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老皇召九公主覲見。
寢宮大殿中,拉起了一襲紫紗,隔在父女之間。
九公主元玨上前行禮。
老皇虛弱的聲音響起:“小九來啦,坐吧。”
他的聲音輕飄飄的,卻很祥和,就像是普通的父親一般。
元玨在一旁落座,看向那紫紗。
隔著一帳紫紗,她似乎仍舊能看清后面父皇的模樣。
英武的面容、挺拔的脊梁。
溫潤如玉,凌厲如劍。
元玨不由得想起,父皇一襲長發(fā)飛揚,征袍獵獵作響的時光。
昔年,老皇也曾御駕親征,與元南平原的魔族血戰(zhàn)不休。
他不但是個好父親,也是個好皇帝。
他對內(nèi)雖然有些過于仁慈,但斬妖除魔,卻也從不手軟。
老皇幽幽的問道:“小九,你在想什么?”
元玨冷聲道:“臣女……想起昔年春獵,魔族來犯之事。”
“父皇點起禁軍衛(wèi)士,遠討元南,劍穿魔王,英姿仍然歷歷在目。”
她的聲音雖然冷淡,但是話語中情感真摯,對父皇顯然極是仰慕。
老皇笑了,笑聲輕飄飄的,有些虛幻,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的。
元玨并不知道,紫紗之后的父親,早已不是她記憶中的模樣。
老皇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
他的身體真的很虛弱,輕輕笑了幾聲,就已經(jīng)受不住了。
元玨一下站起身來,清冷的聲音透露出幾許焦急。
“父皇,你還好嗎?”
老皇止住了咳嗽,道:“還好,你莫要過來。”
元玨忍不住問道:“父皇,為什么不能見女兒呢?”
老皇輕嘆一聲,道:“就讓我在你心里,保持著昔年春獵的模樣吧。”
他和藹的道:“每一個父親,都希望是兒女心中的英雄。我也不能免俗。”
“我更不希望,我的存在,留給你不美好的回憶。”
元玨道:“怎么會,父皇不過是生病了,女兒怎么會有他想?”
老皇道:“好了,不要說了。”
“對了,你的那個朋友,你可曾問過他,確定他想留在天國嗎?”
元玨道:“他雖然說過要走,可那也是因為大哥對文宗極不友善。”
“他要安置那上萬百姓,自然只能率眾離開。”
“父皇既然幫他安置數(shù)萬百姓,我想他應(yīng)該會留下吧?”
老皇又笑了,道:“小九啊,你很聰明,交朋友的眼光也很好。”
“可是,這件事,你卻做得有些莽撞了。”
“那位年輕夫子想要什么,你怕是還沒看懂。”
元玨皺了皺眉,道:“父皇的意思是?”
老皇道:“有些事,我不能告訴你,要你自己去發(fā)現(xiàn)。”
正在這時,有內(nèi)侍進來。
內(nèi)侍道:“皇上,傳旨的總管回宮,說是殷明拒絕了皇上的封賞。”
內(nèi)侍的神色有些憤憤,顯然是認為殷明不識抬舉。
老皇道:“好,知道了,你退下吧。”
內(nèi)侍雖然心里替皇上鳴不平,卻不敢多嘴,當即退下。
老皇道:“小九,你看,我說的對不對?”
元玨的頭微微垂下,喃喃道:“我真的,不了解他怎么想……”
老皇道:“這不怪你,因為你只是想得太多。”
元玨忍不住問道:“父皇,我該怎么改變……”
老皇溫和的道:“你不需要改變,因為你就是你。”
老皇又道:“對了,不要再欺負你弟弟了。”
元玨第一次露出遲疑之色,低聲道:“我只是請他幫忙,可他總是推三阻四……”
老皇道:“你在這件事上,有些強人所難了。”
“當然,小啟是你弟弟,這本也沒什么。”
“只不過……”
元玨問道:“只不過什么?”
老皇笑道:“沒什么,你的做法,也是你的一部分。”
“父皇雖然有些替你著急,卻也不想多管閑事。”
“好了,那位殷明夫子拒絕了封賞,你打算怎么辦?”
元玨道:“這次,是女兒多管閑事了。”
“不但讓他為難,還平白來驚動父皇。”
“想來也是,他是何等實力,根本不需要女兒多管閑事的。”
“日后,女兒還是留在宮中,好好孝敬父皇吧。”
老皇道:“你有這份心意,我很高興。”
“不過,我沒有什么大礙,你不必留在我這糟老頭子身邊。”
“我聽說,殷明夫子要去元南平原。”
“你帶上弟弟妹妹,一起去吧。”
元玨愣了愣,問道:“父皇,您這是什么意思?”
老皇沉默片刻,似乎有許多思量。
最終,他開口道:“你弟弟的武道天賦平庸,此生的極限就是武宗了。”
“即便以天材地寶堆積,他突破小圣的可能性。也不過三成。”
“你帶他去追隨那位年輕夫子,也許是他的造化。”
元玨道:“現(xiàn)在,他是與殷明相識多年的朋友,不需要女兒一起去。”
老皇輕嘆一聲,道:“你這個傻丫頭啊……”
最終,老皇道:“好了,此事就這么說定了。”
“此外,文宗在天國的發(fā)展,由相府配合,盡力扶持。”
“這,就算是你們姐弟三人,跟隨殷明的學(xué)費吧。”
嗖
忽然,大殿之外響起鳴鏑箭尖銳的破空聲。
元玨微微一愣。
這是飛箭示警!
看方向,似乎是講經(jīng)壇的位置。
難道說,有殷明的敵人,追至了天國嗎?
天京城外,講經(jīng)壇。
殷明正坐在一旁,聽弟子講道。
楊子銘在為眾多文人,講解入門修行之法。
楊子銘道:“我文宗修行,經(jīng)文貫穿始終。”
“然夫子所著百家經(jīng)文雖善,卻并不適合作為入門的修行功法。”
“修行,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切記不可心急。”
有文人提問道:“楊先生,我聽說,夫子昔年曾以春秋繁露修行。”
“我們想要修行,是否可以遵循此道?”
楊子銘道:“關(guān)于此事,我曾詳細問過夫子。”
“春秋繁露走的是天人相符的路子。”
“夫子能修行此道,是因為夫子天資超凡,對此道把握精準。”
“若是我等修煉,我建議還是等到文宗境界,至少也是文師境界之后。”
聞言,有年輕文人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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