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頭,這是權將軍給你安排的兵士,請您接收一下。”
朱由檢看著八個松垮垮站立的漢子,略微皺了皺眉頭。這劉宗敏為陳圓圓辦事倒是利落,一下子就送了八個保鏢過來。可是這八個人全都不服自己,除了不會聽自己調遣之外,還可能只會給自己帶來麻煩。想到這里,朱由檢心里有了主意。
“本將想看看你的武藝如何,現(xiàn)在你們八人分成兩隊,兩兩對打。我不喊停你們不能停下,我喊停的時候你們不能再打。都明白了嗎?”
“嗛!你以為你是誰?老子在打洛陽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尿床呢。”“就是,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管到我們老營兵的頭上了。”“闖王的江山,可都是靠我們老營打下來的。要你對我們吆五喝六的。”
劉宗敏顯然是覺得派自己手下最有戰(zhàn)斗力的老營兵來保護陳圓圓才安全,可是這群老營的兵現(xiàn)在個個都是驕兵悍將,怎會聽一個宮里的廚子領導。
“既然這樣,那你們愛干嘛就干嘛吧!”朱由檢說完轉身就走。
“我就說嘛,他一個廚子,怎么能管得了我們。弟兄們,咱們快活的時候到了。走,咱們去后院找對方樂呵樂呵去。”八個闖軍說完就一窩蜂的朝吳府后院走去。
吳府后院其實很大,陳圓圓的住所僅僅只是其中的一個小院落。吳三桂也不止陳圓圓一個妾侍,加上吳襄的一堆小老婆們,以及吳府的眾位未出閣的姑娘們,滿滿一大片的院落里住的都是鶯鶯燕燕。除了陳圓圓受到劉宗敏的重點保護之外,其他人顯然是沒有保鏢的。八個闖軍進了吳府后院,那是看得眼花繚亂,心潮澎湃。
“喲!弟兄們,咱們這是到了極樂世界了吧,你看這里的女娃們多俊。哥幾個一人一個如何?”
“權將軍讓我們保護陳姑娘,又沒有說保護這些人,咱們只要不動陳姑娘的小院,其他人還不任由我們取舍。我的婆姨就從這大院里找了,弟兄們都別和我搶。”
“少來,誰先看上就是誰的。”
在這群色鬼剛剛進入后院的時候,陳圓圓就接到朱由檢的消息了。陳圓圓心里也明白,如今這偌大的吳府后院,能真正向著自己的恐怕只有朱由檢了。先別說他本身就需要自己的保護,就憑自己藏匿長平好幾日這份人情,都足夠讓朱由檢和自己一條心的。
要想加強自己的安全力量,到底還是應該用朱由檢的人手才好。劉宗敏的這些人,她是一個都信不過。
“你們在干什么?”陳圓圓對著一個正在調戲小丫鬟的闖軍呵斥道。
“喲,這哪蹦出一個這么美的小美人兒。來,跟大爺樂呵樂呵。”八個闖軍剛剛進府,還沒來得及知道陳圓圓長什么樣,本以為陳圓圓只住在自己的小院,只要不去那個小院就沒什么事。此刻一看到神仙樣貌的陳圓圓,哪還想得到多余的事情。
“啪!”陳圓圓一巴掌就扇到了說話的闖軍兵士臉上。
“你竟敢打我?!弟兄們,今天要讓她知道我們的厲害。”說完,就有三四個闖軍沖了上來。朱由檢連忙護著陳圓圓后退,自己上前抵擋著。
“你給我讓開,老子就放過你。不然,我連你一起砍。”帶頭的兵士不依不饒。
“你要砍誰?”一聲暴喝,劉宗敏身邊那個壯漢的聲音像打雷一樣傳了過來,一眨眼,他就從一顆大樹的身后顯了形。看來,劉宗敏早就安排他在背后監(jiān)視著的。
“將軍!”闖軍看到是劉宗敏身邊的人,不敢造次,連忙躲避。
此事的直接后果就是陳圓圓在劉宗敏面前一通哭訴,讓劉宗敏好不心疼。最終,按照陳圓圓的要求,朱由檢得到自行招募十個侍衛(wèi)的權利。當然,招募的人員必須交由劉宗敏親自考核,他才放的下心。
一日之后,當八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乞丐和兩個四十多歲的雙胞胎婦人站在劉宗敏面前的時候,劉宗敏徹底放心了。原本劉宗敏以為朱由檢會找一些不知底細的青壯,或者降兵降卒之類的人進來。
“這些老弱婦孺,如何能保護陳姑娘的安全?”劉宗敏假裝發(fā)怒。
“將軍,吳府的外面有您守護呢,陳姑娘安全的很。只是這內宅,還是要找心向姑娘的人才行。這些少年都是流落街頭的乞丐,小人把他們招來,給他們一個活命的機會,正好讓他們替陳姑娘賣命。至于這兩個婦人,則是陳姑娘的江南故舊,只是因為牽扯到前朝,所以才落難。”
實際上,這些都是王承恩安排過來的人。八個少年是東廠培訓的少年好手,緝拿,刑偵樣樣都在行。兩個雙胞胎婦人更是名列東廠殺手榜的高手。這些人不光保護朱由檢的安全,還負責強化朱由檢的武技訓練。朱由檢實在看不起自己這份身子骨的弱雞樣,自己在后世好歹當過兵的,如果強化一下,不至于每次遇到危險的時候就丟人現(xiàn)眼。
“嗯,我很滿意,這個事情就這么決定了。另外,闖王明日要替崇禎皇帝設靈祭拜,陳姑娘將會隨我同去,你們也準備一下,明日隨我進宮。”
劉宗敏的話讓朱由檢感到意外,李自成找到了徐應元這個替身之后,居然會安排靈堂發(fā)喪,不知道李自成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當晚,朱由檢見到王承恩專門提起這件事:“你覺得李自成為何要這么做?”
“左不過就是為了籠絡人心而已。你看闖軍進城幾日來,京城秩序井然,闖軍對城中的百姓又秋毫無犯,看來李自成是想徹底圖謀我大明江山。”
朱由檢感到很奇怪,后世的史書上不是寫闖軍進了京城之后,追贓助剿,搜刮了幾千萬兩銀子嗎?為什么自己穿越這些天來,闖軍在京城卻秋毫無犯,現(xiàn)在又祭奠起崇禎來了。難道歷史改變了?
“傳我口諭,明日任何人不得擅動。不要中了李自成的詭計。朕還沒死,不用拜祭。”
“其他人都還好說,但是駙馬都尉鞏永固一家從昨天就失去了聯(lián)絡,不知去向。”
“趕緊派人去找,一定要阻止他們做傻事。”朱由檢非常害怕有人因為這件事送命,雖然祭拜的不是真正的皇帝,但是也保不準有人為了面子去冒險。
翌日,京城西北風呼嘯,黃沙漫天。濃重的塵埃遮蔽著太陽,讓行人睜不開雙目。
東華門外,一口上好的棺槨就停放在在廣場的中央。
大順朝永昌皇帝李自成,遠遠地站在高處的臺階上,表情肅然,不知在想什么。劉宗敏和一干闖軍的頭領們則身處李自成之后,嘻嘻哈哈的議論不停。朱由檢則繼續(xù)綁著一腦袋的紗布,像個人偶一般矗立在左側,陳圓圓帶著幕離,站在朱由檢的身前。遠處,來圍觀的百姓一個都沒有,只有空曠的廣場靜悄悄的。
闖軍自然是不會為崇禎戴孝的。整個現(xiàn)場,招魂幡倒是插了不少,白色的旗幟被風刮的嘩啦啦響,可是一個戴孝的孝子都沒有。只有那個棺槨孤零零的停在哪,顯得極為孤寂。
葬禮已經(jīng)開始,一位身穿儒衫,身形消瘦的男子大步上前,表情嚴肅,又及其莊重的宣讀了一篇祭文。朱由檢憑著原宿主的古文知識,大意知道了這個人念的祭文是帶有褒獎崇禎的意思。
“這是誰?”朱由檢很好奇,闖軍里怎么會有一位褒獎崇禎的人。
“李巖。”陳圓圓小聲說道:“他在闖軍剛進城的時候,來過吳府,勸說吳襄降順。還專門見了我,希望我給吳三桂寫勸降信。”
“哦,原來是他。”朱由檢猛然想起李巖這個名字來。
“你知道他?”陳圓圓很詫異,皇上怎么會知道李巖的。
“聽說過,以前的奏報中有提及此人。”朱由檢搪塞了過去。
關于李巖的大明,明粉里沒有不知道的,李自成軍中的人才,李巖算是最具有戰(zhàn)略眼光的一位。其父李精白是山東巡撫加兵部尚書銜,因魏忠賢案被削職為民。李巖打小聰明,早早中舉,在闖軍里可以算得上是位高級知識分子。
李自成之所以成勢,就是聽從了李巖的建議,收拾民心,建立根據(jù)地,組建政權,一路打進京城。
現(xiàn)在看來,祭奠崇禎這件事,多半也是李巖的主意。朱由檢想到這,對李巖有了些許好感,雖然他是敵對陣營的關鍵人物,可是就沖他剛剛的一片祭文,足夠讓朱由檢心生感激。
葬禮快要進入尾聲了,闖軍不可能真的為崇禎的葬禮糾纏太久,走走過場也就行了。李自成身后的大順君臣,已經(jīng)頗顯不耐煩的表情了。左右維持秩序的闖軍,也都哈欠連天,誰也不愿意在這下黃沙的日子里在屋外受罪。
李自成鄭重的拿起三支香,點燃之后,帶頭走到靈前,拱了拱手,算是對死者的尊重。
“等會我們都要給你上香啊,愿你在西天安好!”陳圓圓打趣了一下朱由檢。
“我又沒死,好好活著呢。”
“可是那牌位上寫著你的名字呢。”
“同名同姓的人多了。”
“無恥狡辯。”
就在李自成剛剛上完香的時候,乾清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遠遠看去,從黃沙霧霾中走出一隊全身白衣,披麻戴孝的人群。維護治安的闖軍,立刻就端著長槍包圍了上去。一時間,喧嘩不斷,所有人全都伸長了脖子去看,也不知道是什么人這么大膽子,居然敢公然前來祭拜前明的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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