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說我們兩的事前,我想問問你了解現在宮中的局勢嗎?姨丈有沒有和你說過最近宮中的變化?”武銘鈺輕咳了一聲,用帕子掩住了口,才期待地看著沐筱蘿。
沐筱蘿不知道他的用意,就搖了搖頭說:“我什么都不知道!義父他從來不和我說國事的!”
武銘鈺嘆了口氣說:“你別緊張,我沒惡意的!既然他沒說,就由我給你說說吧!讓你了解后,再決定跟不跟我走!”
他說著敲了敲前面的車廂壁,沐筱蘿就注意到馬車慢了下來,武銘鈺微笑著解釋:“車里好說話,我們慢慢走,會讓你看到梅花的!”
沐筱蘿贊許地點了點頭,她何嘗沒注意到武銘元的人跟著他們,他們膽子再大,估計也不敢大白天地貼在馬車上偷聽他們談話吧!
“三小姐,我父皇前幾日接受了一個大臣的進諫,決定立太子了。太子之位確立后,我們幾個成年的皇子就要分派去各自的封地。咳……咳……我這身體自然不可能做太子,所以我將離開京城去自己的封地居住!我父皇說我走之前必須娶王妃,否則就給我指婚……”
武銘鈺苦笑:“說真的,我并不想娶王妃,我這身體也不知道能活幾年,別拖累了人家!三小姐,我本來也不該和你求親的,不該拖累你!可是,我仔細想想,覺得你嫁給我好處很多,所以才大膽向你求親,三小姐可有興趣聽聽都有些什么好處?”
沐筱蘿被他勾起了興趣,還有這樣求婚的?用物質引誘她?忍不住挑眉,揶揄道:“說說,說的好或者本小姐就答應了!”
武銘鈺微笑道:“三小姐留在這,按姨丈的條件,最好的也就是嫁給二皇兄做續弦,他有兩個孩子,三小姐還要做后母,就算二皇兄肯對你好,你能保證他的兩個孩子也對你好嗎?嫁給我就不同了,我沒有孩子也沒有妾室,我就只有你一個王妃,王府真正是你說了算!就算日后我死了,封地也是你的,只要你經營得好,一輩子不愁吃穿,可以在封地上稱王稱霸,這好處不是很多嗎?”
沐筱蘿蹙眉:“這么好的事為什么挑我呢?”她可不會認為她幸運到天掉餡餅剛好砸到她!
武銘鈺意味深長地說:“我不喜歡有人管我,這些年在京城已經被父皇他們管得太多了,連自由都沒有!我的病也不知道能活多久,到封地上我想自由地活幾年!娶個有家世背景的女人做王妃,我這個夢想就不可能實現!三小姐已經沒家人了,我不用擔心誰給我壓力,這就是我挑你的主要原因!……只要三小姐不管我,我也不會干涉三小姐做什么!”
互惠!沐筱蘿明白了,武銘鈺與其說需要一個王妃,倒不如說需要一個頂著王妃名義的女人,這個女人有家室還是累贅,就她無牽無掛的剛好合適。
這位四皇子不知道是不是真被皇上管得太緊,竟然想出了這樣對付皇上的招數,沐筱蘿還無法說他不對,要不是認識楚輕狂在前,說不定她立刻就同意了這樣的互惠。
頂了王妃的名義,做自己想做的事,山高皇帝遠,不用受誰的管轄,自己就是封地上的主人,這樣的生活哪里找去啊!送到自己面前來,她還有什么可挑剔的?
可是想到楚輕狂,她這個頭就無法點下,盡管他騙了她,可是要讓她這樣就嫁給了別人,她總是有點不甘心!
古代不像現代,離婚家常便飯,她已經做了一次棄妃,不想自己的余生再為自己的任性買單!
如果遇到她真正喜歡的人,她拿什么面目和他生活在一起呢?
所以,雖然武銘鈺的條件挺誘人,她還是無法動心,微微一笑說:“四殿下,如果只是為了這個原因想娶我,那你要失望了!我不會嫁的!”
武銘鈺笑了:“三小姐,你先別忙著拒絕!就目前來看,我覺得我是你最好的選擇!你想想,姨丈過些日子就要離開京城了,他不可能帶你走的!二皇兄和我比,肯定是我占優勢!除非你對三皇兄余情未了,否則我想你也不會選他!除了我們幾個,你覺得京城里還有誰配得上你呢?除了我和二皇兄,誰又能保護你不受三皇兄的騷擾呢?”
武銘鈺狡黠地說:“跟我走,我能給你的不止榮華富貴,還有自由和權力!你不用現在回答我,我走之前這個條件都有效,我等你做我的王妃!”
沐筱蘿默然,不能不承認武銘鈺說的很有理,除去楚輕狂,他的確是她最好的選擇。又能離開京城,還能遠離武銘元,更重要的是她能到一個新的地方發展了!
心里一動,下意識地開口問道:“你的封地在哪啊?”
武銘鈺自然地回答:“有三塊封地,江南,淮南和蜀地,父皇讓我們各選一塊,你說我選哪好呢?”
沐筱蘿被震住了,是武二帝出手好闊綽,還是古時做皇子都是這般氣派啊,一塊封地,比省長管轄的范圍還多!
難怪古時候封地稱王就能造反,這隨便一塊地,治理好了都是造反的根基啊!
沐筱蘿突然覺得,不管誰做太子,這位置似乎沒有想象中牢固,武銘鈺想要的自由,也沒有他說的那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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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蜂引蝶
大佛寺的后山的確很難走,武銘鈺竟然給她和自己準備了二頂兩人抬的小轎,下了馬車后就直接將沐筱蘿抬上去。
山上風冷,沐筱蘿坐上轎子時武銘鈺給她拿了一襲狐裘斗篷過來,白色的狐毛很軟,純白如雪,一看就是價值不菲。
沐筱蘿本想拒絕,看他的侍衛又拿了一襲斗篷下來,心一動,就接下了。她感覺四皇子很細心,帶她來賞梅什么都替她想到了。
可是這還沒完,四皇子隨口一句話就讓她怔住了,四皇子見她披上斗篷,才隨意地淡淡說道:“四小姐,這狐裘是我一個最好的朋友托人弄來的,有兩襲,你的還沒用過呢!四小姐不嫌棄的話就當我送給你的見面禮吧!”
這話一說,弄得沐筱蘿尷尬不已,不收,自己已經披了。收了,似乎又曖昧了點……
心下有些惱怒這四皇子,怎么不早說,早說她還可以拒絕。
武銘鈺似乎不知道她的掙扎,對轎夫說:“起轎吧,小心點!我們趕緊上去,賞了梅還能趕上大佛寺的早齋。”
他的轎子在先,轎夫就遵命起轎往山上去了,沐筱蘿的轎夫落后十多米遠,也起轎了。
沐筱蘿拉了拉斗篷遮住臉,隱隱嗅到斗篷上有股淡淡的香味。她看著前面的武銘鈺,若有所思,這四皇子以往看上去病秧子一個,衰弱無力,很無害,怎么今天給她的感覺卻全不一樣呢?
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啊?僅僅是想她嫁給他?
沐筱蘿尋思洪坤在這里面到底有什么作用,幾個皇子他是支持誰啊?如果武銘元做太子,他這樣站在四皇子這邊和武銘元作對算不算不智呢?
還有二皇子,沐筱蘿覺得對武銘元威脅最大的當數這位不茍言笑的武銘正了,他是那種沉默中就可以運籌帷幄的人。在京城可能會顧忌影響不敢放開去做,到封地上才是他展翅的時候。
這樣一想,沐筱蘿有些憂慮了,武銘正和武銘元都不是甘居人下的人。武二帝明確太子之位時,也是拉開了武氏動蕩開始的帷幕了,不超過五年,這片土地上就會充滿了廝殺和鮮血,為皇權而展開你死我活的爭奪……
她放眼看出去,白雪皚皚,雪雖然停了,山上的積雪卻還沒有化完,仍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佛教圣地,一塵不染,可是世間真的有凈土嗎?
沐筱蘿不知道自己想隨波逐流地在這世上混的夢想能不能實現,只是覺得從掉進這時空起,自己的命運都在身不由己地隨著歷史的洪流滾動,她什么時候能真正為自己做主呢?
就像這無邊無際的雪一樣,她覺得自己的前途也是白茫茫一片。
后山頂有一片梅樹林,一片紅色遠遠就印入了沐筱蘿眼中,白色的雪,紅色的梅,遠遠看就是兩種極端的美。
近前,沐筱蘿被這種壯觀震住了。或許前世太忙于工作,她從來就沒有好好這樣看過花,更沒有這樣長途跋涉,專程地為看花而來的閑情意境,才發現印象中很普通的梅花,被這樣虔誠近乎隆重的儀式一弄,就變得華貴起來。
她究竟錯過了多少風景!沐筱蘿讓向蘭把自己的拐杖拿過來,想下地感受一下這美景。
向蘭依言拿過了拐杖,要扶她,被她拒絕了,小心地下了轎,站在了雪地上。
抬眼看去,就見武銘鈺走到了梅林中,白色的狐裘,紅色的花,還有那如墨的長發,微挑的眉稍,沐筱蘿突然有種錯覺,似乎那就是楚輕狂,盈盈含笑就等著她走過去。
她就站住了,失去了上前的勇氣,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老想到楚輕狂!是因為他昨日離去前凄涼的嘯聲嗎?還是因為現在陪在身邊賞梅的人不是他?
明明是他做錯了事?為什么自己的心情卻弄得像是自己對不起他一樣!
沐筱蘿失去了賞梅的興致,呆呆地站在原地,也不知道是看風景,還是看人。
眼前的武銘鈺,那背影真的像極了楚輕狂,讓她一陣陣恍惚,要是他真在此,那俊美的樣子,可能比梅花更艷了!
一陣煩躁,男人沒事長那么俊美干嘛,除了招蜂引蝶還有什么作用嗎?
等等,等等,她究竟在生什么氣啊!不是說不嫁他了嗎?不是說讓他去找水佩嗎?他們郎才女貌,人家好手好腳陪著他,她是妒忌還是怎么著?
沐筱蘿猛搖頭,搖去自己的胡思亂想,不去看武銘鈺。轉頭,卻看到山路上一個和尚緩緩行來,那隨山風飄飄的青衫很單薄,他卻不懼寒冷似地走得腰直腿健,頗有種仙風道骨的樣子。
沐筱蘿多看了兩眼,猛然意識到那人是誰了……法正大師!
不知道為什么,大佛寺里那么多和尚,她從心里就認準了他!
隨著那人越來越近,眉目也越來越清晰,不是法正又是誰呢!
沐筱蘿淡淡地看著他,聯想到那虔誠地給沐家念祭奠經文的事,她發現自己的心情平淡無波!
或許因為她是后世的沐筱蘿吧,她真的沒把他給她做的批文放在心上,如果是以前的沐從蓉,不知道她現在看到他,會不會沖上去揪住他的胡須亂罵一通。
想必會的!哈哈,因為她已經看到法正眼中那濃濃的歉意,姑且算是懼怕沐從蓉的報復吧!
“老衲聽說三小姐和四殿下來賞梅,也來湊份熱鬧,二位不在意吧!”
法正的聲音蒼老卻中氣十足,看來功力很深厚啊!
沐筱蘿淡淡地點點頭:“怎么會在意呢!歡迎還來不及呢!上次大師為沐家念超度經文從容都還沒說聲謝謝,在此,從容有禮了,謝謝大師佛光普照,慈悲為懷!”
法正雙手合十:“施主有禮了!老衲羞愧……”
他欲言又止,看看往梅林越走越深的武銘鈺,低嘆了一聲,說:“三小姐,不知老衲能否請三小姐去禪房坐一坐,老衲有件事想和三小姐懺悔!”
沐筱蘿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隨即就笑了,說:“大師,是不是為給從容的那道批文后悔啊?大師別這樣,這不是你的錯,若是從容有這個命,大師做不做都一樣,哪能因為你說了我就責怪你呢!”
“老衲羞愧!因為老衲的批文害三小姐變成這樣……”他的眼睛落在沐筱蘿拐杖上,自責得無法說下去。
沐筱蘿搖搖頭,說:“大師真的不必自責!相由心生,命由已造!從蓉的性格就注定了該有這一劫,這是注定的,逃過了就不叫運了!事情都發生了,從容不會怨天由人,已經安然接受,并反省自己的過錯!就如佛法所說,萬事皆有其因果,大師不是因,就不要再糾結自己了!”
“不是這樣的,老衲……”當了侍衛和向蘭的面,法正無法敞開地坦誠自己的錯誤,矛盾地看著沐筱蘿,掙扎著要不要不顧一切說出真相。
沐筱蘿看他憋得臉都紅了,以為他真的為批文的事感到內疚,就順口說道:“大師,我剛才和四皇子路上探討過一個問題,也不怕得罪大師,就給大師說說吧,看從容說的可在理!”
“三小姐請說。”法正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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