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筱蘿俏皮地走到閻紅玉的身側,她把青竹拐杖藏匿在身后,不讓老太君瞧見。。。
“喲,筱蘿孫兒來了。老太君正愁沒人陪我說說話兒,你剛才說你帶東西給我這個老人家了?”
學著沐筱蘿的俏皮笑了笑,老太君兩顆老眼一微微瞇了瞇,突然趁著筱蘿做下去的時候,老太君的手伸到筱蘿的背后抓住了那物件。
老太君眉毛輕輕皺了皺,“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是拐杖嗎?!”
“那,老太君,您老真是冰雪聰明吶,給,筱蘿我呀親手做的青竹拐杖,我怕你不喜歡。”
沐筱蘿把拐杖遞給她。
首先第一眼,老太君并沒有看到那一根削得極為平整的拐杖,而是握住拐杖的那一雙紅腫帶血塊的柔荑。
“筱蘿孫兒,你的手,怎么咋成這抹模樣了,好生厲害呀。”
握著筱蘿的手,老太君痛心不已,這可是好端端的玉手呢,成這般模樣了,“到底是誰虐待你?說!是不是大夫人!”
一想到沐筱蘿滿手傷痕,老太君怒意滔天,沒有想到東方飛燕那個賤人關在佛堂里頭還那么作惡,真真不懲罰與她是不行的!
“不是的,是筱蘿二小姐給老太君您做拐杖弄的傷痕。”瑾秋小聲的說,她生怕自己說錯了。
香夏也接著說道,“是這樣的老太君,今天早上,一搬到筱蘿水榭的二小姐就把粗粗大大的竹用砍柴刀一刀一刀得削下來,二小姐的手指頭都腫了。”
“真真是傻丫頭,老太君其實不用拐杖的。”老太君拉住沐筱蘿的手,把她抱在懷里,眼眶濕了些,然后又擦了擦,“來,來,我看看我的青竹拐杖好用不好用。”
握起那根拐杖,清清涼涼的,更重要的觸手的平面非常之光滑,一點兒也不會被咯得生疼,絲毫質地材料上比不得先前那把,可這是筱蘿孫女兒對自己的心意呀。
“這把青竹拐杖以后就常伴我左右了,就好像筱蘿姐兒你長伴我左右。”
老太君眼中滿是慈愛得憐惜著筱蘿手上的傷口,連忙呵斥香夏瑾秋倆人,“你們不知道小姐的手傷嗎?還不攔著點兒,現在都這么紅腫了,就不會拿膏藥輔一下嗎?你們怎么伺候的人的!”
老太君盛怒,香夏和瑾秋慌慌張張得跪在地上。
倒是膽子大點的香夏說道,“老太君,剛才已經為小姐擦一點雪花膏了。”
“是呀,老太君,您老就別責怪她們了。是我自己愿意為老太君做拐杖呀。”沐筱蘿幽幽一笑。
老太君瞥了膝下的二人,聽了筱蘿的話,“要不是你們小姐幫你們求情,你們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
然后老太君又問筱蘿,“吃過了沒有?”
筱蘿說沒有吃,老太君就命令沉香去廚房端來一碗冰糖血燕給筱蘿吃。
看著筱蘿吃的津津有味,老太君這才把心中的一顆大石頭放了下來,看筱蘿姐兒狼吞虎咽的,大概是為自己做了好幾把時辰的拐杖,當真是餓得緊了,也不知道筱蘿她怎么這么傻呢。
不過看得出來,筱蘿是真的對自己孝順呢,要是讓那個沐若雪去做,她一定會害怕把她的纖纖玉手磨破了呢。
“筱蘿,你爹爹可曾為難你?”老太君遣散了下人們,就她和筱蘿二人在亭子里頭。
筱蘿眉頭一皺,心里嘀咕道,怎么老太君的問題和娘親的問題如出一轍,“老太君,您為何要這么問。爹爹是我的親爹爹,他哪有什么地方會為難我的。”
盡管是有,沐筱蘿也不會承認的,她也怕老太君為自己擔心呢。
“我生的兒子,我如何不知道他的品性,說吧,不用害怕,難道連老太君都不說了嗎?”
老太君央求沐筱蘿的時候,像極了一個討要糖果的小孩子,不過老太君到底不是小孩子,她是整個相府里頭最為年長的人,那個沒良心的爹爹沐展鵬也要聽從她老人家的指令。
如果說陽奉陰違尚有可能,不過要讓老爺子沐展鵬明面上駁了她老人家的意思,那是不可能的事兒。
“爹爹叫我接管若雪姐姐的清風詩齋。”沐筱蘿極為坦白的說,老太君她老人家把話挑得很明白了,如果自己再裝傻充愣,那就是對她老人家大大的不敬。
閻紅玉若有所悟得點點頭,她拄著青竹拐杖站起來,沐筱蘿也喝完最后一口血燕,二人到長安園中心的一處花壇散步。
“老太君您很聰明,啥都瞞不過您老人家的法眼呢。”沐筱蘿笑了笑,旋即她的腹部泛起波瀾,父親大人這其中的用意,恐怕老太君想必也不知道呢。
不過,這件事是超乎沐筱蘿的所料,老太君她多少知道關于清風詩齋的事。
“以前,若雪跟我說,每隔三月的上旬便是清風詩齋開放的日子,到時候無盡的大家閨秀、名門士皓澈會在哪里以詩文會友,大家可以做做詩,寫寫詞,做做對子之類的,對于你們年輕人來說,的的確確是好事兒,不過你父親既然能夠把若雪以前主持的清風詩齋交予你搭理,想必是相信你,相信你會委以重任。”
老太君拄著青竹拐杖,極有深意得凝了筱蘿一眼。
老太君可能從疼愛孫女的這一條線出發,她不是父親,所以就算作為母親,其實有時候也懂得自己親生兒子到底在想一些什么。
更別提那一直深深隱匿在父親沐展鵬心內的真實想法,其實沐筱蘿看得很透徹,父親只不過是把她看做一時的代替,看做沐若雪的替代品,只要沐若雪到時候重現大家的視野,清風書齋的真正管理者還會重新落入沐若雪的手里,到時候父親會把沐筱蘿一腳踢開。
沐筱蘿有時候真的很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父親的親生女兒,為何沐若雪是他的親生女兒,自己也是他的親生女兒,為何差別這么大,難道就僅僅因為沐若雪長得美貌嗎?
答案是肯定,并且沐若雪這號人物正是歷史之中那些所謂的“紅顏禍水”,沐展鵬想用這個紅顏禍水禍亂當朝掌權者,到時候朝政大權全部囊在沐展鵬這個當朝宰相的手中。
試問,普天之下,什么最好,莫過于掌控權力,有了權力,就能夠生殺予奪,稱霸天下!
父親的野心,沐筱蘿比誰看得都要透徹。
下個月上旬正是每逢三月的清風齋開放之日,清風詩書齋就設置在京城一閻的郊外。
既然父親把這件事派給自己,沐筱蘿就索性去看看,便和香夏和瑾秋駕著香車來到清風詩書齋。
從相府一直到清風書齋,沐筱蘿看到的是,一座座高大巍峨的城墻把清風書齋從外界隔絕起來,兩旁遍布植著四季常青,蒼勁幽幽的一片極為賞心悅目。
沐筱蘿也知道這肯定是朝廷下令敕造的,為的就是造福天下之學子,也為了給上流階層的士子才女才子提供了一個詩書交流的機會。
大華朝,崇尚詩書禮節教育,若不是因為這樣,恐怕陌生的才女才子們都要困在各自城墻之中。
當然,進入清風詩書齋的文人幽士都是風幽之人,絕不會往來有白丁。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時間剛剛好,正是所有清風詩書齋成員們到齊的時刻,沐筱蘿宣布自己是丞相大人之二女,以,長姐沐若雪抱恙在身此刻不方便出來主持清風詩書齋的品花活動。
當然,很多文人幽士之中,更多的是那些出生高門貴族的子弟。
睿國公睿長廣自從月前目睹沐筱蘿的神秘唯妙之劍舞,當下夜夜都會夢到沐筱蘿舞劍時候的美態,相反和她的姐姐沐若雪比起來,沐筱蘿身上更有一份極為奇特的特質,極為吸引睿國公的,長子。
當然了,在場那么多王公貴族子弟,不僅僅是睿國公的,長子,還有其他高門望族子弟,他們心中也紛紛對沐筱蘿表露好感之意。
“大家好,這個月是由我沐筱蘿主持這一次的盛會,請大家多多配合。”
沐筱蘿站在花臺之上,還好身旁有香夏、瑾秋侍奉左右,要不然沐筱蘿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
只是花臺下的王孫貴子們紛紛私底下議論。
“往年是沐若雪主持的,沐若雪她雖然文采風流,可是為人太過放蕩,瞧瞧當日壽宴自我寬衣解帶,真的不堪一睹”
“讓沐若雪當我們的主持花仙子,簡直就是褻瀆花神,是要遭到天譴的!”
“可不是,還好換來沐筱蘿這個沉穩如泰山的娟娟好女子!”
“沐若雪傾國傾城又怎么樣,還不跟金釵玉人坊和萬花樓的頭牌花魁們一路貨色?”
“真是有辱斯文!”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討論不休。
沐筱蘿全部聽在耳里,試想一想,倘若這些人談論的事和站在花臺上的人,是屬于同一個人,別說沐若雪會惱火得發昏,哪怕是自己,也會崩潰的。
沐筱蘿終于明白了,為什么這一冬屆的清風詩書齋的主持大會為什么要靠自己這個妹妹來主持,一是沐筱蘿當前的贊譽頗多,風頭正盛,二是更是為了好好抱住沐若雪的尊嚴。
倘若沐若雪去,也只能落得一個悲催的下場。
沐展鵬啊沐展鵬我沐筱蘿猜測的沒有錯,原來至始至終就把我沐筱蘿當做一枚棋子,往東就往東,往西就往西邊。
我沐筱蘿決不妥協!
哪怕想到了關鍵,沐筱蘿依然面帶著笑容,根據清風詩書齋主持的活動,引領這些風流才子才女們前往清風園中賞花做詞,并且把詩詞歌賦當場記錄下來,登記在冊,然后再上呈給朝廷,再由顧命大臣們一同來評選,好的詩作就印刷成冊,造福坊間的黎民百姓一同來鑒賞傳讀。
清風園是朝廷建造的,就是希望給國家棟梁一個吟詩作對的好去處,里邊同樣植遍了西域中原各種忍耐苦寒的奇葩。
庭園花團錦簇,無數的才子才女游覽著品花作詩。
其樂融融的景象真的很令沐筱蘿的心情放松,至少沒有在相府那么壓抑,不過相府也有不壓抑的好去處,一是長安園,二是筱蘿水榭。
沐筱蘿聽京都府尹的兆天皓公子道,“往年大殿下和二殿下都會來此賞花的,我知道他們是為了沐若雪大小姐而來,可今年怎么沒有見到他們的人影呢。”
沐筱蘿站在觀賞一朵異域血梅,卻聽到兆天皓公子說道。
然后又有一個世家公子,他年紀輕輕不但文韜武略,文采更是出眾,他吟詠了一首絕佳的詩詞之后,就說道,“或許兩位殿下太忙了,沒法趕過來吧。”
“你說是吧,筱蘿小姐?”睿國公公子睿長廣突然走到筱蘿的身側說道。
沐筱蘿怔了怔,上一次就是他一直圍堵在自己跟前,幸好有二殿下夜胥華作她的護花使者。
見沐筱蘿不答話,睿長廣公子又問道,“筱蘿二小姐,但不知道你那位護花使者二殿下怎么沒有來呢。”
正當沐筱蘿無語以對之際,瑾秋和香夏突然齊聲道,“小姐,二殿下來了!”
“誰說本殿下沒有來?”
夜胥華一臉倨傲得甩袖而至,溫婉樸實無華的好聽磁性嗓音輕扣沐筱蘿心肺。
聞此聲,前來騷擾的睿國公府睿長廣臉一黃,慌忙駐足不敢再上前一步,夜胥華臉上隱約有不高興之色,睿長廣可是看在眼底。
“你、來、了!”沐筱蘿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夜胥華這一次又來的極為及時,要不然被睿長廣等紈绔子弟糾纏著可再也抽不了身子了。
香夏和瑾秋臉上露出一抹微笑,面面相覷,她們上前簇擁著二殿下一行至筱蘿二小姐身邊。
她們兩個心中都思量,這下好了,二殿下夜胥華來了,二小姐再也不受其他不想干人的叨擾了,這些個紈绔子弟像無頭蒼蠅似的,怎么甩都甩不掉,而二殿下夜胥華不同,是日后極為登上大位之可能,倘若他登基為皇,他又心儀筱蘿二小姐,他日,筱蘿二小姐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后。
到時候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香夏和瑾秋二人的身價那也自然是水漲船高,相府內哪個人敢低看一眼,到了相府外,那可是人人高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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