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人家不休不眠照顧你,還幫你擦身換衣服……你以后可要對人家好啊!”衛濤促狹地沖他擠了擠眼睛。
楚輕狂頭大了,這是賴上他了嗎?
想了想,楚輕狂正色道:“濤子,這樣的玩笑以后別開了!向蘭姑娘照顧我是同情我受了傷,她對我們的救命之恩我沒齒難忘,也會想法報答。我有喜歡的人,我不想對不起她……向蘭姑娘將來也會有自己喜歡的人,我不希望因為救了我們而影響她以后的幸福,所以……別再提這件事了!”
衛濤看楚輕狂的樣子不是開玩笑,嚴肅中隱隱有些惱怒,這才知道楚輕狂是真不喜歡拿向蘭開他的玩笑,就收斂了笑認真地保證:“好,好……大不了我以后不說了……”
轉頭,看見向蘭端著飯菜站在門口,他替楚輕狂尷尬起來,也不知道向蘭聽到了沒有。當了人家姑娘家面前說這話,已經等于拒絕了,向蘭不會難過吧?
偷眼看看向蘭的臉色,卻很平靜,將飯菜端了過來,自然地招呼道:“楚大哥,吃飯吧,大娘給你燉了雞湯,你流了很多血,也該補補身體!”
“謝謝……我自己來!”楚輕狂起身,突然想起一件事,武二帝給自己的東西,他當時塞在了懷中,這一路上只顧著趕路,也沒拿出來看,到底是什么呢?
他回頭找自己換下的衣服,卻不見,忍不住問道:“我的衣服呢?”
向蘭忙說:“公子,衣服都染了血,洗不出來我就扔了!怎么啦?”
“我懷里的東西呢?”楚輕狂蹙眉問道。
“在這呢,我幫你收了!”向蘭從他床頭的棉絮下摸出一個小黃布包,遞給楚輕狂,臉色有點不對:“楚公子,我是怕丟了才幫你保管,我沒有想占為己有!你可以看看是不是原封不動……”
楚輕狂這才發現自己的話讓向蘭誤會了,急忙解釋道:“向蘭姑娘你別誤會,這東西是我一個朋友送給我的,很重要,所以我才急著找,并沒有懷疑你的意思。”
向蘭臉色這才好點,給他盛了飯說:“你還是先吃飯吧!你臉色不太好,吃了多休息一下……我去外面打聽一下情況!”
衛濤遲疑了一下,追上她:“我和你一起去吧,也好有個照應!”
向蘭微微一笑,意義深長地說:“不用,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嗎?我不需要人照顧!”
說完她徑直走了出去,那身影倒是有幾分英姿颯爽,可是楚輕狂卻沒看見,目光落在了打開的小黃布包里,那里躺了一塊巴掌大的玉璽……
等待時機
楚輕狂看到玉璽時,怔住了,沒想到武二帝匆忙塞給自己的竟然是這樣一件東西,這讓他猜不到武二帝到底在那瞬間想了些什么,才會將這么重要的東西交給他。
玉璽是塊碧靈色的玉做的,上方雕成了騰龍,下面刻了“受命于天,護國寶符”八個篆字,楚輕狂雖然從沒見過這東西,也知道這是皇上的信物。歷屆皇上得到這個信物則象征著其“受命于天”,如果失去就表示其“氣數已盡”,凡做了皇上而無此璽者,則會被視為“白版皇帝”,顯得底氣不足而不被眾臣天下人認可。
武二帝將這個玉璽交給他,是為了什么呢?
楚輕狂猜測,是不是當時情況很緊急,武二帝怕這玉璽落到想謀反的賀皇后手中,所以才塞給他?難道他就不怕自己拿了這玉璽推翻了武銘元賀皇后自己去做一國之君嗎?
他猜測著武二帝的用意,飯也顧不上吃,衛濤送了向蘭回來,看見他還拿著那布包發愣,就奇怪地問道:“什么東西啊?值錢嗎?我說你再值錢也不能這樣啊?多傷人家姑娘的心!”
楚輕狂這才一醒,將玉璽照舊包好塞在懷中,對衛濤蹙了蹙眉,說:“你不覺得你太關心她了嗎?記住,我才是你的朋友!”
他拿起筷,開始吃飯,君子曰食不語,衛濤還叨叨說道:“你是我的朋友沒錯,可是向蘭也是你的朋友啊,人家為了你不惜冒險,任勞任怨,你看不見嗎?這可不像你的作風!”
楚輕狂吃飽放下筷,才說:“你知道沐府的三小姐嗎?”
衛濤不懂他為什么這么問,想了想說:“你說那個被用刑也不招認家人是逆賊的女人嗎?叫什么沐什么容?我聽說她以前是三殿下的側妃……”
“已經不是了,她現在是我娘子,我唯一喜歡的女人,她叫沐筱蘿,你記住了,以后別在我面前提別的女人好,明白了?”
衛濤怔住了,半響驚訝地叫道:“可是我好像聽說她前些日子嫁給了四皇子,那她怎么又是你的娘子……?”
“她嫁的是我,四皇子只是一個假象而已!總有一天我會讓她光明正大地嫁給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楚輕狂苦澀地說:“你是我朋友,我可以坦誠地告訴你,她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從始至終,她都是我的人!是我對不起她,沒有給她一個光明正大的婚禮,才讓她受人誤解受盡委屈……我和你說這些,就是不想你也這樣看她,我不想我的朋友不喜歡她……如果你真當我是你的朋友,那么請相信我的選擇,不管別人怎么說,我相信我沒看錯人,我只要求你,你給我多少尊重就請給她多少尊重,我……謝謝你!”
衛濤震撼到了,這是第一次看到楚輕狂為了一個女人這樣慎重地請求他。以往他們年少輕狂也曾經瞎鬧過,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幾時將女人放在眼中啊!能得到楚輕狂這樣慎重的推出,那沐筱蘿到底有什么過人之處啊!衛濤對這個女人充滿了好奇!
“那你現在打算怎么辦?”弄清了楚輕狂堅持前往蜀地是為了和沐筱蘿他們匯合,衛濤問道。
“京城我是不想回去了,我想去蜀地,你贊成嗎?”楚輕狂和衛濤商量。
衛濤疑惑問道說:“你想放棄在京城的根基嗎?”
“暫時沒這個打算!”楚輕狂淡淡笑道:“不扳倒賀小玉,我怎么可能放棄京城……還有武銘元,我不放心他!容兒他們能不能在蜀地站穩還不清楚,我要給他們留條后路。有人在京城,信息總要靈通些,清楚他有什么異動,我們才不至于被動!”
衛濤和他搭檔多年,立刻就了解他的想法,問道:“你想留誰在京城?”
楚輕狂反問道:“你愿意留下來嗎?”
衛濤失笑:“你如果需要我留下來,我當然會留下來,只是我覺得到了蜀地你可能更需要我。京城已經有根基了,留個能干點的人不會有什么問題!”
楚輕狂點點頭,說:“這事你去安排吧!我相信你的眼光!”
商量好影子樓的事,楚輕狂還是滿懷心事的樣子,衛濤忍不住問道:“你在想什么?”
楚輕狂蹙眉說:“算時間容兒他們也該啟程去蜀地了,我在想我進宮的事有沒有連累他們!”
“應該不會吧!那天我們出宮四王府的人都回去了,應該沒人懷疑我們和他們有關系!對了,那本秘籍我找到了,不是大般若神功,是本暗器之類的冊子,我讓侯杰帶給四殿下了!”
楚輕狂就笑道:“不是最好,免得楚云安得到了練習后武功高的更可怕!”
衛濤若有所思地問道:“傳說六道的教主沈天斌的武功在江湖排行前五,你說楚云安在第幾啊?你這位義父感覺挺神秘的,是為人低調還是韜光晦跡隱藏實力啊?”
楚輕狂就沉默了,半天才說:“沈天斌算什么,他勾結武銘元,想借朝廷的勢力稱霸武林,這樣的人再有實力也強不到哪里去!楚云安不同,他太沉穩了,你知道他就培養楚家的勢力用了多久嗎?十年……有多少人耐得住這樣的寂寞啊?不沾沾自喜,不迫不及待地張揚自己的實力……他就像守候在暗中的鷹隼,不是不出手,而是等待時機,一出手就萬無一失……”
“好可怕……如果不是認識你,我根本不會知道江湖中隱藏了這樣一個高手……”衛濤想象著楚輕狂說的話,打了個冷噤。
楚輕狂自語道:“我覺得他的野心很大,他不僅僅想做皇帝吧?或者他想一統江湖呢?要不然,他費盡心機找大般若神功是為什么呢?”
向蘭出現在鎮上的酒樓中,她是循著自己手下的暗號找來的,可是她根本沒想到,等在酒樓中的人竟然是苗栗。
看到苗栗,向蘭心虛了,自己把沐筱蘿手中的銀月令牌要回來的事沒有和任何人商量過,可是自己動用三善道的力量救楚輕狂的事想瞞住苗栗也不可能,該怎么解釋呢?
她站在暗處想了半天,總算找到了一個借口,才大大方方地走了過去。
“師父……你怎么來了?”
她抓起桌上的茶盅,裝作趕路渴了的樣子,邊喝邊偷偷看苗栗的臉色。看到苗栗陰沉著臉,她更有些惶惶然,不知道苗栗有沒有見過沐筱蘿,要是沐筱蘿告了她一狀,她……一想到幫規,就有種錯覺,覺得身上的皮膚都痛了起來。
“你跟我來!”苗栗沒等她放下茶盅,就拍了一些碎銀子在桌上,起身就先下樓了。
向蘭心虛地跟著苗栗來到鎮外的破廟里,進去了,苗栗才冷冷地問道:“說吧,你做了什么錯事?”
“師父……向蘭……不知道做錯了什么?請師父明示!”向蘭先跪了下去,低頭委屈地道。
苗栗蹙眉,冷冷一笑,說:“當日在你俞師父臨死前,你不是發過誓要一輩子保護沐總管嗎?那就先從你為什么離開沐總管說起吧!”
這事向蘭已經想過了許多回答方式,見問就挑了一個適合的回答,說:“苗師父,原來你為這事怪我啊!向蘭委屈呢!說起這事,不是向蘭的錯啊!那天你們走后,我師父的尸體不是還留在地道里嗎?三小姐又受了傷,我忙著侍候她,又擔心師父的尸體會不會腐爛,急得不知道怎么辦才好。后來才知道三小姐和四殿下很熟,心想要是三小姐和四殿下提一提,讓四殿下幫我們弄出尸體,不是輕而易舉的嗎?”
她有些傷心地抽噎了一下,說:“誰知我才和三小姐一提,三小姐就生氣了,說她已經為了我們六道做了那么多事,難道還不夠嗎?說要是讓四皇子知道她和江湖上的人有來往,皇上還允許她嫁給四皇子嗎?我辨了幾句,說她是三善道的總管,不能讓我師父尸骨無存啊!三小姐一生氣,就把三善道的令牌砸在了地上,說什么破總管,她不稀罕,讓我拿了令牌走人,以后都不準再去找她!”
她說完悄悄看苗栗的臉色,見苗栗面無表情,也不知道相不相信她說的話,只好硬著頭皮繼續說道:“當時我被她趕了出來!可是聽手下人說三王妃找殺手要殺她的事,我就趕去報告她,沒想到她見都不見。我怕她有事,還在附近保護了她幾天。后來一個朋友給我介紹了影子樓的樓主,他為了幫我們劫尸體還受了傷……這些日子發生了很多事,我本想找個機會和苗師父好好報告一下,一直沒時間,沒想到讓苗師父誤會了!”
她委委屈屈地掏出令牌,雙手遞給苗栗:“師父,你收回去吧!我看三小姐是真的不愿意做我們的總管,我們……別強人所難了!”
苗栗不客氣地接過令牌,蹙眉道:“去皇宮劫人的事又是怎么回事?你還沒說呢!”
向蘭裝作才想起來的樣子,急急說道:“當時陷在皇宮里的人是影子樓的樓主,我朋友找到我,問我能不能幫忙救救人。我一想啊,人家為了幫我們劫出尸體不惜以身犯險,差點丟掉性命……人家有難,難道我們袖手旁觀嗎?這不是我們三善道對朋友的做法,所以我就私自調動人馬去救他,累及了幾個弟兄受傷,這是我的錯,請師父責罰!”
她誠懇地伏在地上,讓苗栗的臉色好多了,疑惑地問道:“影子樓和我們一向敵對,怎么會幫我們呢?”
向蘭解釋道:“師父,他們和我們敵對是因為我們殺人啊,其實算下來也不算有什么深仇大恨,樓主說他只是看不慣沈天斌濫殺無辜而已,對余師父和苗師父,他都是很稱贊的,說沒想過和你們作對!”
苗栗若有所思地看看她:“你和這位樓主很熟?”
向蘭微笑:“還行了!他幫了我們,我們又救了他,他說以后大家算朋友了,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幫忙!師父,有他幫我們,我們也不用害怕沈天斌追殺了吧!”
苗栗點頭:“影子樓的實力很強的,如果他肯幫我們,我們的確不用擔心沈天斌追殺,就怕他對我們別有所圖!”
向蘭不以為然地說:“師父,我們能有什么讓人家圖的!三善道現在被沈天斌追的支離破碎,依我看,不要說他圖,就算我們把銀月令牌送上,人家能看得上眼就算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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