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吳居前。
庭前花繁錦簇，顏色樣式極為規整和諧，像是出自強迫癥之手。
吳俠簡單束起黑發的垂在身后，手里提著水壺，眉頭微皺，視線放在一朵潔白的無名之花上。
這花的花瓣似乎與同類不同，多了一片葉子。
曲執心中有些疑惑，不知道她是想談涅槃，談孽子鏡還是別的事。
“去里面談吧。”
片刻后，吳俠將那花瓣多余的一瓣摘了，放下水壺，輕聲說道。
焚香，品茗。
室內，很快彌漫著一股沉郁清雅的迷迭香。
“涅槃的事情，我父親應該也和你提過，我不贅述。
至于灰鐘，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孽子鏡自己也不知道灰鐘是什么。”
去涅槃的事情，曲執也沒有刻意避開吳俠的眼，再說當時孔乙真也在現場。
其實以吳俠的能力，只要她想知道，有什么能瞞得住她。
“沒人知道？”曲執道。
“連我父親都不知道，我們怎么會知道？沒人知道它是什么，灰鐘的傳說存在很久了，而聽到鐘聲，涅槃的人也僅僅是聽見而已，你可以去問他們是否見過灰鐘。”吳俠道。
沒見過？
曲執想起自己睡著之后見到的灰鐘，眉頭不由得一皺。
他總覺得這個東西是真實存在。
“你能聽到鐘聲嗎？”曲執問道。
吳俠點點頭，又搖了搖頭，她用杯蓋輕輕的敲了敲茶杯，發出沙沙的聲響。
“戒印有三種傳承方式，第一種是通過戒印的考驗，就能繼承；第二種是通過血脈的繼承，我的，應家的，孽家的，還有麻家；第三種是僅有我們吳家才會的傳度。”
顯然曲執得到的戒印就屬于第三種，傳度。
吳俠淺飲了一口茶，繼續說道：“這三種方式得到的戒印，本質上相同，都能戒除系統，但各中細節卻有很多的不同。
比如你說的鐘聲，所有通過血脈繼承的戒除人都能聽到鐘聲，也就是說通過血脈繼承的接觸人都可以不要做勸誡任務。”
曲執眼睛微亮，他好像有些明白了吳俠的意思，孽子鏡確實沒有騙他，涅槃戒除系統確實和鐘聲有關。
“你是說，鐘聲其實是可以聽到，也可以不聽，你聽到鐘聲時，可以直接戒除系統得到收藏品，不聽鐘聲時，需要通過勸誡任務才能解鎖收藏品。”
吳俠微微頷首，薄薄的嘴唇輕啟：
“你既然明白了我說的意思，應該也能懂我真正想說的話，這件事情到此為止。
此外，我提醒你一句，林彎彎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這么簡單，你不許再參與了。”
后面那句，語境中明顯帶有命令的意味。
還有真正想說的？
我和林律師只是朋友而已，難道吃醋？
不參與是不可能的！
拜訪完戒除中心的各位大佬之后，曲執在下樓的電梯里還在回味著這句話。
他真沒猜到吳俠真正要說的什么。
難道是留個空白，好讓我下次再去討茶喝？
吳俠難道也上過某點斷章班？
有什么話，不能直接說嗎？
......
“笑哥，你今天怎么不穿昨天的裙子了？”
曲執戳了戳坐在一旁聚精會神聽課的皇甫君笑的手臂。
皇甫君笑表情微變，看來自己的裙裝還是不一般，于是得意道：“怎么了？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不是的，你的牛仔褲有個洞，我沒法睡覺。”曲執并不能理解這個洞能起到什么涼快的作用。
皇甫君笑低頭看著自己白皙的腿肉，心中很是無語，難道睡在肉上不好嗎？
“直男弟，你真是越來越膨脹了。”
還沒等她說完，曲執頭一歪就躺下了，不偏不倚的睡在褲子洞上。
皇甫君笑愕然，用手掐了掐曲執的臉，發現這家伙真的睡過去。
“死曲執，把我當床啊？”
皇甫君笑有點抓狂，想拿筆在這個家伙臉上畫烏龜，畫大花貓。
最終只是推著曲執的鼻子做了個豬鼻子的模樣，然后拍照，悄咪咪的留存。
“可惡，死曲執，居然被你害得我不能站起來回答問題，嘻嘻，不過看在這么可愛的照片的份上，原諒你了。”
這可是她最喜歡的古代漢語課啊。
嘀嗒！嘀嗒！
曲執再次來到漆黑空曠的空間里，一座灰色的石鐘佇立著，蠻荒拙樸，猩紅的“12”鮮艷妖冶，與灰色的格調非常不相契。
整個空間中，只有分針走動的聲響，其他的都很平靜。
這種視角很奇特，不像是模糊的夢境，灰鐘就像在眼前，非常的真實。
這種感覺有點與VR非常相似，但沉浸度比VR要深的多，與人體能夠感受的真實世界沒有任何區別。
不過他只能像個局外人一樣，從上帝視角觀察著，除了看，別的什么也做不了。
嘀嗒！嘀嗒！
分針走完一圈后，曲執忽的睜開了眼。
他發現自己又躺在一個石凳上，自己的頭還枕在軟軟的東西上面，周圍有虎馬牛羊，還有岳書瓊扮演的岳京書。
“曲學長，你醒來了？看來我每天都得過來晃晃點，每次次還能救一只學長。”
岳京書邀功似的晃了晃手里的正氣水瓶子。
皇甫君笑把曲執的頭拍開，不滿的道：“直男弟，你現在越來越過分了，我堂堂七尺笑哥，居然淪為你的枕頭，你今天不做個交代，休想踏出沙大的門。”
“請大家搓一頓，地點隨便挑。”曲執道。
吃喝玩樂，吃在最前。
這個選擇一般是適合所有人的。
皇甫君笑瞄了岳京書一眼：“學妹，你可是吻醒曲王子的公主，大功臣，你選個地方唄。”
岳京書那曬的有些發紅臉頰微微笑動，貝齒微露：“不用啦，學姐才是曲國王唯一的王后，我們就不去湊熱鬧啦！是吧？學長們？”
“是的！笑哥，執哥，你們兄弟之間的事情我們就不參和了，我們護送學妹，去也，恕不遠送。”
說完，闞庠、牛犇、馮河皆是松了一口氣。
雖然聽不懂她們在說什么。
但是學妹還是我們的！
皇甫君笑目送學妹離去，嘴角不由得上揚，算你們識趣。
“笑哥，你越來越像女人了，說話我是越來越聽不懂了。”曲執忽然皺眉道。
皇甫君笑臉一黑：？？
老娘什么時候不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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