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被褥里那一趟血跡,橘紅眼里浮現狠戾的神色,看來這頭七寸的七尾蜈蚣足夠在被褥里呆上一段時間,只要沐筱蘿屁股坐上去,叫它咬一口,七步之內定叫她劇毒溶入五臟二腑,華佗在世也難以施救,更別說叫沐魚源沐老太醫了。rrbn
做完了這一切之后,橘紅竟然從沐筱蘿的眼皮底下逃脫,這也難怪沐筱蘿,她如今一心只在南院小柴房的救火大事上,這天干物燥的,火物極其猖狂,如果沒有及時滅火,照這樣的火勢,連著東側上房的院皓澈給燒了個精光。
而橘紅也是裝作救火的樣子,因為她從沐筱蘿上房里頭端來了一大盆的水,也急匆匆跑到南院參加救火的行動,橘紅走得太匆忙了,她竟然把裝七尾蜈蚣的竹籃子落在了沐筱蘿的塌下。
約莫忙活了大半個時辰,南側的火苗終究是被撲滅了,眾位丫頭們前來稟報說肯定有人點了火折子忘記收好,因為在小火災現場發現了一根火折子。
“娘親,你說會不會有人故意縱火呢?”沐筱蘿眉心一皺,這事情來得蹊蹺啊,晚不來早不來,偏偏這個時候起火呢?
林秋蕓也是微微頷首,“筱蘿,你說得對呀,這場火來得太詭異了。”
“小姐,我和瑾秋雖然身為棲靜院的二等丫頭,但是我們管教那些粗使丫頭婆皓澈是按照當初長安園的規矩來著,這火折子的事情我們也在私底下跟她們強調多次,一定要在用完了之后好生收起來。”
“對呀,沒有道理這些粗使丫頭婆子們會明知故犯呀。”
香夏和瑾秋二人面面相覷,她們知道經自己管教之后,棲靜院的三等丫頭婆子們辦事沒有以前那么懶散拖沓了。
棲靜院內火折子亂放的問題,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
小初梅聽她們說著,輕輕淺淺的眸子皮一軒,提高了音量,“二夫人,二小姐,香夏姐姐,瑾秋姐姐,如果我小初梅沒有推測錯誤的話,定是有人混入我們棲靜院了!對,一定是她干的。”
“香夏,瑾秋,你們二人給我清點人數!”沐筱蘿喝令道,她之前也知道三等丫頭婆子的管制力度實在弱爆了,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相府之內三等丫頭婆子人流變動過大,都懶得登記造冊,不過今天發生的事情倒是可以說明一件事情,那就是一定要好好輕清點人數,從中查出可疑之人。
“是,二小姐!”
“是,二小姐。”
香夏和瑾秋干此等事情可十足麻利得很吶,棲靜院所有的丫頭婆子們都叫過來,負責管飯的,負責管衣,負責管首飾的,負責管支出開銷的,真是應有盡有,活像個。
要不是今天特意叫香夏和瑾秋清點人數,沐筱蘿還不知道各司其責的二等三等丫頭婆子們竟然也有三十多個,好些都是老太君給予筱蘿的厚愛多撥了一些過來,當初還在相府最小柴房受難的筱蘿絕不會有現在的待遇。
“啟稟二小姐,一共三十三口丫頭婆子。”香夏上前稟告。
沐筱蘿一個一個得走過去,看了一遍,怎么思來想去,覺得還是少一個,“我怎么覺得少一個人呢?”
“二小姐,可少了誰呀?”瑾秋一臉郁悶,雖然三等丫頭婆子流動大,也差不多是三十幾個這樣子,她真的想不出到底少了誰。
筱蘿生母眉心緊湊了些許,知道筱蘿說的少的那個人定是那放火的元兇!
“剛才我明明看到一個丫頭,從我屋子端洗臉盆子救火,怎么這會看不到她的人呢?”沐筱蘿愈發肯定了,所有人都在,而那個端著盆子的碎藕裙襦的小女子就她不見。
沐筱蘿放下話,“你們大家打今兒個起,給我好生注意,誰在相府里頭穿碎藕裙襦的,有的話立馬報告給我!聽見沒有!”
”聽見了!“列位丫鬟們都齊刷刷低下頭。
這穿著碎藕裙襦的人么?
小初梅似乎想起了什么,可那是不可能的,橘紅姐姐是整個相府對自己最好的好朋友,橘紅把自己當做親生妹妹一樣看待,在親姐姐大初梅囚禁在地下黑牢的時候,橘紅姐姐一直關照著自己,小初梅把頭垂得很低。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我也乏了。”林秋蕓遣散了下人,然后和筱蘿聊了幾句,便也去睡覺了。
沐筱蘿一進房,覺得四肢有點酸,走到床邊,被皓澈沒有掀起來,就往床邊上坐去。
七尾蜈蚣鉆出面目可憎的頭來,那長長得獠牙正準備穿透筱蘿的臀,卻無人發現。
“小心”
一襲銀袍沖入沐筱蘿閨房之中,把香夏瑾秋得嚇得一大跳。
沐筱蘿還好僵住了身子,屁股蛋兒沒有落在被褥之上,銀面銀袍男子拉住筱蘿的手,補充道,“小心,你床頭下面有毒蟲!”
這個人看得怎么那么眼熟,香夏怔了一下,這分明不是上一次和二小姐在高墻之下遇到的那個銀面美男么?他可是救了小姐和自己一命,要不然早死在歹徒的匕首之下了。
見香夏的眼珠子奇怪得在銀面男子身上打轉,瑾秋忍不住問道,“怎么了,香夏姐姐,你可認得這個陌生男子?”
瑾秋到底沒有見過銀面男子,更不知道其中原委了。
“不,我不認識他!”香夏回答得極為堅決,他已經答應了筱蘿二小姐,無論如何也不會把這個秘密說出去的。
“瑾秋,別問那么多了,我們還是趕快出去吧。”香夏不等瑾秋繼續詢問,馬上抓住她的手,出了房門,然后關上門。
一臉驚慌彷徨的瑾秋,就這么的被香夏抓住手腕,心中滿是疑團,這個銀面銀袍是誰,為何闖入二小姐閨房之中,莫說二小姐一點事兒都沒有,就連香夏姐姐也保持得如此鎮定,莫非她們認識那個銀面銀袍男子?可是為什么就自己不認識他呢?
按道理一個陌生的神秘進入二小姐的閨房,香夏姐姐她們和自己的第一反應就是大喊“有刺客闖入二小姐的閨房”之類的言語,可實際上都沒有。
沐筱蘿上房。
“有毒蟲,你怎么知道有毒蟲?”沐筱蘿目光冷凝著他。
男子解下銀面,在幢幢的昏黃燭光之下,掩映出那一張比女子還要美麗還沒妖嬈的臉,不是他夜胥華又是何人?
“夜胥華,你別妄想胡亂編一個理由就往我的閨房里跑,你看看都被我手下的倆丫頭看見了!”
沐筱蘿不明白他為什么要做,如此莽莽撞撞,就算很喜歡自己又怎么樣,闖一個黃花女子的閨房是何道理呢?
眼前的女人似怨還嗔,眼波流轉,看似無情還有無情,如此幽閉的密室,哪怕要夜胥華就這樣跟她一輩子這樣困守在此處,他也心甘情愿,可是他不愿意心上人這么誤解自己。
“你瞧瞧,這是什么?”夜胥華走過去,拉住筱蘿的手,自己上前兩步,用力掀開云錦被,盯著筱蘿的臉,“你自己看看!”
沐筱蘿定睛一看,云錦被團下面竟然盤著一灘腥臭令人作嘔的血,令人驚心的是,血上赫然盤著一根渾身長滿肉刺的怪物,它的尾巴竟然有七個,是是夜胥華口中說的那個毒蟲。
“如果我沒有說錯,這就是西域十大毒種之一,叫做七尾蜈蚣,只要你剛才被咬一口,華佗在世也難救。”
夜胥華從袖子中取出一把匕首,手法如若疾風閃電朝七尾蜈蚣的尾巴一砍,頓時間七尾蜈蚣一動不動。
“你怎么知道我的閨房之中有毒蟲?”沐筱蘿真不知道該說什么,畢竟是眼前的男人救了自己,難道自己就可以恩將仇報了嗎?
旋即,夜胥華撕下床單的一角,包住那個頭尾分割成兩段的毒種,面色篤定得答道,“要不是之前我在高墻之上等你沒走多久之后看到一個丫頭揣著小竹籃行色匆匆往棲靜院的方向行去,我也根本不會想到當然我赫然看到小竹籃蠕動的小毒蟲,我就知道一定是有人想要加害于你?”
“可是一個碎藕裙襦的小丫頭?”沐筱蘿的眼珠子瞪得大大的,靜靜等待夜胥華的說辭。
夜胥華陡然怔住了,連忙問道,“是的,只是你怎么知道的?難道你”
“棲靜院南院小柴房起火之時,我看到一個身著碎藕裙襦的小丫頭端著一大盆子的水從我的房間里跑出來救火,可見救火是假,放毒蟲才是真的。”
這句話看似對夜胥華說的話,可在夜胥華的感覺,好像是沐筱蘿她自個兒在自說自話。
不過夜胥華可以肯定的是,沐筱蘿說的,和自己看到的那個身著碎藕裙襦的小丫頭是同一人沒有錯。
“看來真是那個小丫頭先在南院小柴房防火,造成混亂之后,再到你的房間里放毒蟲的。”夜胥華靜靜得凝著她。
這些是很重要,不過剛才要不是夜胥華突然闖進自己的閨房,叫住筱蘿自己,她早就沒命了,重生了一次,難道上蒼會那么好心真讓自己重生第二次嗎?那是不可能的。
“你又救了我一次。謝謝你。”沐筱蘿欠他兩次了,每一次都在自己生命最危險的關口救了自己,有道是大恩不言謝,可沐筱蘿不知怎的,還是把謝謝倆字說出口,除了這個,她都不知道該說什么。
夜胥華臉上浮現一抹苦笑,“筱蘿,你我之間還須言謝么?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那你要的是什么?”沐筱蘿娥眉一皺。
“我要你!”夜胥華的聲音如同一陣風,軟軟的風,吹進沐筱蘿的心坎里頭。
“不可以!請二殿下死了這條心吧。”沐筱蘿的態度極為堅決,她發誓從此不再入宮,不想再度經歷前世的痛楚,這種苦太深太累,無論如何也不要重蹈上一世的覆轍的。
筱蘿的眸心深處是何等的倔強,那是一種看上去比天下之間最為剛強的男子還要執著堅定的絕強,饒是飄搖江湖這么多年的夜胥華也為之震動,“能、告、訴、我、為、什、么、嗎?”
夜胥華說的,幾乎一個字一個字的,可見如何切入心肺的。
“不必多言,我意已決,二殿下請您出去,否則我要叫人了,今日你救我一事,日后定將圖報!或許我可以幫你成就帝業!”
沐筱蘿背對著他,直接下了逐客令。
不過在夜胥華離開之前,他真真切切聽到沐筱蘿最后那句話,或許我可以幫你成就帝業!
不得不說,這口氣有多么傲慢有多么堅決,夜胥華也不知道沐筱蘿的堅定來自于哪里。
可是聽著她的聲音,筱蘿是不會騙自己的,很快,夜胥華重生戴上銀色面具,一襲銀袍飛向上房的高墻之上,在黑夜之中猶如鬼魅那邊。
香夏和瑾秋是有感覺那一面墻上有什么黑乎乎的東西飛過似的,不過很快,她們又坐在長廊之上,交換著心思聊天兒。
一個人在房間內的筱蘿,這才緩緩轉身,夜胥華癡心愛著自己,筱蘿也不知道他到底愛自己什么,不過他真的跟一般男子很不一樣,別的男人遇到心儀的女子可能會死纏爛打,而夜胥華不會,他識趣同時也是大華儲君,是和夜傾宴競爭為皇的有力競爭者。
像夜傾宴這般虛偽寡情薄意之人,與其讓夜傾宴登基為大華皇帝之位禍亂天下百姓,倒不如靠筱蘿自己的雙手推波助瀾,成就二殿下夜胥華的如畫帝業,這也是沐筱蘿剛剛向夜胥華許偌的。
也許在夜胥華看來,筱蘿她是帶一點開玩笑的性質在說這句話,可沐筱蘿心中她這話卻是出自她真實的內心,毫無半點虛假。
嘩啦一聲,沐筱蘿推開門,一瞥見香夏和瑾秋二人坐在長廊之上閑聊,臉色微變,“香夏,瑾秋,你們此刻還有功夫在這里瞎扯嘴皮子,還不速度調查一下那穿碎藕裙襦的丫頭?“
“是,小姐。”
沐筱蘿這么一喊,香夏和瑾秋二人嚇得可不輕,二小姐很少大喊大叫得沖著自己,可今兒個在她們倆的心目中,沐筱蘿二小姐隨時隨地像一個鉚勁兒的煙花筒子,啥時候點著都有可能爆炸!
見香夏和瑾秋臉色都變了,然后手腳愈發利索走出棲靜院,沐筱蘿也不想唬她們的,一來夜胥華在房間里跟自己說的那一番話,實在令自己有些窩火,二是找到放火投毒蟲的元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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