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七爺瞬間如臨大敵，全身弓成了半月狀，黝黑的眼睛審視著第五云隆。

    第五云隆依舊是一臉笑意，絲毫沒有被拆穿的緊迫感。

    “卜爺，你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這老東西有問題的！”

    說來慚愧，這要等到了微子堡了。

    前面咱們說過，魔修和陰陽四修不同，這是一種不走經(jīng)脈和穴位的特殊修為，所以，即便是我是鬼醫(yī)，有岐伯眼在身，可我依舊無法看透一個人到底有沒有魔修。說白了，就是我的目光還沒有辦法捕捉到快如閃電的魔修氣力。

    如果不是這樣，我也不會被隋云鶴騙了那么久，一直到了入冥攻打酆都城的時候，被他陷害落入鴻毛澗，這才知道他是魔道之主。

    其實我發(fā)現(xiàn)第五云隆有問題，也不是因為他本人，而是因為他身邊的那兩個女人。

    那天我在閣樓之上，看見他在院外，公然和那幾個年輕女子打情罵俏的時候，我就發(fā)現(xiàn)，這些女人，雖然笑顏如花，雖然懂得取悅這老東西，但是，他們的神情一直很木訥，連眼神和動作都充滿了巧合和類似。

    由此，我聯(lián)想到了陽城無禁無忌酒吧里那些專門勾引男人的千篇一律的鏡面人。

    忉利雷的那些部下，何嘗不是也對他恭順有加呢？

    而忉利雷的供述里，魔族在陽間的八個據(jù)點，其中之一就是鎬城。

    綜上種種，我便有了這個大膽的猜測，嵯峨山賒刀人的掌門人第五云隆，可能早就已經(jīng)死了。如今，控制著這個家族命脈的，則是一個寄宿肉身的魔頭。

    控制著一個在陽間修道者中頗有地位的賒刀人家族，可遠比搞一個猥瑣的酒吧有價值多了。

    就比如這次，能召集這么多人鬼妖靈前來共商大計，如果沒有賒刀人微子堡的名號，恐怕難以做到。

    “哈哈，羅先生，真是有勇有謀！”第五云隆拍了拍巴掌，將懷里的女人推到了一邊，咧嘴一笑道：“在下娑竭風(fēng)，魔族駐陽間的魔羅之一。久聞羅先生大名，我可一直都盼著見您真容呢。今日得以如愿，嘖嘖，真乃天人啊，不愧是繼承了兩個創(chuàng)世神丹元的人。”

    忉利雷，娑竭風(fēng)，有點那個味，都是同樣掉渣的土。

    “又是一個瘋子！”我輕蔑一笑道：“你們魔族就沒有什么正常的人嗎？”

    “羅先生何出此言啊！”娑竭風(fēng)笑問道：“難道你不覺得我就足夠正常嗎？再說了，什么叫我們魔族啊，應(yīng)該是咱們魔族。您，也帶著魔族的血啊！”

    “住口！”我森然喝道：“誰告訴你老子是魔族？”

    “呵呵，這就有點掩耳盜鈴了。羅先生，都是久經(jīng)沙場的老狐貍了，您又何必跟我裝呢！不瞞您說，我不單單知道您就是隋云鶴所說的夜摩天羅丹元的繼承者，就連這次你再陽城所做的事，我都一清二楚。”

    “是嗎？那你該知道忉利雷的下場啊。”

    “知道！我能不知道嗎？”娑竭風(fēng)悠然一笑，勾了勾手，身后一個四五十歲的長者趕緊跑了過來，直接跪在了地上，弓起了后背。

    娑竭風(fēng)毫不客氣，直接坐在了這人的后背上，笑道：“忉利雷死得其所，他是為了魔道而死。不過，說實話，他死的有點冤，也有點蠢。不過，也正是因為有了它，所以，才給了我生的機會！”

    “你什么意思？”七爺冷聲道：“自言自語，不知所云。”

    娑竭風(fēng)搖搖頭道：“小妖精，你不懂，但是羅先生懂我說了什么，對吧。羅先生？”

    不得不說，娑竭風(fēng)和忉利雷相比，確實是個長腦子的壞蛋。

    他很清楚地能觀察到我體內(nèi)魔念的變化情況，他所說的忉利雷蠢，是因為忉利雷不懂得避開我的鋒芒，卻要正面和我相對，最終讓我殺了。而現(xiàn)在，我殺了忉利雷，殺了今天這么多的四修之士，我的魔修已經(jīng)到了難以控制的臨界。這一切，都被他在碉樓里看的清清楚楚。

    這正是娑竭風(fēng)洋洋自得的原因。他很清楚，我如果繼續(xù)殺戮下去，那或許一念之間，我就真的成魔了。所以，我一定會克制住自己，不會在殺戮。如此一來，他便有恃無恐了。不管是忉利雷還是今天這些烏合之眾，都成了獻祭品，成了他娑竭風(fēng)毫無性命之憂的保障。

    “呵呵！”娑竭風(fēng)輕笑道：“所以，羅先生你不會殺我，不管我現(xiàn)在怎么冒犯到你，你都不會殺我。殺之前這些人，是因為你的魔修還在可控范圍之內(nèi)，可是殺我，你賭不起。”

    我苦笑一聲，點點頭道：“沒錯，你賭贏了，我至少現(xiàn)在不想殺你。聊點實際的吧，為什么這么做？”

    “說過了，原因有三，嘿嘿，第一，就是想證明給你看，你不是什么大英雄，你沒必要把他們的尊嚴背在自己的后背上。瞧？你高高在上的時候，他們捧你。當你什么都不是的時候，他們落井下石比你的敵人都快。第二，你猜對了，就是獻祭啊，你不殺夠了，不殺的難以自制了，那我不就危險了嗎？我怎么能站在你面前和你說話呢？喏，現(xiàn)在你自己站在那都站不穩(wěn)，你還敢動手殺我嗎？是，我打不過你，可你還是不敢殺我，你殺了我，你成魔，我還高興呢！第三，哈哈，那就是更遠的一盤棋了。我得讓你真正和陰陽四族割裂開來啊，你恨了他們，還不夠，還得讓他們恨你。只有這樣，你才會無所依靠。到那時候，四宇之內(nèi)，三界之中，只有我們魔族認可你，幫助你，收留你，你還不愿意成為魔族人嗎？呵呵，其實我知道，我想的這些，你都想到了，但是，你還是殺了，因為什么？因為你羅卜是個恩怨分明的人，你控制不住自己。嘖嘖，現(xiàn)在好了，你在光就居殺了一通，陽城殺了一通，又在這微子堡殺了一通，以至于所有人都知道，你羅卜已經(jīng)成了魔頭了。”

    “卑鄙！”七爺怒罵道。

    “不是卑鄙，這是謀略！”娑竭風(fēng)一笑道：“我們魔族人，數(shù)量不及靈族的三分之一，妖族的十分之一，鬼族的百分之一，人族的萬分之一，可我們一直都能屹立在三界之內(nèi)，我們靠的是什么？無非有三，謀略、兇悍，還有強大的資本。這微子堡從上到下足足有八百多人，有什么用，全都是我的奴隸！呵呵，這就是魔族的優(yōu)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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