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在北海之濱肆虐,風(fēng)似乎停了,但雨越下越大,大有將未來幾年的雨通通在今天下完一樣。
現(xiàn)在是上午10:30分,但天空黑暗,大雨遮蓋了視線,只有微弱的陽光透過烏云為大地保留了一絲亮度,然而這不過是螢火之光與皓月爭輝,根本起不到照明的作用。
北海莊園為了迎接伯爵夫婦的正式造訪,一早就開始了準(zhǔn)備,路燈早早的點亮,城堡內(nèi)燈火通明,所有仆人的制服都經(jīng)過了換洗,一展如新,就連卡森也換上了全新的薩維爾街手工定制的管家服,一雙灰白的劍眉更是經(jīng)過了細(xì)細(xì)的打理,尾端比平日里更顯鋒芒。
雖然身為公爵的威廉閑的沒事就來莊園做客,但沒有一次是正式遞帖拜訪,所以城堡上下并沒有拿出最高的規(guī)格對待,而今天,卡森的安排完全是按照過去貴族相互拜訪的全部流程布置的,如果不是天氣不允許,午后的花園野餐或者打獵活動都是必備流程之一,只不過今天被午茶談話的活動替代了。
卡納文伯爵所乘坐的勞斯萊斯古斯特,孤單的駛?cè)肓吮焙Gf園內(nèi)的道路中,雙向兩排道鋪著平整的柏油路面,點亮的路燈為司機(jī)指引著道路,雖然能見度比較低,但北海莊園處處透著一股子低調(diào)的奢華,因為伯爵夫婦發(fā)現(xiàn)道路兩旁、與路燈交替擺放著的藝術(shù)雕塑,可都是出自大家之手,有一些甚至只有在拍賣會上才能看到。
這些本該呆在博物館中被小心翼翼保存的藝術(shù)品,在北海莊園竟然只能作路旁裝飾物,無聲的裝逼最為震人,不僅是卡納文伯爵,許多來城堡做客的人們在經(jīng)過這段路后,都會下意識的挺胸抬頭,以免讓自己露怯。
勞斯萊斯最引以為傲的事情就是車廂足夠的安靜,只有安靜才能創(chuàng)造出優(yōu)雅感,外邊雨一直下,車內(nèi)卻沒有任何聲音,最大的聲音還是來自于中控臺時鐘的滴答聲。
伯爵夫人菲奧娜似乎是觸景生情,一雙湛藍(lán)的眸子里透著哀傷,望著窗外模糊的雨景,幽幽說道,“海克利爾當(dāng)年也是這般鼎盛景象吧,真是處處都透著生機(jī),現(xiàn)在的富商比我們這些真正的貴族更像貴族了。”
按理來說,這小家子氣的話是絕對不能從一位伯爵夫人口中說出來的,然而比起菲奧娜,作為海科利爾城堡的現(xiàn)任家主,卡納文伯爵才是最該傷心的那一個,如今的海克利爾非但沒有了往日的光輝,反而要淪落到成為酒店境地,而他這個主人更是要搬出從小生活的地方,真是造化弄人。
這時,眼前的景色再次一變,暗淡的雨幕之中,燈火輝煌的北海莊園主城堡映入眼簾,車子也從柏油路駛上了石板路,城堡大門外,楊橙攜羅玥一襲盛裝恭候,仆人為兩人撐著黑色的超大雨傘,沒有讓一滴雨水打濕衣服。
卡森也舉著一把大傘,帶著幾位仆人準(zhǔn)備迎接伯爵夫婦下車。
勞斯萊斯優(yōu)雅的劃過一道彎,繞著噴泉池在環(huán)形廣場轉(zhuǎn)了一圈,最終停在了城堡大門前,后車門正好位于卡森身前。
卡森快速的為伯爵開門,同一時間將雨傘遮在了上空,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后背被大雨瞬間浸濕。
先將伯爵引入出來,一名女仆緊隨其后為伯爵夫人撐傘,待兩人下車簡單的整理了一下衣服的褶皺,楊橙和羅玥迎上前,從容的笑道,“歡迎伯爵閣下和夫人蒞臨北海莊園,城堡上下不勝榮幸。”
目光從伯爵身上劃過落在菲奧娜身上,伯爵夫人伸出手,手指下垂,楊橙自然的單膝微屈,右手輕輕握住指尖,雙唇閉合在菲奧娜的指背上象征性的一吻,完成了吻手禮的過程,良好的素養(yǎng)讓菲奧娜感覺到了同類的氣息,莞爾微笑,顯然對楊橙屈腿的動作非常滿意,這是對她地位的尊重。
吻手禮只適用于已婚女性,羅玥和楊橙還未結(jié)婚,所以她不用主動伸手讓卡納文這個老頭子占便宜。
因為大雨還在傾下,所以免去了其他繁瑣的禮節(jié),雙雙來到室內(nèi),早就準(zhǔn)備好的仆人送來了廚房精心熬制一上午的熱可可飲料。
卡森引著伯爵夫婦來到客廳,相互客套了一番落座,然后恭敬的說道,“伯爵閣下還有伯爵夫人,請品嘗這杯巧克力飲料,去去寒氣,這款熱巧克力來源于非洲三種不同的可可,通過特殊的熏香工藝將其制作成巧克力,然后將巧克力用小火融化并添加鮮奶油和s魚子醬,慢慢熬制而成,這是北海莊園獨有的飲品,其它地方喝不到。”
卡納文伯爵不茍言笑,但他不會拒絕,倒是菲奧娜對這款熱巧克力非常期待,喝了一小口后瞇著眼睛回味道,“真好喝,色澤油亮的熱巧克力裝在造型別致的水晶杯中,聞起來香味濃郁,喝起來更是無比甜蜜,口感純正絲滑,可能是因為那道獨特的熏香工藝,哪怕是喝再多都不會覺得膩,正好驅(qū)走了身體里的寒氣,太棒了。”
伯爵夫人的評價是對廚房努力付出最好贊美。
羅玥適時接話道,“如果夫人喜歡,回頭可以派海科利爾城堡的廚師來學(xué),好東西就應(yīng)該分享。”
伯爵夫人優(yōu)雅的搖了搖頭,“多謝你的好意,如果有機(jī)會再來北海莊園做客,到時再品嘗就好,想必你們不會不歡迎我吧?”
楊橙知道菲奧娜在開玩笑,這是為了盡快拉近關(guān)系好切入正題,他自然要配合,“當(dāng)然不會,伯爵夫人什么時候來,都會得到北海莊園最高規(guī)格的接待。”
圍繞著巧克力的話題聊了幾分鐘,卡納文伯爵轉(zhuǎn)移了話題,“我這幾天認(rèn)真思考了一下,覺得海科利爾城堡5000萬英鎊的價值還是有的。”
楊橙暗道,“這么著急?真沒錢了?”
他沒接話,既沒承認(rèn)也沒否認(rèn),靜靜的等待下文。
“所以,在幾天的深思熟慮后,我希望將海科利爾城堡作價5000萬英鎊入股酒店,占總股本的45,楊先生你出資3000萬英鎊占據(jù)35并負(fù)責(zé)管理,公爵殿下出資2000萬英鎊占據(jù)20,只有分紅權(quán)沒有投票權(quán),投票權(quán)交由楊先生負(fù)責(zé),不過我有一個小條件,那就是3000萬英鎊的投資中,我希望能抽取500萬現(xiàn)金作為我讓出5股份的補(bǔ)償,這樣的分配楊先生還滿意嗎?”
卡納文伯爵的分配方式乍一聽還挺像那么回事,按照他的方案,整個酒店的股本作價1億英鎊,他用城堡也就是固定資產(chǎn)入股僅占據(jù)45的股份,因為他不需要承擔(dān)管理職責(zé),而且為了安楊橙的心,主動出讓5的股份。
而楊橙在出資3000萬英鎊的同時,卻能實際掌握55的投票權(quán),牢牢掌握著酒店的管理話語權(quán),威廉沒有投票權(quán)只享受分紅,聽起來是不是很公平?
但對楊橙來說,這個方案太扯了,首先這個酒店就不值1億英鎊,哪怕算上海科利爾城堡的附加值,也沒有1億英鎊的價值,先前他已經(jīng)向威廉表達(dá)了他的態(tài)度,只是沒想到卡納文伯爵竟然親自上門勸說
其次,3000萬英鎊現(xiàn)金的實際價值,可比空有估值名頭卻根本換不出那么多現(xiàn)金的城堡價值高得多
最后,抽取500萬英鎊是什么鬼?這又不是公司rn,說一千道一萬,哪怕卡納文伯爵真想rn,也得先成立公司好吧?更何況rn也得有投資人認(rèn)可,否則憑什么抽取500萬英鎊?
之前楊橙在威廉面前的評價還真沒錯,卡納文伯爵就是個自以為是、保留著貴族陋習(xí)、骨子里充斥著傲慢與偏見的貴族敗類。
他為什么要500萬英鎊?難道對黃金面具的研究到了緊要關(guān)頭,必須加大投資力度了?
好吧,不得不說埃菲爾的推論還挺n,雖然楊橙反復(fù)琢磨,都覺得將面具強(qiáng)行聯(lián)系到外星人身上有點不靠譜,但就像某些廣場舞神曲一樣,你明知道這破歌沒什么營養(yǎng)俗不可耐,但他偏偏能夠在你腦子里回蕩,只要聽上一遍就忘不了那魔性的旋律。
楊橙倒是沒有擺出一副不屑的樣子,反而平靜的說道,“說實話,這個分配方案我并不滿意,如果這是伯爵閣下的底線,我想我們沒必要再談下去了,一座城堡酒店而已,對我的文旅集團(tuán)來說不過是錦上添花,如果有需要我完全可以以更低甚至胡蘿卜的價格,買下一座廢棄城堡加以改裝,沒必要非得綁定海科利爾城堡。
別跟我說歷史背景和意義,英倫三島成百上千座城堡,哪一座沒有歷史?只要我想,我完全可以利用傳媒集團(tuán)來為這段歷史增色,甚至為此重拍一部唐頓莊園也未嘗不可。”
楊橙這番敲打可是實在的落了伯爵夫婦的面子,他的話里話外就透著一個意思你們的城堡不值錢,至少在我這并不是不可替代,而且我有一萬種辦法摧毀海科利爾城堡這么多年來積累的好名聲,所以,請認(rèn)清現(xiàn)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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