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斯曼沒有想過自己會這么快當(dāng)俘虜?shù)模悄歉收釛U燒出的煙霧著實不好受，異常悶熱，像是熏燒鵝。
只能說此時的巴達維亞太規(guī)模頂多一個大明縣城的規(guī)模。
巴城之所以出名，就是因為他是東印度公司總部，實際上他連貨物中轉(zhuǎn)站都算不上。荷蘭人在整個東南亞建立的據(jù)點太多了，貿(mào)易中轉(zhuǎn)站在新加坡。
但是，巴城有貨幣發(fā)行權(quán)啊！
巴城有貿(mào)易結(jié)算權(quán)，大把的銀子集中在巴城的地下金庫。每年收集的貴重香料和貨物集中在這里。可以說，這里是東南亞的金融街。
“施大人，庫房炸開了。你，你快去看看吧！”
吳六奇不是鄭家系出來的，他還不習(xí)慣直呼施瑯的名字，而劉國軒等人見到施瑯基本上要放的開的多。
“啥情況？難道是銀子太少了？”施瑯還以為吳六奇為什么大驚小怪的。
等到他跑到地下銀庫一看驚呆了。
這里囤積的黃金全部都是金磚，跟國內(nèi)的金元寶完全不一樣，而是整整齊齊地碼放成一個方形金堆。
銀子和金子都閃閃發(fā)光，在燈光的照印下有些晃眼睛。
施瑯當(dāng)時就起了賊心，這么多錢財如果自己一個人帶走，隨便在這南海之地找一塊島嶼，像萬生嶼一樣立國都沒有問題。
“吳軍長，清點數(shù)量了沒有。”施瑯眼珠子一轉(zhuǎn)問。
“清點數(shù)目的事情是有憲兵派人查驗，天地會派人監(jiān)督執(zhí)行的。我可不敢插手。”吳六奇一哆嗦，按照大明現(xiàn)在的軍制，就算憲兵隊也不敢一言而覺。
再加上一個神秘莫測的天地會，誰知道在場的哪一個人是天地會的人？
施瑯心里一驚，他趕緊打消了剛剛的想法。就他自己知道的，蘇兆興現(xiàn)在就是天地會的成員。
“快去通知運輸隊，貨物裝船北運。”施瑯沒膽子動歪心思，就只能老老實實干活。
“可是，這些俘虜怎么辦，都殺了嗎？”吳六奇指著市政廣場外面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纳先f名荷蘭人問。
按照之前做好的計劃，運輸船隊回程中需要運送貨物，同時還要保障整只艦隊的供給。
這是一個苦差事。來得時候，整個艦隊就是破釜沉舟一戰(zhàn)，但是在戰(zhàn)斗中并沒有繳獲多余的船只。相反還多了一堆的貨物和兩千多名華工需要一起撤離，運力明顯不夠。
巴城雖然沒有繳獲海船，但是有三千多名荷蘭兵和好幾千荷蘭雇員，這些可都是東印度公司的高級商務(wù)代表。
歐洲人打仗和漢人是不一樣的，尤其是像荷蘭人這樣以商業(yè)立國的國家。當(dāng)戰(zhàn)斗明顯打不贏的情況下，投降對他們來說并不丟人，所以明軍抓到很多俘虜再正常不過了。
但是施瑯的麻煩大了，他施瑯本來以為只是搶銀子完了的簡單事，變成了一堆爛攤子。
“馮信，你個r算出來需要多少船沒有？”施瑯看著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人頭都是大的。
當(dāng)了俘虜?shù)暮商m人是被動得閑著，打了勝仗的華人是興奮地忙碌著，可不相干的土著也不知道瞎摻和啥，到處在巴城載歌載舞，還趁亂搶劫他們自己人。
也不知道這群人到底是什么立場。
“早算過了，最少需要三十艘船。”馮信現(xiàn)在長大了，雖然只是作為劉國軒的參謀長派過來的，但是他可是水師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是大明皇帝親手調(diào)教過的天子門生。
“你沒算錯吧？”施瑯驚恐不安，三十艘船，他把南海水師派出來看夠不夠。
“要不，把俘虜殺一批？”吳六奇弱弱地插話，他在這次行動的高級將領(lǐng)中存在感最弱。
“我看就應(yīng)該全他娘地剁了，留幾個大官就可以了。”劉國軒依照國內(nèi)的同行辦法，抓了土匪獻首級算軍功，土匪頭子拉去官府秋后問斬。
“不行，這些西洋人不能都算作土匪，不能全殺了。”馮信趕緊出來阻攔，以他對朱由檢的了解，朱由檢寧愿殺那個什么總督也不愿意殺小兵。
施瑯聽了這幾個人的話想了一會，然后他就拖著一把單刀走到市政廣場前。
“你，給老子站出來。”施瑯一指塔斯曼身邊的通譯。
通譯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到施瑯的身邊，他已經(jīng)看出這位華人將軍臉上那濃濃的殺意。
“誰是軍隊里最沒有必要存在的職務(wù)？”施瑯盯著已經(jīng)繳械投降的一群荷蘭士兵問。
通譯啰嗦了半天，終于把施瑯的話翻譯了出去。然后，幾名荷蘭軍官昂首挺胸，仿佛他們是最不可或缺的。
“最大的官是誰？”施瑯又問。
“我的職務(wù)是中校，這些都是我的手下。”一名穿得花里胡哨，但是小巴抬得最高的中年人特別驕傲地站了出來。那姿勢比施瑯還高傲。
“哦，這樣說你就是那個最多余的人咯。”施瑯一邊說一邊把刀使勁n了這個荷蘭中校的胸膛。
“你，你不能這樣對待一名高級軍官”這名中校臨死都不相信自己居然是第一個死的。按照他們的理解，敵軍俘虜他們之后，是一定會繼續(xù)依靠他們來維持軍紀的。
“現(xiàn)在誰告訴我，他是有用的？如果誰沒有用，我不介意等會吊死他。”施瑯用舌頭舔了一下刀刃上的鮮血問。
這一下子，所有的荷蘭人都明白這個華人將軍在說什么了。華人需要的不是什么貴族和職務(wù)，他們需要的是你有沒有用處。
“親愛的大人，我會開槍。”
“我會開炮。”
“我，我會禱告。”
“把這個會禱告的拖下去吊死。”
施瑯把事先立了個頭，接下來的事就好辦了。包括東印度公司的職員和雇員全部算在內(nèi)，不想死的現(xiàn)在都必須打起精神替明軍干事，就連總督塔斯曼在內(nèi)，也得對施瑯負責(zé)。
荷蘭東印度公司在東南亞總共有四十條戰(zhàn)艦，現(xiàn)在基本上都派出去了，不過很快會接到消息有一百五十條商船，其中一半都是武裝商船還有五萬名雇員，三百多個商站，分布在整個東南亞大大小小的島嶼上。
“巴達維亞周圍有多少商船？”施瑯也不跟荷蘭人客氣，他就坐在市政大廳的圓桌上，一把手銃啪地一聲丟在桌子上。
公司里最了解事物的一群職員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看了一眼塔斯曼，現(xiàn)在誰也不敢回答。
“先生，您知道你在干嘛嗎？我偉大的祖國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您這是觸犯了我國的法律”
塔斯曼以為這群華人搶劫了金銀和貨物之后就會立刻，又或者會殺人放火。
可是，到目前為止這些人非常禮貌，他們殺掉的只是一些對他們根本無關(guān)緊要的人，卻留下了一個完整的東印度公司殖民地的框架。
塔斯曼意識到了對方想干什么，如果被對方真的干成了，那代表著荷蘭人一百多年的努力全部付諸東流。
“啪”的一聲，施瑯的槍響了。
塔斯曼的腦袋上多了一個槍眼，大明不需要一個東印度公司的總督，大明寧愿多一個普通的公司雇員。
“現(xiàn)在你們可以告訴我了吧？”施瑯吹了吹槍口的煙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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