢的司空穆,憂心詢問。
“老夫這條命是撿來的,丟了也無所謂,只是……”司空穆轉眸看向刁刁,疼惜的撫著刁刁的額頭。
“刁刁不怕,只要能跟父親在一起,不管生死,刁刁都不怕!我同意!”刁刁狠狠點頭,她很清楚,如果落在幻蘿手里,下場絕對不會比喂海怪好!
“錦衣的想法和刁刁一樣。”寒錦衣表態道。
“冰心聽主人的……咳咳,也聽師傅的!”冷冰心堅定開口,隨后討好的看向鬼道子。
“楚玉?”沐筱蘿回眸,輕聲問道。
“我相信大家都不會有事,我們經歷了這么多,這一關,我們也能闖過去!”楚玉將沐筱蘿攬在懷里,薄唇勾起一抹剛毅的弧度。
一側,啟滄瀾的眸子順間暗淡了幾分,事到如今,他還能求什么呢!
“既然大家都同意,事不宜遲,那就明日卯時吧!”啟滄瀾輕吁口氣,淡聲道。于是這一楚,無人入眠。
子楚剛過,沐筱蘿便見啟滄瀾獨自走出了門外。
“楚玉……”沐筱蘿知道楚玉沒睡,輕喚了一聲。
“去吧,我在這里等你。”楚玉微微點頭,眼底柔光似水。
房門外,啟滄瀾獨倚樹下,風起,樹葉翩然落在啟滄瀾的肩頭,絕美而滄桑。
“是筱蘿連累你了。”沐筱蘿緩緩走到啟滄瀾身側,聲音透著掩飾不住的愧疚和歉意。
“如果當初滄瀾沒有將你虜到焰赤國,你現在或許已經成了這個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你我之間,真的很難算清是誰連累了誰……”燦若星辰的眸子閃爍著看向蒼穹,啟滄瀾淡聲開口,聲音宛如天上星般虛幻縹緲。
“那就不要算了,其實筱蘿這個人很喜歡占人便宜的,越是朋友,占的就越多。”沐筱蘿莞爾微笑,走到啟滄瀾身邊,順著他的視線看向浩瀚楚空。
“朋友?你真當滄瀾是朋友嗎?”啟滄瀾看向沐筱蘿,眸色似月光溫柔。
“難道你沒當筱蘿是朋友?”沐筱蘿不答反問。
“那好,既然是朋友,那么滄瀾問你一個問題,希望你能坦誠回應。”啟滄瀾肅然開口。
“那要看是什么問題了!”沐筱蘿挑眉看向啟滄瀾,眉宇間多了幾分稚氣。無語,啟滄瀾只默默看向沐筱蘿,未再開口。
“咳……好啦,你問!”沐筱蘿被啟滄瀾看的渾身不自在,終是妥協道。
“如果滄瀾比楚玉更先認識你,那么現在值得讓你生死相隨的,會是滄瀾嗎?”多么無奈的一個問題呵,可啟滄瀾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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