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只有兩名術(shù)士,被白冉殺了一個,還剩下一個,而白冉的刀就架在這個術(shù)士的脖子上。
白冉問他想怎地,他不敢回答,他很想反問一句“我現(xiàn)在還能怎地?”
術(shù)士一死一俘,北門的士兵也都明白了白冉的身份,一些人失口喊出了“妖人”兩個字,另一些人干脆扔掉兵刃,跪地求饒。
拿下了北門,薛槐下令在城頭點起烽火,白冉道“你還是慎重些的好,這么做只怕會把馬六招來。”
薛槐冷笑道“馬六不敢來,他也不想來,你當(dāng)真不知山匪的性情。”
不知便不知,白冉最厭惡的就是和草寇打交道。
烽火一起,城中各門很快收到了消息呂知府死了,錦衣衛(wèi)指揮使薛大人命城中所有士卒在北門集結(jié)。
薛槐特地說了一句“天亮以前到城下者,既往不咎,天亮之后仍未到者,立斬?zé)o赦。”
軍令既出,一個時辰不到,北門已經(jīng)聚集了兩千多人。
還有將近三千人不肯去北門,不是因為對呂知府忠誠,而是他們實在信不過錦衣衛(wèi),在他們眼里,錦衣衛(wèi)就是磨牙吮血的惡魔,誰會相信惡魔不吃人呢?
夏提刑看到烽火之后,即刻率兵進(jìn)了雨陵城,言語上的威嚇到此為止,下一步該武力威嚇了。
按照薛槐的吩咐,夏提刑帶著五百士兵開始巡城,各門的守軍,愿意放下武器的,便視作投降,稍有遲疑的,立即誅殺。
這群士兵都是流痞無賴,他們的軍官都是知府衙門的差人,也就是拿著俸祿的流痞無賴。
一般無賴組成的烏合之眾委實不堪,若是有呂知府在,興許還能支撐一時,而今呂知府死了,這群無賴最后一根骨頭也沒了,夏提刑只在城里走了一圈,提刑司大旗所到之處,守軍無不跪拜乞降。
守軍降了,術(shù)士們更沒有頑抗下去的道理,白冉發(fā)出訊號,清風(fēng)帶著眾人開始搜捕術(shù)士,術(shù)士們自然不想坐以待斃,各自施展手段,紛紛逃往城外。
等到了城外,這群術(shù)士們才發(fā)覺,所謂兵臨城下都是假的,城外只有濃霧,根本看不見一兵一卒。他們心里悔恨,但雨陵大勢已去,沒奈何,日后只得隱姓埋名,暫且保住這條性命。
奪下雨陵城后,薛槐命夏提刑暫且擔(dān)任雨陵知府,夏提刑堅決推辭。
“指揮使,小人不堪此任,煩請另擢他人。”
薛槐道“薛某無權(quán)任命官員,只因雨陵城中唯你品秩最高,按例當(dāng)由你暫代知府之職。”
夏提刑擺手道“薛大人,你莫再為難屬下,此役過后,屬下將辭官不做,歸隱山林。”
說話間,夏提刑一直盯著白冉,白冉也沒想到,這廝當(dāng)真言而有信,他所謂的歸隱山林,其實就是找白冉領(lǐng)死去了。
白冉這個時候肯定不會多說,但夏提刑這番話卻激怒了薛槐。
“夏大人,如今卻是什么當(dāng)口?汝為朝廷命官,敢說出這等荒唐話來,卻不怕朝廷治你罪么?”
想辭官,不是什么時候都能辭的,國難當(dāng)頭,辭官不做,這可是一等一的重罪。
然而夏提刑早已鐵了心“指揮使大人,夏某有罪,也不必再驚動朝廷治我的罪,不就一條命么?我給你就是了!”
說完,夏提刑拔出佩劍就要抹脖子,薛槐是內(nèi)行人,一眼就看出夏提刑是來真的,虧他眼疾手快將佩劍打落,不然這堂堂的朝廷命官就要死在他眼前。
“提刑大人,你這到底是何苦?”
夏提刑看了看呂佐青的人頭,道“此人已死,夏某心愿已了,就是即刻讓夏某人頭落地,某也無怨無悔。”
人若不想求生,任你有多少手段也威脅不了他。白冉以為薛槐要另選旁人,可沒想到的是,薛槐卻用一番話又燃起了夏提刑求生的念頭。
“呂知府已然伏法,可大仇只算報了一半,”薛槐道,“大人不想看看朱宸濠的首級懸在此處么?”
夏提刑一愣,這番話當(dāng)真說在了心尖上。
“我……能看得到么?”
“今夜之前,大人相信能兵不血刃奪下雨陵城么?”
夏提刑搖頭道“這卻是做夢都不敢想。”
薛槐笑道“而今夢已成真,大人何不再做一夢,且看天理是何定數(shù)。”
夏提刑咬了咬嘴唇,他做夢都想看見到寧王人頭落地。
他轉(zhuǎn)眼看了看白冉,白冉不作聲,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算是答應(yīng)了夏提刑的請求。
他不答應(yīng)也沒轍,總不能當(dāng)場砍了夏提刑的腦袋。
夏提刑見狀,翻身下馬,叩謝薛槐。
“使君厚恩,夏某此生不忘,待到反賊伏誅之時,只求尊使一言相告,容夏某祭典妻女在天之靈!”
夏提刑暫時當(dāng)了雨陵知府,第一件事情就是開倉放糧,平息民怨。卻說知府衙門存的都是軍糧,他把軍糧放了出去,叫這五千多個守軍吃什么?
這件事卻不用他過問,這五千個守軍被薛槐一并帶去了江西,交給王守仁發(fā)落。
十個錦衣衛(wèi)如何押送五千名俘虜?這里卻有想不通的手段,白冉很想見識見識薛槐的本事,可現(xiàn)在卻不是多做糾纏的時候。
別看夏提刑話說的漂亮,此一時彼一時,而今他是雨陵城的知府,能不能容得下白冉卻還兩說。
更別提薛槐,錦衣衛(wèi)的操行白冉還是曉得的,莫說翻臉不認(rèn)人,他若真想給白冉治罪,臉都不用翻,一張嘴就能把白冉定成妖人,就地正法。
多想無益,此地不宜久留,白冉即刻請辭,薛槐也沒做挽留,只說要送白冉一程,白冉不敢拒絕,卻也留了個心眼,他用靈符傳訊之術(shù),讓清風(fēng)帶著眾人先走一步,自己單獨應(yīng)付薛槐,就算中了薛槐的埋伏,一個人也好脫身。
薛槐帶上金渠兒,把白冉送到了南門外,白冉抱拳施禮道“君送千里終須一別,白某就此告辭,還望二位保重。”
薛槐抱拳還禮道“白先生,我知你無心于仕途,但還是想奉勸一句,先生滿身才學(xué),理應(yīng)效力于朝廷,若是先生不棄,薛某愿為先生引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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