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鄭飛燕嘴里說出的話,冷冽若九重寒冰,她如此說來,無非是不希望宇軒跟著他這個二姐了,這個終日想要斗垮大夫人的二姐,鄭飛燕就是擔心有一天,沐筱蘿非但沒有害得成大夫人,還會被大夫人像捏死螞蟻一樣的捏死,她可不想唯一的兒子年紀輕輕的就成了,系,系爭斗的犧牲品。。更新好快。
看來鄭飛燕還真的不相信自己了,沐筱蘿愀然一笑,看來不給五姨娘幾記重型炮仗吃吃,這一輩子五姨娘都不會知道自己的厲害之處了,“五姨娘,我勸你不要在門縫里看人,把人都給看扁了,否則到時候呢,你不單單回你害死你自己,更會害了五弟。”
鄭飛燕并不知道沐筱蘿說此番的用意,更不知道沐筱蘿身上的野心,“說來聽聽,光說不練假把式”
“七年前,你初有孕,大夫人想要用大紅花混有的血燕把你腹內的胎兒,也就是五弟化去,幸好被請進來的乳母貪嘴偷吃了幾口,可憐的是,乳母她自己也有兩個月的身孕,她腹中的孩兒代替五弟去死去年,五弟正滿五歲,你的貼身丫鬟妙人在惜花庭看到容姑姑正要把五弟推入深渠之中,誰料被你撞見,容姑姑故意趁亂把妙人推入深渠,成了水下亡魂,還有”
沐筱蘿還想繼續說著,可這些事情對于鄭飛燕來說,可謂是歷歷在目,筱蘿所說的每一句就好像事件重演,雖然乳母死了,妙人去了,容姑姑不在,可并不代表著一切沒有發生過。
鄭飛燕以為這些事情死了之后一定會帶進棺材的,誰料,沐筱蘿卻講了出來。
驚慌之中,鄭飛燕不可置信得盯著沐筱蘿,仿佛看到了什么鬼魅那般,纖纖玉手指著她,“你,你,你,怎么會知道這樣清楚,就算是七年之前,你也才不過五歲,你怎么會”
那些大夫人迫害李氏的成年往事,別說李氏有些細節都無法想起來了。
當然,由于鄭飛燕本人所受到的傷害太深,她幾乎不想再去回憶,事情過了那么久,她萬萬沒有想到,沐筱蘿二小姐擔任把以往之時猶如過片段一般再次浮現她的心頭。
鄭飛燕的眸中充斥著無比的震驚和訝異之色,沐筱蘿絲毫不感到奇怪,這是人之常情。
“五姨娘,你也不必問我怎么會知道這些,反正我就是知道的。”沐筱蘿心中有幾分好笑之意,如果她跟五姨娘親口說筱蘿自己兩世為人,估計她會嚇得嗝屁,不過好在筱蘿心性非常之沉穩,她一句一句得認真得說道,“五姨娘,我如此說來,只是向你驗證一個事實而已。”
此時,鄭飛燕的眼珠子緩緩抬起,喉嚨有些干燥,“什么事實?”
“你忘記了么?我剛才可是說過本小姐的觀察力非比尋常人,還有五姨娘,光說不練假把式這話可是你的說,我只是反駁你的觀點而已。”
沐筱蘿輕描淡寫得說道,就好像說一件跟她實際上毫無相關的事實。
卻叫鄭飛燕心中震驚不已,一個人的謀略,想法,氣度,往往從他的只言片語就可以知道,倘若是一個大男人說這話并沒有什么稀奇,畢竟大男人見識多知識面也廣,可沐筱蘿她終究是未出閣的,女,看得書肯定沒有,長姐沐若雪的多,可她說出來的話兒,收放自如,比沐若雪還要好呢,哪怕是大夫人也不得敗下陣子來。
打這一刻開始,鄭飛燕真真不敢再把沐筱蘿比作尋常女子了,還好筱蘿姐兒平時是向著沐宇軒這個寶貝兒子,若是不向著他,若是不向著她們母子二人,恐怕鄭飛燕腹背受敵之下,肯定沒有辦法在相府里生存。
“二小姐,看來你并非池中之物。”鄭飛燕深思熟慮之后,緩緩著對沐筱蘿一福。
沐筱蘿并沒有回她一禮,而是輕輕一笑道,“五姨娘這是做什么?”
按道理說,出姨娘見到,系小姐公子哥的都要福身,可是見到,出小姐公子哥的,并沒有明算的禮數,不過鄭飛燕這么做,無非是想要對沐筱蘿表示她之前的無禮。
等沐筱蘿眼畔的笑意微褪,鄭飛燕語氣之中懇切之意愈發深沉了,“今天聽了筱蘿二小姐的話,令我茅舍頓悟,我也奇怪為何屢次下來,二小姐都能把大夫人狠狠壓制,連她這位,家長房在相府都沒有辦法正正經經得喘一口氣,原來二小姐竟是如此決斷的人物,請恕我眼拙,請筱蘿你原諒。”
與見風使舵的四姨娘上官溫柔想比,鄭飛燕倒是明白事理得要多,沐筱蘿知道鄭飛燕并不是見風使舵的一號人,哪怕是自己倒下去了,五姨娘寧死也不會投靠大夫人那邊,而四姨娘上官溫柔就不一定了。
“五姨娘這話就嚴重了,我疼愛五弟,我可以答應你,沒有人可以傷害得了五弟,除非那個人先從我的尸體上踏過去。”
沐筱蘿極為真誠得凝著她。
見五姨娘眸色一沉,鼻子一急,豆大的淚珠涌了下來,隨著重重噗通一聲,鄭飛燕雙膝跪地,“筱蘿二小姐,你是好人,我鄭飛燕本是青樓賤籍,這個家,我沒有說話的份兒,更不能在老太君那邊開口說話。我知道筱蘿你很討老太君喜歡,如果有一天宇軒需要去老太君跟前說話的地方,你作為他的二姐,一定要”
“五姨娘,你先起來。”沐筱蘿連忙攙扶著她起來,怎么能說跪就跪呢,她好歹可是相府的五姨娘,走出去也是高門大戶,京城上下誰敢小瞧幾眼的?
沐筱蘿又安慰她道,“五姨娘,你放心,我沐筱蘿說過的事情,說到做到,宇軒就是我的親弟弟,放心把!”
眼前昔日的青樓賤籍深深得把沐筱蘿的好意記掛在心底,她原本以為兒子宇軒跟了筱蘿,倘若大夫人突然反撲之下,宇軒會跟著筱蘿一起遭殃,可是筱蘿說洞察力遠非常人,又極具沉穩之態,是個干大事兒的人兒,雖然女子向來不能籌謀國家大事,可到底還是能起著推波助瀾的作用。
鄭飛燕深信沐筱蘿有這一份膽略,她決定了,以后一定要跟筱蘿姐兒多親近親近,“筱蘿,你以后別叫我五姨娘,太過生分了,叫我蘿姨吧,我以后也不叫你筱蘿二小姐了,叫你筱蘿,這樣可好?”
“當然可以了,蘿姨。”沐筱蘿嘻嘻一笑,上一世的沐筱蘿其實還挺可憐五姨娘鄭飛燕的,聽說她早早得被大夫人迫害至死,傳聞是把她關押在地窖,五天五夜不給她吃黑,等她的尸體撈出來的時候,大家都看到她的尸體猶如干尸,嘴唇和露出來的手都變成紫黑色的,死相非常之恐怖!
很多人說,五姨娘鄭飛燕她是死不瞑目,如今筱蘿重生了,她就有能力去改變每一個人的命運,順者昌,逆者亡。
“筱蘿謝謝你。”鄭飛燕的眼底瀲滟著笑意,她笑的時候娥眉上的兩輪新月彎起來,非常嫵媚迷人,想來父親當時就是這樣被蘿姨迷倒的。
這個時候,沐宇軒在前邊跑,大丫頭昔人在后面緊追。
“宇軒少爺,你別跑啊,五夫人會責怪你的,到時候也會懲處昔人的,您就可憐可憐昔人吧。”
“不,我才不,我已經二歲了,是個小男子漢了,我要去聽一聽娘親和筱蘿二姐在說什么。”
沐宇軒一路上盡管跑著,基本上是不看路,這不,一撞,直接撞到筱蘿的懷里。
等沐宇軒抬眸一看,原來是筱蘿二姐沖著自己寵溺一笑,“宇軒,你才二歲呢,這么調皮,還是小男子漢呢,呵呵”
他們相處的如此融洽,鄭飛燕的心中很是欣慰,雖然以前她并不愿意接近筱蘿,并不是她不喜歡筱蘿,而是因為她害怕筱蘿沒有辦法保護自己,更別提會保護宇軒了,如今宇軒在筱蘿身邊,鄭飛燕還是很放心的。
忍不住得摸摸宇軒的虎頭,鄭飛燕眼波滿是慈母柔情,“宇軒,以后要聽筱蘿姐姐的話,知道么?以后你就放心跟著筱蘿二姐吧,娘親以后再也不會不讓你跟筱蘿玩呢。”
“哇,娘親,這件事是真的么?”沐宇軒開心得忍不住跳起來,太好了,一直以來娘親都不愿意自己和筱蘿二姐走得太近,如今娘親仿佛卸下所有的包袱似的,沐宇軒也感覺心中放下一塊大石頭。
沐筱蘿捧著五弟粉嫩嫩的小臉蛋兒,跟瓷娃娃一般無二,她的笑起來,露出美如珍珠貝的玉齒,“五弟,這是真的,以后如果想二姐的話,隨時來筱蘿水榭找二姐,你說好不好?”
“好啊好啊。”沐筱蘿笑著說道,這會子香夏和瑾秋也都圍了上來。
以前沐宇軒都是偷偷跑來的,娘親李氏看得很緊,一直都不會輕易得讓宇軒走出靜穆院半步。
當時鄭飛燕未曾誕下宇軒之時,她剛剛被老爺沐展鵬帶出京都第一妓院的時候,她一直屈居在相府中的破閣樓,而沐宇軒可以說她的幸運星,誕下了宇軒,老爺很快就賜下一個大別院,這別院又大又新,比棲靜院還要大,老爺子親自命名為“靜穆院”。
從這個就可以看出老爺子沐展鵬是多么看重沐宇軒了,他是相府中的男丁,當然要多加重視了。
對于重男輕女的沐展鵬來說,生女兒一律的賠錢貨。
雖然沐展鵬極是疼愛沐若雪,可對她的疼愛始終沒有比得上親生兒子沐軒昌。
所以沐軒昌一旦犯錯,沐展鵬就痛心不已。
有道是,愛之真,恨之切!
五少爺沐宇軒很是黏著沐筱蘿,這不,沐宇軒馬上纏著筱蘿回了筱蘿水榭。
到了水榭內閣,沐宇軒又纏著香夏給他做紅豆沙包,五少爺想吃,香夏身為丫頭當然給做。
當天晚上,香夏和瑾秋一起幫忙,蒸了約莫十個紅豆沙包子,擺放在桌子上,還有其他的木耳竹筍,青椒肉片,魚頭豆腐湯,還有其他小菜色,看起來很清淡,也非常好吃。
沐宇軒吃了第三個包子的時候,嘴巴被包子團撐得鼓鼓的,他還想要伸手去拿第四個,很快就被沐筱蘿制住了,“五弟,現在是晚上,可不能吃這么多,會吃壞肚子的。”
“好吃嘛。”沐宇軒不滿得擦擦嘴巴,然后又說,“好吧,那二姐,等明天再吃吧,明天我再吃三個。”
到了晚上,沐筱蘿就親自把五弟送回靜穆院,蘿姨很熱情得嬛留筱蘿,不過筱蘿謝絕了,天色晚了,該是好好歇息了。
沐筱蘿并不是一個人送沐宇軒的,身邊還有筱蘿和瑾秋,雖然筱蘿不想她們兩個跟著,可是她們一直對筱蘿說很不放心自己。
在靜穆院的西門斗門轉角,沐筱蘿看見一個小廝模樣的人領著一個戴著大斗篷的男子去某一個地方。
“二小姐,他們正往老爺書房的方向去呢。”香夏指了出來,她走在前面,看清了那兩個人的模樣。
沐筱蘿拿腳趾頭都可以猜得到,“是文棋和大哥吧!”
今晚無月,相府內院路上的石座燈光零零星星,根本看不到前面的場景,筱蘿只是猜測罷了。
“小姐,你好厲害哦。”倒是瑾秋無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看不清楚什么。
香夏能看到,是因為走在最前面,再加上她的視力向來的非比常人的。
“二小姐,你在我身后,卻看得比我還清楚。”香夏轉過身子來,凝著二小姐的眼睛,“二小姐,你是千里眼吧,我在前,小姐在后,不會被我擋住了么?”
沐筱蘿不吃她們的玩笑,只是語氣暗自深沉,“這么晚了,一定是他們,不然還能會是誰,走吧,去書房偷聽去。”
看來這件事又沒有香夏和瑾秋啥事兒了,她們二人面面相覷,然后冷不丁跑出一句,“小姐,我們是不是要在這里等你呢?”
“不了,你們回去吧,最近天越來越冷了,趕緊回去吧,我可以照顧好自己的。”沐筱蘿也不管她們兩個心里怎么想,直接驅逐她們回筱蘿水榭了。
相爺的御書房由于是辦公的地方,所以一般鮮有閑雜人等闖入,除了個別幾個一等家丁負責丫鬟進入奉茶或者打掃之外,三等奴仆別說進去一步,就是靠近也要扣半年月錢的。
沐筱蘿躲在書房后面的墻角根下,這里邊灌木叢很高也很深,還有就是蚊子多,咬得沐筱蘿的胳膊到處是紅腫的極快,不過她到底聽到了一些。
“父親,你叫文棋從法華寺把我帶回來,您原諒我了么?”
沐軒昌跪在地上,語氣蒼悲。
一身正袍的男子劍眉橫斜,“哼!孽障,珠兒的事兒就這么過去了,你好歹是相府的,長子,以后可要記住教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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