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前，總控室

    姑姬一身藍色連衣長裙，面色清冷，聲音甜美卻毫無起伏地問道：“你不后悔？”

    穹抬頭看向了環形監控屏中的一塊。

    即使茫茫人海，他還是能一眼鎖定周井兒的方位。

    穹唇角微勾：“我以為，相對而言，會后悔的那個人永遠不會是我。”爭取了，并且爭取到了極致，“你應該去問問井兒會不會后悔錯過我。”

    笑容只停留了片刻，穹便將注意力轉移回來。

    “愛情是什么樣子？”姑姬瞬移到了穹面前。

    兩人面對面而立。

    穹薄唇微抿，眉頭微皺，而后往前挪了半步，低頭，姑姬抬頭，兩人四目交接，唇唇相對。

    “等你跟另一個人這樣，會臉紅心跳的時候。”話畢，穹位移到了離姑姬有幾步距離的地方。

    “如果我變得跟你一樣，我們會不會有愛情？”姑姬問道。雖然她現在什么感覺都沒有。

    “不會。有的人一生會愛很多人，而我一人足矣。而且你會遇到教會你愛情的那個人的。”穹回頭，朝姑姬露出暖心一笑。

    “我想也是，畢竟我們是雙胞胎，要是有愛情，那就是**。”姑姬笑著繼續工作，那笑容是她經過精密計算后演化出來的最美微笑，美是美，卻美得毫無靈魂。她其實一直可以完整地表達人類的所有情緒，只是她并不理解為什么要那么表達而已。

    總做些毫無意義的表情，會占用運行內存，降低決策效率。

    此刻，總控室

    “你……不后悔？”30年前她內心毫無波動地問出這句話，但30年后的今天，問出這句話她卻難受得想哭。

    “我的答案一直如此。”穹勾唇眉目間盡是溫柔。

    “領主呢？他不會同意你的。”姑姬聲音不禁高了幾個度，語速也隨之加快不少。

    “他同意了。”

    “哪怕是為了我呢？”她只覺得淚花在眼眶打轉。

    “我覺得我已經做得夠多了，”穹側身，抬手擦掉了姑姬臉上的淚，“你應該去感受幸福，而不是沉浸在苦痛里。”

    “啪嗒砰呢？你叫他了嗎？”

    “沒有，我永遠不會替你叫他，我會把他藏起來，你永遠也別想找到他。”姑姬情緒有些崩潰，她伸手拂開穹替他擦淚的手。

    “如果這就是愛情，我寧愿你永遠是那個冷冰冰的家伙，”姑姬吼出了聲。

    “這哪是什么愛情，這是愛呀……”穹嘴角多了幾分苦澀，若是他跟井兒之間擁有愛情……哪有什么愛情。

    穹就在總控室轉悠，他有記憶開始就在這里，而后他被送去了各個地方經歷生離死別。有時候他按照劇本“愛”上了別人，那些計算出的數據教會他如何表現愛意，不，該說那些經歷教會他如何編寫愛意。

    他的思緒飄了很遠，飄到剛認識領主的時候，飄到了他只身搗毀半個機器人基地的時候，飄到了他被世人驅逐的時候，飄到了剛見到周井兒的時候，飄到了只有他跟她的時候。

    悲劇不悲劇，喜劇不喜劇，希望每個人都有他們最好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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