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從窗戶透進,吹動燭火劇烈搖晃。
白文的影子,也在跟著擺動,一如他此刻的心,惶惶不安。
四周沒有任何動靜。
回轉的隱衛,仍然不聽白文的命令。
魏無忌環顧四周,暗暗運動,只能聽到外面侍衛的呼吸聲。
魏無忌笑問道:“陛下是在等人?”
白文苦笑,最后的這根救命稻草,本來就不靠譜。
“魏無忌,你很聰明,是我們都低估了你。”白文又道:“但我的那個九弟,看似愚笨,實則”
個中的味道,白文覺得不必說出來,魏無忌也能聽得懂。
魏無忌輕聲道:“我可能跟你們這個時代的人不太一樣,對君王忠心耿耿,哪怕被殺頭都心甘情愿,那種事我做不來。”
魏無忌也不知道白文能不能聽懂,就是想讓白文明白,他魏無忌并不是好惹的,千萬別以為自己是君王,就能騎到他的頭上肆意妄為。
燭臺上的蠟燭,燃到最后一點,逐漸熄滅。
但外面的天也亮了。
白文起身來到窗前,看著外面說道:“我明白了,你跟蘇瑞那老頭是同世界的人。”
“蘇老?”魏無忌詫異。
白文冷笑道:“那老頭曾說他來自另一個世界,我以為是玩笑話,現在看來,那可能是真的。”
魏無忌有點懵,難不成蘇瑞也是從未來來的?
其實仔細想想,這一點也不奇怪。
鬼知道現在的大魏是怎么回事,但如魏忠賢、方臘和狄青等許多人,都是被拉到了大魏帝國。
回頭得問問狄青,是否還記得他在大宋的經歷。
卻見白文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魏無忌皺眉問道:“傷勢如何?”
“不礙事。”白文搖頭。
昨晚搶走玉璽的那人,武功之強,讓白文膽寒。
那一劍,本能直接送白文歸西,卻不知為何,那人并未下殺手。
魏無忌看白文的后背,都被鮮血染透,顯然傷口再次裂開,血流不止。
傷是輕傷,可若不妥善處理,等到發炎化膿,還是會很麻煩。
魏無忌想到禪兒的金創藥,便道:“我這里有醫神蘇嬰配制的金創藥。”
白文本不想涂藥,只是那傷口太疼,終是點頭。
能在白文身上試驗禪兒的金創藥,相信禪兒一定會很開心。
待到天徹底大亮,眾將回轉,無不全身染血。
但他們的精神都很好。
魏無忌問道:“戰況如何?”
眾將紛紛回答,匯報各自的戰果。
昨夜的突襲,非常成功,殲敵足有四萬,己方損失雖接近兩萬,但已經算是一場大勝了。
眾將聽從魏無忌的囑咐,并未趁勝追擊。
目前方七佛大軍,已經后撤三十里,回到莊縣扎營。
青州城外的戰壕,重新回到魏軍的掌控中。
魏無忌望著沙盤,再次部署,此次的戰術,主要是圍繞戰壕而進行。
眾將聽得很認真,畢竟魏無忌的許多想法,看似是妄想,實則在實戰中,往往能發揮出奇效。
那些戰術想法,別說他們不敢想,不敢用,其實根本就想不到。
眾將相繼退去,重新列陣防守。
方七佛再想兵臨青州城下,就得付出更大的犧牲。
但連番的挫敗,損耗的不僅是兵力,更是士氣和軍心。
白文聽到昨夜大勝,方七佛損失慘重,心情格外沉重。
回想此前的種種,他走到今天的這一步,與其怨恨別人,何不怨恨自己呢?
如果他能多給魏無忌一點信任和支持,或許方臘叛亂早平,然后或許魏無忌可以擋住匈奴南下的鐵騎。
不用和談,也能守護好大魏江山。
但一切都成了如果,事已至此,悔恨無用。
歸其根源,終究是自己太過年輕,目光短淺,只在追求眼前的利益,甚至為了出一口氣,而做出損害江山社稷的事。
魏無忌仿佛知道白文在想什么,突然說道:“我以為你登基后,不會走和談的老路,只是沒想到你更兇殘。”
白文笑而不語。
正因不自信,才要跟匈奴和談,只因他一心想著要坐穩這皇位。
但他堅信,白武也會跟他一樣。
閻王峽谷。
秋風瘆人。
聶小池站在峽谷口,望著青州方向。
丁得孫就在他身后,被打得鼻青臉腫,遍體鱗傷。
丁得孫看到聶小池慌亂的樣子,就覺好笑:“聶將軍,現在感覺如何?”
聶小池緩緩轉過身,道:“你覺得我會輸?”
“我只是覺得,聶將軍雖貴為武舉榜眼,但跟魏大人比,屁都不是。”丁得孫哂笑不已。
聶小池猛地抬腿,一腳將丁得孫踢翻,拔刀指著其喉嚨:“信不信本將現在就能結果了你?”
“那就請將軍動手吧。”丁得孫瞪圓雙眼,眸中毫無懼色。
得知白文要突襲青州,丁得孫第一時間寫好密報,誰知信鴿剛飛起,就被聶小池一箭射落。
先皇在世時,聶小池選擇了魏無忌,只因他覺得那時候,跟著魏無忌能有所作為。
但在白文即位后,聶小池再次做出選擇,原因是只有白文,才能給他更廣闊的天空。
他不想一輩子屈居在魏無忌之下。
再懦弱無能的人,若在某天手握權力,嘗到權力帶來的甜頭,也會變得兇殘有心機。
更不用說本就野心勃勃的人,將會變得有多可怕。
聶小池知道自己賭錯了,只是被丁得孫嘲笑,這口氣他咽不下。
魏無忌已經派人通知,近午時,他將會押送白文到閻王峽谷,讓聶小池做好迎接的準備。
得知魏無忌重新掌控青州,白文淪為階下囚時,聶小池就已心如死水。
賭局就是這樣,要么贏,要么輸。
盡管現在在閻王峽谷,有六萬精兵,可軍心并沒向著他。
其中有一萬人,是魏無忌從袁鵬嘯手中搶過來的,對魏無忌忠心耿耿。
其余五萬,則是東廠魏忠賢所派,只會忠于魏忠賢。
看似手握重兵,實則聶小池孤家寡人。
接近午時,遠處有車馬出現。
看那陣仗,人數很少。
魏無忌帶著為數不多的錦衣衛,押著白文和劉勝,前往長安。
車隊很快就眼前,聶小池抱拳行禮,拜見的卻是白文。
白文坐在馬車里,對車外的事,不聞不問。
魏無忌并不下馬,笑道:“聶將軍現在真是威武。”
“魏將軍都敢弒君謀逆,我忠君為國難道錯了?”聶小池壯著膽子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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