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筱蘿也不知道,沐展鵬究竟是不是猛虎變身的,竟然斬斷大夫人一根無名指,幸好是左手,只要平日里戴個尖銳的指甲套稍加以掩飾,也就遮一遮丑態!
沐展鵬剛剛闖入白玉屏風,到達長安園上房,老太君劈頭就給沐展鵬一個棒喝,青竹拐杖上的龍頭狠狠砸中沐展鵬的頭部,相反,他一點都不昏迷,還有一點清醒的感覺。rrbn
“孽障!你清醒了沒有?夜兒跟我說了,他不過是錯手殺死你的外邊養的青樓賤籍,死了便死了罷,怎么著,你還想要我們沐家的,長姐為你死去的那個卑賤粉頭償命不成?征兒,你是瘋了,癲了,不成?”
老太君瘋狂大罵,大公子沐軒昌跟她老人家說了十之的真相,還有十之二一,沐軒昌完全沒有說出口,沐軒昌并不承認,他是蓄意砍下珠兒的頭顱,而是說和珠兒一陣的糾纏之后,失手而已。
“母親,珠兒死了,你腹中還有我的骨肉,才剛剛兩個月,這個畜生,生生砍掉她的頭我如何不殺他不殺他,如何解除我的心頭之恨啊,老母親!”
沐展鵬扔掉長劍,雙膝跪在地上,兩只手抱住老太君的長褂就哭起來。
沐軒昌從來沒有見過父親為了一個女子如此傷心難過,父親扔掉了長劍,暫時不會對自己發起攻擊,沐軒昌的心稍微放松幾分。
可他不知道,沐展鵬什么時候才可以原諒自己。
就在這個時候,沐筱蘿出現在上房,沐筱蘿也在一旁靜靜觀望,并不急著上前,此時此刻,正是相國大人拼命發泄體內布滿情緒的時候,老母親在堂,有的就是依靠。
沉香也被此間的情景嚇壞了,她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她和沐筱蘿二小姐站在一起,面面相覷,相顧無言。
等相國父親心情著實平靜了一番,老太君吩咐幾個人先行下去了。
不過相國到底說了那個珠兒腹內有兩個月的胎兒,那可是自己的孫子啊,老太君本來對珠兒那個青樓女子不以為意的,可沒有想到,她是真的如此委身于自己的兒子,何況她身首異處,死得何其慘烈。
整個相府很快歸于平靜,大家也似乎忘記了大夫人被躁狂的相國大人糊里糊涂的切除了左手的無名指,這件事兒,老太君要不是聽筱蘿說道起來,恐怕她老人家還不知道。
老太君決定要去鎏飛院看望大夫人,那個時間正好是在相府掌燈的時候,嘈雜的聲音是從橫溪院傳出來的。
“混賬,你給我滾,今生今世,我沐展鵬與你斷絕父子關系,從此以后,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過的獨木橋,生生死死,與人無尤,你滾出去把!”
橫溪院。
一時之間陷入恐慌、不安、忐忑
橫溪院的家丁仆婢們紛紛從水房,偏院,柴房,齊刷刷放下手中活計,想要出來看看到底發生什么事兒了。
他們只看見大公子沐軒昌被相爺沐展鵬用手拽著衣領一直拖,拖出橫溪院上房,旋即老爺狠狠在沐軒昌的胸口上踹上一腳。
“父親大人”沐軒昌整個人以狗刨式得倒騰在青草坪上,左手撫著被相父重踹的那一腳,短時間胸悶氣絕,半晌之間,沐軒昌甚是英俊無匹的臉紫色上卷,緊接著一聲嘔吐,吐出一口鮮血來。
饒是這樣,沐展鵬仍然毫無不留情得蹙著,冷冽得道,“孽障,難道你是聾了不成?沒有聽清楚我的話了嗎?快給我速速滾蛋,這相府容不得你這樣親手弒殺你的姨娘、手刃你親生弟弟的兇徒,你給我滾!快給我滾!”
要不是老太君拼命攔著,恐怕沐展鵬早就尋思著把這個孽障,子殺了,為死去的珠兒和她腹內的兒子報仇,珠兒要是沒死,沐展鵬還打算把她八抬大轎娶回相府,罷黜東方飛燕大夫人之尊位,扶正珠兒為沐家相府的長房長,女,到時候珠兒腹內的孩子便是那長子,孫,注定享受富貴榮華,至于會淪為孤魂野鬼的如斯之境!
說到底,都是這個孽障這個畜生的錯,珠兒要是沒死,可以說是沐軒昌的,母,他這是弒母啊!
“滾!”沐展鵬見躺在地上的沐軒昌無動于衷,他哪里會容得下親生兒子背叛自己,旋即抽出腰間隨身攜帶的三寸匕首,朝沐軒昌插過來。
沐軒昌猛然驚醒之間,被一抹白晃晃的刀光耀得眼睛都生疼,拼死也要起來,盛怒之中的無良父親一定會殺了自己泄憤的。
相父那日不殺自己,是為了顧及老太君的臉面,而此刻他要殺自己,身旁毫無可靠人得以相助,沐軒昌只能自救了,否則他死一千次一萬次也不夠的!
沐軒昌起身就跑,他哪里知道相國父親早已被憤怒悲哀痛苦占盡頭腦,手抓著匕首,瘋狂地往沐軒昌身上劃,沐軒昌害怕的竟然尿崩,騷臭的液體濕噠噠沿著他華貴的錦袍流下。
沐軒昌大公子可是京城之中,數一數二的風流才俊,且不說金釵玉人坊的那些女人們,就說京城里邊的高門大家閨秀還是小門的小家碧玉,沒有誰不對他傾心的,至于這相府中的適齡丫鬟們,誰不愛這個風流俊俏的大公子呀。
可大公子沐軒昌落得如斯情境,別說金釵玉人坊那些個賣弄風騷的女人了,就連相府一個一個小小丫鬟都甩眼過去,這個大公子實在是
褲兜全濕透的大公子倉皇出逃,沐展鵬在后緊隨不舍,沐筱蘿剛剛去長安園看望老太君回來,就看到如此不幽觀的一幕,深諳的夜色下,筱蘿的嘴角陡然翹起,好戲!真真是一門好戲!
香夏和瑾秋早已猜測發生了什么,卻打算說什么,卻被沐筱蘿叫住了,“別看了,我們趕快回去吧。”
說完,香夏瑾秋簇擁著二小姐回到筱蘿水榭。
一切,就好像漠不關己似的。
誠然,是這樣的。
不關自己的事,何必多管?這是筱蘿屈居相府的準則,人不犯我,我不犯我,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這一夜,筱蘿睡格外香甜,只要某些人不如意,筱蘿就開心,上一世在自己身上造成的痛苦,這一世就讓他們好好承受吧。
不過鎏飛院大夫人那邊,她左手無名指被相國切去了,沐展鵬壓根兒都沒有去看一眼,只是老太君去看看,然后嘆著一口氣回來,好端端的名門望族的大閨秀,東方飛燕那一根手指頭是十指不碰陽春水的,水嫩嫩纖細宛如白玉青蔥,可惜啊,斷離了一指,恐怕須要長年佩戴指甲護套才能見人了呢。
聽著筱蘿水榭外叮咚的泉水抨擊巖壁聲,莎莎修竹迎風唱晚,香夏和瑾秋早就偏廂睡下,筱蘿想了一會兒,也睡了。
又過了幾日,沐筱蘿一直聽聞大小姐沐若雪被囚禁在相府西苑破舊的小柴房里,又是大哭,又是大喊的,當她知道親生母親東方飛燕的左手無名指被父親切斷了,又知道大哥沐軒昌連夜被父親大人攆出相府,差點連命都沒有了,,長姐沐若雪她可是悲痛欲絕呀。
而鎏飛院的狠辣,母遲遲沒有動作,沐筱蘿覺得頗為詫異,難道東方飛燕不把這些罪責強行碾壓在自己身上么?
至少東方飛燕一定會以為,要不是沐筱蘿在從中作梗,恐怕相國大人早就把沐筱蘿當做殺死珠兒的真正兇手,在京城西郊的小別院附近就地正法!
沐筱蘿并沒有嘀咕大夫人的能力,這天午后,滿頭發飾凌亂的大夫人又開始裝瘋了,竟然在她的貼身仆婢的陪同下,竟然往長安園趕去,跪著求著老太君讓她去一趟法華寺。
那個時候,沐筱蘿正在筱蘿水榭之中欣賞紫竹,此間的空氣甚好,很是令人瀲醉,外人要是沒有熟絡相府中的地形,根本不可能知道筱蘿水榭到底猶如隱匿的來鳳潛藏在何方,娘親筱蘿生母來找筱蘿談心小聚的時候,經常做錯。
而沐筱蘿知道大夫人的事,是身邊的香夏告訴自己的。
凝望著清泉修竹,一片絕美的景色映入筱蘿的眼簾,饒是如此,筱蘿滿目注目著景色,卻問著身側的香夏,“大夫人要老太君讓她允許去法華寺?”
“是的,小姐。”香夏垂首而立,眼眸流轉一絲絕美的春波。
沐筱蘿輕輕合上眼眸,幽幽一笑,“恩啊,看來是真的瘋了?”
沐筱蘿從來沒有聽過一個瘋子會主動要求去某個地方,這東方飛燕到底是真瘋呢還是假瘋呢,真叫人摸不著頭腦呢,至于真相如何,筱蘿那天晚上偷偷溜進鎏飛院聽的清清楚楚,人家對星兒說的那番話,簡直是瞎皓澈能看出來大夫人是假瘋的。
不過,這大夫人的手段也怪奇葩,她不這樣子會暴露出她真實的本質么?
沐筱蘿說實話,真的替大夫人有幾分擔心呢。
在一旁憋了好久的瑾秋,吐吐粉色的舌頭,“小姐,我能說了嗎?該我說了吧。”
香夏撲哧一笑,“死蹄子瑾秋,你要不多說一句兩句的,還真的能憋死不成?”
“瑾秋,你說。”沐筱蘿突然停止觀賞眼畔的湖光山色,饒有意味得凝著她,“如果不是爆炸性的新聞或者是其他東西,就不必說了。”
瑾秋一臉不示弱的樣子,物似主人型,當真說的一點兒都沒錯。
旋即,瑾秋看著筱蘿、香夏二人,緩緩道,“我聽沉香說了,大夫人一找老太君的時候,老太君原以為大夫人是瘋了的,可她瘋的時候頭發雖亂,可是眸心深處常人都可以看出她一個母親的憂慮,她大概跟老太君說,她要去法華寺替相爺死去的珠兒祈福,順便也替兒子沐軒昌祈福,大公子前幾日連著夜色被相國大人趕出府邸之外,卻再無他的下落了”
“等等”沐筱蘿不等瑾秋說完,嘴角浮現一抹瀲滟的笑漣,“怎么突然就去了法華寺了呢,為何不去青冥寺呢,我們上香禮佛向來都是青冥寺的呢。”
筱蘿二小姐要不是不提這個,恐怕瑾秋和香夏無論怎么想也想不出,這其中定有不為人知的貓膩所在。
“當時沉香在場,沉香她聽大夫人有些瘋瘋癲癲的比劃半天,再就是星兒也跟著解釋一通,就說法華寺跟青冥寺比起來,是最近的,不用平白無故走那么多路程,路程短星兒在后邊跟著,老太君才放心讓她去的。”
要不是筱蘿二小姐提起,瑾秋壓根兒就忘記了這茬。
筱蘿不禁冷笑,這大夫人始終還是有手段,假扮成一個瘋癲也是如此的老謀深算,這對老太君看來,可能念在大夫人愛子心切所以才這么做,老太君仍然相信一個人再怎么瘋,她該有的母愛該有的還會有,這是一個人性本能,并沒有什么值得詬病之處。
筱蘿沉吟了一會兒,旋即招呼瑾秋和香夏,“飯菜可做好了?”
“早就做好了小姐,就在廚房里熱著呢,隨時都可以開吃。”香夏笑了笑,一邊說,一邊往廚房內,走著,“筱蘿想必您餓了吧,瑾秋妹妹,你愣在哪里做什么。”
沐筱蘿嘻嘻一笑,“是呀,瑾秋,我和你一起去幫忙吧。”
這可嚇了香夏,見二小姐一勁兒擠向筱蘿水榭東頭的小廚房,忙道,“二小姐,這可使不得,您位份兒尊貴無比,怎么可以跟我們這些個丫鬟們一起擠小廚房嘛。”
“就是小姐,弄臟您的裙襪就不好了呀。”瑾秋說。
筱蘿才不理睬她們呢,“我才不管呢,我要早點吃飯,吃完飯了,我們要趕法華寺一趟?”
香夏和瑾秋不約而同得訝異道,“什么?我們要去法華寺?”
筱蘿水榭深處,盡是主仆三人無比歡馨的歡聲笑語。
沐筱蘿并不擺小姐的架子,就讓香夏和瑾秋坐下來,和自己一道兒同桌吃飯,又是有人來了,香夏和瑾秋是要站起來的,而這些,是沐筱蘿吩咐她們這么做的。
好在筱蘿水榭位處于相府偏僻之所,平日里除了娘親筱蘿生母和五弟沐宇軒來串串門之外,還真的沒有什么人來過這里,要不就是沉香來給筱蘿傳話,說老太君要見自己,諸如此類。
用過午膳,香夏和瑾秋收拾著碗筷,筱蘿換上了一件淡水綠的衣裳,頭上就簡簡單單插著一根雕刻著一只栩栩如生的鳳凰木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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