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冉問白渙姓甚名誰,這就證明白冉知道白渙是個假名字。
白渙也是個爽利人,知道這個時候不應(yīng)該再強(qiáng)辯了。
“名是真的,小弟當(dāng)真叫做渙。”
白冉道:“那姓呢?”
白渙道:“姓是假的,小弟沒有姓,聽說掌柜的的姓白,小弟也跟著姓白,只想跟掌柜的湊得近些。”
白冉皺眉道:“你為何沒有姓?”
白渙道:“因為小弟出身是庶人。”
這話說的可更讓人摸不著頭腦,若在秦漢時,庶民和賤民很多是沒有姓的,可到了明朝的時候,哪怕是sn的婢仆和隨主的家奴也得有個姓。
白冉道:“兄弟,你說庶人無姓,卻是什么年月的事情了?”
白渙笑道:“什么年月不敢說,只是赤陽族人至今還是這個規(guī)矩。”
白冉道:“到底什么是赤陽族人,可否指教一二?”
白渙道:“指教卻不敢當(dāng),這本是我族機(jī)密之事,可看兄長還有純陽之體,足下父輩必是我族中人,告訴兄長倒也無妨。”
白冉道:“莫說父輩的事情,我是個孤兒,從沒見過爹娘。”
白渙點頭道:“掌柜不必多說,這般境遇我懂,赤陽一族有許多孤兒淪落在世間,若不是掌柜好心收留,我兒也難免淪為孤兒。”
白冉聞言立刻變了臉色,怒道:“那是我兒!”
白渙道:“兄長息怒,小弟并無奪子之意,小弟卻也無力撫養(yǎng)幼子,見其安好,便心滿意足了。”
炭爐里的木炭滋滋作響,是因為白渙的淚水流在了炭火上。
看白冉神情木然的望著自己,白渙趕緊擦去淚水道:“小弟失儀了,兄長莫怪。”
白冉提起水壺,又替白渙續(xù)了一杯茶,問道:“能跟我說說這里邊的事情么?”
白渙道:“赤陽一族本有三姓九氏,十萬族人,而今淪落至天涯海角,在世者恐不足百人,各家遭遇,大同小異,其實也沒什么好說。”
白冉道:“你且說說看,沒準(zhǔn)還能推算出我的身世。”
白渙道:“兄長既然想聽,我便慢慢說來,赤陽族源于上古,是伊耆神農(nóng)氏一脈的后人。”
“伊耆神農(nóng)?”白冉強(qiáng)忍著沒笑,“閣下說的可是炎帝?”
反倒是白渙笑了出來:“想必兄長也是不信,可族譜族規(guī)都是這么說的,我們的族人都有純陽之體,傳到我們這一代,當(dāng)是三百四十二代了。”
白冉心頭一緊,看來自己撒了半輩子的謊言,又要成真了。
“按照赤陽族規(guī),只有嫡出之子能繼承家族姓氏,我是庶出,所以沒有姓,更沒有氏。”白渙道,“赤陽一族至商末周初,已有三姓九氏,在下屬于風(fēng)氏一族庶子,按照族規(guī),我將終身為風(fēng)氏護(hù)衛(wèi),我的長子,也就是”
“那是我兒子!”一提起白泉,白冉就變了臉色,渙苦笑一聲道:“有兄長這份情誼,小弟也就放心了,那孩子本來可以繼承我護(hù)衛(wèi)的身份,可萬沒想到,一年前,有人走漏了風(fēng)氏一族的行蹤,全族被各路人馬圍殺,遭了滅頂之災(zāi),我自拼上性命,帶著內(nèi)子殺出了重圍,族中一百多條性命,卻在一夜之間葬送了,吾兒也被賊人擄走,下落不明。”
白冉道:“什么人要圍殺你們?”
白渙道:“都是些有修為的人,說的再直白些,就是天下各路的術(shù)士。”
白冉道:“術(shù)士為什么要圍殺你們族人?”
白渙道:“這說來可就話長了,從五帝至夏,從夏至商,從商至周,我赤陽一族憑借純陽之體,斬妖除魔,蕩滌邪祟,聲名遠(yuǎn)播四海,各朝君王均封地賜爵于我族,以諸侯之禮相待,直至秦一統(tǒng)天下,始皇帝嬴政命術(shù)士徐福尋覓長生之藥,卻為我族招來滅頂之災(zāi)。”
白冉道:“他莫不是說,吃了純陽之體的肉,就能長生不老吧?”
白渙道:“若只是吃肉卻也好說,一個男子的肉就夠他吃上幾天,總不至于讓赤陽全族落難。”
白冉道:“那他要吃什么?”
白渙道:“吃心,而且只吃心尖上的一小塊,二十個成年男子都湊不出一盤心尖,天打雷劈的徐福要始皇帝每日吃十盤,每天就要我們貢獻(xiàn)幾百個大好兒郎,這卻不是要我族滅種么?”
白冉嘆道:“你們就這么任憑宰割?”
白渙道:“按照宗譜記載,我族起兵與始皇相抗,曾一路殺到咸陽,還燒了阿房宮。”
白冉一臉驚駭?shù)溃骸昂f甚來?阿房宮不是項羽燒得么?”
白渙笑道:“此事已過千年,真?zhèn)螣o從考證。”
白冉點點頭道:“也罷,我也不該問,既是打到了咸陽,為何不干脆殺了始皇帝,自立為王?”
白渙嘆道:“我族之長認(rèn)為弒君乃大不義,當(dāng)招天怒人怨,故而與始皇約定,日后莫再戕害我族,便撤兵退守我族封地。”
白冉長嘆一聲道:“何其愚也,你族先發(fā)制人,得了千載難逢的戰(zhàn)機(jī),不小心把握,卻輕易舍棄,日后以你一族之力如何能與一國相抗?”
“的確無法相抗,”白渙道,“和議后一年,赤陽一族為始皇帝所滅,所余殘部遠(yuǎn)遁深山,本以為能在荒山野嶺之間重振我族血脈,可惜”
白冉道:“可惜全天下的術(shù)士都知道了,赤陽一族之血肉能長生不老,怪不得有不少妖魔鬼怪惦記我的純陽之體。”
“妖魔鬼怪無須畏懼,”白渙道,“以我族人體魄,只要運用得當(dāng),層境界之下的妖魔不足為懼,若是能把技藝練到精純,哪怕敵手到了十層境界,也能與之抗衡。”
“十層境界?”白冉道,“九層境界之上,不是已經(jīng)超出了凡人的認(rèn)知么?”
白渙笑道:“我族不是凡人,凡人豈敢娶鬼為妻,娶妖為妾?”
白冉一怔,轉(zhuǎn)而一笑,道:“這話說得好,白某愚鈍,空有純陽之體,卻荒廢至今,兄弟若是不棄,可愿指點一二否?”
白渙道:“兄長言重了,但小弟所知,愿傾囊相授,只是這時日實在短了些。”
白冉皺眉道:“為何說短?”
白渙道:“我在此地的行蹤已經(jīng)走漏,倘若再不離去,卻要給兄長招來災(zāi)禍,我至多還能多留一日,且在這一日之間,將我畢生所學(xué)傳授給兄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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