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明，魏忠賢的大軍，已是發動進攻。

    城墻上的兵士看在眼里，立即擂鼓。

    眾將士紛紛起身，投入到新的戰斗中。

    這幾天，他們已經習慣了如此。

    或在入夜，或在黎明，魏忠賢的大軍總會發起進攻。

    長時間的戰斗，讓他們都已經麻木了。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魏無忌不在。

    他們之所以在這里，只因曾經跟著魏無忌征戰，在他們心目中，真正值得信賴的只有魏無忌。

    但魏無忌遲遲不來，盡管主將高樹滿等人說魏無忌另有要事，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樣的說法并不能滿足眾將士。

    眾將士都覺得其實是魏無忌拋棄了他們。

    若是如此，那他們現在鎮守長安城，到底是為了什么？

    眾將士的情緒，越來越低落，就是盤牧和高樹滿等人再努力，也無濟于事。

    想要改變當前的局面，唯有魏無忌回來。

    只是魏無忌什么時候會回來，沒有人知道。

    就連高樹滿等人都不知道，他們守在這里有什么意義。

    一旦城池被攻破，等待他們的多半是死亡。

    燕順回來時，直說禪兒失蹤，魏無忌前去尋找，等找到后，肯定會來到長安。

    但要找到一個人，其實非常難，有可能只要一天，但也有可能卻要一輩子，甚至是一輩子都找不到。

    魏無忌的確很出色，唯獨太重感情這點，是他最大的缺點。

    如此重情，顯然不是可做大事的料。

    但如果沒有感情，同樣也成就不了大事。

    今天敵軍的攻勢，異常猛烈。

    高樹滿嗓子都快喊啞了，也沒能提起眾將士的士氣。

    而在東門那邊，盤牧和燕順同樣如此。

    連日的苦戰，讓己方的士氣跌落谷底。

    東門外的古破敵，比其兄長古破虜還要積極，顯然他想快點攻進東門。

    自小開始，古破敵一直生活在哥哥的陰影下，從沒有人關注他的才能。

    而這一次卻是他證明自己的機會。

    兄弟二人帶兵同時攻打長安城的兩座城門，誰先能攻進去，自然是誰更勝一籌。

    盡管古破敵知道古破虜沒有求勝欲，但他還是愿意這樣比。

    跟自己的兄長較勁，其實挺蠢的。

    燕順看得窩氣，道：“給我一千人，老子出去宰了他。”

    燕順自詡武功絕對不會輸給古破敵。

    先前面對古破虜時，他還沒有這樣的底氣，但面對古破敵，他就是有這樣的底氣。

    盤牧沒有理睬燕順，現在開城門出去，絕對是下下策。

    他就只當燕順是在發牢騷。

    古破敵站在遠處的戰車上，手握長弓，時不時朝城樓上射出一箭。

    距離太遠，羽箭盡管能夠射上城樓，但已然毫無威力。

    不過還是有好幾個兵士被射中，但并沒有傷及他們的性命。

    燕順心頭有怒氣無處發泄，也取來弓箭，射殺城墻下的敵兵，箭箭正中他們的眉心。

    古破敵眉頭緊皺，在他這邊，卻是有兩個敵將，故而情況更不容樂觀。

    古破敵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投石車。

    所有的投石車都裝著石塊，只要下令，就能給敵軍帶去毀滅性的打擊。

    但魏忠賢直到此刻，都沒有下令動用投石車。

    反倒是在城中，不斷有巨大的火球和石塊被投出，殺死了太多他們的兵士。

    又有幾顆火球砸落，有好多兵士無法避開，或被火球直接砸死，或是全身都燃起了大火。

    古破敵握著拳頭，突然下令，動用投石車。

    投石車那邊的兵士，只知道聽從主將的命令。

    一瞬間，所有的投石車運轉，巨大的石塊，旋轉著砸向長安城的東門。

    轟隆轟隆聲中，城樓的一角被砸掉，更有幾處城墻裂開口子。

    古破敵看在眼里，臉上有了笑容。

    長安城是千年古都，不知從何時開始，在這里就沒有發生過戰爭。

    但長安城被圍困，卻是常有的事，像現在這樣兩方交戰，這還是頭一回。

    只因長安城并非只是一座城池，更是成為一種象征。

    那些梟雄在得到天下后，全都喜歡在這里建都。

    盡管歷朝歷代，都有在修繕長安城的城墻，但其實整座長安城還是非常脆弱。

    在千百年的風吹雨打下，曾經堅固無比的石頭，也開始沙化。

    石塊巨大，投石車投出去時的力道又很猛，自然能夠破壞城墻和城樓。

    只是魏忠賢遲遲不用，這讓古破敵覺得魏忠賢就是個b。

    剛才在一瞬間，古破敵就想通了，覺得要能拿下長安城，相信魏忠賢不會問責他的不聽令。

    看到敵軍動用投石車，而盤牧等人早就知道，長安城的城墻并不怎么牢固。

    盤牧現在倒是覺得，剛才燕順的提議非常對。

    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直接殺出城去，宰了古破敵。

    在東門這邊，聚集著五萬精兵。

    盤牧想著笑問道：“燕大人，若是給你一萬人，能取來古破敵的腦袋嗎？”

    燕順哈哈笑道：“一千人足矣。”

    但燕順嘴上這么說，跟他出城的人，自然是越多越好。

    燕順隨即下城樓準備。

    在城門打開時，他也帶兵率先沖了出去。

    眾兵士看到燕順身先士卒，都是受到鼓舞，紛紛大喊著沖殺。

    城外的古破敵反而愣住，無論怎樣，他都沒料到敵軍會殺出來。

    但這同時也是古破敵所渴望的，古破敵當即拔出腰刀，縱馬朝前沖去。

    燕順幾乎是一騎絕塵，徑直沖向古破敵。

    古破敵早就想砍掉敵軍主將的腦袋，好拿到魏忠賢跟前邀功，動用投石車都是迫不得已。

    沒想到敵將居然會主動給他機會。

    燕順揮刀亂砍，瞬間就有不少敵兵死在他的刀下。

    一萬大軍沖出，頓時沖散了城外敵軍的陣勢。

    盤牧在城樓上看著，眉頭緊皺，盡管這樣的決定并不明智，但若繼續讓他們用石塊砸墻，城墻早晚都會倒塌。

    但燕順帶人殺出去，并不影響敵方投石車的運作。

    城墻上有幾塊地方，都有石塊掉落，隨即出現非常醒目的裂縫。

    顯然只要繼續用石頭砸，那一塊城墻就會坍塌。

    盤牧當即帶人前往那邊，只因城墻一旦坍塌，敵兵必將會如潮水般，從那里涌進來。

    鏘。

    燕順和古破敵相遇，兩把刀碰撞在一起，爆發出刺耳的嗡鳴。

    火光四濺中，兩人已是交手十幾招。

    駿馬向前奔去，二人也隨即分開。

    但從剛才的交手來看，他們的實力顯然處在半斤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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