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輕狂困惑:“你們真的沒關系嗎?為什么每次你看著他的時候,眼里都含著悲傷?有時候讓我覺得,外界傳說你喜歡三皇子是謬論,你其實喜歡的是武銘正……”
沐筱蘿沉思了半天說:“你覺得我們兩個很像嗎?那就對了……這就是為什么我沒選擇他的原因!太像了就沒意思了!”
楚公子懵懵懂懂的:“像不好嗎?你們更容易溝通吧?他什么事都幫你想好,你不用跟著我煩惱……有時我覺得你人小鬼大,懂的事比我還多,讓我想照顧你都會覺得是多余的……你不需要我也可以活的很好!”
楚公子是有點委屈,說著就覺得真的是這樣,換了武銘正,運籌帷幄,進退有度,什么都給她安排好了,是比跟著自己幸福。
沐筱蘿怔了怔弄懂了楚公子的意思就笑了,拉過他環(huán)抱著他的腰,做小鳥依人狀地說:“傻瓜,你的照顧對我來說永遠都不是多余的!你不需要像他,也不需要那么理智,就這樣有點傻氣,才是我喜歡你的地方……”
明哲保身,太精于算計的人是不會得到真正的愛的!
事過境遷,沐筱蘿早看明白了當初的一些事情。沐家出事二皇子恰好遠走,大皇子墻倒眾人推,一切都和二皇子無關,可是怎么可能有那么清白的人,身在皇室,又是這樣一個才華超眾的人,他的鋒芒就算刻意掩飾,也會有縫隙可尋。
淮南幾個月就如脫韁的野馬般奔騰起來,世人再看不到他的光華都是瞎了眼的,一個可以犧牲自己的喜歡而追求目標的人,他的心就堅硬程度就不是自己可以比的。
這樣的人再喜歡又有什么用呢?他不會像楚公子一樣無條件地疼愛她,包容她,他只看得見皇位,其他的風景在眼前就僅僅是需要的時候停留一下。他能摒棄一切障礙達到目的,選擇了他,沐筱蘿相信自己最終還是他后宮中的一道風景,和其他女人沒有什么兩樣。
他已經夠強大了,他不需要有人和他并肩,沐筱蘿慶幸自己不是當初那個懵懂少女,沒有因為自卑誘.惑接受他的世界。這樣就好了,她有楚公子就足夠,雖然他可能沒有他睿智,可能沒有他沉穩(wěn),但是他有一顆熱熱的心,能溫暖她就足夠。
和皇位相比,水佩才是楚輕狂的心病,躲了一天,他就不堪丫鬟的訴苦,親自過去見水佩了。
看到水佩那一刻,楚輕狂的內疚感就成倍地涌了上來,因為水佩完全邊了一個人似的,不但瘦了很多,連人都脫了形。昔日的青春少女變得憔悴落寞,蓬頭垢面不說,連衣服都穿得臟兮兮的。
丫鬟看楚輕狂面色不善,小聲解釋是水佩不準換,一碰她就嚷著說她們要害她,凄慘的叫聲弄得那些丫鬟都有心理障礙了,一碰到她就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
楚輕狂無奈,讓人打水來,親自去幫水佩梳洗。水佩看見他就安靜了,不哭不嚷,等他吩咐丫鬟給她換衣服時她突然拉住了他的手,沒說話,眼淚就一串串掉下來,弄得楚輕狂束手無策,怔怔地看著她。
“狂哥哥……我想回江南!”水佩哭了半天才說出這句話,淚眼婆娑地看著楚輕狂,說:“你帶我回去好不好?”
楚輕狂看著她,她不鬧,也不撒嬌,小小的臉和被淚水沖洗得晶亮的眼睛里就只有這膽怯似的要求,似乎江南才是避風港,回到江南就可以回到以前無憂無慮的生活。
楚輕狂透過她的眼睛,似乎看到了十多年前的她,也是這樣抬著臉,拉著他的手求他:“狂哥哥,帶我去江南……以后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我要和狂哥哥永遠在一起!”
楚輕狂的心就被她無助的眼神揉碎了。如果當時聽義父的話回去娶了她,是不是就皆大歡喜呢?她不會有這樣的無妄之災,而他也不必這樣的為難。
江南……已經是很遙遠的一個夢,他們回不去了,一如回不去那青澀的年華……
沐筱蘿經不住楚輕狂的哀求,過來幫水佩看腿,水佩膽怯地看看她,溫順地聽從楚輕狂的安排拉起了裙角。沐筱蘿檢查了她的腿,和自己想象的一樣,沒有任何毛病,她抬頭,看到變得溫順的水佩可憐兮兮地拉著楚輕狂的衣角,就心知肚明。
出來洗了手,楚輕狂跟了出來,急急問道:“怎么樣?還能站起來嗎?要不我們還是回錦城,找吳大哥幫她治算了!”
沐筱蘿冷靜地說:“你放心吧,沒事的,等我和她談談再說吧!”
沐筱蘿將楚輕狂關在門外,自己走了進去。水佩看見她一個人進來,眼神就不再簡單了,充滿了刻骨的恨意,不說話,就用那種殺人般的眼神看著她。
沐筱蘿對她的感情很復雜,這是占據(jù)了楚輕狂心中重要位置的女人,雖然他的愛很多都給了自己,可是如果水佩真正有危險,沐筱蘿相信楚輕狂下意識還是會以水佩為重的。
這已經是一種骨肉相連的天性,她根本無法撼動。看透了,也就不想去撼動。每個人的生命中都有自己覺得重要的東西,她不可能完全替代的話,就只有接受它。
“水佩……”她沉吟著在她對面坐下,直言:“不能走的滋味我知道,你也知道……你想讓楚輕狂喜歡你,辦法多得是,不能走這種方法我覺得是最差的一種!你想知道為什么嗎?”
水佩瞪她,咬牙:“你說什么我聽不懂!”
“聽不懂嗎?”沐筱蘿莞爾,直說:“我說你是裝的……你別急著否認,水佩,不是我自夸,想讓你暴露的話,我有很多方法可以戳穿你,但我不想這么做。知道為什么嗎?因為你不會走對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她看著水佩變色的臉,就笑道:“想想,當初你不會走時你最希望的事是什么?……或者你和我不一樣,想法和我也不一樣!我當時不會走時,最大的愿望是能走,不用去到哪里都需要人照顧,然后到處去看看這世界,去所有我沒去過的地方……我想和輕狂去天竺,去戈壁沙漠,去上街……你別說你沒想過這些!”
水佩陰冷地說:“狂哥哥都被你搶走了,我想這些有什么用?如果你把他還給我,我自然也能如此!”
“你認識輕狂多少年了?”沐筱蘿寬容地問道,笑了笑自問自答:“很久很久了吧?你擁有了他那么久都沒讓他喜歡你喜歡到只想娶你一個,你就沒想過是什么原因嗎?”
“什么原因?”水佩迷惑了,想了想真心地問道……
不過如此
“什么原因?”水佩迷惑了,想了想真心地問道……
“因為你不能走進他的世界……”沐筱蘿有些憐憫地看著她,搖頭說:“同情和憐憫,內疚都不是愛,都不足以讓他將一生交給你。輕狂那樣的人,需要的是能和他抗衡的女人,只有得到他的敬重欣賞,他的愛才會長久。你不能走不是你的錯,你的錯是你狹隘地理解了他對你的好!”
“你胡說,狂哥哥他一直對我很好,要不是你出現(xiàn),他會一直對我好下去!”水佩氣急地聲辯道。
“沒錯……只要你一直無法站起來,輕狂會一直寵著你你和所有人一樣,都覺得他欠你的,所以他就應該一直對你好……就是這樣的理所當然!你就沒有想過,你要的到底是他的愛,還是回報嗎?”
沐筱蘿旁觀者清,有時看著楚輕狂被這樣的恩情壓的喘不過氣來就很同情他。他從來不說,可是沐筱蘿知道劉掌柜、墨魚他們都把楚輕狂看成薄情的人,覺得他不該背棄水佩。不管他過去對水佩怎么好,就不娶水佩這一條他們就把他的好全都抹去了。
這樣的恩情太重了,重得讓人無法負荷,他只有背著報恩的山一直走,想歇歇擔,卻有一大幫不相干的人提醒著他的責任。可是他是人啊!是人都會累,他重金為她求藥,不斷的付出,潛意識里其實都是在借這些行為報恩。只要她能高興,他一揮千金也在所不惜,為的是什么?是有一天讓眾人覺得他不再虧欠她的!
“你所仗的,就是你們家對他的恩情!你們救了他的命……你不斷地提醒著他這一點就是把他往外推啊!”
沐筱蘿嘆息:“你們家的恩情就像一座山,娶了你就意味著將這座山背在了身上,終身不能放下……輕狂只是凡人,他沒你想象的那么偉大,他背不動這樣沉重的山。”
水佩似懂非懂,嚷道:“我從來沒想要他報恩,你別以為我是那種小氣的人!我是真的喜歡他,想和他在一起。”
沐筱蘿諷刺地揚眉笑道:“你敢說你沒這樣想?你沒想要他報恩你裝什么不能走呢?你想讓他可憐你娶你嗎?我告訴你,水佩,你可以這樣做,拿把刀架在脖子上,對楚輕狂說你不娶我我就自殺,楚輕狂一定會娶你的……可是我敢和你打賭,從此后,他一輩子都不會碰你一下,甚至可能連話都不愿意和你說,你信不信?”
水佩張口結舌,半天才喃喃地說:“你胡說,狂哥哥不會這樣對我的!他只是受你的迷惑,如果他真的和我在一起了,他一定會對我很好很好的!”
“我很可憐你!”沐筱蘿抱手,搖頭說:“你不能走時渴望走,你現(xiàn)在能走了卻裝不會走!你這樣做的確能贏得輕狂的同情,可是你不覺得你錯過的東西更多嗎?輕狂他會對你好,但是他有很多事要做,他不可能時時陪在你身邊,你就這樣窩在輪椅上,每天無所事事地等他嗎?你覺得這就是幸福嗎?”
水佩的臉上全是糾結的表情,矛盾地瞪著沐筱蘿,只咬著一句話:“我不管你說什么,你別想讓我放棄狂哥哥!他答應過我……會照顧我一輩子的!”
沐筱蘿聳了聳肩,說:“我沒叫你放棄他!我只是告訴你一個道理,像你這樣靠他的憐憫存活的人,是永遠無法得到他的愛的!你想他喜歡你,就要努力走進他的世界,去了解他喜歡什么,去弄清楚他在想什么……如果你繼續(xù)像這樣只會撒嬌,靠小女兒的眼淚挽留他,我告訴你,輕狂不可能喜歡你的!你覺得你的方法對,那你就堅持吧,我不會戳穿你……”
沐筱蘿轉頭看看這不大的臥室,最后給她一擊:“我也不會阻擋他報恩,我樂得看他養(yǎng)小狗一樣養(yǎng)著你,有空的時候來看看你、哄哄你……你就在這畫地為牢吧!”
說完她也不看水佩變得煞白的臉,施施然地走了出去,還故意大聲對丫鬟們說:“你們好好侍候著小姐,我和公子有事要出去,晚上不回來了!”
沒走到院門口,沐筱蘿就聽見屋里傳來了砸東西的聲音,她淡淡一笑,無所謂地走了出去。
楚輕狂處理軍務回來,天色都晚了,回到府內沒見到沐筱蘿,聽下屬說她去了琉璃作坊,楚公子就急急忙忙趕去琉璃坊。
才進琉璃坊的大門就聽見眾人的笑聲,楚公子唯恐錯過什么,加緊腳步走進去,見一群人圍在桌前,不知道在看什么。
“輕狂……你來了,快來看杰克做的玻璃瓶!”
沐筱蘿回頭,看見楚輕狂,笑著迎上來拉住他的手拖到桌前。楚輕狂看到桌上放著的幾個丑陋的東西,像琉璃,比琉璃透明,隔著那層透明物,能一眼看穿過去,但是這東西沒有琉璃精致……
楚輕狂困惑地問:“容兒,你要的就是這樣的玻璃?這東西能有琉璃值錢嗎?看著好丑!”
沐筱蘿和杰克都笑起來,沐筱蘿解釋說:“你別看著丑啊,這是杰克才研究出來的,能達到這樣的透明度我們已經很滿意了,形狀那些不是問題,一步步來,保證下次你見到的玻璃瓶比這些模具漂亮!”
方儒愛不釋手地拿著那透明的玻璃杯看著,有些感慨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如果固執(zhí)地堅守著自己的秘密,又怎么會有這樣的收獲呢?他做了這么多年琉璃的生意,自然懂得這玻璃瓶的價值,有了這樣的突破,他們的琉璃瓶在商貿會上不受歡迎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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