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瑞,你來禮部任職如何?”錢謙益有些討好的看著金圣嘆。
金圣嘆盯著錢謙益看了一會,擺了擺頭說:“這次大試我總分第一,可是每一科都進不了前三甲。就這樣進禮部,會有人說閑話的。”
科舉結束了,緊跟著就要分配工作。科舉只是開幕,分配工作才是核心,六百個被取士的學子們正翹首以盼,人人都等著分配,誰都盼望著分到一個實缺。
按照慣例,由禮部擬定一個分配名單,提交到內閣,再呈交皇帝,最后由皇帝定奪。一般來說,起碼有一半兒的進士是得不到實缺職位的。
前三甲一般會進翰林院,而后的亞元會分配到各部,再之后運氣非常好的會分下去當一個知縣。大明的官職都是定數,哪那么容易就有實缺空出來。
不按常理出牌的朱由檢直接讓各部對應各科目招人。禮部只能找明經的錄取考生,吏部找進士科的錄取考生,刑部就只能找明法成績最好的。
至于其他三科,朱由檢想都不用想,把三百人全都要了。所有考生認為的最沒有前途的幾科,卻是最早實缺安排的。
開玩笑,大明懂理科的人才本來就少,好不容易找了三百個有較高文字水準的人才出來,怎么可能會閑置不用。
這些人既然能考到進士這一階層,又懂一些科學知識,當然要比理工學院那些從工匠中挑出來的學員們接受能力要快。按照這些學霸的學習速度,朱由檢不擔心培養不出來。
換句話說,朱由檢覺得這一批錄取的理科進士中,將來都是妥妥的項目經理。朱由檢不需要他們搞技術研究,只需要他們搞技術管理即可。
攀科技樹并非只需要研究人才,更需要技術管理人才,否則研究出來的技術絕大部分會被浪費。
吏部和刑部還好說,畢竟都是需要專業人才的部門,也能挑走一大半。可是禮部這一次最邪乎,他們需要的人只有不到錄取人數的三分之一,再多就超出編制了。
自以為最牛,最有本事的明經錄取人里面,卻是得到實缺最少的。
錢謙益總不能把所有名額都分給劉宗周的學生吧?那樣會被人罵死,或者他這個禮部尚書也別想當穩,干脆讓給劉宗周好了。
鄭成功他是招不進禮部的,人家已經是長江水師司令了,他只能把主意打到外甥和其他一些人身上。
金圣嘆很郁悶,他以為自己很牛,雖然總分是狀元,可是最后和前三甲都沒沾到邊。
整個南京仕林,還是把明經和進士兩科的頭三甲稱作狀元,探花和榜眼。秦淮河的畫舫,天天都在為兩位狀元開趴體,壓根沒有他這個總分狀元什么事。人家不承認,他總不能厚著臉皮說自己是第一名吧。
更讓他生氣的是,他自以為最厲害的明數和格物,居然也沒有進前三,這可是傷了他的自尊心的。
“那你想去哪?”錢謙益有些生氣,覺得這個外甥特別不理解他,簡直就是個外人。
“我打算辭官不做,回吳縣。”金圣嘆無所謂的說。
“什么,你再說一遍?”錢謙益一下子站了起來,氣得是吹胡子瞪眼的,他完全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外甥。人家考中都是巴巴的求著當官,他倒好,居然辭官不做。
“我打算回鄉開堂講學,著書立說。”金圣嘆根本就不怕這個舅舅,甚至心里還有點瞧不起,尤其是錢謙益的做派。
“老爺,外面來了一位公公,據說是皇上派來請表少爺覲見的。”舅甥正鬧著,錢府的管家走進來稟告。
錢謙益臉一黑,心道:難道皇上也要來跟這搶人來了?
“人瑞,等會見了皇上,你一定要拒絕皇上派的官職。皇上肯定會安排你當一個什么匠人之類的,那樣可就毀了你的一生。”
錢謙益自覺自己已經為外甥著想了。
“我覺得匠人也挺好玩啊,總比在禮部當一個翰林編修好玩。”金圣嘆和錢謙益聊天,從來都是找氣話懟舅舅說。
朱由檢一定要親眼見到金圣嘆,這就像一個穿越者去了貞觀年間必須見袁天罡一樣,像他們這種妖孽,錯過了會是一生的遺憾。
這其中,所有的穿越者估計最想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穿越。
“人瑞?你有一千零一十歲了嗎?”
將軍山上,朱由檢好奇的圍著金圣嘆轉著圈,怎么也沒有發現這家伙有什么與眾不同的地方。
金圣嘆從進門都在琢磨怎么快點離開,所以他只跪在地上低著頭,根本沒看朱由檢。
忽然就聽到朱由檢的話,金圣嘆終于醒了,然后暗中掐著指頭一算。
“嗵!”的一聲,金圣嘆額頭重重的磕在地上。
為什么
因為金圣嘆算出來了一個時間,從袁天罡死,到今年正好是一千零一十年。
金圣嘆嚇的幾乎癱倒在地上,他最近正在偷偷的注解推背圖。
“朕的歲數真沒你大。”朱由檢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金圣嘆的面前,翹著腳說。
其實朱由檢壓根就不了解什么,他只是知道袁天罡死的時間,本來以為金圣嘆取的“人瑞”這個字是指推背圖誕生的時間。
金圣嘆聽朱由檢說這第二句話,這才抬頭看這皇帝。
朱由檢看著金圣嘆的表情,只見他從震驚到疑惑,接著神情驚慌失措。
“皇上今年已經四百零七歲。”
這一下輪到朱由檢如遭雷劈一般驚訝,從崇禎誕生到2018,這個皇帝還真是四百零七歲。
還沒等朱由檢反應過來,金圣嘆自己起身,然后搬了一把椅子放在朱由檢的對面,學著朱由檢的樣子翹起了二郎腿。
“大膽狂徒,居然如此無禮!”紀彪看不過去,大喝一聲,腰刀已經在握。
“退下。關上門,任何人不準靠近。”朱由檢繃緊了神經,呵斥著紀彪。
門關了,屋里頓時暗了下來,只是兩個人的眼睛都互相對望著。
朱由檢很想問第四十三象之后的詳解,但是他最終忍住了,反正這與自己無關了,何必知道。
“皇上是不是想問自己的歲數?”金圣嘆看著朱由檢,已經沒有了之前的緊張。
“是啊,既然你全知道,算一算自己的歲數如何?”朱由檢并不害怕他,反正歷史已經改變,他就不信袁天罡把這個也能算出來。
“皇上的歲數是定數,而臣的歲數是在增加。”金圣嘆很得意,他已經算出朱由檢的歲數就只有四百零七歲。
“朕可以讓你現在就壽終正寢。”朱由檢嘿嘿一笑心道:砍了你的頭,看你還吹不吹。
“皇上砍了臣,您的歲數也不可能變化。”
“不!朕想說的是,第三十三象之后,全是胡扯。”
“怎么可能。天師的推測乃是天機,絕不會有錯。”
朱由檢不做聲,起身拿出一個本子,直接遞給了金圣嘆:“那你再看看。”
推背圖是,一般都藏在皇家大內,不輕易示人。
金圣嘆結果書,翻到第三十三象,只見上面任然寫到:讖曰:黃河水清,氣順則治,主客不分,地支無子,日月無光。頌曰:天長白瀑來,胡人氣不袞藩離多撤去,稚子半可哀。
這本書,金圣嘆早已經倒背如流,怎么可能會記不得。可是按照卦象,的確是出了錯誤。金圣嘆連續翻了前后,對照了好幾遍都找不出問題所在。
“是不是出錯了?”朱由檢臉色很好,笑嘻嘻的看著金圣嘆,歷史的改變,才是他敢直面這個“怪物”的底氣。
至少朱由檢現在已經知道,金圣嘆根本就不懂穿越的事,再這個牛的“怪物”也料想不到穿越者的到來。
穿越,本來就是一場歷史的意外。
人們不知道那一天在屋里皇上和金圣嘆到底談了些什么,只知道金圣嘆第二天就接受了朱由檢的任命,接手了黃道周的日報主編位置。
而金圣嘆的推背圖注解,也刊印出書,當人問及這本書正確與否,人瑞每每曰:全是胡說八道。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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