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灌木林的盡頭是一截斜坡,斜坡只能允許一個人通行,下面正是深深的北海山巔底部,傳聞一到晚上,便會有無數的會吃人的鮫人出沒,掉下去,鐵定也會沒命的。
等沐筱蘿跟隨著眾人橫跨過去,便在斜坡的一端,遇見額頭上有傷疤的婦人,還有一只左耳朵完全沒有掉的夜傾宴。更重要的是,那婦人手里抱著五歲的小男孩橫穿斜坡,稍微不柔,墜落下去,可要知道是什么后果。
“沐若雪,你這個賤人,還本宮寧兒!”沐筱蘿熱淚縱橫,她終于看見了自打生出來之后沒多幾眼看到的親生孩子,宸寧,那是她的宸寧,眉清目秀的,嘴巴像自己,眉毛像皓澈,根本就是她自己和赫連皇之所出呀。
沐若雪冷然一笑,“喲呵,這不是筱蘿妹妹嘛,妹妹好久不見只是你現在若是膽敢靠近一步,我沐若雪可不會顧戀姊妹之情了,將好外甥扔下去了!”
可笑,可笑,她沐若雪時至今日仍顧念姊妹之情么?
如果沐若雪真能顧戀姊妹之情,沐筱蘿上一世何至嘗遍那樣的苦果!
這,終究是騙人的把戲,沐若雪她秦驢技窮,很想重演上一世口蜜腹劍的橋段,可沐筱蘿答應么?不,絕不!
“若雪大姐,你快把宸寧給妹妹吧。如何?看在我們姊妹深情的份上。”沐筱蘿也順她的假情假意,別以為你沐若雪天生會演戲,這戲我也會演繹,演繹得比你沐若雪還好。
沐若雪秀眉一蹙,她臉頰上的那抹子愈發明朗,叫人心生嘔吐,眸珠定定得瞧著沐筱蘿,“妹妹啊,這個孩子,是我和傾宴所親生的,萬萬不是你的呀。妹妹可不要聽信讒言吶。”
“是呀,妹妹,這個孩子真是姐夫我跟你姐姐生的。”這個時候,夜傾宴厚顏無恥得說道。
姐夫,姐姐,沐筱蘿真的是想要吐了,好像他們短短的幾句話就能夠化解前世和今生的仇恨,也未免太異想天開了,真是好笑,沐筱蘿眸子隱射一絲陰冷,你們可勁兒得做戲吧,過一會兒,本宮可不陪你們。
江左,夜胥華和花辰御也在斜坡之上,位于筱蘿的身后,見帝后貌似被那一對狗男女三言兩語給迷惑住了。
江左怒不可遏道,“皇后娘娘,可不要相信他們,想想赫云太后仍然危在旦夕,怎么可以放過他們?”
“是呀,赫云太后是你們所害,就算本宮能放你們走,可本宮的將軍們不讓你們走啊”沐筱蘿裝作一副難割難舍難以下決定的模樣,似乎在演繹方面,沐筱蘿比沐若雪還更有天賦呢。
沐若雪滿臉堆著無窮笑意,“妹妹,你可以現在下令將他們處死嘛。后面的夜胥華,花辰御這些人依姐姐看,都是會背叛妹妹的人,何不把他們全都給殺了我建議妹妹可以讓他們跳海自盡,這北海之底可是最好的,也是最為天然的風水墓地呢。”
“既然如此,姐姐你先下去吧!”沐筱蘿趁其不備,伸出凌厲的鳳甲往沐若雪的雙眸之處橫去。
沐若雪“啊”的慘叫一聲,兩顆眼珠子帶著眼白連兌著血絲,就這樣被沐筱蘿撕扯出來。
沐若雪疼痛之極,雙目完全失明了,她兩只手劇烈得顫抖著,緊接著,沐若雪感覺自己手里一空,原來真正的宸寧皇子被筱蘿雙手抱過去。
五年了,足足五年了!
“孩子,我的孩子!”沐筱蘿失聲痛哭,把懷中的孩子緊緊抱著,懷中孩子早已嚇得昏過去,他親眼看見養他五年的養母雙目被親生母親剜出來,如何不心生膽怯,他可是一個五歲的孩子啊。又不是吞下延年春秋丹藥的九歲孩童御放。
怎奈,失明且滿臉是血痕的沐若雪兩只手凌空亂抓扯,眼看她就要扯住筱蘿的衣袖,一同墜入北海之底。
就在這個時候,夜胥華想要出手,竟然被夜傾宴強先了去,夜傾宴左腳一個側踢,他意圖是想要將沐筱蘿和沐若雪一同踢入北海,可惜夜傾宴的愿望落了空,被踢飛而下的是沐若雪,沐筱蘿的衣袖斷裂了一大截,帝后的腰肢幸好被夜胥華環住了。
當真是千鈞一發,如果夜胥華不動手的話,那么連帶著,沐筱蘿和宸寧大皇皓澈要葬身北海之底。
“靈頑不靈!夜傾宴狗賊!受死吧!”待夜胥華將沐筱蘿轉移到一個安全地帶,他挺身在前,后面的江左,花辰御也緊緊跟隨著夜胥華的步伐。
此間的斜坡有點類似在山壁之中鑿空了一個只能允許一人穿行的棧道,夜胥華眼睜睜得看著夜傾宴就要離開,但是棧道過于狹窄,未免他失足墜落,夜傾宴只能一個腳印一個腳印得攀爬,稍微不柔,沐若雪就是那下場,不過沐若雪是被夜傾宴一只腳推下去的。
“胥華,你們你們一定要把他活捉回來,以嘗還罪孽!”沐筱蘿狠狠得瞪著他,恨不得將他成功捕捉,旋即將他千刀萬剮,各種殘忍的刑法肯定是要在夜傾宴的身上過一遍,他夜傾宴別想好過。
夜傾宴失去一只左耳,整個人變得宛如鬼魅一般,“筱蘿你這個臭婆娘,有本事抓了我,抓住我呀,哈哈,我建議你們多叫幾個人,這樣也可能把我抓住,哈哈哈哈”
刺耳的接近尖銳的轟笑聲,聲聲如波濤轟擊著沐筱蘿的耳膜,沐筱蘿抱著熟睡的宸寧,躲避到安全地帶,一直玉手狠狠指著他,“你們,你們一定要夜傾宴這個狗賊活擒!”她一遍又一遍得重復,就害怕夜傾宴又一次從她的手掌中離開,如果不抓住他,沐筱蘿以為自己的噩夢就會不斷重現,不斷重現!
她才不愿意一輩子就這樣背負著噩夢,她要終結這個噩夢,不管前世還是今生!
“皇后娘娘,你放心好了。我會的。”夜胥華緊逼著夜傾宴身軀,夜胥華走得太快了,有種連性命都不想要的感覺。
這樣的人對于夜傾宴想要求生的人,很是恐懼的。
夜傾宴為了保命,可不敢大步跨走,可夜胥華他竟然屢次三番的三步并作兩步,緊緊尾隨,夜傾宴慌忙道,“二皇弟,二皇弟,我求求你,今日饒恕大哥一命,大哥會一輩子感激你的。你這樣逼我與死地,難道就不害怕地下的父皇母后傷心嗎?”
“你沒有資格跟我談論父皇母后,你也更沒有資格稱呼我為二皇,本侯爺如今是永樂侯爺,是大陵皇朝赫連陛下的肱骨之臣,此生此生,我也不會背叛陛下!所以你說的那些都是沒有!你我再也不是什么大華皇朝的大殿下和二殿下了!現在早已不是我們的大華皇朝了,而是大陵皇朝,你就死了這條心吧。若是你還有一絲悔改之意,你就跳下北海自盡,留給世人也算是一個交代”
“好你個夜胥華,我好說歹說,委曲求全于你,你卻絲毫不顧戀兄弟之情,還害我!哈哈!夜胥華,你以為我是傻瓜不知道嗎?你現在還對沐筱蘿有非分之想,別人不知道,你還想瞞騙得過我,你我血脈相連,我自然是知道的。哈哈,終有一天,你會給赫連皓澈那個傻子戴上一頂綠帽子的,到時候看看赫連皓澈的顏色到底是何種顏色!哈哈”
夜傾宴滿目猙獰之色,他肆意得狂笑著,就恨不得泯滅了這個世界!
說得夜胥華心一動,不免分神,那夜傾宴狗賊又飛快得向那邊攀爬幾步,直接將自己和夜胥華的距離拉開了。
長樂侯花辰御連忙勸道,“風侯爺,切莫上夜傾宴的當,他說那番話惡意的話,無非是要中傷陛下和娘娘,你看看他現在又往那邊去了,咱們要趕緊追呀。”
殊不知,赫連皇如今也上了山,聽見夜傾宴這狗賊之前的一席話,他心里多苦澀,不過他還是很快下令將皇后娘娘和宸寧皇子殿下護送回來,畢竟長時間逗留在斜坡上面,實在是太過危險了。
“皇上,皇后,現在此地太危險了,你們暫且留下精銳部隊先行,讓夜胥華和花辰御兩位侯爺去追蹤夜傾宴,這樣的話可以省下來不少人力。如今御放這臭小子,我已經讓人扣押起來。赫云中了此子的毒素,老朽以為,年羹強將軍如今也昏迷不醒,這莽牯誅心草也許就在長在斜坡之上,還是讓老朽去吧!”
盛意拳拳的谷乘風老人還沒等赫連皓澈,沐筱蘿點頭,就率直一人步入斜坡,加入夜胥華、花辰御二人對夜傾宴的角逐之中。
可惜二人在山頭之上,根本看不到三人的情況,如果往上空空曠的地方看去,會發現,夜傾宴與三人差距算得遠得了,一前一后的距離再慢慢拉開,理由是因為斜坡腳步漸漸變得更窄小了,只能容得下半個人的身影,如果定力不夠的話,隨時隨地要率入北海之底,葬身鮫人腹中,連尸首都找不到,這就是下場!
噗噗噗噗
一個小東西在崖壁上跳動著。
走在最前面的夜胥華回首望谷乘風老人,“谷醫生,那是什么?”
“哎呀,是莽牯誅心草,救治赫云太后的奇藥!老朽今日總算見著他了,如果錯過這一株,下一株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呀。”
谷乘風只能一步步得如履薄冰,畢竟這斜坡險峻,一不小心就有絕命的可能,哪怕他輕功很高,修為很高,但是也不能夠隨便跨越。
“風侯爺,你替老朽抓住他吧。”谷乘風在花辰御的后面,花辰御更是在夜胥華的后面,中間隔著兩個人,再說了,這斜坡目前只能允許半個人通過,這哪有空間置換身子,也只能把這件事任務交付給了夜胥華了。
夜胥華咬著銀牙,“可是谷醫生,如果我停下來采集莽牯誅心草,我怕夜傾宴這個狗賊早已遁走了”
看著夜傾宴漸漸遠離的背影,夜胥華面對著面前的一棵莽牯誅心草竟然有些素手無策的感覺,不過谷乘風醫生都那么說了,他想等自己抓娶了藥草之后,再沿著斜坡爬行,一定能夠追上夜傾宴的,斜坡如此之陡峭,量他也無法飛上天去。
就在夜胥華取走懸在斜坡上的莽牯誅心草之時,發現這只小草竟然是普通的一種草芥,他能夠一跳一動的,原來是夜傾宴事先在草上面綁上白細細線,所以就好像玩木偶一般,一蹦一跳的,捕捉人的視線。
夜胥華大呼上當,可是為時已晚,他繼續向前尋找夜傾宴的蹤跡,發現他好像人間蒸發了似的,連一根汗毛都沒有,夜胥華繼續往前面攀爬,突然發現有個轉彎口,竟然有一個中空的涵洞,這個涵洞竟然能夠通達山內部。
“糟糕,夜傾宴又再度逃跑了!”谷乘風和花辰御一先一后跟上來的時候,才發現整個事實的真相。
他們從涵洞橫渡外頭,見外面是一方小溪,原來這里直達山底,叫拉幾個守衛原地的軍士一問,竟然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可見夜傾宴順著湍急的水流游走了。
過了半刻鐘,山頭上的赫連皇與帝后接到情報,下了山,聽到此消息,赫連皇肺泡都欺詐了。
“怎么會發生這樣的事!”赫連皓澈恨不得將夜胥華等眾人一個巴掌,一個巴掌得拍飛,“真是此有此理!明明他就要被逮捕了,你們又讓他給逃走了!只是讓沐若雪一人墜落北海之底,沐若雪她一個人能有多大的作用!這一次漕運貪污案件明顯是夜傾宴一人牽扯出來的,他妄圖腐壞我大陵官仕,荼毒我大陵江山!此等惡賊,種種罪名已經可以讓他死一千次,死一萬次了!”
夜胥華一窒,夫人香夏就是因為漕運之事,進宮與帝后商量,看來帝后已經與陛下說起過了,夜胥華這個時候竟然不敢生生對視赫連皇的眼睛,因為夜胥華隱隱感覺到赫連皇對他有一股莫名的敵意。
“回宮!”赫連皇下了一道旨意。
回宮的赫連皇顧不上洗漱,連夜將永樂侯夜胥華一個人叫入御書房。
“風侯爺,據朕所聞,你與夜傾宴狗賊乃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先大華皇朝,你是二殿下,他是大殿下,莫不成在斜坡之時,你是有意放走他吧。如果你從實說來,朕會特地為你開一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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