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云和煙翠都對蘇二姐贊不絕口,她們都是飽經風霜看破世情的人,能得到她們的真心贊許,看來這位蘇二姐的品行當真不錯。
可白冉還是放心不下,轉而又問起了另一個人。
“凌五娘又是個什么樣的人?”
提起凌五娘,煙云和煙翠都不說話了,白冉詫道:“兩位姑娘和她不熟么?她不是雨陵城的風月幫主么?”
煙云低聲道:“熟歸熟,但是不大好說。”
煙翠道:“有什么不好說!我跟哥哥說就是,這個凌五娘最不是東西,貪得無厭,敲骨吸髓,我們鸞香院這些年沒少受她的委屈,雨陵城里大小場子沒有一個不對她恨之入骨的。”
白冉道:“她為什么這么可恨?”
煙翠道:“她叫凌玉寒,本是怡紅院的姑娘,早年在魁首大會上登過臺,得了第五名,所以都叫她凌五娘,沒想到前任幫主李武孝看上了她,把她收做了填房。李武孝對她百般寵愛,行幫里的事情也開始慢慢交給她處置,誰知道這女人天生克夫,沒兩年,李武孝一命嗚呼,身后又沒個兒女,雨陵城的風月場就全落在了凌玉寒的手里。”
白冉嘆道:“這女人還真是命好,不過妻承夫業,倒也合乎情理。”
煙翠道:“她命好,我們也不眼氣!只要她按規矩辦事,誰當幫主不都一樣么?可這個nrn實在惡毒,該一當上幫主就對我們下了狠手,當年李幫主在位的時候,只收我們一成的花紅,到了她手里,轉眼就變成了三成,但凡一等的場子,不管是賠是賺,每個月都得給她一百兩銀子的底金,你說這不就是敲骨吸髓么?”
白冉點點頭道:“三成的花紅是狠了點。”
煙翠道:“這還不算!但凡逢年過節,都得拿出百十兩的銀子孝敬她,要是遇到了想升格的場子,那銀子就不知道要花多少了。”
白冉道:“什么叫升格?”
煙翠道:“班要升樓,起碼得給她一百兩,樓要升閣,至少要給她三百兩,閣升館,五百兩,館升院,一千兩都未必能夠!”
白冉道:“那你們一路升過來,卻不知被她吃了多少銀子!”
煙翠道:“我們不是一路升過來的,我們開場子的時候,李幫主還在世,憑著我們和呂知府的交情,他讓我們直接開了院子。”
白冉道:“現在和呂知府的交情斷了,只怕你們的日子也不好過了。”
煙翠道:“豈止是我們,你去問問現在哪家場子日子好過?我們聽陳先生說了,這次遇到的喪氣鬼非常狠毒,你要是有辦法救了蘇二姐自然是好,可千萬不能救那凌五娘,她要是死了,雨陵全城的場子都得開席放炮仗!”
白冉笑道:“按你這么說,我可真要等著吃席了。”
煙云道:“別聽這爛尻子的胡說道,還是趕緊救下蘇二姐要緊。”
一慢兩快,更梆響起,子時到了,白冉道:“不知這蘇二姐睡下了么?”
煙翠道:“現在正是做生意的好時候,要是以往肯定不會睡下,可現在蘇二姐哪還有心思做生意?興許已經睡下了。”
煙云道:“這是救命的時候,不必顧忌那么多,先生若是不嫌乏累,今晚就去看看吧。”
煙翠帶路,領著眾人去了醉雨樓,樓前的紅燈亮著,可門已經關了,看來蘇櫻雪真的沒心思做生意。
敲了許久的門,大茶壺揉著眼睛,應一聲道:“小店客滿,明日請早!”
煙翠喊一聲道:“趕緊開門,是我來了!”
大茶壺趕緊打開樓門,上前行禮道:“原來是鸞香院的二當家,翠兒姑娘,快請進來!”
眾人進了朱樓,四等的場子終究不能和鸞香院相比,地方狹窄不說,家具擺設也十分粗糙。煙翠問大茶壺道:“蘇二姐呢?”
大茶壺道:“我們掌柜的身子不大舒服,這兩天一直都在后院歇息。”
煙翠道:“趕緊帶我去見她!”
大茶壺面露難色道:“我們掌柜的只怕已經睡下了。”
煙翠道:“你哪來那么多話!讓你去就去!”
大茶壺帶著眾人去了后園,白冉低聲對陳達道:“這里的人難道不認識你么?”
陳達道:“不認識滴呀,當初我們來的時候可都是走后門滴呀,蘇姑娘說她還要做生意,讓我們不要聲張滴呀。”
等走過花園,前面突然出現了一座倒塌的房屋,陳達低聲道:“這就是我們做法的地方。”
白冉嘆道:“你們弄出了這么大動靜,竟然還沒有走漏風聲?”
看著兩個人嘀嘀咕咕,大茶壺回身解釋道:“這原本是座庫房,因年久失修,前天晚上突然塌了。”
白冉嘆道:“這地方的確老舊了些。”
大茶壺道:“這位客官,等過兩天您再來看看,周圍的幾間院子都被我們掌柜的買下來了,等我們醉雨樓變成了醉雨閣,可就不是這般光景了。”
這位大茶壺和別家的不太一樣,說話的時候帶著一股不服輸的勁頭,好像這是他自己家的生意一樣,看來蘇櫻雪的確懂得經營,既然做到了上下齊心,這買賣肯定會越來越紅火。
到了門前,大茶壺呼喚了兩聲,里面有了回應。
“翠兒妹妹,你且稍等一會,等我披件衣服就來。”
她的聲音有些特別,不想煙云那般輕柔,似乎還帶著點男子的英氣,陳達在旁紅著臉,氣息也有一些急促,白冉真想看看這位蘇二姐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奇女子。
說是披件衣服,可女人家不可能蓬頭垢面的出來見人。等了好一會,房門打開了,一個女子走了出來。看到他臉頰的那一刻,白冉心頭一陣悸動。
美么?
的確是美,幾乎能和清風比肩,難怪能與煙云一爭高下。
可她的美和別的女子不太一樣,就如她的聲音一般,同樣帶著些許的英氣。
略粗的眉毛下面是一雙杏核大眼,高聳的鼻梁下面是兩片豐盈的紅唇,細長的粉頸之下是寬闊的雙肩,這樣的女子顯然不是深閨中的嬌娘,若是配上一身戎裝,倒更像是英姿颯爽的女將軍。
“賤軀抱恙,讓諸位久等了。”蘇櫻雪輕輕施了一禮,沒等白冉開口,陳達搶先一步道:“不久滴呀,不久滴呀,是我們來滴太晚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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